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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笺看他背影,吓得直伸舌头。
“主子,二爷往上房来了。”巧珊打老远看见詹少庭气汹汹的往上房来,就急急跑回,知会一声。
“慌什么,我打了他的小妾,难不成他还打回我。”沈绾贞面无惧色。
巧珊嘟囔,“二爷不是讲理之人,奴婢怕主子吃亏。”
绾贞透过窗棂,外面虽有点黑,可院子里有灯照着,借着不大明亮光线看见詹少庭疾步走来。
绣菊看这阵势,有点害怕,“主子是不是先躲躲,二爷气头上……。”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钱婆子是个有胆识的,闻言不等绾贞答话先拦下。
绾贞看詹少庭上了台阶,故意大声道:“钱妈妈,伯府的丫鬟胆子太大了,竟敢冒充说是二爷的屋里人。”
钱婆子会意,接茬道:“二爷怎么会要这样不知廉耻的下贱货,都说伯府家规严,老奴看,也就传的当不得真,难怪外面沸沸扬扬说伯府……。。”
詹少庭刚要抬腿进门,听见里间说话,就收回脚步立在门口听说什么。
“住口,这话有外人说的,没我们自己说的,为二爷的名声我宁愿做个恶人,再有这样不要脸的贱人不用回我,直接打出去,然后回夫人,我自去领罪。”
“是,老奴一时着急,口不择言,可二爷对主子,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主子何必管这闲事。”
“我和二爷名分已定,一损俱损,一容具容,怎么说无关,二爷若想要女人,我把红笺和巧慧派去,若二爷不满意,在挑两个,这有何难。”
钱婆子嘟嘟囔囔,“主子为二爷好,二爷为见得领情,主子何苦惹二爷不待见。”
钱婆子和沈绾贞没事先排练,却一唱一合,来言去语说得和真的似的。
巧珊佯作从屋里出来,推开隔扇门看詹少庭站在外面,惊得脸色突变,忙朝里喊:“二爷来了。”
詹少庭犹豫片刻,抬起的脚又收回,转身,下了台阶,“二爷,二爷。”巧珊在身后故意大声唤道。
詹少庭也没心肠理她,想去看看英娘伤得如何,天晚,一想城门关了,改日在说吧,想也就掌嘴,好在没把她怎样。
詹少庭边走边寻思沈绾贞当真不知英娘身份,还是故意装不知道,不能惯她这个毛病,不觉停住步子,想折回,又一转念,这功夫跟她撕破脸,闹得阖府知道,说出去也不占理,这样一想,心里虽不舒坦,只好隐忍。
回到书房,秋霜正铺床,“二爷回来了?”詹少庭嗯了声,气消了大半。
秋霜没听见上房动静,又看詹少庭怒冲冲去,却不声不响回来令她大失所望,二爷如今被少夫人拿捏住了,打了他心尖上的也不恼,心中有点纳闷。
二日一早,詹少庭正由芍药和秋霜侍候穿衣,詹夫人的丫鬟来回,说:“夫人找二爷。”
詹少庭就知道为昨儿的事,果然进门,看母亲冷脸,行礼毕,恭恭敬敬站着,也不敢言语。
“那小贱人又惹事了,你知道吧?”詹夫人先开口。
一提,詹少庭一肚子不满,“都是媳妇不贤,妒忌成性,出手打了英娘。”詹少庭还有些恨恨的。
詹夫人不觉声高,“这是什么话?明明是那贱人先找上门来。做的不对,你是非不分,还向着她说话,让我说,掌嘴都是轻的,直接拉出去找牙婆卖了,想男人让她到窑子里想。”
詹少庭想要为心上人辩解几句,看母亲盛怒,也不敢驳。
“今后你也不许去农庄找她,惯得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别说她如今不是什么姨娘,就是姨娘也不能见了正室夫人跪都不跪,我就说私奔来的,没教养,不懂礼数。”
