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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决绝夜伤歌》作者:宁谧
文案:
她不过求一句“万事有我”
那个站在树上横笛轻奏的少年,是她这一生改不掉的执着,忘不掉的眷恋。即便他和她形同陌路。他依然是那个在她危险时狂奔而至的少年,她的英雄,她的天空。
他处心积虑了六年,不过是为了把郁言伤斗得一败涂地。
他傅尔夜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不会撒手。哪怕那东西死了碎了,也要写上他傅尔夜的名字,葬在他傅尔夜的坟墓里。
师傅曾说过,爱,发自内心。若有一天能有人让他情绪变得不受控制,那么,他一定会喜欢那个人。
也许,他喜欢她,喜欢这个心里藏着别人的姑娘。喜欢这个把他当做别人的影子的姑娘。喜欢这个即将要成为别人的,妻子、的姑娘。
一段情,两颗心,三个人,深夜无眠。谁的血染红了谁的衣。谁的颜印上了谁的心。谁的名刻进了谁的记忆,谁的背影打碎了谁的痴情。
等待花白了谁的头发,思念苍老了谁的心。漫漫长河,流年已过谁还在?浮生未暮谁先老?
这世界,总有那些来不及,永远也来不及。
这是一个腹黑男从中作梗横刀夺爱的故事。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岳千歌 ┃ 配角:傅尔夜,郁言伤,郁言明,澜陵,墨乾 ┃ 其它:夜无眠;虐恋情深,横刀夺爱,腹黑男,天使男,固执女
、血祭
朦朦胧胧的薄雾笼罩着整个院子,脚下的石子路泛着淡淡的光晕。白底绣花的鞋子轻轻踩在上面,浅碧色的裙裾飘过。恍然间看见鞋面上绣着的那朵鸢尾花,红的刺眼、醒目。脚落无声。如瀑的青丝垂在身后,风撩起发梢轻抚过不盈一握的腰肢。看着面前映入眼帘的的殿门,上书夜无眠三个大字。红色的木门无人自开。空荡荡的吱呀声回荡在静谧的大殿里。
没有烛光,没有灯火。岳千歌照旧上前三步跪在地上,大理石的地板刺骨的凉。
“三年了,千歌,你后悔过吗?”
“没有。”
“果然跟叔叔是一样的性格。三年来,我夜夜如此问你。你夜夜如此答我,从不曾变。可是,岳千歌!为什么你不后悔?你难道不应该为你父亲所做的事付出忏悔和代价?!还是,岳盟杉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又或者,你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嗯?”
殿内还回荡着刚才那人带着恼怒的声音,不绝于耳。千歌却感觉有只冰凉的手托起了她的下巴。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眼睑遮住了那一双眼睛。她始终垂眸不动,红唇微启。
“傅尔夜,我是来赎罪的。”
面前的人冷哼一声,托着下巴的手撤离。他拂袖,月白色的袍子看似不经意的拂过她的身体。千歌从进殿就挺得直直的背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握在袖里的手指紧握成拳。
“那就,开始吧。”月白色的袍子在黑暗里泛着莹莹的光,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千歌轻咳一声,抬手拂过唇角的血迹。始终垂着的眼眸看不清神情。今夜,注定不眠。
千歌重新挺直了脊背,袖口那抹红色在浅色的衣服里那么明显。双手握于袖里。挪动膝盖,一下一下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前行。身后垂着的青丝摇摆着浅浅的弧度,夜风冷冷的从殿门口吹进来,撩起柱子上白色的纱幔飞舞。
近了,才看到殿前放着高高的供桌。孤零零立着一个牌位,上书傅门一百零三口之灵位。还有一把剑,安静的躺在那里。供桌前放着一张矮矮的书案,笔纸砚俱全。唯独缺墨,只有一方砚台模样的瓷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千歌伸手取过长剑,黑夜里,剑刃缓缓抽出。剑鞘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夜里格外清楚。雪白的剑刃映着千歌黑色的眼眸,那双眼睛,如死水一般的眼睛。看不见一丝波澜。
