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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色 作者:云栖木-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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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默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内侍早已是汗湿衣襟,暗自想着保命的法子。

三人成虎。铄金毁骨,何况四个证人异口同声,本就是实情,按理,这样足以定案了:跛老三与艾冬梅的父女关系成立,解除艾天佑与艾冬梅的亲生父女关系!

可是,李光正畏手畏脚的不敢吱声宣判。炎亲王阴沉似水、不置可否,皇太孙面色怡然的看着他笑的春风拂面,哪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李光正感觉自己就是锅盖上的米花子。受尽了煎熬,还里外不是人!

他抹了额头湿漉漉的汗水,磕磕巴巴问道:“艾小姐还有证据吗?”到了这会儿,有证据就拿出来吧,真的铁证堆积如山,他也就好受了一些,好让炎亲王体谅他也是迫不得已。

这会儿李光正巴不得丹丹拿出来的证据越多越好,越充分越好,事实面前,他也无力回天不是,最好是炎亲王亲自吐口认了!

皇太孙轻挑了眉峰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李光正,又看向丹丹,不打算开口过问,全让丹丹一人来应付,好像,他真是来祝贺的,碰巧遇到了这种意外**。

人家拳头大,就是可以不讲理,你能如何?丹丹知道炎亲王府好进不好出,这是一场赤|裸|裸的硬仗,倒是不气不恼,气息平稳,神色安然的看了李光正轻笑道:“敢问李大人,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证明一对父女是亲生关系?”

当事人跛老三的话不行,四个证人毫无让人质疑的话也不能证明,那要如何证实?只要坐上那位不点头,是不是就永远是证据不足?

李光正听出了丹丹话中的嘲讽之意,那声轻笑让他老脸涨红,他只是墙头草,脸皮却没有厚到无耻、刀枪不入的境地,“这个……”他连连抹了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向炎亲王。

上下两张皮,正反两面说,就凭几人一口咬定的话,就是真的他也不会相信,炎亲王冷笑,“拿出切实的物证!”

李光正急忙道:“之前是人证,艾小姐可有物证?”

物证!丹丹真想对着炎亲王来一句:你二位能不能拿出你就是你亲爹生的物证?

可是她不敢,也只是在心底过了把干瘾,垂目静默了片刻。

炎亲王心中冷笑,这可不比那些走散、被偷的婴儿,身上有个胎记或者自小不离身的佩戴之物,凭着独一无二的祖传信物认祖归宗。

就是艾冬梅身上有个明显的胎记又能如何,总不能那个男人身上也有吧,他绝不相信艾天佑父女有这样的运气。

丹丹忽然笑了起来,这笑不同于之前那种没有情绪只是一层面具的伪笑,是发自内心的自信、笃然,比朱玉琉璃的光彩还要炫丽,又似青碧的天空下,云卷云舒的恣意悠然,还有点目下无尘的张狂飞扬。

这个女子……皇太孙看向丹丹的目色深了几分,众人俱是一脸惊愕的望了过来。

“世子侧妃的右脚是六趾,左肩甲上有颗痣。”丹丹轻轻的道了出来,艾冬梅对不起啦,你公爹太顽固,我只能大报你的**喽!

众人的表情立刻扭曲、诡异了起来,特别是炎亲王的脸当时就黑煞的厉害,活似一头要暴怒的黑熊,丹丹敏感的往后退了退。

朱逸辉身子一颤,脸色煞白,拔腿跑了出去,与美人亲热的天昏地暗,他竟是不知她是个六趾。

怎么了?不是应该先脱了跛老三的鞋再扒开他的衣服求证吗,怎么一个个都五雷轰顶的模样?

六趾的原因有多种,可能是骨质增生、基因突变,也可能是在母体受到辐射导致骨骼畸形,还有一种是遗传,在前世,六趾的人不少,做个小手术就好,人们已经见怪不怪,可是,丹丹却是不知道,这个时空,人们却多是迷信,生为六指或六趾会被视为不祥之人,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一般大家族中这种孩子一出生就要被悄悄的溺毙!

