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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行礼,恭敬地道:“微臣王进奉旨来王府核实一事,深夜打扰王妃,请王妃见谅。”
沈绾贞淡然一笑,神态自若,没有丝毫惊慌之色,“请问王大人核实何事?能否告知?”
王进顿了一下,躬身抱拳,“有人密告安王爷私造龙袍,意欲谋反,皇上考虑为堵住世人之口,还王爷一个清白,特下旨命微臣查办此事,王妃恕微臣不恭之罪。”
沈绾贞命陈福道:“所有内宅女眷先到偏厅,让王大人搜检,说我的话,任何人不得拦阻。”
王进头微抬起,深深看了沈绾贞一眼,沈绾贞镇静自若的态度,和云淡风轻的语气,反而让他感到局促不安,他素来机敏,感到今儿若不查出什么,怕难以收场。
王进就多了个心眼,严命手下军士,不得胡来,王府里一应东西不得损坏,谁敢私拿,立即斩首。
沈绾贞命点亮所有的宫灯,顿时,整个王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御林军长驱直入,没有任何阻拦,王进就带人开始搜查王府,从外院到内宅,内宅女眷都集中在偏厅,。
陈福和二总管姜怀德奉了王妃命,指引御林军王府路线,怕乱闯,造成混乱,踩踏王府花园草坪。
当然,搜查别的地方都是遮人耳目,王进带人来到内宅上房头进院偏厅,所有的门都打开,唯独偏厅这间房门锁上,问陈福:“这里面是什么?请陈公公打开门。”
陈福犹豫一下,道:“这里面是王爷让人送回来的东西,说很要紧,不让人动弹。”
王进眼露精光,这一间大概就是说的藏匿谋反罪证的地方,是真正今晚想要搜查的目标。
王进客气摸了一下门上大锁,拧了一下,纹丝未动,客气地对陈福道:“陈公公,房门钥匙在那里?请陈公公取来,下官也是奉旨行事,陈公公别让下官为难。”
陈福哈腰,谦恭地道:“王大人,奴才手上没有钥匙,钥匙王妃亲自把着。”
“好,下官请王妃。”王进对兵士道:“看好这间屋子,等我片刻回来。”
等王进进到花厅,沈绾贞悠闲坐着喝茶,看他进门,头也未抬,淡声道:“搜完了,王大人可搜出什么来?”
密报之人指名那间屋子,王进不得不硬着头皮,束手道:“微臣有一事烦劳王妃协助。”
“什么事?”沈绾贞把手上的茶盅递给身旁的绣菊,撩起眼皮瞅着他问。
“上房偏厅的钥匙,陈公公说在王妃这里,王妃请行个方便,别令微臣为难。”
沈绾贞冷哼两声,“查得可真仔细,本王妃的卧房是不是也要搜?”
“微臣冒犯,公务在身,请王妃恕罪。”王进抱拳恭谨地道。
沈绾贞朝身旁的绣菊道:“去,给王大人取偏厅的钥匙。”
绣菊忙走去上房,取来钥匙,递给王进,沈绾贞道:“那些是王爷的书籍,请王大人务必小心,若损坏,王爷回来怪罪,定然责怪我。”
王进把沈绾贞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这女人大事临头,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难道……,他脊背有点冒冷汗。
王进接过钥匙,攥住,攥钥匙的手微有潮汗,他很快去偏厅,亲自打开偏厅的锁,开门进去,令其他人站在外面等。
陈福提灯,一一点亮所有的宫灯,偏厅亮起来,王进一眼就看见靠西墙根的两只木箱,径直走过去,箱子上的封条已接下来,没挂锁头,好像有撬开的痕迹,像是新留下的,他片刻惊讶,预感到事情不妙,密报之人说得很清楚,看来知道底细,可是怎么琢磨着不对劲啊,他一把掀开箱子,果然里面都是书籍,他伸手一本本把书籍取出来,到底也没发现什么,书籍也是普通的书,没什么特殊的。