千歌抬起手臂,碧色的纱衣滑至手肘处。雪白无暇的手臂一抹红色的痣格外清晰。旁边数不清的淡色的疤痕林林总总。千歌一手执剑,雪白的剑影划过眼前落于手臂之上,在哪条原本已是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又添新伤。
冰凉的剑刃触碰过皮肤留下一条红色的血痕,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在黑暗里有节奏的响起。
千歌扬手回剑入鞘,拿过书案上的瓷碗。伸出手臂,鲜红的血液慢慢在白色的瓷碗里汇聚成一方红色的湖泊。
抬手取过毛笔,在那方红湖里划过,引起一阵涟漪。字迹落于雪白的纸上。红色的小楷在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下,一路蜿蜒。
“傅家的前辈们。晚辈以血为墨,夜夜抄写金刚经。十年为期,代父受过。”
窗外惨淡的月亮西垂,天空没有星星。满池的白莲在夜风里摇曳,透过薄雾望去。这一切,静谧、飘渺。
夜无眠,好个无眠之夜。殿内那个浅碧色的背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伏案书写。微微侧着的头使身后的如瀑青色垂在一边。那背影,几分单薄,几分倔强。
作者有话要说:新书,准备的有些仓促。所以第一章字数有些少,以后会多起来的。
、预言
天边泛起鱼肚白。辛染城外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前面赶车的一身深蓝的衣裳,不断传来他焦急的斥马声。手中的鞭子不住的扬起又落下,一声声的打在马身上。路上的行人急忙向路边靠,马车飞快的驶过扬起一阵灰尘。人们都捂着鼻子离开,各自散去。只留一人看着远去的马车稍作耽搁便随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行驶的马车里,隐约传来几声咳嗽。随后便有人声,声音温润如玉,却中气不足。
“澜陵,不用如此着急。慢些无妨。”
前面赶车的蓝衣人只侧耳一听,连话也未答。只是继续赶路,挥鞭子的频率却更快了些。
时近中午,马车终于在一座山下停住。不远处一条蜿蜒的小路,有农夫拾阶而上。想来便是上山之路。
澜陵利落的跳下马车,撩起车帘。片刻间,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出帘外,清瘦却骨节分明。竹青色的衣袖慢慢显露,澜陵伸手扶住那只手。随后,马车内走出一名男子。青衫秀挺如竹,黑发如瀑,眉目如画,肤白如玉。抬眸间,一双浅灰色的眼眸里笑意流转。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霎那间仿佛周围所有的生命都活过来一般。那笑,就如春天一样的温暖。
郁言伤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捂在唇边,压抑的几声咳嗽后。握紧了手帕塞入袖中。澜陵皱眉,却没说什么。
“澜陵,我自己上去便是。你就留在这里罢。”明亮的双眸看着面前一身蓝衣的人,几分笑意。
“不行。”
“以往都是澜倾随我来,怎的这次换了你就这般不听话呢。”说着又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澜倾是澜倾,我是我。”
“也罢,既你不愿,那便随我上去也好。”郁言伤抬脚走向那条小路,澜倾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取了马车里的行李便追了上去。
那抹青色已经走至路口,满山的翠色里,他就仿佛是这所有生灵的生命。脆弱,优雅。澜陵看着他伸手拂过路边的蒲公英,白色的蒲公英种子随风飞起,调皮的沾上他墨色的长发。他却全不在意,一笑而过后继续前行。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在画里,有他在的地地方,就好像树起了一道城墙。与世无争的城墙。
郁言伤身有顽疾,久咳不愈。本就不是什么硬朗的身子,走几步便站在那里等着澜陵。澜陵却总是随在他五步之后,不远不近。
如此这般,待他们上到山顶的预言宫,已是时至傍晚。
“师傅,徒儿来迟。”
郁言伤撩起衣摆跪在通透阁前的蒲团上,朝着案上的牌位拜了拜。澜陵就站在殿外。
“师弟,近来可好?”话音刚落,就从后堂里走出一个人。白色的衣裳,外罩青色的纱衣。眉目如刀刻般刚毅,此人正是郁言伤的师弟,郁言明。
“师兄,此次回来又打算住多久?”
