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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寒天看着翩翩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却被她给甩开。
她现在谁也顾忌不得,她只觉得空气突然之间变得稀薄,自己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小姐,怎么了?”紫凝担忧地看着她,见她不语,又看向秦白。
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都写了一些什么?怎么秦白的脸色那么难看,而小姐、、、、、、那悲痛欲绝的样子,让她真的好担心。
翩翩没有说话,琳儿在一旁看得很是心急,几个大跨步上前,抢过她手里的信函,一看,脸色都变了。
“休、、、、、、休书。”她的双眼瞪得比铜钱还大,就好像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怪物。
“休书?”笑弦歌也被吓着了,声音不自觉地高昂起来,连忙抢过琳儿手里的信函,这一看,整张脸都变了。“倾城,你这是干嘛?”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居然是夏倾城做出来的。
“告诉我,为什么?”翩翩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是那么的干涩沙哑,可她总算是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他要休她,也总得要有一个原因啊!
今天之前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他却变得如此之快,可以说休了她就休了她呢?
古代,原来是如此的不恭,分离仅凭男人单方面的想法。那么,她呢?她的意愿又该摆在什么地方?
“不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为什么的。”他答。
是的,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何种理由休他,在他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倾城啊,这休妻也不能说休就休的,不是还有个七出之条嘛。”笑弦歌也急了,就闹不明白这夏倾城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还有一个无所出吗?”夜无痕在一旁插嘴。
笑弦歌哼哼地瞪了他一眼。
夜无痕无辜地耸耸肩,不再说话。
“这,我家小姐嫁进王府不也才一年吗?孩子将来肯定是会有的。”紫凝无法接受夜无痕的说辞。
“总会有的?那是什么时候?两年?三年?那还是五年?”夜无痕见夏倾城不语,岁不乐意做坏人,却不得不这么说。
“夜公子你、、、、、、”紫凝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夜无痕,你说得那是什么混话。”琳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有些失望。
“大家都别说了。”翩翩死死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哀怨的目光满含决绝地看着夏倾城。“是什么原因不重要,我只想问你,这真的就是你要的吗?”
她将手里的休书高高举起,用十足的力道,举起千斤重的那薄薄的休书,让他无法忽视自己的内心。
心中,她在渴求着,只要他说不是,那么他们之间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他们之间就真的这么完了。
她不是那种不要脸、不要自尊,会对一个男人死缠烂打的女人。她有她的底线,即使再爱,她也不允许自己作践自己。
第一次,夏倾城的目光不敢对上她的眼,他怕在那里看见软弱的自己;他怕只这一眼,他就会将她手里的那纸休书夺过来彻底地粉碎。
“是。”他颤着唇说出违背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请你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他说的。
若是真的,他又为什么要回避自己呢?
“有时候,这回避,不也是希望大家不要太难堪嘛。”夜无痕见夏倾城突然沉默不语,再次在一旁插嘴。
“这是我们夫妇之间的事,我希望外人不要插嘴。”翩翩的声音其冷,仿若要将夜无痕鞥冻结一般。
“呃!”夜无痕有些被吓着。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这样冷淡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她。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看来真的是伤心透顶了,现在她是谁的感受也顾忌不了,只想要夏倾城给她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若一旦她确定他是真的一点也不顾念他们的夫妻情分,那么他相信,她是真的会放手,转过身就离去的。
果然,他想的一点没有错。
这一切,在下一刻,全部得到了证实。
只见夏倾城抬头,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目不带温情地看着她。“休妻,这就是我想要的。”
话,只这么一句,再无它言。
对于翩翩来说,就这一句已经足够。
她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一点对自己的依依不舍,可没想,却是那么的徒劳。
那一句话,虽然简短,却字字如冰刀一般,刀刀直刺进她的心里。
“好,今日,我夏侯翩翩再次立誓,你,夏倾城,和我,夏侯翩翩,至今日起恩断义绝,从今而后,夫妻情分不再,即使相逢也如陌路。”那决绝的声音立下的好似永生永世的誓言。
她以此来显示自己不会回头的决心。
话落,她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只看见她离去时那挺得笔直的背影,没有看见她心底的伤,更无从窥视到那出了门以后,泪水就如流水一般滑落,伤心欲绝的她。
“小姐!”紫凝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
“秦白,将她给带回来。”夏倾城冷声吩咐。
“王爷!”有生以来地一次,秦白逆了他的意思。
“去!”夏倾城的声音往上提了一点。
虽然只那么一点,但却足以让秦白知道,自己不能逆了他的意思。
玉寒天见秦白离去,对夏倾城拱手道。“那我也先行告辞了。”
“希望你信守承诺。”夏倾城冷冷的目光对上他的。
“一定。”
话落,他甩了一下衣袖,离去。
玉寒天等人离开才没一会儿,秦白就扛着紫凝回来。
紫凝很不配合地在他的肩上又是捶又是咬的,并哭喊着。“秦白你放我下来,你要是不放我下来让我去找我家小姐,我一定会狠你一辈子的。呜呜、、、、、、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王爷。”走进房内,秦白拥住紫凝,不让她离去。
