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怡似猛然回神,惊吓、疼痛、羞窘……让她的情绪很复杂,她咬唇忍住眼中的泪珠,慌乱的屈膝行礼,微微扬起精巧的下巴,清丽的眸子中夹着惊惶和委屈,犹如一只猛然受到惊吓的小鹿。
她望着江瑾瑜,娇艳的红唇颤巍巍的轻启,“爷息怒,奴婢,奴婢……”
江瑾瑜脸色黑煞,气血翻涌,大吼一声:“滚!”
清怡若是照镜子就会发现这一瞬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丰富精彩,她不能置信般的揪住胸口的衣襟,仓惶起身,呜咽一声,捂住嘴冲了出去,与急速进来的福妈妈差点撞了个满怀。
江瑾瑜眉角剧烈的抽跳,有种要抓狂的感觉,他素有洁癖,凡不喜的东西,多看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更何况他的唇深情似火的贴上了一个女人的脖颈,他扯了帕子狠狠的擦嘴,几乎要破皮还嫌弃不够,厌恶的甩了帕子,拎起小几上的茶壶仰脖子漱口,觉得可以忍受了,理智也回来了,他拧眉沉寒道:“到底怎么回事,太太呢?”
清怡那样哭着冲了出去,爷又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福妈妈惊的心里怦怦直跳,祖宗哎,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因为怕院里有申婆子安插的耳目,做戏要做的十全周密,福妈妈便让清怡扮成了丹丹的样子一直呆在内室靠窗的软榻上,造成一种小姐一直在内室的假象,在夜深后,灭了灯,清怡便在软榻将就歇了,可没想到爷这个时候回来了,还如此的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福妈妈不由的有些后悔做事小心过了头,弄巧成拙了。
忽然她似想到什么,脸色大变,惊愕道:“爷,老爷,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是……”
不是说老爷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吗,要不是这样小姐何必冒险出城赶去见他,说句难听的,她们几乎以为小姐是去见老爷最后一面。
可老爷回来了,完完好好的,那小姐呢?小姐呢?
福妈妈惊的几乎跌倒在地,她慌乱的颤声道:“太太出城去找老爷了,老爷不知道吗?那太太现在在哪里啊?”
丹儿出城了,出城去找他了?江瑾瑜五雷轰顶,只觉得这一瞬灵魂都被抽走了,“江丰海,去给我喊江丰海!”他被挖去心肝一般撕裂的一声怒吼,口中喊着,脚下已经自发的大步冲向外院。
“爷走后,发生了很多事,府门口有很多人盯梢太太的一举一动,太孙府的梅花开的好,太孙妃一再的邀请太太去赏梅,第二日太太却感了风寒,王太医奉太孙妃的命上门,太太的病情却是越治越重,后来才知道王太医的方子不妥……京里紧跟着又有了不好的传闻,一时满城风雨……然后烟萝姑娘查出了身孕,太太的情绪很低落,但是对待烟萝姑娘的饮食起居上却是无微不至……”
“你他妈|的说重点!”江瑾瑜双目充血,重重的踹向江丰海的肚子,直把江丰海踹的一个踉跄,他干脆抱住肚子跪了下来,快速道:“后来,卫文绍忽然出现在京城,很多人试图与他秘密联系,我们没想到太太手下竟然有那么大一股势力,更没想到那个卫文绍竟然是太太一手策划的……”
江丰海将江瑾瑜离开这一段时间,他所知道的围绕丹丹发生的一切简短又清晰的说了出来,“……接到爷受了重伤的消息,太太不顾我和连祥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带了府里所有的药材出城去找爷……”
错愕、震惊、愤怒、担忧……这个女人,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这个明明精明却又总冒然做傻事的女人,江瑾瑜简直不知道骂什么好,他朝着江丰海的前胸一脚跺去,“混蛋!还不速去安排,我要出城!”
