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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微微一笑,趁她头没抬,又在她额角亲了一下。
“你……先换上干衣裳罢……”程灵素心跳飞快,侧身往后让了一步,背转过身,假作要去为他取放在角落里的衣衫,趁机用手背按了按火烫的双颊。
这一转身,却看见船板上方才欧阳克坐过的地方,大片飞溅形状的水渍印记杂乱不堪,唯独一处一圈水印比周围的更深更湿更清晰,看形状……
回想起欧阳克方才那句“屁股湿了”,程灵素一下子反应过来,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欧阳克一回头,也看到了地上的水印,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笑容一僵。他本想站起来前趁程灵素不注意,悄悄用衣角擦一下那水印——好歹也把那形状给擦去了……可见程灵素要自己划船,他又不能不管,这一来一去的,一时竟把这茬给忘了……
程灵素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尽,掩唇而笑,只露出眉眼弯弯,双肩轻颤。
欧阳克四下一望,手中船桨一沉一摆,手腕运劲,劲力到处,掀起大片江水,水花飞溅,从程灵素身侧砰的拍上船头。那个水印被江水一冲,无影无踪。
“哎……衣服!”程灵素拎着裙角在一下子都湿透的船板上走了两步,拿起放在船舷下的衣衫。这小舟极浅,衣衫放不到高处,被欧阳克搅起来的江水一冲,便立刻浸透了水,眼见着又不能穿了。
“不穿就不穿,大不了,我都脱了就是。”欧阳克恰到好处的耍起无赖来。
“你敢!”程灵素瞪了他一眼。
两人说说笑笑,欧阳克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桨,早间江里没什么风浪,没过一会儿便到了对岸。
程灵素指了个方向,欧阳克荡船过去,转开的寻常渡口,只见江岸渐渐高起,乱石嶙峋。程灵素攀着岸石跃下船,转身向欧阳克道:“你在这里等我。”不等他答应,足尖一点,又跃到另一块远一些的礁石上。
欧阳克站在船头,见她安全到了江岸上才移开目光,四下看了看。
程灵素踏上江岸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向他挥挥手,转身拐进了岸边的矮树丛中。
经一事长一智,欧阳克又岂敢让她再在目光中消失一次?便立刻提了口气,纵身从船上跃起,轻飘飘的在空中转了个身,只见程灵素青色的人影在矮树丛的阴影里闪了一下,气息一沉,一掌往地下拍去。
掌力击在礁石上,向上反震而出,欧阳克借力又腾身而起,向前纵出数丈,侧身一翻,稳稳落在岸堤之上。
矮丛中马蹄嗒嗒而来,身高腿长的青骢马拉着一辆小小的马车从树后转了出来,程灵素坐在车前,手里拿着根半身高的粗树枝,而那件被江水打湿了的湿衣则摊在车顶。
“早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见了欧阳克,程灵素眉梢一挑,半嗔着将树枝递给他。
看到程灵素,欧阳克心中一定,从她手里接过树枝,嘿嘿一笑。至于她那句话,他很聪明的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将树枝往地上拄了拄,借力跃上马车,挨着程灵素身侧坐下。
“去去去,”程灵素推了他一把,“进去把身上湿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一起晾到车顶上。”
湿衣服穿在身上固然不适,可这时欧阳克有机会挨着程灵素坐,才不会在意这些,正想着再装一次没听见,不想程灵素瞥了他一眼,又加了一句:“可别把这里也坐出……那个形状……”
欧阳克一噎,转身一挑车前的布帘,钻了进去。
程灵素暗暗好笑,打了个呼哨,青骢马抖了抖耳朵,低了头小跑起来。
车帘一动,湿哒哒的衣衫从里面递了出来。程灵素接在手里,眼角沿着托着衣衫的一条光裸的手臂飞快地往车内瞟了一眼,随即又立刻转开眼,抖开湿衣,搭在身侧的空处,脸上微微泛红:“还有呢?”
