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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徐曼青还是觉得避尉迟恭不过,雇了顶轿子就往珍颜阁去了。
临时临急地到了珍颜阁,尉迟恭果然不在。他名下的产业多不胜数,若不是因为徐曼青也不会如此频繁地出现在珍颜阁里。
不过那大管事是个机灵的,见尉迟恭几次三番地对徐曼青多有维护,甚至不惜牺牲阁内的张妙手充当垫脚石,这次徐曼青入宫能如此顺利也是多得尉迟恭在暗中多方打点的缘故,便早就知道这小女子是在东家心里挂上了号的。而今见徐曼青这番没提前打招呼便着急忙慌的前来,脸色也不太好的模样便知道是找东家有事,大管事不敢怠慢,赶紧遣人去找了。
徐曼青在阁里等了快一个时辰才把人给等到了。
尉迟恭见了徐曼青,立刻便挥手让雅间里伺候着的丫环退出去了。
见徐曼青整个人没了平日的精气神,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
“莫不是项望山的事情……你听说了?”
徐曼青这段日子因为接妆送嫁的关系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这次就算不经过自己收到些风声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也是只听闻了大概,但是至于我夫君是如何失踪的,西南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大清楚。”
“这次来找姐夫,也就是想知道些细节,若他真的凶多吉少,也好让我早作打算才是。”
听徐曼青提起“早作打算”一事,尉迟恭心里倒是有几分高兴,但面对他人的家门不幸,尉迟恭还没傻到要将这种情绪显露出来。
坐下给徐曼青续了茶,尉迟恭道:“你是否还记得之前跟你提过的那奸臣冯嗣侗设计陷害骠骑大将军秦远征一事?”
徐曼青点了点头。
“话说那次秦远征虽然错信了假的情报陷入敌军包围之中,但怎么说他也是沙场老将,就算身处劣势也并非那种容易被啃下的软骨头。”
“当时他带领手下的士兵奋勇拼杀,虽说所领的那支军队死伤了大半,但秦远征总算是死里逃生,在失踪了数日之后又重返军营主持大局。”
“冯嗣侗的阴谋失败,秦远征借战事失利一事在军中做了大规模的策清洗,冯嗣侗的人皆被问罪。秦远征全权掌权之后又对敌军做了反扑,三战告捷,这才将西南战事平定下来。”
尉迟恭叹了口气道:“项望山所在的部队正是当时追随秦远征出征陷入敌军包围的部队。由于当时短兵相接的战场在敌国境内,秦远征好不容易才带领残部突围撤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返回打扫战场。”
“故而失踪名单上多数都是参加了那场战役的人……”
徐曼青一听,当下觉得有些晕眩。
想必秦远征带领的突围一战十分惨烈,能活着回来的人不到原来人数的十分之一。
若项望山是在别的战役里失的踪,那或许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但现下他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没了信息的,难道还真如那小捕快说的那般凶多吉少了?
徐曼青知道了事发经过也算心里有了数,虽然俗话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西南之境离咸安又何止千里?要去找项望山也不现实。
如此这般,就真要考虑从项家宗族过继子嗣一事了。
徐曼青不愿多聊,知道真相之后便起身告辞。
尉迟恭见徐曼青脸色青白,心下也明白此事对她打击过大。但此刻他也不好直接趁火打劫,况且官府的正式布告还未发出,事情还存在变数,思前想后还是对自己的心思只字未提,只是交待让大管事亲自将徐曼青送回烟袋胡同去。
徐曼青回到项家之后数日里忧思过重辗转难眠,就连偶尔回家一趟的徐奋都察觉出不对劲来。
如今徐奋的个头窜得很快,还差那么一点就要跟徐曼青一般高了。
徐曼青看着茁壮成长的弟弟很是欣慰,想着自己穿到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来压根就死了追求真爱的心思,她也不愿相信在这种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项望山能免俗到哪里去。只是当时她出于生计不得不嫁入项家,心里还一直期盼着项望山不要太早回来,哪知如今一语成谶,项望山何止是晚归?十有八九是不归了。
这两日里徐曼青打定了主意死守这望门寡了,反正她有婆婆和弟弟要照顾,自己的事业也经营得如火如荼,将来再过继个养子在项望山名下好好栽培,就算没有男人日子也照样红火。
只要能帮着项寡妇撑过这个难关就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徐曼青下定了心思,心结也打开了不少。
只见她摸着徐奋的脑袋安慰道:“姐姐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最近接活太多有些累着了,休息两日便就好了。”徐奋半信半疑,但又见家里确实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也只得信了徐曼青的说法,而等到半个月后官府贴出西南战事的布告的时候,他往回追溯一想才算是理出了一些头绪。
得知那阵亡名单的布告张榜之后,徐曼青便只得搀扶着心急如焚的项寡妇前去围看。
可惜布告栏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参军者的家属,人群内里时常传出闻震天的哀嚎声,过不久就见有昏倒的人陆续被抬出,人群中荡漾着浓浓的不安情绪。
项寡妇看到不断地有生生哭昏过去的家属被抬出来,浑身抖得几乎要站不住,若不是有徐曼青搀着,早就倒在地上了。
好在徐曼青是早就知道了□的,如今说来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挤到这里来看布告的话,指不定也会被这悲伤的气氛所感染,慌得撑不住场面了。
徐曼青又要搀着项寡妇又要往人群里挤,短时间里也凑不近,只能夹在人堆里慢慢往前挪。
待好不容易终于挤到了前头,项寡妇浑身发抖地在硕长的阵亡布告里寻找“项”这一姓氏,顺着看下来果然没有发现项望山的名字。
