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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老爷。
谢夫人来了?福妈妈和几个丫头俱是一愣,齐齐看向丹丹,福妈妈皱眉道:“太太,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求老爷去帮江仪安说好话,让醉香楼将东西还回去?”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醉香楼其实就是江瑾瑜的,包括谢夫人。
丹丹穿上鞋站了起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瑾瑜的生母,这个谢夫人,丹丹好奇又没有丝毫好感。
明明有能力,却生而不养,自己过着清闲安逸的生活,却眼睁睁的看着亲生的儿子受尽磨难,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为人母。
待看到申婆子扶着一个一身玉色青衣,身姿卓约静雅,面戴幕离的中年妇人站在大门内,旁边是两个简易的包裹时,众人才恍然明白她们主仆的来意。
福妈妈心中一沉,低声道:“小姐,看样子这位怕是打了要住进来的主意了……”
、第062章
申婆子虚扶着谢夫人,垂目用眼角的余光觑着丹丹等人,一副倨傲在上的模样,丝毫没有登门拜见的谦卑恭谨。
你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怎么待你。
清水几个丫头心中不满,不过是一个妾室身边的老奴才,端得好大架子,还等着我们太太抢着上前给你们跪地恭迎不成?
似僵持又似转息的功夫,福妈妈已沉着脸对几个丫头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仗着太太宽容和善,还蹬鼻子上脸了,这点规矩礼仪都没有吗?”
福妈妈的声音不高,但是满含威严,很认真的教训几个丫头,可是,听者有心,申婆子猛的抬头盯了福妈妈一眼,目光阴沉。
福妈妈却无所觉,只疾言厉色的对着几个丫头。
清水也不申辩,急忙带头应是,福妈妈才转首站在原地对谢夫人福身,“仗着太太年轻宽厚,几个蹄子越发的张狂卖老了,日复一日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怠慢了谢夫人,还忘谢夫人莫怪。”
之前若是有指桑骂槐的嫌疑,这便是**裸的对号入座了。
申婆子唇角的肌肉猛的抽跳两下,扶着谢夫人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谢夫人不着痕迹的蹙眉看了申婆子一眼,淡淡的对福妈妈颔首,无可无不可,丝毫不放在心上。
丹丹搭着福妈妈的手微微垂了垂眉眼,对谢夫人轻轻笑了笑,“谢夫人吧,快请进。”
之前申婆子还勉强能忍,此刻几乎要吐血了。
谢夫人,谢夫人,老奴才一口一个谢夫人,这个小贱人也竟是带姓直呼,简直太不尊重夫人了!
她青寒着脸无声的蠕动唇角的横肉。一群下贱的东西,竟敢如此侮辱轻蔑夫人,迟早会收拾了你们。
谢夫人却是比申婆子宽容大度的多,甚至语调毫无波澜,淡淡道:“打扰了。”
丹丹看了谢夫人一眼,笑容甜美,却也没有再客气,直接道:“谢夫人请稍后。容我去换身衣服。”
申婆子轻蔑的上下看了丹丹一眼,暗自撇了撇嘴,算你识相,知道这身打扮有辱我们夫人。
丹丹转头对江丰海道:“江总管在偏厅好生伺候谢夫人,切莫怠慢了,再派人去跟老爷传个话。”
说罢,又对谢夫人点头笑了笑,才扶着福妈妈的手施施然离去。
偏厅?这个小贱人竟然让夫人去偏厅等她?申婆子再也忍不住,她心中大怒,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如此欺辱夫人?
这么些年她跟在谢夫人身边。整个江府除了对定安王爷虚与委蛇,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受过谁的闲气,看过谁的脸色,就是九姨娘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想不到今日竟然受奇耻大辱。
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真欺人太甚,她咬牙恨声道:“这个猖狂的小蹄子,夫人。让奴婢给她点颜色看看?”