车里的欧阳克似沉默了片刻,随即故作飒然道:“我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娇贵了,穿在身上一会儿也就干了……”
“刚才谁说都脱了的?”程灵素见车帘被扯得笔直,分明是欧阳克在里面用手牢牢的拉着,心里突然起了一丝玩笑之意,作势要去掀那布帘。
“你做什么?”欧阳克觉得车帘动了动,立刻警觉。他流连花丛多年,对于男女之事,自问绝对是个中好手,可面对程灵素,却好像突然变成了初出茅庐头一次遇到女孩子的愣头青。马车很小,他一个大男人窝在里面其实极不舒服。照他往日的性子,哪里肯这么老实呆在车里?总要想法子惊个马,趁马车不稳之时,揽美人入怀,越是方寸之间,越是合他心意。可如今,破天荒的竟也情怯起来……
一面后悔刚才泼水的举动——早知道就该向取了衣衫再泼……一面三下两下脱去中衣,飞快地往外面一甩,又缩了回去。听到外面程灵素似在低声轻笑,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堂堂白驼山少主总不能这样见人……咳咳……那个,上面的那件该能穿了罢……”
程灵素的声音清脆悦耳,听来就让人知道她现在心情甚好:“堂堂白驼山少主,总不能穿半干的衣裳见人,还是再等等罢……”
欧阳克一滞,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儿,青骢马似乎对自己沦为拉车马的现实极其不满,一辆马车跑得摇摇晃晃,他躲在车内不见外面情形,直被晃得头昏脑涨,最终决定换个话题,时间也好过得快些。
“客店外面那些金兵呢?我好说歹说,也只能让他们等到杨康醒过来再说,你又怎么把他们都打发走的?还让他们把大堂给清理出来了?”虽说猜到这定是程灵素的手段,可没有杨康发话,这些金兵还有谁能差得动?莫不是杨康身上还带着什么令牌么?
程灵素轻笑一声:“你见到那个小王爷了么?”
“什么?”欧阳克不解。
“你说你要找我,找遍了整家客店,可有看到那个小王爷?”程灵素循循善诱。
欧阳克细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啊!你让他们把杨康带走了?”
程灵素微微一笑,“嗯”了一声:“我告诉他们小王爷中了毒,我现在没解药,也配不出解药,只能写个方子给他们,让他们快点带人回去救治,晚了他可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作为回报,要他们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些金兵又怎敢用小王爷的性命来冒险?再加上这些都是赵王府的亲卫,之前或亲眼见过,或听说过程灵素医治王妃包惜弱时的本事,而程灵素当时写出来的方子又用尽了各种名贵药材,他们当即不二话的立刻抬着杨康就走,唯恐慢了一步,耽误了医治的时光。
这一节其实并不难猜,只是欧阳克那时候满心火急火燎的,眼里看出去的人只分得清楚是程灵素,亦或是不是程灵素,若非程灵素特意提及,他压根就没有留意到那些从大堂移近客房的人堆中少了个杨康。
“灵素。”欧阳克想通了这一节,忽然又想到一事。
“嗯?”
“你见到我叔父,可别告诉他你认得梅超风。”()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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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她和你叔父也有仇?”程灵素皱起眉;在大漠的这些年,梅超风和江南六怪的仇怨已经令她大伤脑筋了;若是还扯上了欧阳锋……
“衣服先给我。( )”欧阳克从车里伸了只手出来。
程灵素轻笑一声;勒住马;攀着车架长身站到车架上,取了铺在车顶的衣衫,交到他手上。又将搁在车沿的湿衣抖开来再铺到车顶上。
车内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欧阳克掀了车帘,见程灵素身侧仍是一滩水渍,又摸了摸自己身上还略带潮意的衣衫;才准备探出去的身子又退了回来,哗啦一下将那布帘扯了下来,靠着车得一侧面向程灵素而坐。
口中一声吆喝,他将布帘在手里卷成一束,扬手一挥,布帘的另一头便正好落到青骢马的臀上。
哪知青骢马性子再好,那也只是对着程灵素,大漠上的骏马大多都有自己的脾气,又是生平头一次拉车,臀上突然挨了那么一下,仰首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掉头就跳着脚狂奔起来。
欧阳克一时不备,右边的手脚又用不上力,一下摔到车厢里。
程灵素见他甩出布帘时就知道不好,只是当时她正攀在车沿处铺晒衣服,还不及出言阻拦,那布帘便已经落到了青骢马臀上。
程灵素足尖一点,腾身跃起,在青骢马冲出去的瞬间翻身跨上马背,飞快地将缰绳在手中绕了两圈,俯身搂住马颈。
本来这马性子一旦发作,只需任它狠狠撒腿跑,跑上一阵也就是了,可现在它身后多了个车厢,又怎能如此发性着跑?
