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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让她自己射一箭,先前孟青夏射箭,因为驭马功夫不娴熟,经常需要分心顾及身下马,发挥才总是不理想,白起此举,无疑是希望她能将注意力放猎物——此刻正立五百多步外箭靶之上。
那没出息马……白起上马之前,它惊得直想逃,等白起端坐上了马背,身下马儿立即老实了,温顺得像小绵羊似。
此刻孟青夏心思一会那突然温顺下来马上,一会身后白起身上,时不时才强迫自己专注于不远处箭靶之上,总之就是没有好好集中过精神,她也不是第一次和白起坐同一匹马上了,她自己一个人练习时候还好好,可白起要亲自指导她,让她反而有些急促起来,手忙脚乱,连先前练习水平都达不到了,一箭是什么时候脱手飞出她也不曾注意到,毫无以外地由谢谢地中途插落到了地上了。
孟青夏垂下手,有些失望,下一秒,她右手便忽然落入了白起大手执中,握着长弓左手也被白起扣住,含手心中,孟青夏心中一跳,只觉得好像都能将自己压抑呼吸和乱窜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既然有了想要到手猎物,就切忌分心分神,三心二意。”
白起低沉嗓音孟青夏头顶响起,孟青夏一怔,然后凝住了心神,将注意力都放了箭靶之上,不敢再分神,白起一手操纵她握弓手,一手带着她右手往后拉,直到箭弦绷紧,挣出了一个饱满紧实弧度,那锋利箭端,也已经稳稳地瞄准了箭靶方向。
“放。”
低沉嗓音蓦然响起,白起松开扶住她手,孟青夏仍有些怔神,破空声音已经穿出,几乎是转瞬间,“嘭”一声,那空空如也箭靶之上,便微微一晃,孟青夏倏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正中央那稳稳穿入利箭……
“正中……”孟青夏不禁有些惊讶,这可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将箭射到该射地方,她不禁回过身来,顺着白起弧度坚毅漂亮下额线条网上看去,正对上他微微仰起嘴角……
白起唇边似乎有了微笑,他蓝眸深邃,口吻不疾不徐道:“箭靶不会动,猎物却会逃窜,若不能一击毙命,就只会打草惊蛇。”
“白起?”
“既然要放箭,就得有把握,能一击毙命。”
孟青夏心中微颤,白起那傲慢又狂肆话语仿佛飞驰而出利箭,穿透她心底一般,这个令人震撼又霸道男人,强大得,让人心惊,先前她或许还不明白,这些年来,分明不止一次让白起有机会得到他所要,然而他却为什么要放纵伯益坐上首领之位,明知伯益与有扈氏有所勾结,近来似乎听说一直畏惧于白起而不敢轻举妄动伯益,也有些蠢蠢欲动了,但白起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由……或许,正如他所说,白起就像是这世间优秀,也残酷果决地猎人,他野心勃勃,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野心,既然要放箭,就得有把握,能一击毙命……
就此时,似乎有部下寻到这里来找白起了,白起看了孟青夏一眼,然后松开了她,低头对她说道:“不必太操之过急,若是累了,就让人领你下去,将伤口都包一包。这两日,你只需练出个模样就行,不必太为难自己。”
“这两日?”孟青夏微微凝眉,此刻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只觉小腹坠痛,却也不怎么严重,只是隐隐约约,时不时会传来一点闷闷感觉罢了,也许真如白起所说,她这几天是太过为难自己了:“可秋祭不是就这两日了吗?”
秋祭即,就算从这里去首领庭,也要**天路程呢,白起应该这两日就要出发了,迟怕是也得明天就要出发了吧。
白起已经下了马,他部下大概向他禀报了些与秋祭有关事,白起点了点头,便看向孟青夏,对她说道:“这两日,你若闲了便练练也无妨,若是累了,就休息去,今年秋祭周康举行,离我们封地并不太远,从这里过去,也就是三四日行程。”
周康?
