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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沉静而从容地站原地看着他,好像料定了他不敢杀她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踉跄后退男孩一脸惊恐地看着身为他人砧板上鱼肉她,孟青夏不禁失笑,好像应该受到这样惊吓人是她吧?
“你!你你……”赫嘉原本就惊恐黑亮眼睛,忽然瞪得远了,他指着对面那不怕死女人白皙细嫩脸颊肌肤忽然淌下鲜血,赫嘉只觉触目惊心,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终于,孟青夏也微微地皱起了眉,面颊处向下淌下温热液体带了清晰血腥味,是被方才刀风波及到了,她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了那血迹,好这伤口极细,孟青夏甚至都未曾感到痛楚,算不上什么严重伤,只是偏偏这被划破长线伤口出现这样一张白皙粉嫩得近乎无暇面容上时,那淌下血色,才显得格外地可怕……
“你们,你们拿下她!”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方才表现让他颜面失,赫嘉回过了神来,脚步匆忙地恢复了镇定,别过了脸,怒气冲冲地向众多侍从下令,要他们拿下孟青夏,以此来挽回一下他方才这个女人面前丢颜面。
安静,一片死一般安静……
这年纪还小小首领终于变了脸色:“你们都聋了吗?!我叫你们拿下她,你们不听我话,我就把你们通通杀掉!你们妻儿,父母,全部杀光光!”
多么孩子气话语,只有不敢杀人人才会口口声声要人性命,只有没有自信又胆小幼虎,才会拼命龇牙咧嘴,用飞扬跋扈来掩藏自己不安和弱小。
“他们还不至于,冲动到要与我动手,赫嘉。”孟青夏没有嘲笑他,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她神情平静,微微带了笑意,分明是这样娇小一副身躯,可她只是站那,就好像整个人也跟着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一般,风轻轻地掠动她青丝与群裾,像是波浪一般划下漂亮线条,那内敛沉静气魄,尊贵得让人无法忽视她掩藏耀眼光芒,难道,待那个强大危险男人身边久了,就连这样气魄,也会传染人吗……
那叫赫嘉男孩,看到孟青夏脸上笑意,显然也是一怔,然后神情迅速变化,就像雄赳赳气昂昂小老虎,忽然被一只猫慑去了微风一般,显得有些可怜:“你,你胡说,我是首领,他们为什么会不听我话……”
就连赫嘉都听得出来,此时此刻,他再说这种话,已经显得十分没底气了……
孟青夏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她只是这个无关痛痒动作,竟然就把浑身紧绷小赫嘉吓得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一双乌溜溜眼睛,一刻不转地盯孟青夏身上,好像生怕她要对他做出什么可怕事一般。
是了,他有点怕她。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会听他话……
孟青夏微微弯起嘴角,她并不想吓唬这个骄傲少年,所以她说这话时,已经可能地显得温柔了:“严格说起来,我才是有男氏之主。”
沉默,又是一片沉默,这里有这么多首领侍从,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否认这个小女人话,赫嘉眼中带了疑惑,难道昆白说都是真吗,她带了东西来,要夺他首领之位,可是她既然是坏人,为什么要这样温柔地和他说话,她应该像他一样,凶巴巴才是。
正赫嘉发怔之间,孟青夏不知何时,已经捡起了被赫嘉丢地上佩刀,众人面色一变,可饶是如此,竟然也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就像,先前赫嘉对待孟青夏那样时,也没有人敢吭一声一样。
待赫嘉回过神时,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淡淡地敛去了方才嘴角那尚且算得上温柔笑意,她黑眸微闪,然后往下沉了下去,那衣袂因手中动作而带起了风,微微地翻飞,她漠然地看着他,神情忽然间有些严厉了起来,就像大人为了惩戒自己所犯了错孩子一般,赫嘉整个人都僵住了,吓得面色苍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青夏举起了刀,如他对待她那样,当头朝他劈了下来……
“赫嘉大人……”
“姬姜女大人……”
听闻小首领带了人要对孟青夏不利长老院大臣们,一听到消息就匆匆地赶了过来,一个个都跑得气喘吁吁,可待他们赶到这里时,见到竟然就是这一幕,那稚气未脱却满身威仪少女,执刀向那跋扈小少年而去……
赫嘉早吓得呆住了,此刻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但预想中疼痛并没有落下,那少女劈下刀刃,只停留了他头顶,然而她也并没有要因此收回那刀,赫嘉满脸眼泪,却是忘了哭,抽抽嗒嗒地吸着鼻子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变化莫测女人,那样子,实可怜兮兮……
孟青夏神情清冽地看着这个哭得可怜孩子,微风轻轻地鼓动了她衣袂,带来了些许少女清香,但仍掩盖不住,她身上,此刻流露出清冷和威严,让人俨然忘了,这只是一个年轻且尚且有些稚嫩少女……
“我一向珍视自己生命,可有时候,为了心中想守护东西,也会愿意冒险。”孟青夏清脆声音,全无笑意,那一字一句,仿若重锤一般砸入每一个人心底:“你呢,你怕不怕死。”
心中想守护东西……
小赫嘉早已经怕得说不出来了,流露出,都是孩子原始本性,甚至忘了伪装。
孟青夏语气这才稍稍有了些和缓,丢了手中刀,侧过了身来,不去看那孩子可怜模样:“既然是怕死人,为什么要舍弃正确决定,追随必输有扈氏。管我对兄长有怨,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毕生都为了守护有男氏而斟酌着每一项决策。赫嘉,你父亲,当年会向白起臣服,目光自是比你我要长远。即便你们都不插手,对有男氏也不会带来任何坏处。”
