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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妃当真伤着了?哪儿,朕瞧瞧!”尉司隐倏地凝起了笑,狐疑的看了眼鬼卿,才把她的身子转了个遍,也检查了个仔细。
已经明白鬼卿的意思,白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对皇帝道,“皇上,臣妾听闻鬼卿大人回宫了,所以特地前来为太妃求药,臣妾身上没有伤。”
鬼卿确实心思转换得很快,好在她也了解他,才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尉司隐浓眉微微蹙起,一双眼复杂的落在她柔美的脸上,心里头有一丝丝欣喜,有一丝丝期待,甚至是欣慰!
“应当如此!谁叫苏妃伤了太妃呢,不闻不问岂不是猪狗不如了。”尉司隐勾唇笑了,径自走到圆桌边撩袍而坐。
白苏暗暗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她真想骂他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涯儿很快就抓好了几贴药送到白苏面前,白苏让剪秋伸手接过,感激的对涯儿报以一笑,涯儿只是以冷哼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就转身忙去了。
白苏无奈只好摇头轻笑,看来涯儿还是对她有偏见!其实,换做她是涯儿也会这样子,谁叫她总是让她的主子受累呢!
不管鬼卿出于何故这么帮她,她欠了他总是真!
“苏妃,药抓好了,还杵在这里等饭菜上桌吗?”
低沉若谷的嗓音揶揄的自旁边响起,白苏正过身去对他嫣然一笑,施礼,“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与鬼卿大人用膳了,臣妾告退。”
尉司隐两道浓黑的眉峰猛地蹙起,和鬼卿用膳?这话怎么听着都诡异,甚至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娘娘……”鬼卿喊住了要出门的白苏,滑动轮椅到她身边,“下官无能,无法为你寻得你娘的下落。”
白苏带笑的眼骤然暗了下去,盈满心里的期待顿时被挖空,她觉得好难受。
娘,还是没有下落!难道,真要走上逼爹说出真相的这一条路吗?
不!不可以的!爹既然当初狠心能把明儿带走让她们母子分离,现在又怎会受她所迫,何况,她这么做与白薇又有何不同呢?
因为白薇,爹已经够寒心的了,她不能够再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来!虽然,二娘的死她有愧于爹,但是,她不后悔!
没人注意到身后坐在那里的尉司隐表情瞬息万变,那道剑眉拢起又舒展,舒展了又再拢起,深邃的眸光紧锁在那张顷刻发白的脸蛋上,一颗心,不期然的微微揪紧,像一根细线不经意的穿透心防,微不可擦的疼着。
真是见鬼了,她的落寞竟能带给他这么丰富的感觉!若是她知道她娘早已不在人世,面对她伤心欲绝的模样,那他岂不是要疯狂了!
“咳咳……”尉司隐清了清嗓子走过来,看着她晃神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揽上了纤腰,语气也变得温柔无比,“原来苏妃一直在寻母,怎没要朕帮忙呢,嗯?”
灼热的气息扑洒下来,白苏回过神,抬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皇上,想必家母只是贪玩躲起来了,臣妾只是想暗中找找看,并没有问过家父。臣妾会找机会问家父家母何时归家的,臣妾多谢皇上的好意了。”
“贪玩躲起来了?你娘倒是人老心未老啊!”尉司隐勾唇大笑道,心想,她娘确实是躲起来了,而且一躲就躲到棺材里去了!
“上了年纪的家母确实有些顽劣。皇上,臣妾告退。”白苏没那个心情陪他笑,敷衍的回应了句,娘是凶是吉尚未知,她不得已才那么说的。
“嗯,回关雎宫等朕。”尉司隐自然而然的为她拢了拢棉袄披风,俯首几乎贴上她耳畔以呵气般的嗓音道。
白苏怔了一下,愕然对上他戏谑的眸,随即心冷,颔首而过。
他只是以他皇帝的身份在玩弄她这个妃子罢了,她是疯了才会去期待。
“鬼卿大人好好休养吧,手,别太过劳累了。”白苏的目光落在鬼卿的右手上,而后无视皇帝不悦的眸光,转身离去。
鬼卿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再看看已经翩然而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够好的了,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只要有心,都看得出来是吗?
“鬼卿,反应不错!”尉司隐回过身看向同望着那抹倩影离开的鬼卿,嘴角的笑弧有些不寻常了。
这鬼卿对白苏到底出于何种心?为了她可以不顾性命的抱了猫,为了她很大方的将雪里青交付,为了她,他甚至不惜跟到秋山……相信,石氏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冷清寡欲的他为何会不惜一切的帮白苏?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白苏身上有那道疤,觉得她有着与素问相同的遭遇?
“既然皇上不希望微臣跟娘娘说出真相,微臣定当谨遵圣意。”皇上适时赶到,想必是也知道了徐氏的下落了。
不忍她伤心,他宁可瞒着她,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看来,皇上很快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你为何想要告诉她?”他还真搞不懂这鬼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如同别人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长痛不如短痛!倘若娘娘继续抱着希望找下去,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更痛苦,既然皇上早知了,那么剩下的事就与微臣无关了。”鬼卿冷冷淡淡的说完,转身进卧房。
尉司隐确实在反省着他的话,长痛不如短痛,说得在理啊!
“皇上要留下来与微臣共用晚膳吗?”鬼卿在卧房与外厅相隔间停了下来,侧过首来问道,仔细看,他的眼角带着促狭的笑意。
“朕是疯了才会留下来跟你用膳!”尉司隐觉得遍体的汗毛又竖起了,撇了眼他的手,“若是无法自救就叫御医!”
