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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了。”哪料得到青离转身便朝外行去,只留下帝蜃一人站在那,却是宠溺地看着青离的背影,然后摇了摇头。
倒是秋灵缓步行了上来,他伸手揽了揽帝蜃的肩,悄声道:“帝子,看来你很喜欢青离啊。”这句话是明知故问,秋灵的话语声中明显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帝蜃不动声色地将秋灵的手掸开,没再多语,便随着青离出了客栈,一行人顺着人声的方向行去,待凑得近些,才发现是个很大的擂台。
台子四周皆是用了上好的楠木搭建,雕工十分精致,连柱脚的凤凰云图亦刻得栩栩如生,金珠坠成的眸子似活物一般,青离正感叹这搭建擂台的人,定是个财主,就见一家仆模样的男子跃上了擂台正中。
手里还捏着本小册子,舒儿挤过人群来到青离身边,满脸都是好奇之色,问道:“这是做什么呀?”青离疑惑地摇了摇头,倒是旁边一位模样清秀的男子笑着道:“两位姑娘是外地人吧,这是赫城多年来的盛事了,我们城内最有财势的便是沈家,而你们看到的擂台便是那沈家第九个小姐的招亲仪式。”
青离微微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继续问道:“哦,照你这么说,这沈家之前已嫁出去八位女儿了?”那男子却摇首,颇为可惜地道:“这倒不是。沈家老爷之前的八个女儿全都死于非命,且都未活过十六,只有这九小姐,过了今日便是十七。”
青离见他有些答非所问,刚待再问,就听他缓缓说道:“且都是在新婚之夜去世的,说来也是十分诡异,可每一年却依旧有那么多的年轻男子为了沈家的钱财而去参加招亲,这不,九小姐的容貌早就听闻是甚过其他八位小姐的。此次更是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颅都想要入赘沈家。”
青离却轻声叹气。心道。不过是些钱财罢了,这赫城的人怎的会将钱财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呢,当真是想不明白。
舒儿却拉了拉青离的袖子,语声中透出欢悦。“青离你快看,九小姐出来了。”青离侧眸望去,挑起弯眉,这个女子,青离却不知要如何去形容。
站在家仆身侧的女子,着了件深紫色的长衫,衬着她高挑的身材,显得利落干练,头发却是用一支黑檀木簪紧紧挽起。青离之所以愣住,是因为她的面颊用一块儿黑纱给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略显黯淡的眸子。
可就是那双眸子,却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摄人心魄。说不上多么的动人魅惑,但就是要把你整个人都看进她眸子中一样。
青离这么想着,侧眸一看,那些男子看她的眼神皆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充满了迷恋,不,或许说是贪婪更加贴切。
只见那家仆清了清嗓,便有女婢为那九小姐抬了椅子来,青离细细看过,才发现那九小姐的右手拈了枝紫藤,就如她的着装一般,带着些许神秘感。
使得擂台下的男子都趋之若鹜,她缓缓抬步,行至了椅子上坐下,身姿婀娜,眼里却满是淡漠。
“如果能娶到九小姐,我就是死了也甘愿呐。”身侧有男子兴奋地说道,青离却觉得她手握的紫藤有些不同寻常,若是一般的紫藤,颜色是淡紫色,可她手中这枝,却是深浓的紫,就好似,被血浸过一般。
她的手腕皓白,指尖纤细,似葱管般惹人浮想联翩,而此时秋灵和帝蜃也已行至青离的身后,见此女,秋灵感叹道:“尤物啊,尤物。”
舒儿似是还不习惯秋灵突然的变化,有些愣愣,倒是帝蜃微微蹙了眉,冷眼瞥向青离,“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回客栈养养精神,更何况今日日头还这样大。”帝蜃不这么说青离还没有注意,此时自己的额迹已浸出了薄薄的汗珠,而九小姐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意。
“没事,我的身体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孱弱了。”青离这话说的不经意,可帝蜃却是听进了心里,越发觉得歉意,便也不再多语。
青离轻轻转首,将眸子落在擂台上,那家仆朝九小姐恭敬掬了一礼,这才朝众人朗声道:“我家小姐说了,今日谁能够打赢她,便能入赘沈家!”