003 青夏上场(一更)
初秋天尚有些炎热,周康位于夏后氏与有扈氏之界,是通往西域必经广袤沙漠中天然形成一片绿洲,北靠嶙峋蛇曲北塞山,西接浩瀚无垠富饶罗河,到了夏秋季节,山上雪水融化,滋润着这块肥沃土地,曾经中原部落战争中失败部分三苗氏族就曾被迫迁徙至河西,这里繁衍生息,只可惜后来随着中原部族联盟夏领地不断扩张与兼并,让三苗人将这片土地都一起丢了,这一回,伯益有意择周康举行秋祭大典,显然也是有所暗示,伯益欲建立丰功伟业,摆脱这种处处受人牵制傀儡统治心情已经无法再忍耐,他明显是想要借着今年秋猎,效仿白起当年征战讨伐三苗人一般,起意向北扩张,将主意打到了日渐壮大商族人身上。
万里荒漠,如火骄阳,晴空万里,似乎连一片云都看不见。
周康就像是一只健硕雄鹰掌翅落地一大片金黄色大漠之中一般,秋祭对每一个氏族来说,都是一年中盛大日子,夏后氏作为联盟领袖,排场方面,伯益至少是要做足面子,远远地,人们便能见到,那蓝黑色氏族图腾威风凛凛地风中张牙舞爪,仿佛也向各大氏族展示着夏后氏强大和雄厚实力,伴随着那啪啪作响半空中威武耀动旗帜,是雷动鼓声,那震耳欲聋震鼓之声声势浩大,简直要撼天动地,壮观极了!
秋祭乃氏族盛事,每年秋祭,夏后氏栖息各个封地里大小部落都会云集荟萃,向天神展示他们拥有富足生活和雄伟实力天地间占据一席之地。
秋祭祭台早已搭好,祭台之上供奉着牛羊肉和一坛一坛美酒佳酿,除了一些距离这里路程较远部落领袖还未抵达外,随着氏族中举足轻重大人物和年轻后起之秀们相继抵达,高高矗立一座座帐篷由一面面鲜艳旗帜包围着,食物和美酒都已经陆续奉上,烤肉香味也早已经随处蔓延开来,各个部落领袖到来之后,率先去觐见了年轻首领伯益,然后才纷纷带着自己族人和妻儿入座,那鼓声轰雷誓要撼动天地,正是各部青年才俊端坐了马背上蓄势待发,准备要下猎场比试身手,这不仅是这些年轻人紧张日子,同样也是对他们寄以厚望部落长老和父兄亲族充满期望日子,如果他们年轻人能够比试中获得首领或是白起大人赏识,能够这么多优秀年轻人中间拔得头筹,获得勇士荣耀,那么他们整个部族都会与有荣焉。
猎场周遭骏马嘶叫,猎物们都已经一一放出了笼子,外围守卫也戒备了起来,凑热闹族人们都远远地伸长了脖子往猎场方向观望,要一起下猎场,不仅是这些年轻少年们,还有要为自己成年礼准备饰礼而下猎场贵族女子,她们会由自己父兄手足亲自保护着下到猎场里,这也是夏后氏女子们一生中唯一一次机会能够和氏族里男人们得到同等机会所有人面前一展身手。
随着鼓声越发撼动,所有人都蓄势待发,那些年轻人们满脸兴奋和气势宏发,而那些年轻女孩们则穿着猎装,紧张得抓紧了缰绳,坐马背上,陪同她们下猎场父兄则不断安慰和鼓励着她们,伯益已经率领着臣子部下们来到了猎场周侧,要亲自下令狩猎开始,但烈日当头之下,这年轻首领却迟迟未曾发号施令,今日伯益亦是一身华贵猎袍,比起几年前,这个年轻统治者显然沉稳内敛了不少,面貌还是未变,却早已没了少年时飞扬跋扈,有只有那锋利而充满怨恨鹰眸里一如既往狠辣和阴婺,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磨炼,他早已经学会将这些情绪掩藏起来了,所有人看来,经过多年前那件事以后,这个年轻首领统治无能,根本不值得什么好忌惮。
那些蓄势待发年轻少年们早已经等不及了,烈日下等了许久伯益也难免有些焦躁起来了,他沉着脸,抬起手想要发号施令,却立即被他身边长老院大臣委婉地劝说道:“伯益大人,时辰还早,不如再等等吧。”
伯益皱了皱眉:“白起还未到?”