谢夫人隔着幕离看了丹丹远去的身影一眼,垂了眼角,清冷无绪道:“你僭越了。以我的身份她所为并不过。”
申婆子一噎,恨恨的咬牙,“夫人是那位的生母,她多敬一分又如何?分明是故意而为,真是被那位给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忽然她神色一变,惊惶道:“夫人,不会是,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住口!“谢夫人一声低喝,身形依旧轻柔舒缓,面上的幕离却是骤然兜起一股阴寒之风,直把申婆子惊的一身冷汗。
谢夫人冷冷道:“你果然老了,不过几个虱子一样的东西就让你失了分寸。”
“夫人!”申婆子面色死灰,几乎瘫软在地。
丹丹斜倚着粉红腊梅的靠垫,翘着如玉的兰花指捻了一颗饱满晶莹的龙眼,高高的放在红嘟嘟的樱桃小嘴上方,松开两指,啪,龙眼不偏不倚的落入口中。
福妈妈进来看到她这副纨绔无状的模样,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遣走了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悄声道:“太太说的不错,那个谢夫人不简单,看似和蔼柔弱,却是个内里强硬能屈能伸的,都这么久了,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
说是让江总管在偏厅里好生招待,不过是将她主仆二人晾在那里罢了,丹丹是不会再出去招呼的,谢夫人主仆要么拂袖而去,要么等着江瑾瑜回来。
丹丹的直觉一向很准,没见过谢夫人之前,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见了之后,虽然隔着幕离,等于没见,可面对面接触的这一瞬,谢夫人看似温和沉静的气息里给她了很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
具体感觉丹丹说不上来,但是感觉很复杂,幕离之后的那双眼睛里,有轻蔑,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种危险的信号,唯独没有半分亲和、善意。
丹丹不由的有些心惊,谢夫人到底为何而来,她在谢园沉寂了那么多年,为何忽然这个时候走出了定安王府?
担忧江瑾瑜,想跟儿子住在一起?以她对江瑾瑜的母子情分,这个原因根本不用考虑。
难道仅仅是为了躲避江仪安?丹丹摇摇头。
江瑾瑜回来的很快,一接到口信,半分也没敢耽搁,一回府先问太太在哪里,直奔丹丹这里来。
“你回来了,我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与谢夫人说些什么,正发愁呢……”丹丹懒懒的靠在榻上,用手撑着脑袋,乌黑的眼珠却是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瞬不瞬的盯着江瑾瑜脸上的表情。
谢夫人对江瑾瑜的感情很冷淡,可江瑾瑜对谢夫人的感情丹丹一直觉得奇怪,孝顺又淡漠,淡漠又莫名的在意,谢夫人每次病情复发,他都心急火燎的赶过去,新婚那夜,还有上一次,都是一守大半夜、一整夜的,回来后都是满布血丝,神态疲惫。
可是,若说他有多担心这个生母,却从未主动与她提及过谢夫人的任何事,似乎冷漠又不屑。
他对谢夫人的态度很莫名其妙。
丹丹的话让江瑾瑜紧紧的蹙眉,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福妈妈心中一突,莫不是老爷嫌太太怠慢了谢夫人?毕竟是他的生母,她和太太都预料错了?
江瑾瑜却是二话不说,上前拉过丹丹的手腕,不等丹丹挣扎,左手指端压在了丹丹的右腕脉搏上,细细感受了片刻,又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皱眉道:“哪里不舒服?”
丹丹有些心虚,苦了脸道:“心慌气喘,特别是一看到谢夫人和申妈妈,就莫名的心惊肉跳。”
江瑾瑜脸色一变,又拉过她的左手腕认真的切脉,英俊的眉宇紧蹙,很严重的样子。
丹丹本来没觉得怎么样,他这番郑重其事,不由的一怔,“我怎么了?”
江瑾瑜没理会她,又切了好一会儿,眉峰依然蹙在一起,目露沉思。
人吓人,吓死人,他这副担忧的表情让丹丹好笑又贴心,显然他被自己撒的小谎给骗住了,不由拉了他的手娇声道:“你一回来我就忽然好多了……”
江瑾瑜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到她乌黑闪烁的大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心虚,不由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对福妈妈道:“太太出去了?”
