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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钟磬重重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我是真心的不想和离。” 仿佛突然间扒光了衣服,被人窥觑到了赤裸裸的身体,他心里一阵烦躁,突然站起来强硬地说道,“母亲因为她打了五夫人,正绝食逼我和离呢,我现在听你的话不和离也不休妻,你负责立即去说通我母亲!”说完,不等萧煜反应过来,沈钟磬已推开玻璃门,大步走了出去。
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半天,萧煜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他腾地站起来奔向门口,“你亲娘你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纷纷扬扬地大雪中,哪还有沈钟磬的影子?
只萧煜暴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四野中回荡。
萧煜慢慢地坐回来,拿起空空的酒壶晃晃,又一把扔出去。
这家伙。
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枉自己刚刚还万分同情,费尽心机地想替他觅一段好姻缘,他这种人,活该让那个飞扬跋扈的甄十娘折磨一辈子!
……
“……甄氏十娘温良娴熟……沈爱妃病中多有牵挂,赏赐银狐皮鹤氅一件,着令上元节进宫陪沈妃娘娘观看烟火,钦此。”傅公公宣读完圣旨,将军府诺大个正厅静悄悄的,恍如古墓荒茔。
见以沈老夫人和沈钟磬为首的众人都跟傻了似的,僵偶跪在那里,傅公公就咳了一声。
沈钟磬恍然回过神来,忙磕头谢恩,“臣谢主隆恩。”心里却暗骂萧煜,“……还以为他有什么好手段,竟请了这么一张满纸谎言不伦不类荒唐不堪的圣旨!”随即想到,“万岁即下了这样的圣旨,就不会再追究母亲和安庆侯私下结盟的事儿了。”又舒了口气,脸上紧绷的神色也舒缓过来,余光朝老夫人瞧去,见她还呆呆地跪着,忙扯了扯衣角。
见老夫人也磕头谢了恩,傅公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
“……她要是温良贤淑,这世上就再没有骄纵的人了!”沈钟磬前脚刚送傅公公离开,几个姨娘嗷的一声就叫出来。
厅上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嘲讽,嫉妒,不甘,谩骂,大家神色各异。
楚欣怡五指都攥抽了筋儿,才免强忍住满腹的妒恨,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姑奶奶这是中了什么邪,她身子不好,老夫人担心的吃不好睡不香的,又是求佛又是烧香,暗自为她垂了多少泪,操了多少心,她倒好放着亲娘不请,偏偏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白眼狼进宫赏烟火。”
众人恍然醒悟,圣旨洋洋洒洒的一大篇,竟都是夸赞甄十娘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的贤淑,却只字未提老夫人。
这意味着什么?
嗖嗖嗖,众人目光俱落在老夫人身上,大厅瞬间沉寂下来。
“娘娘也是你们编排的!”老夫人将一只白玉雕花茶盅摔的粉碎,“……都滚出去!”
沈钟磬正走进来,见了就暗叹一声,耐着性子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商量道,“娘娘即请了十娘上元节进宫观烟火,和离的事儿就先缓缓再议吧。”
还和什么离!
圣旨把她说的千好万好,自己再执意逼着和离,岂不成了恶婆婆?
老夫人胸口像堵了块棉絮,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母亲好歹吃些东西吧。”沈钟磬耐心地劝着。
瞧见沈钟磬一脸的温和,老夫人心里更堵,她突然站起来,“……你想把那贱人接回将军府,除非我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室。
温柔凝固在脸上,沈钟磬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地望着母亲的背影,恍如雕塑。
第七十八章 泄露
“……奴才宣完旨,沈将军都傻了,还是奴才咳了一声,他才想起来磕头谢恩。”万岁坐在龙榻边悠闲抿着茶,傅公公垂手立在一边低声回旨。
“他也有傻了的时候!”万岁听了就哈哈大笑,“他不是最讨厌这些弯弯道吗,朕就让他看看一张荒唐的圣旨管不管用!”能整到沈钟磬,万岁格外的开心。
小宫女就掩了嘴吃吃地笑。
见万岁高兴,傅公公也跟着笑,“……沈老夫人听了您的圣旨,脸都绿了。”
万岁用鼻子冷哼一声。
殿内的嬉笑声戛然而止,两边的小宫女都悄悄地挺直了腰。
傅公公就转着眼珠想换个话题。
有小太监捧着一摞奏章进来,“回万岁,安庆侯刚递了奏章,赞成六公主与祁国二皇子和亲之事,说年关将至,求万岁早日定夺也好喜上加喜。”
傅公公听了就眉开眼笑,亲自上前把小太监手里最上面拴了黄绸条的奏章拿起来呈给万岁。
万岁打开看了一眼,啪的扔到龙书案上,“……留中吧。”
“万岁……”傅公公疑惑不解。
为六公主和亲之事,万岁殚精竭虑彻夜难眠,现在牺牲了一个未出世的皇子才终于促成了,竟给挂起来了?