项寡妇登时欣喜若狂,当下就抓着徐曼青的手道:“青妞啊,望山没事,望山不在阵亡名单上,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徐曼青看着涕泪横流的项寡妇只觉得心里发苦,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就是莫过于给了这样一位母亲以希望而之后又让她绝望,可命运如此,徐曼青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徐曼青哑着声音问了尚在激动中的项寡妇一句:“娘,我看有很多人还围在后面看,说是还有另一个名单……”
项寡妇听言明显地愣了一下,又赶紧挤到布告栏靠后的位置,这才发现了所谓的“失踪人员名单”。
失踪的士兵并没有阵亡的士兵多,项寡妇很快就在布告中看到了“项望山”三个大字。
之后,甚至没有给徐曼青任何开口安慰的机会,项寡妇两眼一翻,生生地昏了过去。
项家出了大事。
烟袋胡同就这么点长,邻里街坊看到徐曼青一边哭一边雇人将项寡妇抬了回来,当天项家绝户的消息就传遍整条胡同了。
于是叹息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
叹息之处在于徐曼青这一妙龄女子这回真是要守望门寡了,虽说大齐并不禁止丧偶妇女改嫁,但毕竟会因此而损了名节,想必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去。
而幸灾乐祸的则多是以前眼红项家富贵的人——饶就是入了宫见了贵人得了赏赐又怎样?该绝户的还是绝了户。没有子孙后代,就算挣下了金山银山也是便宜外人罢了。
徐曼青自官府公榜之后就开始闭门谢客,虽说现下项望山还生死未卜,但毕竟是跟白事沾了点边,这接妆送嫁的事也不好再做了。若是确证项望山阵亡,她还要守三年的孝期,好在之前挣下的银两足够项家的开销,经济上倒是很富余的。
只是项寡妇自这次打击之后就真真是病倒了,徐曼青每日守在床前伺候汤药,奈何多好的药多贵的补品喂下去也不见半分气色,项寡妇越来越虚弱了。
徐曼青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项寡妇垮下去,既然旧的期盼已经落了空,那便只有寻找一个新的希望来支撑项寡妇活下去的信念了。
于是,与项家族长商量过继子嗣的事,也被徐曼青正式提上了日程来。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交待一下前因后果。
86
第86章
在得知项望山失踪的半个月后;徐曼青看到眼睛都快哭瞎了的项寡妇,心下难受得就像被刀割一般。在伺候汤药之时,徐曼青堪堪地喂完半碗药;便对项寡妇道:“娘;要不;咱就跟项家族长商量一下给夫君过继的事儿吧?”
原本病蔫蔫的项寡妇在听到徐曼青的提议后登时瞪大了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徐曼青跟项寡妇接触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过项寡妇会用这种凌厉的语气与她说话。
难得地结巴了一下;徐曼青小声回道:“娘,我的意思是……”
哐当一声,徐曼青手中的药碗被打翻在地,当下;药汁和碎瓷片四溅。
“娘……”
“别说了!”
项寡妇拨开徐曼青试图过来搀扶的手,哑着声音道:“我家的望山没死!他福大命大的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死了?”
“你这个做媳妇的,不在家里等着夫君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着过继的事情,你是打算去官府销了望山的户籍吗?!”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再这样耽搁下去夜长梦多……”徐曼青急忙解释道。
可惜项寡妇是油盐不进,在盛怒过后又呆愣愣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儿没死,你看咱家里的花公鸡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么?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望山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看着有些疯魔了的婆婆,徐曼青知道此刻是多说无益,只得抹去了眼角的泪,让小翠进来把地上收拾了一下。
“娘,您的药还没有服完,我再去给您盛新的过来。”
谁知项寡妇直接操过手边的枕头就往徐曼青身上砸:“你给我出去!出去!”
见项寡妇情绪失控,徐曼青也只得暂时退了出去。可如今项家绝户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若是再不赶紧过继子嗣到项望山名下,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大事了。
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徐曼青还没来得及劝服项寡妇,就有人主动给找上门来了。
这回来的人完全是个料想不到的生面孔,而且还气势汹汹地身后跟了一帮子人,应门的红儿只是开了条门缝瞅到便就吓得又把门给闭了起来,外边候着的人哪里肯依,哐当哐当地把门砸得震天响。
在内室的徐曼青被这般大的动静惊扰到,急忙赶出去看出了什么事。
“门外何人?”徐曼青厉声问道。
只听门外一个男声应道:“我等乃项家宗族的人,赶紧把门打开。”
徐曼青一听是项家宗族来人了,心下大叹不好,但既然来人已经亮明了身份,这不开门也是不行的,徐曼青只得让红儿把门打开。
领头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看穿着还算过得去,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都稍年轻一些。虽然还没有正式交谈,但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伙子人身上正散发出一种明显的来者不善的气场。
“各位有何贵干?”
那中年男人道:“我乃项家宗族族长项盛恒,这次过来是跟嫂子商量一下望山的事的。”
徐曼青心下一个咯噔,之前听项寡妇说项家的族长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可现下来人的年纪明显要轻得多,应该不是族长才对。
徐曼青道:“恕我冒昧,可我听婆婆提起过族长,可阁下……”
项盛恒道:“我父亲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他族长的位置由我暂代。”
项盛恒明显不想跟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