“啊?”福妈妈一怔,随即想到老爷早前的吩咐,太太不能踏出院子一步,否则……
“来人,将院里所有人拉出去,每人二十大板!”江瑾瑜一瞬变的盛怒沉寒,一声大喝。
“啊!”丹丹和听到声音进来的清水俱是震惊出声,那些银甲卫踏步进来,率先拖走了福妈妈和清水。
这次绝对是来真的了,丹丹一脸震惊,待反应过来,清水和福妈妈已经被按压在了条凳上。
“住手!”丹丹急的大叫,一下子跳到江瑾瑜面前,“你不能打她们,事出有因,是谢夫人来了,我不得不出院子……”
江瑾瑜根本不听她理论,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转身大步出了院子,“每人二十大板,立刻执行!”
“江瑾瑜,你混蛋,你放了她们……”哪里还有江大老爷的身影。
丹丹气的咬牙,急忙奔到福妈妈和清水身前,护住她二人,这二人身后是苍白了脸色排成两队,乖乖等着挨打的众婢。
银甲卫的板子已经高高举起,丹丹急红了眼,“你们不能打她们,听到没有?不能打!”
一银甲卫上前恭敬道:“我等奉命行事,请夫人包涵。”
丹丹立刻跳脚大骂,“奉命?放屁,你们既然当门神,怎么不拦着我出去?是你们失职放了我出去,她们何错之有?要打也是你们挨打……”
四名银甲卫顿时脸色一黑,心道:娘唉,统领的婆娘真不是个普通娘们,太粗鲁野蛮了!
其中一人好脾气解释道:“夫人,我等没接到阻拦夫人出门的命令。”只接到打人的命令。
丹丹简直气的肝疼,这个王八蛋,感情放着四人立在门口,就是等着教训她的人给他自己立威呢。
四人不再理会她,两人压住福妈妈和清水,另外两人手起板落,福妈妈和清水顿时发出重重的闷哼,后面的小丫鬟已经有人吓的哭出声来。
、第063章
“立刻放了她们,听到没有?否则,我让你们有来无回?”丹丹气白了脸色伸开双手去拉一个执仗的银甲卫。
人家根本不忌惮她的威胁。
她哪里是那人的对手,人家轻轻一避,便躲过她的纠缠,还不耽误刑罚。
福妈妈忍着满头大汗和钻心的疼痛,劝道:“太太不用担心,奴婢……不疼……是奴婢失职……老爷惩罚的对……”
清水也是咬牙忍道:“太太别气……太太走了几百步……老爷没打咱们……几百下已是……仁慈……”
混蛋,一群混蛋,丹丹提起裙摆往清影房里跑,不一会儿又狂跑出来,冲了四人面前,两手挥动,猛的撒了一把白沫,四人只觉的一呛,齐齐打了几个喷嚏,眼前一花,咕咚栽倒在地。
江瑾瑜听到信赶回来的时候,人仰马翻的院子早已恢复安宁,福妈妈和清水还是每人受了七八板子,被抬回了房里上药,其它人倒是幸免了,可见到老爷怒发冲冠的骇人表情,个个心中惶恐,大气都不敢喘。
见老爷腾的挑了帘子进来,正伺候丹丹的清华和清灵吓的腿肚子一软,急忙跪了下来。
“你们出去?”丹丹合上手里的书,情绪平静。
两个丫头有些迟疑,担心老爷对太太发作。
江瑾瑜看了两人一眼,“太太让你们出去,聋了不成?”
“是!”两人惊的脸色一变,急忙退了出去。
丹丹无声冷笑,这会儿又帮她涂脂抹粉的给她立威了?可真是心思诡异,瞬息万变。
江瑾瑜扫了眼丹丹手里的书,颇有些意外,这小东西闹腾成这样,一出手就将他的四个银甲卫都放倒了,这会儿倒是扮起斯文来了。
他顺手拿起丹丹手里的书,“三十六策”?不由的挑眉一笑。“不蛮干了,又想用哪一策?”
丹丹不理会他的揶揄,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边的小杌子,“坐过来!”
江瑾瑜面色一黑,这小东西,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发觉他敛了怒气,立刻颐指气使了。
“即使你不想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