心情格外的好,万岁破例解释道,“……争议了这么久都没个定论,他一上书朕就准了,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朕怕他!”怎么也要压几天,待其他大臣都上折子同意了,一催再催,他再点头也不迟,“他要面子。不肯让六公主和亲,六公主还是朕的亲女儿呢,朕也舍不得!”铿锵的语气掷地有声。
傅公公惊的一哆嗦,悄悄朝后退了两步,心道,“不舍得还硬逼着和亲,不就是因为她看上了沈将军吗。”
万岁对沈钟磬太偏爱了。
若不是亲眼看着万岁每夜还正常宠幸各宫嫔妃,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正常男人,傅公公都怀疑。万岁是不是对沈钟磬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一抬头瞧见傅公公来不及掩饰的神色,万岁就哼了一声,“六公主喜欢沈爱卿,可朕不能让她嫁给沈爱卿!”声音缓了缓,“祁国二皇子也是位战功赫赫的武将。和沈爱卿一样爽朗耿直,朕很喜欢,相信六公主见了也会喜欢的。”最主要的,他舍祁国太子而选二皇子,还因祁国二皇子深得祁王喜爱,是和祁国太子争诸的强有力对手,一旦得了大周的支持。相信不出五年祁国一定会乱起来。
“万岁英明。”傅公公连连颔首,一边把小太监捧进的其他奏章放到龙书案上,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万岁批阅。
太阳西移,龙书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万岁从奏折中抬起头,“掌灯……”微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两侧的太医穴。
傅公公忙上前接过去轻轻地揉,一面用眼神示意小宫女掌灯。低头在万岁耳边低声说道,“……朱侍卫回来了。正在殿外等着,万岁见不见。”
朱侍卫叫朱安,是万岁身边的五品带刀侍卫。
万岁眼前一亮,“传!”
早有小太监应声跑出去,不一会儿,带了朱安进来。
万岁一挥手打发了其他人,让傅公公亲自在殿外守着,这才问道,“找到甄氏了?”
“回万岁,找到了。”朱安磕头道,“她竟然连姓氏都改了,让奴才费了不少周章。”
“改了姓?”万岁疑惑不解,“朕又没定她的罪……”她干嘛要隐姓埋名?
“大约是怕责辱了沈将军的名声吧?”朱安困惑地摇摇头,“镇上没人知道她是沈将军的嫡妻,都以为是个寡妇,不是仔细查过那座祖宅里再没有外人,又偷听他们谈话时提到沈将军,臣也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的甄十娘……过的很清苦,整变了个人似的?”
听到飞扬跋扈四个字,万岁脸色有些不自然,他随口转了话题,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又问,“还那么刻薄乖戾吗?”
