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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芙被顾辉的真诚深深的打动了，她甚至在这一刻，差点就说出她只要他爱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可是她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顾辉又好生的安慰了一会儿，说明此次前来都是避人耳目的，又叮嘱了花芙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之后才和花芙依依作别，走出了花芙的院子。
可是花芙刚才的一番话，却让他在心底反复的思索着。
就连花芙不曾近身的秦氏都知道了花芙的异常，那为何顾瑶没察觉到花芙的异常举动？难道是顾瑶太笨，可是怎么看，她也不是个笨傻之人！如此一来，那就是顾瑶早就察觉了，她故意纵容花芙……
想到此，顾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原来顾瑶是早有预谋的！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秦姨娘会被人下药呢？还是那药，根本就是她自己下了，为的就是在父亲面前把他和花芙的事情拉扯出来，扳倒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顾辉这样想着，并在心中也这样肯定着，可还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想不通。
若是想要就此扳倒母亲，为何顾瑶不对花芙肚子里的孩子出手？那样不是能更快一步的扳倒母亲吗？而且，花芙怀孕的事情，在他这个当事人面前都没有提起过，顾瑶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决定明天去亲自问顾瑶，遂，心中的那些理不清的思绪，也就放到了一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他又安排的自己身边的小厮富春，多给花芙的院子众人赏些银两，让那些婆子们好生的照顾花芙，后方才回房歇了。
而顾辉今晚去花芙那里，虽然掩藏的天衣无缝，但是还是落入了他人眼中。
在这月色朦胧，晚风清凉的三更半夜，自然也是阴谋萌发的最佳时刻了。只是混沌熟睡的顾辉不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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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一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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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辉在书房里沉寂了很久之后，便带着小厮富春来到了顾瑶的院子。之所以沉寂很久，只是为了避开曹氏的耳目，掩饰他的慌急。
顾辉来到花溪苑的时候，顾瑶正在她的小书房内画着下次要带出去的图纸。听得绿澄来禀明，她有些意外的蹙了蹙眉头，然后搁下笔，示意绿澄请顾辉进来。
顾瑶今天穿着一件烟罗素青色的长裙衫，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的绾成一个髻，没有其它过多的装饰，却看上去如同清水中刚出的芙蓉，素玉端庄，清纯秀雅。
顾辉看着这样的顾瑶，怎么也无法把心机深沉这四个字安在她的身上。
看见顾辉打量的目光，顾瑶心中划过一丝鄙夷，脸上却是笑着问道：“听闻二哥近日功课繁忙，怎的今天会有空过阿瑶这边来？”
顾辉被这一问，心中闪出几丝尴尬，忙轻咳了一下做掩饰，笑着说道：“怎的？四妹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不想面对二哥吗？”
听闻顾辉如此回话，顾瑶已然猜出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忙伸手扶了下额角的发丝，笑着说道：“二哥可真会说笑！不过是很少见到二哥，阿瑶随口问问罢了，怎么就牵扯到亏心事上了。二哥快请坐！”顾瑶笑着说完又忙吩咐紫青上茶。
顾辉见顾瑶打掩护，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顾瑶故意陷害他和花芙。鼻翼轻哼了一声，轻扯衣摆在圆木桌旁的凳上坐下，直接了当的问顾瑶道：“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我只问你，花芙这件事情，是不是你预谋好的？”
顾瑶闻言，嗤笑一声，反问顾辉：“预谋？花芙这件事情，我预谋什么呢？预谋她勾引二哥？预谋她爬上你的床？还是预谋她怀上你的孩子？真是笑话！这些事情是我能预谋的吗？”
顾辉被这样一问，只觉得脸上无光，想要发怒又没有理由，只得气急的反驳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
顾瑶嗤笑一声，没有作答。而且，这个问题太愚蠢了。
看着顾瑶不回答，和她脸上的平静表情，顾辉就更加的气恼顾瑶了，质问道：“既然你知道我和花芙之间……你为何不阻拦，还要纵容？”
听了这话，顾瑶真想啐他一脸的口水！这事倒还赖上她的不是了。
“二哥和花芙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难道还要阿瑶跟着不要脸吗？而且，在未表露身份的人面前，我没有必要多多的培养出一个敌人来！”顾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也平静的冷淡。
她真是想不通，为何顾辉和顾婷这两兄妹都是如此，做错了事情，就全赖在别人的头上，总是想着各种方法替自己开脱。而且，还这么的振振有词，觉得理所当然。
顾瑶的话语里没有半分的嘲笑，可是却宛如牛鞭抽在了顾辉的身上。顾辉这才意识到此次前来，是多么的愚蠢，愚蠢到像个小丑一般被人戏弄，竟然还如此后知后觉。
顾辉握紧了拳，这一刻，他恨极了顾瑶。他可是这大学士府里的嫡出二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谁人不是惯着他宠着他？顾瑶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如此的羞辱他！
“你－－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不择手段！”顾辉厉眼瞪着顾瑶警告的说道：“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花芙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瑶抬眼看着顾辉狠戾的威胁，抿唇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会是你想的那样的傻子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娘恨极了花芙肚子里的孩子，想要设法害了那孩子。而花溪苑这次却和你娘结了这么大的梁子，你以为我会傻到要去帮她一把，还要被她反咬一口吗？”