王进把另一只箱子也掀开,里面也是一下子书籍,他明知不会搜出什么的,还是耐心地一本本把书籍取出,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又用手轻叩箱底,一只箱子发出空声,他马上警觉,用佩剑一点点撬开活动的一块木板,里面果然有个夹层,他探身伸手往里一摸,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一用力,掰开几块木板,底下空空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不由冷汗出了一身,查无实证。
他知道这是让人耍了,耍得彻底,他马上意识到那人不是别人,一定是安王妃,诬告之人整个输了这局。
箱子损坏,封条打开,这若能定安王谋反之罪,不就成了千古笑话,就一箱子书籍,就是谋反,那天下文人也不答应。
王进愣愣站着,安王爷和太后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虽说是皇上旨意,可皇上在太后跟前交代不了,找个替罪羊,王进想到此处,几乎透不过气。
这时,另外几路搜查内宅上来禀报,“禀大人,没有私藏违禁之物。”
事已至此,王进也没法子,只好去花厅,见王妃请罪。
王进撩袍跪倒,朝上叩头,“微臣冒犯王妃,请王妃降罪。”
沈绾贞脸色一肃,不似方才和气,冷冷道:“王大人是没找到谋反证据了,用不用在仔细搜搜,看有何罪证遗漏了,否则,王大人回去不好向皇上交差。”
王妃讥讽,王进不敢说别的话,连连叩头,“微臣有罪,请王妃息怒。”
“好了,既然王大人搜查完了,那本王妃要回去睡觉。”说吧,沈绾贞站起身,朝后堂走去,边走边道:“陈福,送王大人。”
“王大人请”陈福此刻腰板也直起来,拿出王府总管的气势。
“微臣告退”王进叩头,倒退着出去,连夜回宫禀皇上去了。
皇帝御书房的灯,入夜就没熄,皇上赵世贤在书房来来回回踱步,身旁太监王喜耷拉眼皮,看着皇上的靴子在眼前走来走去,晃得头都晕了。
皇上赵世贤早在安王一出京城,就接到朝臣上奏折,说安王爷预谋不轨,要窜权夺位,他也不是十分相信,三弟不在朝事上心,自单独立府,就镇日吃酒玩乐,又沉迷女色,迷恋沈氏,可朝臣缕缕上奏,他又本是多疑之人,慢慢就有几分怀疑。
他本把所有秘奏安王的折子压下,一时难以决断,如果对三弟出手,太后那里无法交代,毕竟三弟是太后亲生,如果有事,太后会不遗余力帮亲生儿子的,一个不甚,搞不好兄弟反目,断送母子情分,是以他一直犹豫,他内心深处忌惮老三,老三是嫡皇子,若谋反的话,更加名正言顺,何况有当朝太后做靠山,太后有一群先朝老臣支持,之势不可小觑,内外呼应,只需找出一个理由,皇帝宝座岌岌可危。
但是他不打算轻率动手,万一不是,三弟没有谋反之意,岂不是他逼迫他谋反,那是不智之举。
可是,这几日,频频消息来报,说赵世帧借着查检之名,暗地里联络襄阳王,招兵买马,意图谋反,等赵世帧回京就举事,且白日有可靠消息,赵世帧私造龙袍,隐匿王府,待事成,即刻黄袍加身。
皇帝赵世贤就有些坐不住,如果赵世帧回京,里应外合,局势不妙,他应当机立断,可是此事重大,他有点犹豫,一眼看见王喜站在身旁,道:“安王若反了,结果会怎样?”
王喜吓了一跳,这段时日,常有人奏本弹劾安王,苦于拿不出证据,今儿密报,若准确的话,那么就坐实了安王谋反大罪,王喜略思索道:“朝臣有奏本说安王谋反,但都提不出实据,若伪造龙袍是真,那就存谋逆之心。”
宫里太监都跟了皇上许多年,从来话都说一半,但听者大体能明白其中之意,因为宫里没几个是笨的、蠢的。
赵世贤也是这么想,看来有没有罪证,全在龙袍身上,密报之人乃王府中人,他几乎不疑消息准确性,他又连走两圈,突然停住,道:“宣都统王进入宫。”
不出半个时辰,王进就匆忙赶进宫,面圣,领旨出宫,调动御林军,直扑王府。
人定,皇上赵世贤仍没有困意,他一直紧张等着王进的消息,寂静的御书房外传来太监轻轻的脚步声,“都统王进求见圣上。”
王进进御书房跪倒叩拜,赵世贤第一句话问:“怎么样,搜出什么了吗?”