因着贾氏将艾天佑迷了心窍,又是两人浓情蜜意的结晶,艾天佑又是武将,便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了十几年,艾天佑出征数次,虽有大小伤患,却是多为大捷,从没有将不利的战事往艾冬梅身上想,艾冬梅打小都是忠厚的赖婆子贴身照顾,所知之人甚少,这么些年过去,就连艾天佑自己都忘了艾冬梅身上的这个隐疾。

隐约的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朱逸辉脸色很差的走了进来,竟是不敢多看他爹一眼,磕磕巴巴道:“已经……让人削掉了……”

炎亲王一个茶盏就砸了过去,要不是朱逸辉躲的快,以他爹那个力道保准脑袋开花。

六趾虽然会遗传,却不是百分百的遗传,若不是父母双方有六趾,概率还不是很大,只能说艾冬梅比较倒霉,刑三好做的坏事都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就这样直接亮剑咔嚓,连麻醉都不打,丹丹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艾冬梅太英雄了!

室内静悄悄,所有人屏息沉默,眼下这情景,又该如何发展?炎亲王似一头凶残的困兽,明显的频临爆发的边缘,丹丹明智的不再继续在老虎头上拔毛,拿眼看向皇太孙,瞅了一眼,再瞅一眼,皇太孙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只托了茶盏悠然品茶。

算计了我爹,又想让他给你个小屁孩心甘情愿的卖命,不出点血出点力,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躲,门都没有!丹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忐忑不安的对着皇太孙屈膝道:“太孙殿下,这证据可否充分?”

皇太孙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了丹丹一眼,转首对李光正道:“李大人,你看可充分?众位大人之意呢?”

众人齐齐低头装死,李光正双腿一软,竟是连起了两回身才扶着椅子把手站稳了,面色死灰道:“查……跛老三……”

丹丹转身出去回避,便听得人隐隐抽吸,不用说必是六趾和黑痣都有,而且父女俩长的部位都一模一样,这回再说证据不足,老天爷估计都看不下去了。

望着王府美伦绝致的景色,丹丹无声的翘起唇角,春色正好啊!

“歹毒的女人,你就不能以德报怨?”皇太孙忽然走到她身旁,冷不防的道了一句,眼中满是冷嗤。

被利用了,高傲的龙孙当然心中很不爽,她的皮厚的很,完全不用在意,丹丹笑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羞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也不待皇太孙回答,温婉贤淑的拜下,“民女谢殿下,先行告辞了!”
、第091章 不光吃醋,还喝酱油呢