台下一片哗然,若是从前的招亲仪式,虽说也是比武,但只是男人之间的比斗,同女子比,这还是赫城的头一遭。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我先来!”青离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名彪肥的大汉,皮质的背心儿露出了他堆不住的肥肉,而那张脸更是叫人看的直发恶心。
青离低低道:“不自量力。”帝蜃蓦然扬眉,侧眸看着她道:“哦?你怎会这样说,为何不觉得那九小姐会打不赢他呢?”
青离皱眉道:“帝子大人,我可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九小姐的不同。”秋灵也挪了几步上前来,朝着青离露出他明媚的笑容,“那花,有问题。”
青离抬手摸一摸腰际的那块晶玉,是落花所化,秋灵既知晓落花的各种习性,自然也对旁的花了如指掌,因此他那么一说,青离也就随之点了点头。
谈话间,那大汉已杵着擂台边翻身上去了,落地的一瞬擂台似是轻轻颤动,足以想象那人的“分量”,帝蜃冷哼一声,“也有趣得紧,我倒看看这大汉是怎样死的。”
九小姐不动声色地低头把玩那枝紫藤,大汉几步行至九小姐面前,大声道:“喂,我说,要是打赢了你,小娘子可就是要随了我!”语气十分的狂妄,青离能够看见他眼中浓浓的情欲。
那堆满肉的脖颈不断的流淌着带有臭味儿的汗水,那家仆的眉头紧蹙,而九小姐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头也不抬的道:“好。”
那大汉朝台下众人大声笑道:“哈哈哈,你们可也听见了,到时候她若是不从,各位兄弟也好帮我作证呐。”顿时掌声,起哄声,叱骂声不绝于耳,青离伸出手指捅了捅耳朵,淡淡道:“真吵。”
那家仆忙将双手抬了起来,往下按一按,示意众人安静,便将册子打开来,展示给众人看,大声说道:“我家小姐有个规矩,但凡与她动手之人皆要签下我手中的这份生死契,命不由天,是由人!若签的此字,便要做到无悔,小姐向来不喜欢中途休战。”
顿时台下一片寂静,那大汉愣了片刻,又恢复了常态,伸手拍着自己的胸膛,那汗渍便被拍的四处飞溅,恶心至极,“没问题,我还就不信了,小娘子这幅弱小的身板能赢得过我,到时候爷让你好好尝尝销魂的滋味。”
青离面带惋惜的摇了摇头,“我本想着将渡魂的事放一放,没想到今日不过是想来凑个热闹,却要渡魂,真是无趣。”
舒儿却满脸担忧地看向青离,“你别这么说呀,若真是死人了,这什么比武招亲,不看也罢。”青离捏一捏她的手,劝慰道:“哪能啊,既然都来了,自然是要将好戏看完的,再说了,这赫城也就这时热闹些,舒儿,你不必害怕,大家都在呢。”
听青离这么一说,舒儿才松了一口气,她侧眸看了眼秋灵,舒儿相信那个似兄长般的男子会护得自己和青离周全的。
九小姐握着紫藤朝着家仆手中册子的方向点了点,冷声道:“先把字签了再说。”那大汉淫笑一声,便接过家仆递上的笔和册子,几下便将自己的大名写在了上面,又将双拳紧握,捏的咔咔作响。
又活动了脖颈,朝九小姐道:“小娘子来吧!我会下手轻点儿的,保证不让你疼。”这话说来及其暧昧,且含有污秽的味道,那九小姐也不在意。
缓缓起身,踱着步子走过那大汉,却没有碰触到他,青离却带有赞赏之意地道:“厉害。”
舒儿的语声里带了丝恍惚,“你说什么?”话音刚落,就见那大汉猛地倒地,身子还在地面上弹了几下,他是面部朝下,不一会儿便有浓重的血腥味飘入青离的鼻尖,鲜血朝四处漫开。
舒儿惊呼一声,忙将头转了过来,秋灵上前来挡在她身前,确实,眼前的景象过于血腥惨烈,适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却毫无生气,而台下众人连那九小姐是如何出手杀害大汉的,都未看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比武
只见那鲜红色的血液渐渐变得乌黑,那家仆朝身后用力拍了拍手,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几名身形彪悍的家丁行了上来,将那男子给拖了下去。
