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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生宴在高丽是高级的宴会,非王公贵族不能享用,如今沾了商队主事的光,能参与的加上卫、叶二人也不过是寥寥五人而已。卫景衡把叶无双扶下马车,在如云美女的迎接下缓步踏入华丽而雅致的宴厅。
桌子是长形的,满满当当地摆满了食物,伎生宴上,每个客人至少有三十道菜,五个人参加,则有一百五十中不同的料理呈上,真可谓是繁花乱人眼了。
每一位客人坐下之后,身旁都会有一位美女也就是所谓的伎生伺候着,善解人意地倒酒布菜,桌上有一道新鲜的野生人参切成的薄片,卫景衡记挂着叶无双的伤势,见到于她伤势有利之物,自然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他身旁那伎生马上十分有眼色地用银筷子夹起一片,沾了蜂蜜喂到他的口边,叶无双见着他的窘迫样“噗嗤”一笑:“景衡哥哥,人家一片好意,您老人家就笑纳了吧!”
卫景衡“哼”了一声一口叼过参片咀嚼起来,清苦中带着蜂蜜的香甜:“无双,这个吃法不多,咱们可以多切点用蜂蜜泡着,在船上给你当零嘴吃。”
宴上当然免不了喝酒,为了避免醉得太快,喝酒之前先用一碗松子磨成的粥糜打底,高丽的松子洁白细长,有“仙人食”的美称,松子尖端的芯去掉,浸泡一刻钟,磨碎,白米浸泡一个时辰后也磨碎,一杯松子加半杯白米、七杯水,一点盐和一点糖,搅拌均匀煮得粘稠就可以了,最后把油炸过的松子摆在粥碗上面,尖头向内,五颗松子摆放成星形,身旁的伎生一口一口地喂客人吃。
还有一种八个小长方形碟,中间开一个圆形碟的食器,八个小碟分别放置八种食材,牛肉丝、冬菇丝、桔梗根丝、红萝卜丝、鸡蛋丝、海苔丝、青瓜丝、鱼蛋丝和豆芽;中间是一碟圆形的薄饼,这就叫做九折板。吃的时候薄饼上涂上面豉酱;再将各种菜放在上面包裹起来吃。
神仙炉跟中土的火锅相似,一个小炭炉,鲍鱼、海参、鸡、蚬、虾、带子、银杏、松子、栗子、冬菇、豆腐、白菜、粉丝等等,十九种山珍海味放进神仙炉中,淋以鸡汤煮后上桌,每样仅一块,绝不重复,中间以细炭火烧之,颜色上红、黑、白、黄、绿,阴阳五行俱全。
不但有好吃精致的菜肴,还有精彩的表演,侍女们搬进十二面挂吊着的大鼓,放在墙边,一个衣着华丽的伎生腰间绑着一面大鼓,双手持着细竹枝敲着腰间的双面鼓,边敲边跳,速度越来越快,又倒弯着柔软的腰肢,去敲墙边的十二面大鼓,令人眼花缭乱。
另一名伎生和着鼓声唱着哀婉的歌曲,用忧郁的目光望着客人,边喝边唱,面不改色,见客人喝得多了,还会送上栖片和肉桂泡制的解酒汤,让客人不会醉得太快,才能玩得尽兴。
叶无双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免不了又面露疲惫之色,卫景衡端起桌上一碗糖水,低声哄她:“乖,吃了这个,咱们就回去睡了。”这肉桂糖水是把肉桂皮和姜片放入沸水中煮一个时辰,喝时将红枣和柿干切丝,加松子飘在糖水上,美味又对身体有益。
卫景衡见那三个商队主事正喝得尽兴,便悄悄地抱了叶无双从侧门出去,屋外星光正好,凉风习习恰好能吹散熏熏酒气,索性连马车也不乘了,就这样怀抱佳人一步一步往下榻的客栈走去。
叶无双双手攀着卫景衡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景衡哥哥,我今天很高兴。”
卫景衡心中满满当当的都是柔软和甜蜜:“嗯,你喜欢的话往后天天带你去。”
“好。”叶无双乖乖地应着,舒服地闭上了双眼。卫景衡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白玉般的额头,只希望这段路永远也不要到头,只要这样一路不停地走下去,走下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份静谧很快就被一阵呼喝追逐的声音给打断了。
卫景衡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男人就追着一个女人到了他的身旁,那女人借着卫景衡的身形掩护下对那男人喊话:“朴成熙你这个老男人又发什么疯,丢脸都丢到大街上来了,早跟你说过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难道在街上见了面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哼,什么都没有用得着三更半夜私自会面吗?在家里就装清高,碰也碰不得,在外面倒好,跟野男人动手动脚的,那个风骚的样子做给谁看?”那男人一时半会捉不到女人,也绕着卫景衡转圈子道。
“你这死男人喝了两杯马尿就来胡言乱语,当真外人的面乱说什么,横竖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也不要活了!”