要是不能平安无恙的找回她……江瑾瑜简直不敢想下去。
江丰海变了脸色,虽然知道说出这话等于放屁,还是忍不住道:“爷,皇上有命,你不能出府啊!”
爷已经触怒了皇上,皇上前脚才让他闭门思过,转眼他就要出城,这简直是将皇上的话当成放屁,若是被人知道上报给皇上,爷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江瑾瑜哪里听得进去,他现在想杀了江丰海的心都有了,江丰海的话音未落,他已经是人影全无。
江丰海一屁股瘫坐在那里,只祈求太太千万别有事。
丹丹蹲在那里对着药罐久久出神,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一直保持着缓慢的搅动的姿势。
清影暗叹了一声,“小姐,我来吧。”
丹丹摇头,淡淡的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难道这就是宿命,她到底哪辈子欠了他的,上一世面对他的死亡还不够,还要再这一世重新经历一次吗,她已经有了江瑾瑜,不想再与他有丝毫的牵绊,可是,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一生平安。
煎好了药,丹丹不再坚持,让清影拿去敲开了房门,连瑞急忙接了端进去,房门又关了起来,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丹丹的心一点一滴的下沉,她沉寂的坐在那里,心底的祈求一点点的加深再加深……
连祥迈着铿锵的步子走到她面前,“太太,爷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请太太尽快收拾好,我们要动身离开这里与爷汇合……”
丹丹忽然觉得悲伤又绝望,她猛的尖叫起来,不管不顾的大声嚷道:“我说了,冷君奕醒来之前,我哪里也不去,滚!”
“你”连祥的脸一瞬爆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咬牙道:“是,属下滚!”
((谢谢大举妈妈俩平安符,谢谢joyzhang2012。))
、第081章
夜深如许,萤灯如豆,呼啸的寒风夹裹着梅花的暗香拍打在窗棂上,又丝丝缕缕的从缝隙里钻入,将室内也染上了一抹凄冷孤寒。
丹丹提笔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字体歪歪扭扭,速度缓慢,可是,她一遍一遍抄的专注投入。
那句‘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让丹丹鼻尖酸涩。
心不住在身,身也不住在心,那心在哪里,身又在哪里?心应该在哪里,身又应该在哪里?
她的心和身体也分离了吗?
她知道连祥对她面对冷君奕的行为上充满了轻蔑和厌恶,他在为他的爷叫屈抱不平,他甚至认为她这种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她不否认,她把身体交给了江瑾瑜而她的心却不是完全的属于他,担忧冷君奕让她觉得在对待江瑾瑜的感情上不公平,可是,她又做不到对冷君奕的生死无动于衷。
其实,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做不到与冷君奕行如陌路,徐阳说的对,她虽不愿承认,可她的心的确三心二意。
一个女人的心里不是完完全全的装着自己的男人,总是若有若无的关心另一个毫无血亲的男人,不是三心二意又是什么?