扔下这句话,他快步出了繁缕苑,多待一刻都觉得浑身不适。
两个大男人独自坐在寂静的屋子里面对面用膳,你看我,我看你,光是想到那种画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公子,奴婢先帮您换药,然后再用膳。'待所有人都走了,涯儿才有机会走过来说话。
鬼卿点头,任她推着往圆桌旁走,而后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在屋子里行走,拎来药箱,然后在他身边蹲下,温柔细心的挽起他的袖子为他手臂上的伤口换药。
看着这个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小丫头,好看的唇忍不住抿成一条弯弯的线。她八岁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跑,刚开始他狠心对她视而不见,直到,他从悬崖上摔下来外加中了毒,残了双腿,她没日没夜的照顾他,他才正视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双腿残了,他会考虑收她在身边,可是这样的他又怎么还能再照顾一个小女娃,偏偏他怎么赶也赶不走她,明明尽可能的躲开她了,却每次都被她找到,而且每次都是她要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没办法,他只好让她跟着了,但是他也有言在先,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没想到她非但没走,反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照顾他。
这些年,与其说是他陪着她,不如说是他需要她!
不知不觉,那个八岁的小女娃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他不该再牵累她了,也不该再让她心存幻想。
“涯儿,我自己来吧。”鬼卿接过了她要给他包扎的纱布,左手不利落的,甚至有点笨拙的把纱布缠在自己的伤口上。
这伤口是他故意让裕亲王故意弄伤的,他知道裕亲王厌恨自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法治,所以连带着痛恨大夫。
反正他也不想治好他,他这样做正好如他所愿,离开了裕亲王府,尤其是他必须得保护涯儿不受伤害,他能感受到每次裕亲王遗落在涯儿身上的那种目光透着危险。
涯儿被他突如其来的疏离给吓愣了一会儿,看到他好几次都包扎不好,伸出手去违背了他的话要帮他包扎,可他却狠狠挥开了她。
“涯儿,够了!我不想一辈子都依赖你!”鬼卿冷漠的看着被他挥落在地的涯儿,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对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涯儿看到了他眼底的厌恶,忘了自己坐在冰凉的地上,忘了此时是寒冬,忘了所有的感觉,除了心痛。
公子终于厌恶她了吗?终于不想要她留在身边了吗?
这么些年来,她日日夜夜担心的事终于成事实了吗?
以前,她可以说是还小不懂事,所以可以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可是如今……她长大了,如果他真的要她走,她还该拿什么理由留下来?如果继续死皮赖脸的,他会不会骂她没有羞耻心?
'公子,涯儿做错什么了吗?'她水灵灵的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光,茫然的比划着手势。
鬼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心有不忍,可是……他该放她走了,她不该再将时光耗费在他身上!
'公子是因为涯儿没给苏妃娘娘好脸色看吗?公子,涯儿知错了,涯儿以后待苏妃娘娘会像对待公子一样尊敬,公子别生涯儿的气好不好?'涯儿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着急的跪着上前认错,只希望公子不要厌恶她,不要赶她走,她不敢去想公子没有她在身边会变成什么样。
鬼卿心疼的闭上眼,涯儿却以为他还是不原谅她,她失落的低下头,瞥见他的伤口还没包扎好,便再一次不死心的要为他包扎。
这次,他没有动,只是木讷的让她包扎,她以为他接受了她的认错,然而……等她为他包扎好伤口,为他放下袖子后,她的希望再一次被打碎。
“涯儿,你走吧,这些年来,你麻烦我麻烦得也够了。我双脚残废,而你是个哑巴,这些年来我们都受过不少冷嘲热讽,像个戏子一样任人评头论足,好不容易等到你长大了,我又岂能再留你在身边,继续接受外人的嘲笑?”
闻言,涯儿才刚站起,脚步不稳的踉跄倒退,需扶着圆桌才能站住脚跟,盈满眼眶的泪水哗啦而下,她不敢置信的摇头,一再摇头。
原来这些年她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麻烦吗?
原来她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吗?
残废,哑巴……
以前她也害怕他会在意,可是,在大家指指点点的时候,是他握着她的手,轻拍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告诉她:我都不嫌弃你了,你又何需去在意别人说什么。
他亲口说不嫌弃她的呀,难道那只是他当时随意拿来安慰她的话?是担心她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住?
'公子说过不嫌弃涯儿的。'涯儿泪流满面的比划手势。
“涯儿,你就不该太相信我的话,过去说不嫌弃是怕你伤心,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这个事实了。”鬼卿冷若冰霜的扯了下唇角,那是涯儿从来不曾见过的弧度。
公子虽然冷漠,却从来不会对任何人露出这样轻蔑的讥笑,而他方才对她这样笑了。
她心如刀割,却抹了把泪,坚定的比划道:'公子,涯儿不会走的,涯儿想要伺候公子到老!'
“不需要!能陪我到老的人不会是你!收拾一下,离宫吧。”鬼卿毫不犹豫的斩断了她所有的希望,滑动轮椅转身进了卧房。
身后的涯儿吸了吸鼻子,抹去泪水,笑着对他的背影比划道,'公子,涯儿去为你准备晚膳。'
虽然他看不到,但是她还是重新扬起笑容忙去了。
能不能陪他到老无所谓,如果公子真的找到了可以取代她的人,到那时候她会走的,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是要照顾好公子。
……
鬼卿生平第一次捧着医书也看不进去,他听到外边一阵碗筷交错的声响后,然后就安静了,他等了又等,越来越觉得静得有些不寻常,终是忍不住滑动轮椅出了卧房。
外面,圆桌上摆着几道家常小菜,都是他平常爱吃的,上面的热气已经似有若无。他记起方才涯儿有来敲了敲他卧房里隔开的屏风,提醒他该用膳了,可是他视而不见,她只是站在屏风外好一会儿就走了。
她人呢?这么冷的天不在屋里上哪去了?
扫视了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