顾远明千万小心的看护着花芙，更是对曹氏和曹氏身边的人尤为禁忌。曹氏怎么可能有机会出手？若是她出手让花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别人丝毫不会怀疑到曹氏的身上，反而会让曹氏捡一个大便宜。
顾瑶就是在想扳倒曹氏，也绝对不会自寻死路。
顾辉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现在被顾瑶提醒，他只觉得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惊诧顾瑶对事情的洞察分析能力，也更加的畏惧曹氏的强势残忍。
上一次，那个让他初尝情事的丫环怀孕后，他还记得曹氏极其残忍的手段。硬生生的逼着那个丫环承认勾引他，然后残忍的灌下打胎药，看着那个丫环在地上挣扎而死！
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花芙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
顾瑶看着顾辉呆滞的表情，想起绿澄说过的他的过去，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怜悯来了。
“要是真想救花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择个理由把她赶出府去，托人安顿好了。不然，留在这里等候她们母子的终归还是一死！”顾瑶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
就算现在曹氏不害花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难保全花芙和那孩子一世安稳。
“我不会这样做的！绝对不会！”顾辉呵呵一笑，带着些许的绝望。
他太了解曹氏了，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她也会有办法把手伸过去的。上一次，他何尝不是这样的做过？可是结果呢？那些经历过的惨痛，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
“那就别再因为任何一件关于花芙和孩子的事情，找上我和我娘！”顾瑶冷着一张脸，眸光轻含怒意的瞪着顾辉。
“只要你别背地里使手段，自然没人会怀疑你！”顾辉斜睨了一眼顾瑶，轻哼了一声。
顾瑶淡然一笑，问道：“是吗？我可不敢保证有人不会利用这次的机会来陷害我！”顾辉听后想要说什么，却被顾瑶打断了。
“救不救得了花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回去好生的斟酌一番吧！别再把自己的错推诿到别人的身上了，那样很没有担当！”顾瑶说完，没有理会顾辉，径自走到了书桌旁，提笔完成着自己刚才被打断的绘图。
顾辉听了顾瑶的话，觉得她说的有理，可又觉得心底甚是堵得慌，在原地怔了怔，然后长叹一声，甩袖离开了！
正文第四十二章 应允
顾辉自那日从花溪苑出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也更加的担忧起花芙和孩子的安全来。每件事情都开始谨慎细微，格外的小心。但是他所做的一切，终究没能逃脱过曹氏的眼眸。
这日，他正在书房里怔怔出神，却听得门口富春回禀道：“二少爷，夫人身边的刘妈妈来请，说夫人有要事跟二少爷商量，让您过去呢！”
顾辉自那日得知花芙怀孕后，苦求曹氏答应去花芙无果后，顾辉就再也没有前去看过曹氏。两母子之间，憋着一股劲，就在想着对方先低头。
而如今，曹氏差人前来请他，这模样似是曹氏已经妥协了。顾辉心中一喜，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拂了拂衣裳，然后出了他的书房，走向了曹氏的房间。
这些天，他反复的在脑海里回想着顾瑶那天说过的话，他也觉得不管是谁害死花芙和花芙肚子里的孩子，收益最大的人都是他的娘亲曹氏。
他也有想过顾瑶说的那个办法，但是他更害怕重蹈覆辙。所以，他一直在等曹氏妥协。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曹氏这些时日来，没少因着顾辉和花芙怄气，上次气火攻心的吐了血痰，近日来又因着顾辉不曾前来尽孝，还时常背着人晚间去看望花芙，更让她的病加重了。
顾辉进来的时候，曹氏的屋内正这些时日来她的心神不宁，燃烧着阵阵的檀香。曹氏因着旧病加新病，正躺在软榻上微微的闭神。听闻碧落来禀说二少爷来了，轻哼了一声，点点头示意碧落带着顾辉进来。
顾辉蹙了蹙眉，上前对着卧在软榻上的曹氏行一礼，道：“辉儿给娘请安！娘这些时日可有觉着好些呢？”
曹氏听见顾辉的声音，抬眼看了一眼顾辉，眸光中嗔怨居多，呻哼了一声，说道：“多谢二少爷费心挂念着，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死不了。”
顾辉听曹氏这样说，心中愧疚，又更多了几丝对曹氏的埋怨来。“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辉儿这些时日不曾来看娘，但心底却很是担心娘的身体的。”
“担心？你被那个小贱蹄子迷的连自己都看不清了，心底还装的下你的亲娘？”曹氏气急的瞪着顾辉，厉声斥责着。说完，因气岔，猛的咳嗽了起来。
顾辉见状，忙上前在踏遍坐下，伸手轻拍着曹氏的后背。脸色为难道：“娘这是何苦呢？”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曹氏就势抹着眼泪，哭泣道：“嫁了你父亲，原本以为会好些过日子，可是你父亲心中只有他的亡妻，这不算什么，我有的是时间等候，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夫不忠，子不孝。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顾辉听着曹氏的哭诉，也不知拿何言相劝，所以只好沉默着不做声。
曹氏又道：“本是指望你上进些，多得些你老子的宠爱，可是偏偏你就只会个儿女情长，别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说我这样奔死奔活的还有个什么用？”
“娘，辉儿为什么就不能和辉儿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和喜欢的人有孩子？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可是花芙也会对辉儿很好的啊，为什么就不能和辉儿在一起？花芙一个无权无势的丫环，她又能有什么地方能妨碍到辉儿？也只不过是纳她为妾，娘为什么就不能答应辉儿？”顾辉声音哽噎疑惑的问着曹氏，显然是没把曹氏刚才的话听见心里。
这下到让曹氏垭口无言了，她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个会站在她这边的主，若是她真的逼急了，不定还要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