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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尔夜随意的坐在榻上手里捏着一个酒杯,修长的手指描绘着杯身的纹路,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的透明色液体在酒杯里打着旋。他仰头,一饮而尽。溢出的几滴液体沿着他白皙的下巴滑落到衣领里,不见。
他早已不再招舞姬喝酒,现在他更喜欢一个人喝酒。看着透明的液体在杯子里随着动作旋转,感觉它流进嘴里滑进胃里的温度,那样灼热。
明日就是他和千歌的婚礼,季南还没有回来。但他可以等,千歌现在的状况有酒医在也可以控制。他知道郁言伤就躲在暮兰山上,那么短的时间并且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中了毒,就算是郁言明带着他,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挑战他。他派去那些小喽啰只不过是给郁言伤打个醒,提醒他该走了。别留在这坏了他的婚事。
这会儿,郁言明该是带着郁言伤出了城了吧。暂时放他一马,毕竟留着他可还有用呢。千歌身上的凤眠可还需要他才能解,人放走了还可以再抓,但是明日,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傅尔夜放下酒杯,拂了拂衣袖。
“澜陵。”
“属下在。”
“派人去给我盯着郁言明,若是他带着郁言伤回预言宫也就算了。他要是敢回来,格杀勿论。”傅尔夜侧着头,伸手拿过酒壶微微倾斜。透明的液体滑落进酒杯,空气里飘散一阵酒香。
“是。”澜陵人影一闪,不见。夜殿,又重新回归宁静,就像没有人在一样,只是偶尔传来一串流水声,空气里越来越浓的酒香飘出来。
千歌一夜无眠,微微有些头晕的坐在窗棂上。风一阵一阵的吹拂着额前的刘海,冷冷的温度让脑袋有片刻的清明。头靠着窗子身子倚在上面微闭着眼睛,耳边一阵阵的风声吹过。闭上眼睛听觉就更加灵敏,仿佛花开花落的声音都传了进来。
她无事可做,只等着明天。地牢她是进不去的,别说她现在脚还没好。就算是她一点伤都没有,地牢,也不是她能够进去的。关押郁言伤的地方,傅尔夜肯定更加的派人谨守。她什么办法也没有,有的只有时间,熬不完的时间。
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用她自己,换他一线生机。
郁言明赶着马车向预言宫奔去,马车里坐着的自然是郁言伤。
灰色的马车并不起眼,里面却应有尽有。车板上铺了两床被子,郁言伤静静的躺在上面。苍白的面孔,微微蹙着眉。薄薄得唇仿佛有些颤抖。
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更无法叫郁言明进来替他诊脉。身体里好像无数的小虫子再爬、再咬、再啃,心肺间抽搐的疼,呼吸都变的像是缺氧一样困难。就好像有人拿绳子勒着脖子一样难受,背心的伤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一下一下的刮着肉。
他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手,手背上渐渐鼓起青筋。他很疼,很难受。可他不能死,怎样痛都没关系。就像师弟说的,他还有未完成的事。郁言伤微微松开牙齿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了神经。大脑赢回一丝清醒。
身下的马车颠簸着一路疾行,不断传来马鞭挥舞的声音。意识渐渐抽离身体,整个身体疼的仿佛麻木。想要用手按住胸口,可使了再多的力气手臂都像绑了千斤大石一样动都不能动。喉咙里渐渐涌上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直到腥咸的液体一股脑的喷涌而上溢出口腔,顺着下巴滑进脖子里,渐渐丢失了温度变得冰冷。
不知又走了多久,山林鸟叫的声音渐渐清晰由远至近。
马车停了,车帘被掀开。刺眼的阳光瞬间透进来,郁言明掀帘进来。看到郁言伤嘴角的血迹,瞳孔一缩。急忙伸手进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扶起郁言伤掰开他的嘴巴喂他吃下,淡淡的灰色的药丸泛着清香,吃到嘴里,微苦。
