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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摇摇头,程灵素跃下马,揭开了帐幕。
程灵素从亮处往里看,只见自己这一世的父亲铁木真高大的身影笔挺地坐在帐中,一侧多了的一个身后站着几名侍从的身影,自然就是和她定了娃娃亲的都史了。
帐幕揭开的一瞬,都史立刻回头。
只是程灵素只站在帐门处,背着光,都史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立在光里,腰细,腿长。
“这不来了么?”铁木真哈哈一笑,压下方才因都史那句无礼的话而生起的不快,向程灵素招招手,“我这女儿,可像是那天上飞的鹰,有主意得很。”
“铁木真伯伯,这草原上谁不知我都史连花豹子都能驯来玩,就算是在天上飞的猎鹰,不也扛不过主人一句呼哨么?”
话中明显的轻视之意,连铁木真也是脸色一沉。程灵素闻言,脚步稍缓,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面对着面,都史这时才看清面前这少女的面貌。
蒙古人自幼长在马上,无论男女,个个身材高大挺拔。而程灵素虽然也骑马,却生性好静,不像普通蒙古人那般四处撒欢地跑,长久下来,她的身形骨架虽也高挑出众,可和真正的蒙古女子一比,却全然不比她们那般宽阔。若放在中原之地还不觉的,而在这大漠草原上,如此身材,倒显得有些娇弱了。可她一双眼睛明亮之极,都史一瞥之下,只觉得她这双眼珠黑得像草原上最远处的夜空,而这么一抬头,登时又仿佛蕴满了星辰,湛然生光。
都史自小长在草原上,所见到的女子,再美丽,也透着蒙古人特有的豪迈粗犷,又何曾见过如此光一双眼睛就如同会说话一般,可偏偏又从骨子里透出恬静清冷的少女?
他父亲桑昆一向看不起铁木真,所以他作为独子,自然也对这门和铁木真女儿的亲事极不乐意。程灵素又没什么女伴,平日里除了郭靖和几个哥哥,也不和什么人来往,都史连想知道这个和自己定了亲的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都没处打听。所以这次才会闹着要跟着使者一起前来,商定亲事是假,看看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才是本意。若是长得好,那娶回去也就算了,若是不好,那他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狠狠闹上一闹,说什么也不能娶了。
可现在一见……
一想到这个少女不日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日日在自己帐内为他穿衣,那双湛如星夜的眼睛里将只有自己的影子……都史脸上忍不住浮起一层得意洋洋的笑容来。
程灵素见了他这笑容,眉头微微蹙起。侧了脸,伸手拢了拢先前被风刮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又垂下手,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到铁木真的座前,这才展了眉头,站在铁木真身边。
“方才的礼物之中,有件东西,是我要送给华筝。”都史左手随意地在脖子里抓了两把,虽然是向铁木真在说话,可一双眼睛却始终在程灵素身上打转。
他身后的几名侍从闻言,会意地打开了置于脚下的一只木箱。
“哦?”铁木真笑了笑,挥手示意帐中侍从去接。
“慢着。”都史伸出一只手掌,拦住正要上前的侍从,转身从身后接过一件貂裘来,通体漆黑,更无一根杂毛,“这块皮子是我两年前和爷爷一起打的,今日一看铁木真伯伯这里竟是什么都没有,清苦得很,华筝应该正好用得上。这给我没过门的妻子的东西,怎能让你们这些人接手?”言下之意,却是要程灵素亲自去接。