这才是他最关注的。
为把沈钟磬塑造成他心目中的大将军,他已经毁了他一次婚姻,这次受萧煜请求下那道旨,他也顾虑重重,说是捉弄的成分居多,可君无戏言,他这道圣旨一下,沈钟磬便再不能遗弃甄十娘了,甄十娘学会了隐忍还好,若还像五年前那样刻薄乖戾,他这番任意捉弄便足足毁了沈钟磬一辈子。
君臣一场,又是自己最器重的人,万岁可不希望沈钟磬老年凄凉,从而死不瞑目地怨恨自己。
因此,这边拟旨,他那面便遣朱安去梧桐镇打探甄十娘的近况,若是五年的遗弃生活都没让她反醒,那就说不得了,待他处置了安庆侯便替沈钟磬杀了她,还他一个自由身。
“奴才打听了镇上的人,她口碑很好,五年来一直深居简出,镇上见过她的人很少,凡事都是她的小丫鬟出面。”
“嗯……”万岁点点头,“懂得收敛自醒,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当年为了沈爱卿朕的确委屈了她,若果真像你所说,朕倒不介意推助一把,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做。”甄十娘好歹是上京第一美人的女儿,和沈钟磬也算是一对金童玉女,成全他们还委屈不了沈钟磬。
朱安冷汗刷地落下来,“臣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接触甄氏,若万岁想撮合,臣求万岁再另遣人仔细打探。”凭他一句话就决定了沈钟磬一辈子的命运,他可担不起。
一旦被沈钟磬知道,非把他剥皮抽筋了不可。
那个煞星,脾气上来了都敢跟万岁瞪眼睛,可不是他们这些末等虾惹得起的。
“朕知道……”
朱安就舒了口气,忽又想起回来的路上遇到荣升,“臣回来时正遇到沈将军遣了荣升前往梧桐镇送年货,满满的几大车。怕他见到臣瞎猜疑,臣就躲开了。”见万岁拧眉,又道,“臣猜荣升是去找甄氏,已让人偷偷跟着了……”
万岁听了就哈哈大笑,“他终于想开了,不打算停妻另娶了!”
朱安心里嘀咕,“就你那道圣旨一下,谁还敢停妻另娶?”沈钟磬又没长两个脑袋让你砍。
万岁兴奋地在地上转了两圈。转身吩咐朱安,“选几个人去梧桐镇保护好甄氏,莫让人砖了空子。”非常时期,若她真被人一刀杀了,他还得立即花心思给沈钟磬找个安分可心的老婆。
匆忙间赐婚。哪能找出一个可心的?
若再赐一门不如意的,沈钟磬非吐血不可。
朱安趁机说道,“万岁不说,臣还正要回呢,昨夜臣宿在梧桐镇,正碰上有人去刺杀甄氏,还好遇到了臣。臣怕再有意外,已令纪怀锋带了侍卫留在梧桐镇保护她。”
“刺杀甄氏?”万岁一惊,他这面刚想到,对方早已行动了!
可见。那安庆侯是真等不急了,若不是他昨夜刺杀未成,知道自己这面已有了警觉,怕是今日也不会上书妥协。同意六公主和亲吧?
不是自己了解沈钟磬的为人,坚信他的忠心。稍一猜忌,这江山今日便易主了!念头闪过,万岁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他脸色青黑,“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
朱安摇摇头,“抓到一个活口,不等臣拷问便吞毒了。”又补充道,“臣立即遣人继续追查。”
“不用了……”万岁摆摆手,“你下去吧。”
朱安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万岁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这……”朱安略一犹豫,道,“臣这次去,甄氏身边还养了两个孩子,听梧桐镇的人说是她亲生儿子,臣看面相和沈将军一模一样……不知是不是……”万岁面前,这事儿不能乱猜,朱安没说下去。
“两个孩子?”万岁怔住
“是双胞胎,大约四五岁儿……”
“沈爱卿知不知道?”甄十娘是五年前被遗弃的,孩子正好四五岁,又和沈钟磬长的一模一样,不是他的是谁的?
念头闪过,万岁目光闪闪地亮起来,隐隐带着股恶作剧的意味。
若被沈钟磬看道,一定会头皮发麻。
“大概是不知道……”朱安摇摇头。
若是知道早抱回将军府了,还能任他们流落在外面弄得跟个小乞丐似的?
“好,好,好!”万岁连说了三个好,“朕正担心硬把他和甄氏栓在一起委屈了他,令得他这些年一直无子。”这下好了,他不用担心了。
忽然又皱皱眉,“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明明知道沈钟磬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