郁言明搂着郁言伤的上半身坐在车里,右手抵着他的背微微输入真气帮助药物尽快发挥效用。片刻,郁言伤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睛。浅灰色的眸子有一瞬间的迷蒙,渐渐聚拢焦距。
“师兄。”郁言明抓过郁言伤的手腕搭上脉搏,脉象紊乱不堪。再观他的脸色苍白隐隐透着青色。郁言明皱眉。
“师兄,你现在不能说话。我没办法知道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你之前体内的红翎箭之毒还没有解。这样下去很危险,我们现在在清劫山下。我送你上预言宫,然后再去一次夜殿。我必须弄清楚你中的是什么毒。”
郁言伤浅灰色的眸子微仰着脸看着郁言明,阳光洒在他的侧脸,莹白如玉,皮肤下隐隐可见细小的血管。这些日子,傅尔夜的毒已经让他从鬼门关走过一次了。夜殿是个危险的地方,岂是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万一碰上傅尔夜,师弟他可能安全脱身?郁言伤看着郁言明,皱着一双好看的眉。缓缓摇了摇头,极郑重。
“我知道夜殿危险,我会小心。”郁言明扭头不再看郁言伤,郁言伤闭了一双眼,不在动作。
郁言明背着郁言伤上了预言宫,把他安放在后山的药泉侵泡着,希望暂时能够压制住毒性不在蔓延。叫来亲传弟子嘱咐了几句,药泉是这清劫山上的温泉,从地底涌上来的泉水经过常年侵泡药草之后流进这个池子。池子里的水冒着热气在周围形成一圈白雾,湿润的空气里泛着药香。郁言伤靠着池沿坐在水下的台阶上,闭着眼睛。一身青衣湿了大半黏在身上,显出瘦削的身形。苍白的脸在水雾缭绕的背后,方然若仙。
郁言明站在药泉旁看着药泉内又陷入昏迷的郁言伤,眼中闪过懊恼和愤怒。像一把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大,几乎烧毁了他的理智。他蹲□子,伸手擦去郁言伤下巴的血迹。阳光穿透他的指缝,仿佛他的手也在发光。
其实,郁言伤并不是他的师兄。不过是六年前师傅带回来的一个重伤之人,他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慌张的样子。师傅为他疗伤施药,竭尽心力的照顾他好起来。他却没了记忆,于是,师傅收他做了弟子。严禁预言宫上下对他不敬,并对外称他为早年收的第一个徒弟如今找回来了。于是,他名正言顺的成了预言宫的大弟子。
这掌门之位本是传给他,他却拒不接受独自一人下山。连师父最后一面都几乎没有赶上。师傅临终前把预言宫交给自己,并且要自己发下毒誓。此生若是他活着,那么郁言伤就一定不能死。
起初,他讨厌这个冒牌的大师兄。可日子过得越久,他就越情不自禁的向这个师兄臣服。也许,师傅说的对。这整个预言宫,只要师兄要,都会是他的。自己这条命本就是师傅捡来的,既已进了预言宫的大门。那么,就要守预言宫的规矩。一生一世做这个人的保护伞,只要他要,只要是为了他好。就算舍了性命,也一定为师兄取来。
郁言明站起来转身离开,他身后一团白雾里正在昏迷的人,是他这一辈子的誓言,使命。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那个人有事。无关于毒誓诅咒,只是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o⊙)…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章写着写着好像猪脚变成言明了?偶买噶,我错了。可这是必须的,因为要想让郁言伤和傅尔夜两个人掐起来,单单一个岳千歌是不够的。一定要让他在乎的都被另一个人摧毁,才能够激起他的愤怒。毕竟那样一个随性无欲无求的人,是很不容易生气的。想看郁言伤发狠么亲?想让劳动人民翻身做主人么亲?想看傅尔夜被虐的人不人鬼不鬼自食恶果么亲?敬请期待~~~~~~~~~~还有啊,就是。。。。。。。一般文的猪脚都是有背景滴。小郁和千歌的关系基本上已经差不多明朗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你看出来了吗?看出来了吗?然后,关于这个预言宫也是有传说有故事的。是什么呢?都是老套路了,至于小郁的身份么。暂时保密,因为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一个五岁时候被千歌父亲捡回去给备受折磨成为一名保镖的孩子。然后又因为懵懂的情意为千歌坠崖不惜自残的孩子,其实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绵羊。