还未抵达周康,不只白起一人,祭坛之前,白起和其他大臣们能够抵达都不算迟。但秋猎比试本来就是他伯益这些参加狩猎年轻人中为自己挑选得力部下而准备,同时也是年轻后生们一较身手大好时机,他们都是为了能够首领面前展示自己才能而不懈努力着,就算白起还没来,难道他身为堂堂首领,还不够资格下令狩猎开始不成?!
“伯益大人,还是再等等吧,也许白起大人已经要到了。”说话却是一如既往由着侍从搀扶着,面貌俊秀,气质高雅温和神圣巫师微生大人,只见微生嘴角微弯,阖着双目,炙热阳光落他身上,让那一身银白发丝和略显苍白肤色都越发透明起来。
白起大人未到,伯益大人自然是不好就这么下令开始狩猎,况且,如果他没记错话,白起大人身边那让人有些惦记小家伙,似乎也到了要成年年纪,按照白起大人对她一贯疼爱,或许今年也会破例让她也和那些贵族女子们一同上猎场为自己射下成年饰礼也说不定呢。
说起来,距离上一次首领庭之变,微生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那孩子了,且不说往年白起大人是否年年都会亲自坐镇秋猎观看这些年轻人比试,就是从前白起大人前来参加秋祭时候,也并不是都会带那孩子一同前来,再加上阴差阳错,微生身子一向不怎么好,一耽搁,算起来也便有五六年不曾见到她了。
哦,或许他现称之为“那孩子”已经不怎么合适了,只是他双目不能视物,他看来,那孩子永远都是他所想象模样罢了。
伯益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要是换作从前他,或许早已经大发雷霆了,但如今伯益却极力将那不耐心情掩盖了下去,自嘲道:“也许白起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敬重白起,一向如同敬重兄长一般,这样盛大日子,自然是不能没有他场,况且,我想这些年轻人们,或许比起受到本首领赏识,还愿意能够白起眼前一展才能。”
对于伯益话,大臣们自然笑着附和,只作听不懂。
远方妇人和女人们,听说了白起大人还未到,一个个都瞒心期待,又满心焦虑,生怕今年白起大人要错过秋猎,不仅是她们,就连那些雀跃欲试年轻少年们,都无比期盼着白起大人能够看到自己不久以后猎场上出色表现,这些年轻人对于白起敬畏和崇拜,就像生灵本能地对力量崇拜,当年夏后氏四面楚歌,年轻白起大人冒着危险,只身前往游说各大氏族结成统一联盟共同对敌,那个远方禹康建立了坚不可摧统治蓝眼睛男人,将嚣张三苗人驱赶到了再也不能侵扰他们地方,多年前,白起大人又一手平复了叛乱,夏后氏面临混乱,所有氏族虎视眈眈时候,白起大人慷慨地将伯益扶植上首领之位,这几年,伯益无能统治,所有人都看眼里,若不是白起大人坐镇,或许如今夏后氏,早已沦落为像当年没落有男氏那样了!
“白起大人来了!”
一声惊呼,整个场面顿时热了起来,口哨声欢呼声和马嘶声音好像也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那些几乎要因为白起大人不能亲自观看他们下场比试而露出失望表情年轻人们,也一下子激动而又紧张了起来:“白起大人……看,真是白起大人!”
随着这样激昂呼声四起,人们纷纷顺着众人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火球一般硕大骄阳里,缓缓走来一匹黝黑骏马,那骏马之上,身穿着尊贵暗玄色王袍高大身影,显得是那样英武不凡,身后那火红骄阳好像也那耀眼王者气魄之下,变得加夺目和炙热,风肆虐扬起他暗玄色衣摆,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