“大人,您……”就连那些赶来大臣们,也都陷入了沉默,为了自己想守护东西,也会甘愿冒险……
孟青夏忽然轻轻挑唇,带了些讽刺:“野心从来只有身为决策者你们才有东西。”
众人面色因为这话,蓦然一变,因为他们决定,士兵们管珍视自己生命,可为了守护氏族,也会拼死冒险,可权力,从来只有处于权力巅峰人才会为之掠夺,而如今有男氏,对他们而言重要,并不是想要一步登天野心和**,而是安身立命,而是守护族人性命。
“那……”众人神色皆是一凛:“您既然是带了您父亲赐予您信物回来,想必会带领我们,做出正确决定……”
孟青夏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话,她微微抿了唇,然后将目光扫向了那早已经面色苍白昆白,然后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眼睛,语气也陡然间冷了下来,竟是不容置疑威仪:“昆白既是兄长大人宠姬,那么,就让人为她做好准备,待兄长大人英灵归天那一日,为兄长大人陪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守护有男氏。”
那少女面色微微露出了些疲倦,可人们仍是看不清她眼中那一闪而过情绪是什么,也无法从这张敛去了所有心情俊秀面容上,看出丝毫端倪。
孟青夏话音刚刚落定,那面容苍白女人,就已经身形一晃,跌坐了地上,神经质一般碎碎念着什么,面如死灰,就连看人,都不禁一片唏嘘……
她那后一句话,似乎是说给赫嘉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孟青夏不再说话,只是绷着一张笑脸,留下了不敢开口反对赫嘉,从他身旁擦身走过,前方侍从皆纷纷为她让开了一条道来,而这里人们,也显然将她命令,当作了首领命令。
……
单独为她空出大帐中,案前摆放火盆作为照明,将那刻牛皮上山河地形图照映得清清楚楚,甚至是何处有要道,何处是险壑,皆一一标明。
孟青夏就那样静静地站案前,眸光是落那地图上,她神情很严肃,眉头也微微皱起,不知道想些什么,这一些,让一直看着她湛都惊讶不已,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认得她?今日她有男氏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智慧和魄力,根本不像一个小女人该做事,也根本不像一个小奴隶会做事……
虽执着信物而来,但孟青夏欲以威望让有男氏上下愿意听从她一个女人命令,便不能依靠身为白起大人得力部下湛,为此,那样情急情况下,这个家伙,才会独自面对那些惊险,天知道,他湛竟然也会昏了头,信了她话,放任她去胡闹,现想来,湛都有些后怕,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只因当时她,那从容和自信模样,竟真有几分令人折服本事,若这家伙出了什么问题,白起大人那,他恐怕要倒霉了……
想到这,湛不禁没好气地质问那已经盯着地图看了好几个时辰家伙:“我说小奴隶,你怎么就有那胆子,敢赌有男氏那毛头小子不敢杀你?”
孟青夏闻言,似乎这才意识到湛存,微微偏离了视线,看向了他,略一沉吟,才说道:“赫嘉从未沾过鲜血,所以他才不知道死亡可怕,冲动妄为,与有扈氏狼狈为奸,意图造反,不过是受了昆白怂恿和蒙蔽罢了。他连牛羊都不敢杀,又怎么会敢杀人呢……”孟青夏说到这,随即一笑:“这孩子胆子比你我想象中要小,这也是,他父亲亲口告诉我。”
湛闻言,然后眯眼嘲笑道:“还好这小子胆子不如你那样大可包天,只是今日你下令处死那叫昆白女人,着实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心慈手软呢。”
提到处死昆白事……孟青夏嘴角笑容忽然一僵,然后淡淡地敛了下去,垂下了眼帘来……
如此处置昆白,孟青夏心中也并不怎么好受,分明是少年时同伴,但如今,却是为敌,孟青夏很清楚,昆白憎恨她,憎恨白起,憎恨整个夏后氏,既然这个充斥着杀戮和野蛮世界想要站稳脚跟,生存下去,这样决策,她迟早是要做出……况且,这么多年了,她早该习惯了杀戮。
看出孟青夏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湛和她也算是有些交情老朋友了,便好心眼地转移了话题,将目光复又落了那让孟青夏研究了好几个时辰地图,不禁皱眉:“管你如今已能掌控有男氏兵马,但有男氏兵马并不多,就算他们不造反,还有其他被有扈氏策反小部落要造反,只怕要坏了白起大人事。”
如今夏后氏对待平定有扈氏之乱,白起大人可谓是再无多余兵力可以对付那些造反小部落,后院失火,也难免要教白起大人分心……就算这个小奴隶,确表现得够让他惊讶了,但湛仍是不相信,连他都想不出办法棘手事情,这个小家伙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只怕,她现也正烦恼这些事吧,否则也不会盯着那地图大半天也不吭声了……
“这些兵马……”孟青夏顿了顿,漆黑水眸中,仿佛有一抹自信光芒闪烁,她语气很轻,可是又充满了力量:“足够了。”
足够了?
湛愣住了,他简直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这小奴隶还是这小奴隶,可不知不觉中,她是什么,从一个孩子,长大了……就拿此时此刻,他并不敢草率地将孟青夏话当做童言童语去听一样……
“你可真是,让人惊讶……”湛由衷地感叹道:“白起大人知道了你又不听白起大人命令,私自冒险,不知道是会奖赏你,还是要发怒呢。”
不管如何,湛是知道自己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但好还有微生顶着呢……至于这个小奴隶,罢了罢了,就算看也算是深厚交情份上,湛也只好豁出去了……
孟青夏目光微微闪烁,然后轻轻勾了勾唇,低下了头来,让人看不清她表情,只能看到,她耳根后微微浮起微红:“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她不能成为总是依附着白起生存女人,她要这个世界站稳脚跟,直到有一天,足以和他比肩……
而这让她甘愿冒险,心中所想守护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