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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梅来到厨房,把碗放下,却看到随意手上拿了三包药走进来,翻出药罐子和风炉,加了炭火之后,拿了个小杌子坐在灶台跟前开始熬药,于是问道:“这就是你从陆太医那里拿来的药?”
“对呀,一包是我家大少爷的,一包是顾三爷的,还有一包是顾二小姐的。可惜我回来的时候忘了再去买两个风炉和药罐子了,不然的话就可以一口气把三份药都熬出来。”
顾清梅便笑道:“那不如你现在去跑一趟,我帮你把你家大少爷的药熬好。”
“那也行!”随意说着便站起来,把手中的一把蒲扇递给她,转身蹦蹦哒哒地跑出了厨房,去买风炉和药罐子了。
顾清梅便坐到小杌子上,手上拿着蒲扇,轻轻地往风炉里扇着风。
她这边熬着药,随风刚好回来,径自走进书房后,看到慕容羽坐在那里,脸色不太好,赶忙问道:“少爷,你怎么样?”
“还好,吃了解毒药,没什么大碍,死伤情况怎么样?”
见他问起,随风神情很是沉重地向他报告,“小六死了,老胡胸口挨了一剑,左脚的脚筋断了,孔大哥和莫大哥重伤。”
“把小六埋了,给他老娘送五百两银子过去,再买两个丫头服侍她,一切开支从我的账上走。老胡也给五百两,问问他什么打算,他爱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他婆娘死了,也没人照顾他,给他买个小厮吧。老孔和老莫一人三百两,回头让陆泽深给好生医治。凡是活着的,月钱照旧。”他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这些侍卫们给他卖命,不过也是为了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他厚待这些为他卖命的,旁人就不会生出异心。
“对了……”随风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长条形的东西。“刚刚看到小杜,说顾姑娘丢了支羊脂玉的簪子,我刚好捡到一支,恐怕就是顾姑娘丢的。我打发小杜办事去了,簪子我就给带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未来公公
慕容羽把那根簪子拿到手中,簪子已经擦干净了,上边不见半点血迹,他开口问道:“这簪子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随风听他问起,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抬手捂着嘴巴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开口答道:“在一名刺客的眼睛里。”
慕容羽忍不住眯起眼睛,这女人果真拿这根簪子去扎人的眼睛了,想着,他忍不住一阵后怕。
却听随风又道:“那名刺客的死状还挺惨的,文哥当时看见了,他一直都在暗地里保护顾姑娘,说他发现顾姑娘遇到那名刺客,本想过去救人的,没想到顾姑娘下起手来居然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那名刺客撂在那了,不过顾姑娘也给吓坏了。”
慕容羽听他说着,忍不住有些头痛,这个女人,若是胆大妄为起来,可真是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了想,开口道:“你马上派人去庄子里,调二十个人过来,四个人补老胡他们的位置,其余的全都派到这里来。”
“是!”随风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迟疑地开口道。“少爷,今天那两个妓女突然向你下手,我觉得这事有点非比寻常。”
慕容羽冷酷地一笑,“其实也没什么非比寻常,我难得落了单,身边没有四皇子和韶远陪着,他若是不趁机对我下手,岂非错失良机?等着瞧吧,他日后还有下手的时候。”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进来冲慕容羽抱拳道:“大少爷!”
“曲叔?”慕容羽见到他,轻轻皱起眉头。“不是让你保护顾小姐吗?你干吗去了?这半天都没露面!”
那中年男子沉声道:“大少爷请恕罪,我见顾小姐身边有你,想来安全不会有问题,便去跟踪那名刺客了。”
“哦?”慕容羽闻言轻轻一挑眉梢。“有什么收获吗?”
那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追到三皇子府,便找不到人了。”
“三皇子府?”慕容羽轻轻地眯起了眼睛,良久,才发出一声冷哼。“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与此同时,东宫中,响起一个女子不可置信的嗓音。
这个嗓音原本十分清脆悦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人的耳朵里,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说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绝色佳人,她头上戴着七尾凤冠,风喙上衔着一颗硕大的明珠,垂在一张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凤冠下的那张脸,只巴掌大小,却生得眉目如画,异常精致可人。
螺子黛勾画出的弯弯细眉,如远山一般,蜿蜒在一双如明珠般璀璨的眸子上,小而精巧的琼鼻,鼻头尖尖的,一张泛着粉红色泽的樱口,此时不可置信地半张着,整张如玉雕似的脸孔上满是惊愕的神情。
些许的惊愕之后,这张精致的脸孔顿时扭曲出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表情,“该死的,我布这招暗器已经布了两年了,只等一个好时机,你居然把她们给废了?”
她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拔高。
她不是旁人,正是这座东宫的女主人,太子妃。
太子坐在床上,一脸懊恼地说:“我寻思着,这是个好机会,老四就是靠着慕容羽,才一直在父皇面前得意的,难得今天遇到有人行刺我,我想着,若是趁此机会动手把他除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肯定得想着,那两个丫头是跟刺客一伙的。”
“你这个白痴!”一只白玉茶盏顿时被砸到地上,太子妃尖叫着,从一张贵妃榻上站起身,娇小的身躯,看起来却似是有着磅礴的力道。
“就算慕容羽再能干又有什么用?你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呀?你要我说几次才能明白?咱们的敌人只有三个,就是你那三个弟弟,旁人根本就不重要!你杀了一个慕容羽,根本就于事无补,就算慕容羽活着,也不可能夺你的位子。日后你继承大统,想收拾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恼火地冲到太子身边,伸出纤纤玉指,狠狠地捅了太子的额头一下。
心中实在觉得窝火,自己才高八斗,智谋天下,却偏偏是个女儿身,不能求取功名,权倾天下。幸好自己会投胎,成了当朝相国的长孙女,一场选秀下来,深得皇上的欢心,便将她许配给了太子做太子妃。
偏偏太子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身为太子,下边有三个虎视眈眈的弟弟,竟然察觉不出来自己的太子之位很是危险,整天只知道醉生梦死的过日子。
若非是经过她苦口婆心的劝解,依然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
如今,太子总算出息了一点,知道为自己日后要继承的皇位打算了,可是那颗脑袋却跟榆木疙瘩似的,想事情总是有问题。
现在,她花了大把的时间和经历安置的两颗暗棋,竟然就这样被他给毁了,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她还等着日后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呢,若是有一天,太子之位被夺,那她的皇后梦可就破碎了!