本来都史送礼,要程灵素亲手接一接也没什么。蒙古人并没有中原汉地那般男女大防,男子心里有了心*的姑娘,打了块兽皮做礼物也是常有之事。可他口口声声地说铁木真这里如何清苦,好像华筝没了这件貂裘就会丢了他的脸一样。蒙古人最注重的是主客相敬之礼,他这些话固然十分轻浮,也是不敬之至。帐中众人无不面面相觑,相顾愕然。
“好。”程灵素微微一笑,声音清亮,“既然是送给我的,那给我罢。”
“那才对嘛。”都史挑衅地向帐中众人一扫,又在脖子里抓了抓,嘴上更加得寸进尺,“反正你我也早就订了亲,不如干脆早些嫁过来,我帐中铺满了貂裘狐袄,用来喝酒的碗也都是黄金打造……你早一天嫁,便早一天……享福……哪里会不比你在这里吃苦……”说到后面,他只觉得脖子里方才抓过的地方又痒起来,仿佛爬着好多小虫沙蚁,不知不觉地抓了一次又一次。哪知越抓越痒,那感觉竟像这些虫蚁一直从脖子里爬到了心里,手刚放下来,忍不住又要去抓。
眼见着程灵素一双白生生的小手伸到了他眼前,本看着她清冷的模样,想借着送礼趁机摸上一摸,可现在别说占便宜,他另一只手上的貂裘都几乎捧不住要滑到地上,连话都说不利索。
程灵素伸出的手举了一会儿,又笑吟吟地收回来。看着他一副百爪挠心,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抓的样子,嘴角上扬,笑容明媚,说出来的话几乎令都史立刻跳脚:“你说的那些,我可不信。你那里要是有这么好,怎么要到我家做客,出门前连洗澡水也没有么?”
“你胡说!”都史果然急了,手里的貂裘往地上一甩,上前两步,似要去抓她。
铁木真身侧的几个侍从见他动手,纷纷呼喝起来,只是碍于没有铁木真的命令不敢上前。
哪知都史那只手一空出来,根本没心思伸出去,立刻又伸到脖子里去挠。从外面看去,他颚下开始的脖颈里已经被他挠出了道道血痕,身上的袍子也被他两只手钻来钻去的弄得皱了起来,领口散开,看来颇为狼狈。
“定是你这里……许久没扫洗了……不干净……”窘迫加上奇痒,都史满面通红。
“明明是你自己身上不干净。”程灵素余光往铁木真一扫,见他脸上除了有些诧异之色,倒也见不出其他,放下心来。又转向都史,续道,“本还想留你洗一洗,既然你嫌弃这里不干净,那就回去罢。”
都史身上奇痒难耐,如何还能骑马几个时辰再跑回去?心里暗恨不已,可又不能反驳,只能抬头去看铁木真。
程灵素恼他出言张狂无礼,这才出手教训他一下。她是毒手药王关门弟子,大漠草原虽然不比中原物博,有些曾经用顺手的药物都难以配出来,但却叫她发现了不少在中原看不到的配药之物,这让人产生奇痒的药粉,便是其中之一。
她方才站在门口的时候,便暗自将这药粉藏到了手中,又借着在都史面前驻步的片刻将药粉弹到了他身上,虽说不上是什么迅捷无比的手法,可以都史的眼光,又怎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来?就连铁木真,也不曾想到他的小女儿竟有这般手段,只是以为都史是在路上招惹了什么风沙虫蚁而已。
都史傲慢无礼,他心中本就不喜,见程灵素故意言语上挤兑他,也不阻止,只是好笑。可到底是王罕的孙子,他也不敢怠慢,转头吩咐侍从带都史去擦洗。
“等等。”不想都史又忽然出了花样,两只手伸在脖子里,双眼瞪向程灵素,“我要她带我去。”
铁木真挥手止住傻了眼的侍从,微一沉吟,竟然点头:“好,华筝,你领他去。”
程灵素眼色一沉,不动声色地看了铁木真一眼,只见他目光如鹰,正灼灼有神地盯着自己。又向都史扫了一眼,展颜嗤的一笑,掩住目中光华:“好,我带他去。”
都史狠狠地往身后两个侍从脚下踢了几脚,口中低声骂了一句,也不向铁木真道谢或告辞,立刻追着程灵素的背影往帐外走去。
来得帐外,迎面的风猛然一吹,都史觉得精神一振,身上的奇痒似乎好了些,不由抖了抖肩膀,放下钻在领口的手来。
才扯了几下皱巴巴的衣服,只见程灵素走在他身前一步之遥,脚步轻捷,又忽然起了坏心。猛然快跑几步,两臂一伸,朝着她的腰上环去。
程灵素知道她这药粉被风一吹会散去几分,料知都史处了那么大个丑,定不会就此罢休。果然,才出了帐幕不远,只觉身后一股疾风向她腰间袭来。她早有防备,反应极快,脚步微顿,斜身避过,双手自然而然地探出,右手瞬间扣住都史的手腕,左手拿向他手肘,向前一送,往下一扭。