“把她带到她的房间,关起来。”他说。
玉寒天说过,他不希望他以后的皇后因为看见熟悉的人事物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希望他们可以过新的生活。
而他也许诺了。
所以紫凝是绝对不能跟着她离去的。
“我不要。”紫凝的头摇得好像拨浪鼓。“王爷,我是跟着我家小姐嫁来王府的人。我家小姐要离开,紫凝也要跟着离开。”
她不要,呜呜,她只想跟着自家小姐。
现在她家小姐那么伤心难过,一定是最需要她的时候。
“带下去。”夏倾城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是。”秦白纵使心中有万千不敢,也只得按他的命令行事。
“我不。”紫凝拒绝。
“对不起。”秦白话落,再次把她扛起。
他跟着王爷那么久,很清楚这件事情绝对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虽然他不明白王爷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是,他是相信他的。
“秦白,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一定不会原谅你。”被抗在秦白的肩上离去的紫凝喊叫道。
由那嘶声力竭的喊叫中可以听出她此时有多么的气愤。
“笑前辈,我和我师弟有点事情需要讨论一下。”总算是听不到紫凝大呼大喊的声音,夜无痕用手按了一下头部,觉得今日出的这些事,没有一件不是让人头疼的。
“现在不可以对我们说吗?”笑弦歌问?
一双眼闪着智慧的光。
夜无痕抿嘴笑笑。“还不是时候。”
这狐狸果然是总聪明的,难怪别人都拿他比作狐狸。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这洞察能力却不得不让夜无痕心生佩服。
“那好吧。”笑弦歌也没有多问,转向琳儿。“琳儿丫头,我们出去。”
“笑前辈、、、、、、”琳儿不依。
之前翩翩离去的时候,她本来要去追的,却被夜无痕给拉住了。现在,她又怎么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呢?她还有很多话要和倾城哥哥说呢!
他这样做是不对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翩翩呢?
即使是因为他失忆,即使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多么地爱过那个女人,可他也不能说休了她就休了她啊!
被休的女子,那以后怎么过活?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丫头,来,跟着笑前辈走。”笑弦歌不待她说完,拉起她就往外拖。
“笑前辈,你别怪我,我还、、、、、、”她奋力挣扎。
“丫头,你就听笑前辈的,这事啊,我们别管。”笑弦歌的声音渐渐远去。
夜无痕和夏倾城对视一眼,都明白,现在还不是给他们说的时候,玉寒天和夏连城的人此时,只怕全都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夏倾城问。
“都在紧密进行中。”夜无痕答。
“嗯。”夏倾城点了一下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夜无痕看着他直打颤的双腿,除了慢慢的心疼之外,还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夏倾城这样软弱的一面。
即使是在当年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软弱。
出了客栈,翩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明明是不记得他的,充其量,他们认识也没几天,就算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可她为什么就要这么难受呢?
为什么?
她不要自己这么难受的。
不就是认识几天的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他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又怎么样?!
呵,真可笑,夜无痕居然说什么无所出!
要是他们知道她现在肚子里怀着夏倾城的孩子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反应。
但她就是不愿意说,更不会再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拿孩子去绑住一个男人,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情。她的爱也没有这么卑微。
她要的是一个真心实意在乎自己,对自己好的夫君。
夏倾城他不配。
对,他不配。
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想了,她也依然没有觉得自己会好过一点呢。
“呜呜、、、、、、”再也忍不住,她抱着自己的身子蹲到地上哭出声来。
玉寒天让玉寒宣和天逸在转角处等候,自己一个人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一直看着她跑,一直看着她难受,他的心中也随之伴随着深深地自责和愧疚。
可他没有办法,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消失的那两日,他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难过。
他已经没法失去她。
没有她的日子,他不知道要怎么过下去。
直到见她再也支撑不住,蹲到地上悲痛地哭出声来,他忍不住开始自问:他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她的身后,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恰巧,在这时,她似察觉到身后有人,回过头来,抬起脸看他。
他清楚地看见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上本来是带着一些希冀的,却再看见自己以后,掩饰不住她的悲伤和失望。
翩翩回头,没有在看她。
她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希望他会追来吗?他既然休了她,就不可能再管她的死活的。
为什么,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当她知道背后有人靠近的时候,还会想着是他?
她恨这样的自己。
她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可是、、、、、、可是,她真的真的好希望是他。
“你、、、、、、还好吧。”最终,想了千言万语,玉寒天问出口的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
“我、、、、、”翩翩本来还忍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