好在程灵素在大漠生活了十年,即使不像寻常蒙古人那样喜爱终日在马背上驰骋,骑射的基本功却还算是扎实,加上熟知青骢马的性子,倒也不会被撂下马来,只想着等马儿跑过了性,自然也就好了。
忽然身后一沉,缠着缰绳的手腕上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牢牢握住,然后背后便贴到欧阳克还略带着湿气的胸膛上。
感觉到程灵素在他怀里轻轻一挣,欧阳克握住她手腕的手掌紧了紧。程灵素腰身一拧,忽的向侧倾出半边身子,同时手腕一转,放松了一圈缰绳。
欧阳克同时放脱她的手腕,穿过那一圈缰绳的空隙,探出左臂,伸入马颈底下,同时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运气沉身。
青骢马疾奔之下忽然背上一重,猛然甩头翻腾,踢着腿四下跳跃,欧阳克却好像钉在它身上一般,真气鼓荡,当真是如重千斤。
青骢马勉强又跑了两步,终是无法再迈开步子来,收住脚步,呼哧呼哧的垂着头喘气。
欧阳克揽过程灵素的腰,两人在马背上坐直,拍了拍马颈,挑眉一笑:“看我还降伏不了你!”
青骢马身上的重量消散,性子也被压了下来,晃了晃脑袋,闲步慢慢往前走。
程灵素松了口气,反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欧阳克嘻嘻一笑,毫不以为意,左手抢过程灵素手里的缰绳,在自己腕上绕了一圈:“还是这样好。”
程灵素挑眉:“你的伤不能骑马,快回去。”
“单凭梅超风的功夫,若真和我叔父有仇,哪还能活得到今天?”欧阳克顾左右而言他,先将之前的话头续了下去,凑到她耳边,“这话出之我口,入于你耳。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天下高手于华山论剑争夺九阴真经的事么?”
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直钻入耳中,程灵素的耳根微微发红,垂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欧阳克将欧阳锋十余年前趁王重阳临死之际硬闯全真教重阳宫夺取九阴真经反被王重阳用诈死之计破了蛤蟆功一事慢慢说了出来。
这事对于西毒一脉而言,绝算不得是什么光明之事,照欧阳克素来要面子的性格,他能如此坦言相告……程灵素心头一暖,伸手握住他控缰的手掌。
“之后叔父花了数年时光才调理好内伤,又几番潜心闭关,终于才将蛤蟆功又复练就成功。”欧阳克一提起欧阳锋来,心绪总有些不太宁定,被程灵素柔软纤细的手一握,慢慢定下心来,轻声笑了一笑,续道,“这次我之所以会受完颜洪烈之请,跟他往大漠一行,就是听说了这九阴真经自当年重阳宫被叔父闯入过后便一直交由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保管,而周伯通又于十几年前到了桃花岛后就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
“桃花岛?”程灵素皱了皱眉,她再世为人,统共也没见过几个江湖中人,对这些江湖事,除了听欧阳克说过些外,其他也不甚了了,细细想了一下这个好似有些熟悉的名字,总算她记性甚好,即使欧阳克只讲过一遍也马上想起了跟在桃花岛之后的那个名字,“东邪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