血迹就那么一直蜿蜒而去,惊得台下众人皆屏息不语,青离就似能闻见那浓重的血腥味儿一般,紧蹙了眉。
帝蜃微微躬身,附在她耳旁,轻声道:“你说的不错,九小姐确实厉害。”秋灵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呢,不知还有谁敢上台去,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娶回了家,只怕也没胆子同她过日子吧。”
说罢便嗤嗤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在人群中显得尤其突兀,说话间,那擂台上的血迹便已被人给清理干净了,就似没留下痕迹,而那死去的男子,也好像是从未出现在擂台上一般。
舒儿惋惜地叹了叹气,“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么死了,我倒觉得不值当。”青离正欲开口,就听见身侧一名男子朝台上大声唤道,“我来!”
众人皆惊呼,青离亦是惊诧,本想着死了一人,这九小姐招亲之事也就该搁一搁,却不成想还有人敢去应。
待回过神来,那男子已跃上了擂台,身姿轻盈,有人小声嘀咕道:“那不是湖面郎君么?他竟也来这儿了!”
青离面带疑惑地凑过去问道:“谁是湖面郎君?”那人略带鄙视的侧眸看向青离,却在见她容貌的一瞬愣了愣,那是,仰慕的眼神,许是还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子,便看的痴了,倒是秋灵冷冷瞥了那人一眼,淡淡道:“问你话就说,那眸子直勾勾盯着,小心挖了你眼珠。”
青离不由得好笑,那男子见秋灵满目的怒气。还有旁侧帝蜃的冷眼,便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是是是,我冒犯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可别和我计较。”
男子咳了咳,继续说道:“湖面郎君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样貌向来生的好,奇怪的是,每一朵被他采去的花儿啊。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实乃是奇闻奇闻。”
青离侧眸望向那人。这才细细观察,确实如男子所说,容貌是生的极好,但不管怎么看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轻浮来。
正思虑间就见那家仆朝湖面郎君摆了摆手,讪讪笑道:“哟,公子还是请回吧,我家小姐不愿和您比试。”这倒是奇了,青离双手环抱,冷眼看着台上,只见那湖面郎君走近九小姐,在距离她五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眉目间波光流转,尽是深情柔意。也带了几分探究之色,众人在台下皆等着看好戏,而九小姐却视若无睹。
她只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紫藤,湖面郎君却微微躬身,待自己的面庞与九小姐的平齐后。便突地伸手将她面上所覆面纱给取了下来!
青离挑了挑眉,抚着腮继续看着,九小姐立时起了身,修眉一挑,却是痛心神色溢于眉间。
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庞,的确漂亮,可那面上却没有一点血色,显得愈发清丽,只是青离不明白,为何她在看见湖面郎君时会有如此神色。
“你放肆!”九小姐怒叱道。湖面郎君却轻轻蹙了眉,似是不解的道:“怪了,怪了,明明是她,却又不是,啧啧。”帝蜃看出了青离的疑惑来,便附耳轻声朝她道:“这九小姐只怕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青离刚一转首,鼻尖却触碰到了帝蜃的下颚,顿时尴尬地将脸移开。
“嗯,再看看。”她低低回道。帝蜃的嘴角慢慢漾起了一抹笑意,随之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