前世是她的三心二意激怒了徐阳,害了奕学长,今生,又是她的三心二意差点害死了江瑾瑜。虽然江瑾瑜从未提起,可是,在西北一战中,他毫不犹豫的为冷君奕挡箭,是为了她,他以为她心底的那个人是冷君奕,他怕她为受伤的冷君奕担心,他怕冷君奕死了,会永远留在她的心里,让他永远也争不过、打不败。
现在,冷君奕为江瑾瑜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她。她的夫婿,他便用性命一样的保护……
她永远也忘不了猝然出现在冷君奕面前,他那瞬间迸发的惊愕和欣喜。
她的三心二意,她感情上的优柔寡断,她自以为的仁义重情,差点同时害了两个男人。
想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徐阳对她狰狞的指控,丹丹似有所顿悟。心猛的剧烈刺痛,她放下笔,疾声喊道:“清影,清影……”
清影一直守在外面,同样未眠深愁,听到丹丹的急呼,挑了帘子就奔了进来。
清影素来比清水更沉稳知分寸,虽然她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流露一丝情绪,可是她心里的忧急不比连祥他们少一分。她相信自家小姐对爷的真心和品性。可是小姐对冷君奕的态度又让她深深的疑惑不解。她理解不了小姐对冷君奕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切之情,虽极力遮掩。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发自内心的关切,就像小姐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而小姐又真的不是轻浮之人。
但是,她知道不亲眼确定冷君奕苏醒,谁也劝不走小姐,所以清影保持了沉默,却又无时无刻不担心爷知道此事后,会对小姐产生芥蒂。
有什么办法能两全呢?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丹丹蜡白的脸色让清影吃了一惊。
“我没事!”丹丹垂目沉了沉,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清影。
“小姐。这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小姐会开药方。
丹丹抬头看向清影,“这是忘忧散的秘方。”
她在翻阅陈嬷嬷札记时偶然发现的,因为她穿来时不光嗅觉、味觉敏锐,还多了一项过目不忘的福利。陈默默的札记和那些古卷,凡是她感兴趣的,几乎一目十行,目光扫过,便如前世的扫描仪一般自发的收拢储存在脑海里。
“你去帮我找齐了,若是困难就让连瑞帮忙,除了连瑞和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是连祥也不行……”若是庞虎和田庄不受伤,由他们找才合适,连瑞和连祥虽然日益对她恭敬,毕竟不是她的人。
清影心中大震,小姐竟然知道忘忧散的秘方!
忘忧散清影是听说过的,也仅是听说,这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秘药,传闻上百年前出自卫国邪教巫蛊教圣女之手,却于四十多年前又毁于另一位圣女之手,从此消迹于江湖。
清影敬佩又惊疑的看向丹丹,“忘忧散,小姐你要配忘忧散做什么?”
这里的忘忧散不是清代《辨证录》里的那剂治疗男子不育的忘忧散,而是一种忘情断爱之药,所服忘忧散者,一剂便可对最深爱的人忘断前情,心如止水。
丹丹转身看向漆黑如墨的窗外,“快去准备吧,一定要在冷君奕醒来前配齐。”
看着小姐落寞清冷的背影,“小姐”清影突然喊了一声,却忽然不知要说什么,只觉得心中异常的酸楚,不知是为小姐,还是为冷君奕,亦或为了世间那种男女之间相知却不能相守的感情。
她微微哽咽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找来。”
丹丹端着药碗,静静的看向冷君奕,沉睡中的他消瘦而孤冷,苍白又羸弱,再也不似初见时那般的沉肃卓然。
是她误了他害了他。
他是不是她的奕学长已经不重要了,奕学长的一颦一笑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他是谁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这一生平平安安,她便知足了,感恩了,哪怕以后再相见,淡如水,冷如冰,形如陌路。
只要他,平安遂顺一生。
“丹丹,丹丹……”似有所感觉,昏迷的冷君奕眼皮忽然动了动,他蹙紧眉宇,用力的摇头,“丹丹,不要,不要,丹丹……不要……不要……”
连瑞神色复杂的看向自己的太太,再看看魂都快没了,人都要死了还心心念念惦记别人妻子的冷君奕,他黑着脸重重的磨牙。
这算个怎么回事儿,这个冷君奕简直要活到头了,若不是太太在这里,他非替爷一拳揍死这个畜生,他们还费尽力气救他作甚,干脆让他死了吧。
连瑞的目光忿怒又无理,眼珠子喷火的瞪了丹丹,又瞪冷君奕,他太失望了,太太怎么是这样的人?在他对这个女人心生敬服后,怎么是这样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她竟然能当着别人的面,面无异色的听着另一个男人缠绵悱恻的呼喊她的名字,安安静静的听着,仿佛永远也听不够似得!
无耻,太无耻了,统统无耻!连瑞气怒交加,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要甩门出去,再呆下去他想杀人。
“你干什么?”清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冷心冷肺的木头,根本体会不到小姐与冷世子之间的忧伤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