“母亲不能听沈氏一面之词。”詹少庭心里向着英娘的,看母亲把英娘贬斥,忍不住分辨。
“我听谁一面之词,都是跟前的下人说的,你媳妇我至今也没见着,只派了个婆子把人送到管家媳妇处。”
詹少庭已弄明白事情经过,对绾贞不满,还是未消除,“虽是英娘不对,可也能看出沈氏不是贤良之人。”
“不贤良怎么没见她把红笺和巧慧怎样,反倒让她俩侍候你。”
詹少庭无话,低头不说了。
“下去吧,你要是对这两个通房不满意,我再找两个好的,你不许去找那女人,越发不知轻重,传扬出去,我詹府背后又要被人指摘。”
“是,儿子遵命。”詹少庭对英娘闹出这等丑事,也有几分不满,把系在她身上的心去了几分。
、34 小妾悬梁了
吴景兰纳妾的喜日子,绾贞回詹夫人去吴府,詹夫人嘱咐些话,“给老太太带好,就说我忙过这阵子去给老太太请安。”
“恭喜你母亲嫁女,和你舅母说声,得空我回去看她。”
绾贞一一答应,婆媳在一处,绾贞时不时聊些吴府上的事,拉近婆媳距离,讨好婆婆,詹夫人无疑是她在詹府强有力的靠山,继母吴老太太对詹夫人不薄,让她时常念起好来,亲娘死的早,吴老太太的养育之恩,她一直记得。
“少庭陪你回娘家吗?”婆婆是希望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二爷不喜热闹,纳妾不像娶妻,就自家摆几桌席面,二爷也懒怠动弹,就不去了。”沈绾贞本来也没打算带上詹少庭,怕他做出什么令她难堪的事。
“快去吧,迟了不好,你妹妹出阁。”
沈绾贞告退,带着绣菊和巧珊,钱婆子一道去吴府。
沈绾贞进吴府先去吴老太太上房,嫡母吴氏,舅母姜氏,薛夫人都在老太太房中。
“你姊妹们都在你六妹妹房中,你过去看看你六妹妹吧!”吴氏和蔼地微笑,一副慈母模样。
沈绾贞退出,道熟,也不用吴府下人引着,就直接到西跨院沈绾玉屋子。
进门看姊妹们都围在那里,喜气洋洋,多半看到一个嫁的不好的,暗自偷乐,心里有点阴暗。
端云看沈绾贞进来,蹲身行礼,“姑娘来了。”看她身旁站的的巧珊不免嫉妒,跟对了人,自家主子蠢,不免暗怨。
喜娘正给沈绾玉往身上穿喜服,颜色偏粉,不是正经红色,这丝毫未影响沈绾玉的好心情。
端云却不起劲,信捎去,可石沉大海,直到二日前,才收到丁姨娘的书信,信纸都让泪水打湿了,叹女儿和自己一样做妾的命,什么法子都想了,沈老爷话说得死,就是不肯改主意。
沈绾贞看沈绾玉打扮起来,美得连她看了都心动,何况吴景兰好色之徒,看来甄氏来了个强劲对手,日后有的窝心。
“时辰到了,老夫人,夫人们在花厅等着敬茶。”
众人簇拥沈绾玉到吴府花厅,纳妾不似娶妻隆重,都是自家亲眷,没有外人。
花厅上,吴老太太,吴侍郎夫妇,吴景兰夫妇上座。
甄氏连日身子不舒服,强撑着被丫鬟扶坐在上面,夫妻二人准备受妾礼。
当沈绾玉被众丫鬟仆妇搀扶出来时,吴景兰眼都直了,大喜过望,直勾勾盯着沈绾玉,沈绾玉由喜娘先扶至吴老太太跟前,丫鬟忙放下垫子,吴绾玉行下礼去,“祝老太太福寿绵长。”
吴老太太看着孙子妾心里欢喜,一声“赏”众人一看丫鬟手上托盘,纯金凤钗两枝,纯金镯子一对,赏赐丰厚,沈绾玉极有脸面。
依次吴侍郎,姜氏夫妇,也有赏赐,姜氏虽不大满意,可看儿子面上,赏赐东西不薄。
沈绾玉最后走到吴景兰夫妇面前,“新妇给小爷和少夫人敬茶。”喜娘喊了声。
甄氏瞥见丈夫笑得嘴快扯到耳根,嫉妒得心生疼,吴绾玉端着杯子跪下,娇羞不好意思抬头“请姐姐喝茶。”