只听“喀喇”一声,都史右腕一阵剧痛,关节已然脱出,一声痛呼还没来得及叫出来,手肘上又是一阵痛,让他生生将那声惨叫又吞了回去。
这一招“壮士断腕”,出手的时机,用力的方向,拿捏得丝毫不差,正是江南六怪中“妙手书生”朱聪为对付梅超风而创出的“分筋错骨手”中的一式。
其实程灵素倒不是有意偷学他们的武功,实在是这一招朱聪反反复复地已经教了郭靖八遍,她又不是真的听不懂他说的汉话。加上她前世的武学底子本就不弱,一招又听又看又解说,反反复复重复八遍……想不学会……也难……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应该叫——都史猴子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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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作者:圆月一弯 3)正文,敬请欣赏!那日都史在程灵素手里连连栽了跟头,可偏偏又无处诉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扔下一众从人,单人单骑,不声不响地就回去了。
他平日里若是吃了亏,照他的性子,即使打不赢,也定要吵闹到铁木真面前,甚至回去和父亲桑昆,爷爷王罕告状,不找回场子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这次,他却是被个少女卸脱了关节……而这个少女,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且不说他父亲,爷爷是否会相信他的说辞,就算信了,蒙古儿郎最敬重的是有本事的英雄,对门第之见并不如中原之地这般看重,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整个部落都会立刻成为整个草原的笑柄,又怎会替他出这口气?
接下去的日子,没了都史在一旁捣乱,那些王罕的使者又岂敢在铁木真面前放肆?再没人提过商定亲事的同时要程灵素时时陪在一边的话,程灵素自然也回到了之前天天看郭靖练武,看拖雷骑射的日子。
偶尔夜里出帐,寻些夜间才现形活动的沙蝎时,抬头只见深蓝的天空低垂,满天的繁星如明珠倒坠,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前世的那些事就好像在梦中一般。
终于,在某一个星子灿然的晚上,也不知用了多少沙蝎的赤蝎粉终于在她那铜制小药炉里成型。
当晚,程灵素将药炉置于烛上,看着那浅红得几近透明的粉末一点一点化成轻烟,慢慢升腾起来,附着于挂起的衣衫上,轻轻叹了口气,明亮的眼里,温润如玉。
可能是为着这赤蝎粉连续忙了好几天的关系,亦可能是被袅袅冉冉的轻烟绕花了眼,不知不觉中,她斜倚榻上,阖了双眼,歪着睡了过去。
梦里,仿佛又见当年那人摸了她撒在衣服上的赤蝎粉后,被烫得甩着手直跳起来,直着眼看她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睡颜浮起浅笑……
忽听一声健马长嘶,程灵素猛然惊醒。手一抖,指尖带到置于矮木几上的烛台,满是烛泪的烛台倾然而倒,压在下面的药炉上,药炉“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脸上一片冰冷,犹带湿意,可昨夜那个梦却已然记不清了……
坐在床上怔了片刻,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然大亮。
蜡烛已一夜燃尽,只留下斑驳的烛泪缠绕在暗金色的烛台上,触手冰凉。握着烛台,程灵素忽而笑了一笑。只是脸颊上的肌肤不知为何有些不听使唤,好好的一个笑容才到脸上,就被牵扯得僵硬起来。
匆匆起身,将那药炉烛台都拾起来收拾好,程灵素换上熏了一夜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