王进叩头,沉声道:“臣没搜出任何谋反证据。”
皇上的头轰地一下,差点一头栽倒,幸王喜手疾眼快,扶住。
就看皇上脸色灰白,额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宫里还有一个人也是一宿未眠,那就是郭太后,朝中所有的动向,都有人密报给她知道,甚至与王进搜查王府,她也是预料之中,之所以能沉住气,是因为儿子不在王府,没有性命之忧。
郭太后一直坐着,坐了足有几个时辰,她也在等消息,等王进搜查王府最后定论。
崔长海想劝,看太后闭目表情,也不敢打扰。
夜深了,后宫熄了火烛,唯独慈宁宫宫灯还彻夜亮着,黎明前,有宫人悄悄溜进了慈宁宫,太后屏退所有人,二人密语几句,那宫人一走,太后拖着长声唤崔长海道:“崔公公,服侍哀家洗漱,一会皇上就来慈宁宫给哀家请安了。”
崔长海看太后一整宿未眠,却精神头不减,不由佩服,他暗自打了个哈气,总算没事了。
、第一百四十一回
御林军撤出王府,沈绾贞像是抽干了力气;软软地倒在榻上;她心里装着事;迷瞪一会,天色微蒙;即起;绣菊和巧珊、墨荷几个一宿没睡好,哈气连天;强打精神,侍候主子洗漱,沈绾贞一捧水,撩在脸上;清爽许多,对绣菊道:“找陈总管来”
陈福回住处已是后半夜,也惦记主子怕有事找,和衣躺下,出了这么大事,也没敢睡踏实了,天刚亮,绣菊就在门外叫门,“陈总管”
陈福忙答应一声起身,开门,绣菊在门外道:“陈总管,王妃有请。”
陈福不敢怠慢,当下用冷水拧了条手巾擦把脸,就忙不迭赶去上房。
正巧墨荷出来倒水,打招呼道:“陈总管来了,王妃在里面等您。”
陈福迈进门槛,沈绾贞已梳洗,一宿没太阖眼,精神却很好,道:“陈管家,你带人速去雅轩斋把掌柜的给我带来,尽量不惊动人。”
陈福答应声,就往外走,他也没问王妃为什么,陈福经过昨晚的事,他看明白了,王妃沉稳多谋,让抓人,一定有她的道理。
陈福带人赶到京城繁华商市南大街,京城名声很响专门兜揽玉器雕琢活计的雅轩斋,外观古朴的雅轩斋门已上了大锁,人去屋空,陈福只好回王府禀报王妃。
沈绾贞对他没找到人,也不惊讶,这是早有准备,已谋划好的,她猜想也是这个结果,不过白去看看。
她又把王文贵唤上来,王文贵昨晚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出事,护王妃出城,最后是化险为夷,实属万幸,这次算过了生死大关。
沈绾贞看他进门,道:“王公公,即刻随我进宫。”
王文贵理所当然地问:“王妃是去给太后请安?”
“不,本王妃要面见皇上,随我去朝堂。”‘
王文贵不解,反问一句,“王妃去朝堂?”
沈绾贞肯定语气道:“是,我要面见皇上。”又哼声,“王府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找皇上,给王爷一个公道,是非黑白,一定要掰扯清楚。”
王文贵犹豫一下,须臾,道:“王妃是不是等到王爷回来,由王爷出面解决,王府女眷抛头露面,怕不合适。”
王文贵是太后派在赵世帧身边的,自然有几分体面,所以,有的话,他能直接跟主子说。
沈绾贞嗤之以鼻,驳道:“差点就扣个谋逆大罪,性命不保,那还能顾忌许多,等王爷回来,一是日久,这事过去,王爷不好重旧事重提,抓住不放,二一个,王爷出头说些什么?有的话以王爷的身份,且是男人家,不好说出口,我能说,我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说错了,皇上会认真跟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