太子却涎着脸,一把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将她压到床上,便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裳,“宝贝,我今天在清音阁受了惊,妳就别骂我了,赶紧好好地服侍服侍我……”
“你这混蛋,现在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情,真是气死我了……”太子妃口中虽然咒骂着,却没有阻拦他,由着他除去自己的衣衫,只是扭去一边的脸孔上露出一抹鄙夷。
太子这边怎么荒淫无道暂且不提,却说顾清梅给慕容羽熬了药,便小心地滤出来,拿了汤匙放到碗里,端进书房。
看到慕容羽吃完饭以后果然没有躺下,而是乖乖地坐在那里,不禁抿嘴一笑,把药碗放到炕桌上,“药刚熬出来,太烫了,一会儿再喂你吃。”
他眉开眼笑地点点头,看着她从地上捡起自己换下来的脏衣裳,开口道:“那衣裳别洗了,上边沾了毒血,直接让人填灶膛里烧了就好。”
“嗯!”她应了一声,把大妮儿叫了进来,让她把衣裳拿去全都烧掉,又转回身,拎了茶壶,出去重沏了一壶茶回来,然后倒了一杯,又拿了只空杯子,将茶水倒了倒,觉得那茶的温度不会烫嘴了,又找了个小痰盂出来,放到一边,准备等一下他喝了药,好给他漱口用。
她这才脱了鞋子爬上床,跪到他身边,端起药碗,舀了一匙药汁,吹了吹,又用唇瓣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口了,便送到他唇边,“来,喝药!”
他浅笑着张开嘴唇,将药汁吞进嘴里,虽然药汁苦得要命,但他却并没有拒绝。
她小心翼翼地喂他把整碗药都吃了,又拿了茶服侍他漱了口,刚一转身,想把碗拿去厨房,他却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
“喂,你别闹了。”她此时对他的拥抱已经不再那么排斥抗拒,只是担心家里人会看见,于是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
却看见一支眼熟的羊脂玉簪子出现在眼前,她顿时就不再挣扎,“呀,我的簪子!”
他在她身后低低地笑着,“这簪子可是从那刺客的眼珠子上边拔下来的,妳戴着不怕吗?”
“讨厌,你干吗提醒我这件事啊?”她没好气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听到他的闷哼声,突然想起来,他肋下的伤口虽然不大,但也是受了伤,不禁白了一张小脸,关心地问道。“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嗯!”他委屈地承认了,然后埋首在她的肩头,嗅着她身上清雅的处子馨香,只觉一阵心猿意马,便不受控制地轻轻吮吸着她洁白的脖颈,留下一抹红痕。
“慕容羽……”她被他撩拨得同样有些心猿意马,不禁娇声道。“别闹了,我还要去把碗收了。”
他不满地说:“妳买那几个小丫鬟是干吗的?有什么活让她们做不就好了。”
她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难道你还想表演给小丫鬟看啊?”
他被她的话逗笑,笑声扯痛了肋下的伤口,不禁“嘶”了一声,这才松开手,看着她飞也似的从自己的眼前逃离。
过了好半天,她才从外边回来,把罗汉床上的炕桌收了下去,又把他搀起来,将两个垫子也收了,然后在上边铺了两床被子,又将一个竹子编的席子铺到上边,放了枕头在一端,这才扶着他躺下。
她给他盖上凉被,然后坐到床畔,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有些纠结地伸手握住他一只大手,“你睡会儿吧,不过吃了晚饭,还是回家一趟,也免得你爹娘担心。”
他涎着脸道:“妳陪我睡!”
“去你的,胡说什么呢?”她赶忙松开他的手,想要起身离开书房,却不想自己居然失算了,这个家伙趁势反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将他扯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起不来身。
她在他身上挣扎道:“慕容羽,你别闹了,你要是再闹,我就生气了!”
就在这时,二人忽然听见外边的客厅里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慕容羽的脸色一变,赶忙松开手,让她站了起来。
顾清梅整理着衣裳,刚刚站到一边,就见门帘一挑,一个中年版的慕容羽从外边走了进来,紧绷的脸孔上有一抹隐忍的笑意。
慕容羽知道刚才自己和这女人的对话肯定都叫爹听去了,不禁一脸懊恼地说:“爹,你来干吗?”
一般情况下,他若是出了事,身边的侍卫肯定都会回去跟爹报告,但是从前,爹只要知道他好好的,没有生命危险,就从来都不会到别院来看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特地跑了来。
顾清梅一听,此人正是慕容羽的父亲,顿时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感,一时间,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慌忙给他施了个礼,“民女顾清梅,给世子爷请安!”
她听说慕容羽的父亲是嘉郡王世子,这样称呼应该没有问题吧。
慕容辉淡淡地打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