(谢谢淙淙妈的第四张小粉,谢谢憨豆小丸子的平安符!)
“爹,我们走。”丹丹看向皇太孙身后双目无神,刺激过甚,明显颓然、垮掉的艾天佑,乖巧的走了过去,亲昵的扶了他。
艾天佑勉强对皇太孙施了一礼,步履蹒跚的由着丹丹扶了出去,刚跨出炎亲王府的大门,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许四多脸色凝重的让人将艾天佑小心的抬上车,清水已经打探回来,望眼欲穿的看向她,丹丹回身看了眼青砖玉瓦、富贵萧肃的炎亲王府,轻扯了唇角扶着清水的手上车,挑开帘子却是蓦然一怔。
清水有些委屈、惶恐的看了她一眼,丹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温和的对她摆摆手。
清水大松了一口气,轻快的拉了清影和前面的赶车婆子挤在一起。
现在顾老汉给艾天佑和叶氏赶车,她的车便是顾老汉的婆娘来赶,车技很是稳妥娴熟,出门办事也更方便。
丹丹垂了眉眼上了车,坐在某人的对面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完全的将一个大活人无视。
江瑾瑜悄悄看了她一眼,面上镇定自若、一本正经,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很不平静。
虽然以前也远远近近的无数次看过她,感觉却完全不同,悲凉、酸涩、煎熬、绝望、放弃……什么滋味都感受过,却独没有这一刻的欢喜紧张,却又有一种踏实满足。
见某妞根本不睬他,视他为空气,于是,他动了动身子,吭哧了一声,直直的看了过去,是他的媳妇了,为何不能看!
严寒的冬日终于过去了。虽是早春,早上还清冷凛冽,可是半晌午春风拂动,嫩柳抽新,太阳不燥不热的暖暖照射下来,空气中的气息清晰宜人,车厢内又隐约多了一丝淡淡的好闻的清雅淡香。
湖蓝色的帘子放下,薄薄的光线透入车厢内。光与影的交融笼罩下,丹丹沉静的端坐在那里,静谧如水,像朵刚抽萼的白玉兰,又似一朵娇媚的桃花,清雅且娇艳,静静含苞又灼灼其华。
江瑾瑜不由的看的痴了。
这个混蛋,还有完没完了?丹丹终于破功,美感顿时荡然无存,她抬头怒目。圆溜了大眼睛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她打定主意蔑视他,无视他。不睬他,可是,那两道火辣辣的镁光灯实在烤的她外焦里嫩。
“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丹丹恶毒的开口,怒气汹汹,活似一只毒辣的小野猫。
这个混蛋,算计了他们父女那么深。还敢坦然自若的坐在她的车里当色狼,今日非给他厉害,让他晓得娶她回去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
乌黑的眼眸发亮。又如璞玉清润通透,就是发火也透着一股子别样的娇蛮可爱,江瑾瑜轻笑了一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松松垮垮的半倚在车壁上。
只要肯对着他发火就是好兆头,最怕她挑了帘子跳脚下车扬长而去,亦或张口就对他轻蔑嘲讽的嗤笑:江瑾瑜,我要退婚,想娶我,门都没有!
八团富贵平安暗花贡缎长袍,青玉色腰带,腰坠通翠美玉,系双心结红穗子,长腿半曲有意无意的伸在她的脚边,玉色的长靴与她的精巧绣鞋不偏不倚的两两相抵,目色如水,唇角轻扬含了浅浅的笑意,少了张狂邪恣,多了几分惬意慵懒,却丝毫不减他清贵卓然的气度,反而更显的俊美风流。
他们父女拼死拼活,拿性命在搏,他却悠然自得,坐收渔利,丹丹大大的眼睛里簇燃了愤怒的小火苗,抬脚狠狠的跺上了旁边的大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江瑾瑜吓了一跳,想一万种反应也没想到她忽然动粗,乖乖的受了她一脚,轻笑道:“狠心的女人,要谋杀亲夫!”
戏谑的话,语气却是浓浓的欢喜温柔,看向她的目光幽深又灼辣,一语出口,车内陡然增了几分暧昧。
丹丹的俏脸腾的涨红,索性提了粉蓝的细缎裙子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我性本恶,你耐我何?”借着蛮横不理会他那句谋杀亲夫。
江瑾瑜哼哧闷笑了一声,讨好又谄媚的凑上另一只脚,“也给这只来两下吧,它正羡慕那只!”
这个皮贱的货!丹丹一下子泄了气,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下,怒瞪了江瑾瑜冷笑道:“恭喜江世子,所思所谋不差分毫,真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爹真是你瓮中之鳖,再没得跑了!”
与冷君奕结亲,被冷家和太子妃算计,与这厮结亲,却是被他亲手算计,她从来没有自由选择的机会,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对他再多的好感和感动都被气的没了踪影。
而且他与冷君奕又是不同,冷君奕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受家族负赘,却依然表里如一,行事端正沉稳。
他却是行事张狂无所顾忌,根本让她看不透。
想来真是可笑,最初,怎会认为他只是一个享惯锦衣玉食一无是处的放荡纨绔。
江瑾瑜无奈又好笑的端看了丹丹一眼,头两句听着真是个大才女,言语不俗,却是陡然一转,让人哭笑不得,哪有亲生女儿说爹是只老鳖的。
早就知道会出力不讨好,还会凭白的落了埋怨和猜忌,他笑了笑也不解释,只火辣辣的瞅了她看。
粗也动了,火也发了,却是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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