有木有觉得他失忆前的小时候和现在的性格根本就是两个人,那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重合在一个人身上。一个是沉默寡言但心思坚定,一个温润如玉但好像有些刻板。等到这两重性格融合到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想知道吗亲?我也想知道。。。。。。现在我又发觉了,夜伤歌很可能变成长篇。。。。。。。。。。。。。。。。。。。抓头发,好长的马拉松啊。如果一天一章的话。。。。。。偶买噶,要连载到什么时候咩?算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万丈红尘乱谁心(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待对于每个人来说的意义都是不同的。当天色渐暗,太阳终于在天空绕过一圈回到地球对面。当月亮渐渐挂上夜空,明朗如洗。莹莹皎白撒下大地,连星星都一闪一闪的。同处一片天空下的人,有人喜,有人忧。
千歌在窗台上坐了一天,看天空云舒云卷,看夕阳西下月上眉梢。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它不紧不慢的推动命运的齿轮前行。从不为世人的悲欢离合所动,岁月,果真无情。
再怎么一分一秒的数着,度着。这一天,终归过去。
身后是一片黑暗的屋子,只有地上一小片月光。千歌直起身子,下了窗台。一双脚才上地板,温度穿透了裹着脚伤的白布,冰凉透骨。她一袭白衣,青丝未束,黑发如瀑。踏着月光步出房门,身后摇曳了一地的皎白。
夜殿
傅尔夜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低眉垂眼嘴角勾着一抹笑。澜陵站在下首。
“派去跟踪郁言明的属下飞鸽传书说郁言明折返回来了。”
“那郁言伤呢?”
“只他一人下山,想必郁言伤被他搁置在预言宫里。”
“你看着办吧,明天的婚礼照常。出了岔子,提头来见。”
“是。”澜陵躬身退下,人影一闪,已经不见。傅尔夜仰头歪□子倒在榻上,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片刻,他睁开眼。起身摸到旁边桌子上的酒壶,一手搜罗来一只杯子。就这么歪在榻上,看着窗外那轮缺月出神。时不时的倒一杯酒,浅酌。
预言宫的这个掌门倒是不足为据,不过他既然来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至于郁言伤是墨乾的身份,傅尔夜从来都了如指掌,从他坠崖开始郁言伤就真正的掉入了他的算计。六年,等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也是时候把他找回来陪他演一出戏。也好让他从千歌心里,彻底消失。
傅尔夜挑眉邪邪一笑,仿佛心情甚好,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要见他。”
千歌站在夜殿门口,看着紧闭的殿门。双手交握在身前。她知道傅尔夜在里面,她要见郁言伤。哪怕明日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就让她在这最后一夜再见他最后一面。
夜殿,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千歌等了片刻,上前一步推开门。月光随着殿门大开照进来一片皎白,空气里迎面扑来一阵酒气。她抬起左脚跨进门槛,殿内地上铺着的毯子温暖了脚心。她站稳,正要将另一只脚也迈进来。前方却突然飞来一物,带着微微的破空之声闪电般的击在她的膝盖。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身旁一只酒杯在地毯上微微晃动。
“谁准你进来的。”黑暗里,传来傅尔夜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
千歌坐在地毯上抬起头看着前方,朝着傅尔夜的方向启唇:“我要见郁言伤。”她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傅尔夜没有答话。千歌闭了双眼说道:“最后一面。”
空气里传来傅尔夜低低的笑声:“呵呵,不必如此。你自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