听她唤声姐姐,甄氏心里不是滋味,沈绾玉以贵妾礼进门,这是吴景兰坚持的,她实在拗不过丈夫,不得已答应,看今儿场面,就有点后悔,称病不出,失了身份,她又不能像泼妇一样,摔了茶碗,这小贱人竟叫自己姐姐,她像吞了只苍蝇,张罗吴景兰纳妾的事她派两个通房,是想未等她进门,先打压她,待进门就入通房一流,不承想,这沈绾玉也不是没一点心眼,不知何时私会丈夫,说动吴景兰,按贵妾礼进门,她不答应,丈夫连着冷落她十数日,歇在通房房里,让她颜面扫地,她爱恋丈夫,事事依从丈夫,以换取他偶尔的怜惜,施舍点薄爱,宅门里,动了真情,你就先输了一着。
但不管怎样,这才开盘,先输了一局,不代表她接着输下去,甄氏之所以选沈绾玉是看她没心眼,可让她纳闷的是她怎么就变得聪明起来。
她扫了眼她陪嫁的两个丫鬟,眼睛定在端云身上,这丫鬟看来是有心计的,先除掉她,再来摆布沈绾玉就容易多了。
甄氏心思百转,沈绾玉的茶递到跟前,吴景兰看她没反应,提醒一句:“表妹给你敬茶,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甄氏换上笑脸,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落落大方道:“你我日后即是姊妹,姐姐有做不到的妹妹多担待。”
“姐姐多教导妹妹。”沈绾玉忍住害羞,小声说。
两个通房又上前给沈绾玉行礼,沈绾玉名分上压她们一头。
绾贞看堂上一片和睦。
新人入洞房,大家簇拥着吴景兰和沈绾玉往后堂去了,甄氏望着二人背影,咬紧下唇,怕人看出来,头微微低下,绾贞心想这喜日子最难受的除了甄氏就是沈绾玉的生母丁姨娘,那心高命薄的女人。
年后沈府二房举家入京,恍惚听沈二老爷的官职有点眉目了,吴氏兄长出了力,使银子上下打点,沈老爷做京官十有八九定下了。
却说沈绾贞刚出伯府,庄子上急慌赶来一人死活要见詹少庭,门上人看他事情急,就回了二爷,詹少庭一见这人满脸的汗,暗道不好。
“二爷,英姨娘她……她……。”那人期期艾艾,半天没说清。
詹少庭急道:“英娘怎么了?”
“悬梁。”那人一急,直接蹦出两字。
詹少庭眼前一黑,人差点栽倒,身旁小厮手疾眼快扶住。
“没死,救……救下来了。”那人结结巴巴大喘气。
詹少庭气得踹了一脚,骂道:“老付这老货,派个说话利落的。”
说吧,拔腿便走,出府,骑匹快马,只身一人就奔农庄去了。
英娘躺在床上,看屋里人散了,就她一个贴身丫头禀儿,悄声问:“二爷还没来,这么久。”
“姨娘太心急了,这才半个时辰,伯府赶到这里,最快也要二个时辰。”
英娘把见詹少庭要说的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
詹少庭出了京城,打马飞奔,在庄子前下马,二话不说,直接奔英姨娘住的屋子。
外间无人,詹少庭紧张地喊了声,“英娘,英娘。”
里间才打起帘子,丫鬟禀儿小声道:“姨娘刚睡下。”
詹少庭大步迈进去,床上帐幔撂下,他撩起帐子一角,弯腰看英姨娘熟睡,雪白的脖颈上浅浅的一道子红,触目惊心,小脸苍白,柳眉微蹙,似很不开心,眼角还挂着泪痕,心中大疼,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示意那丫鬟出来,二人到外间, “好好的,你姨娘怎么就上吊了。”
禀儿拿起帕子抹抹眼角,哭唧唧道:“姨娘这几日思念二爷,心情不好,晚间就喝了点酒,把奴婢撵出去,自己一人睡,奴婢总觉心里不踏实,就不敢睡实,恍惚听里间有动静,就悄悄进去看,一看,奴婢魂都吓破了,姨娘她…。。她……。”禀儿好像很恐怖的样子,比划着脖子。
老半天,才说,“房梁上悬着个带子,姨娘的头伸进里面,脚下凳子蹬翻,直直吊着,奴婢吓得喊人,幸亏及时,再晚一会姨娘就没命了。”
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