郁言伤闻言轻笑出声。
“师弟,师傅临终之托命我行走江湖游山历水。我怎好推脱呢,再言之,这预言宫有你在,师父他老人家也放心得很。我更是已无后顾之忧”
郁言明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走出门外。殿内只留郁言伤一身青衫长身而立,面对着堂前预言宫历代掌门的牌位出神。
“师叔,师傅命我送来这个。请师叔收下。”一名小童梳着包包头,躬身双手高举过头。托着一个木盒子。
郁言伤闻言回转过身,额前的刘海半遮住眼睛。门口溜进来的阳光照亮了如玉的半边脸,仿佛泛着淡淡的光华。伸手接过盒子,指尖摩挲着盒面上那朵莲花。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唇角依旧微微勾起。
“代我谢过师弟了。”
“是,弟子退下了。”小童双手合十躬身退下,路过门口还不忘向门神似的澜陵微微一礼。
郁言伤把盒子收入袖中,抬眸看向门外。门外那些带着裂纹的台阶昭示着这座建筑的历史久远,两旁的柱子也有些掉漆。只殿前的一方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格外娇艳。翠绿的荷叶间不时有鱼儿穿梭来去。
时隔一年又回到这里,台阶上的纹路仿佛又深了几许。师傅曾说万事随缘,缘到自然有结果。万事都不必强求,这世间人人都有命数。能言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又有几人。凡事随缘吧。
“澜陵,走吧。”郁言伤抬脚步出殿外,澜陵还是随在他五步之外。时近黄昏,太阳已经多半跃进地平线里,天色从东边开始渐渐暗下来。
待郁言伤二人转角不见,预言宫殿里却步出来一人。一身黑衣劲装,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五官。仿佛落入人群就消失不见,只那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却无神。仿佛什么都不在她眼中。空洞的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人去楼空,一切又回到最初模样。只留预言宫里案上香炉里几缕青烟扶摇直上,摇摇曳曳。
、夜殿
清劫山顶,落霞漫天飞舞。簇拥着夕阳落入地平线下面,红红的天边几缕浮云飘散。倦鸟归巢。
郁言伤负手站在山顶的绝念崖上,崖下云雾缭绕虚空一片。隔着薄薄的白雾看不清崖下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只那一眼,便也晓得这崖深万丈。若是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青丝被风挽起在身后乱成一乱,风鼓着衣袖不住的往怀里钻。澜陵走上前来拿一件雪白的披风搭在郁言伤的肩上。郁言伤侧脸,火红的夕阳染红了他的半边脸。那张因病苍白没多少血色的脸,这时看来倒也红润了几分。发丝调皮的在他鬓边来回乱舞,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好像金色的扇子遮住那双温润的眸子。如玉的脸上嘴角带笑。
“澜陵,回吧。”他转身,霎那风华却足以令人倾倒。
澜陵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准备离开。每年,他总要回来清劫山一次,亦总要看一次夕阳才肯回去。没有哪年是例外,即便有时天空阴沉沉的根本没有夕阳。他亦要在绝念崖上呆立半个时辰才肯罢休。他从不说这是为了什么,即便说了又如何。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却有那么一颗坚定的心倔强的性格。
岳千歌隐在崖后的一棵树上,郁言伤站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他。她只是回来祭奠一个人,一个舍命救她替她坠崖替她死的人。那个人,她不认识,她从没看到过他的脸。她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她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他,于万千仇敌之中乘风而来为她挡去所有伤害。他,于万丈悬崖面前如断翅的蝴蝶为她换来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