那男人看了卫景衡一眼,突然指着他冷笑起来:“我说怎么大半夜的跑出来呢,原来是会小情郎来了,快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跑难道还等着被你打死不成?明明是不相干的人,混说些什么!”
“不相干的人你那么护着他?哼,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个小白脸,今天我不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说着作势要来揪卫景衡。
那女的忍无可忍冲到那男人面前:“天天这么疑神疑鬼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打死了算数,在外人面前呈什么英雄!”
卫景衡被两人绕得晕头转向,如今见他们总算不围着他吵架了,哪里还顾得上管他们的家务事,赶紧上了马车去客栈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琴瑟和鸣
第二天一大早卫景衡就在客栈伙计的指点下去了高丽最知名的老字号宝和堂采购人参,顺便打听一下近期有没有商船出海。
那宝和堂的伙计见他出手豪阔,眼都不眨一下就买光了他们店里库存的千年老参、百年老参,其它各色灵芝、熊胆等等的补品也多多益善,买完了这家店里的不够,还让他们去其它的店调货,百年以上的人参有多少收多少。
那伙计自然是招待得十分殷勤,卫景衡要问的消息也很快打听回来了,朴记船行有一支船队五日后出发前往琉球岛,不过那是运送比较贵重的货物的商船,一般情况下不会搭乘外人,如果卫景衡他们想搭船,恐怕就得自行与船主商议了。
卫景衡买完人参,暂且寄存在宝和堂,匆匆买了荞麦粥和高丽人爱吃的泡菜回去给叶无双当早点,叶无双早上起来的时候一般没有什么胃口,幸而这泡菜酸酸辣辣的,颇有些开胃的效果,这才勉强喝了一碗粥。
这一路上卫景衡老妈子似地伺候她洗脸穿衣吃饭,之前在马车上自然是形影不离的,这两天住客栈到了晚上也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第一天是在她的床边用两条长凳拼起来胡乱对付了一晚,睡得腰酸背痛,第二天叶无双觉得心疼,索性让他就在床上躺下了,横竖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说避嫌什么的似乎也有点儿矫情了。
收拾好了两人一起去的朴记船行,船行的伙计听说他们要搭船的事都说做不得主,要老板来了才能定夺,可一问起老板,一个个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无奈只得耐下性子等待老板出现,所幸没过多久老板就被人搀着回来了,看样子也不像生病,就是双膝微曲着像个老头子似的走得颤颤巍巍。
听见伙计们恭恭敬敬地招呼着“朴老板!”,卫景衡和叶无双也赶紧站了起来迎上去,双方一见面时突然都楞了一下,朴老板苦笑一声:“小伙子,原来是你呀!”艰难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用手揉着膝盖,“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叶无双悄悄问卫景衡:“你们认识?”
卫景衡在叶无双耳边道:“就是昨晚上遇上的那对吵架的夫妻。”昨晚上他们在卫景衡身边吵起来的时候叶无双就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只是他们说的是高丽话,她听不懂,后来到了马车上就问卫景衡。
卫景衡在书院里学过一阵高丽话,一般的对话听听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就把两人吵架的内容当笑话讲给了叶无双听,两人说完之后感叹几句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遇上的居然就是他们要找的船行老板。
船行老板其实也是个爽快人,听完他们的来意之后回答道:“本来按规矩我们的商船是不能让外人搭乘的,但两位千里迢迢前去求医,如果我朴某连这个忙都不帮,也太说不过去了。何况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误会了卫公子,卫公子不与我计较,足见也是个爽快人,就这么说定了,四日后你们来码头乘船。”
“如此真是谢谢朴老板了。”
“好啊,你个朴成熙,谁让你自作主张了?”门口传来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叶无双一听便知道是昨夜那个与朴老板吵架的女子,心中一紧,该不会又出什么变故吧?
进来的女子气呼呼的,双颊涨红,眉头紧锁:“早就跟你说过这趟运送的货物是宫里的贵人委托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你居然敢随随便便地就让外人搭乘?昨晚跪搓衣板没跪过瘾是不是,今晚还想再来?”
这朴老板说起话来早没了昨晚喝醉时的气魄,可是语气中也尽是委屈和不满:“你说不行就不行呗,我不过是看卫公子他们也不是坏人,再说咱们昨晚上不是误会人家了么?”揉了揉膝盖又小声嘀咕一句:“好歹也是个船行老板,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得主。”
“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有胆子你大声说出来啊!”说完朴夫人才回头看了一眼卫景衡:“原来是你们啊,昨晚那事对不起了啊,不过我们这是商船不是客船,不搭客的,你们还是去找客船吧!”
卫景衡抱拳道:“晚辈也知道此番请求不合情理,只是晚辈打听过,这两个月都没有前往琉球的客船,晚辈的朋友身患重疾,急需前往琉球岛求医,还请夫人行行好,帮晚辈这个忙吧!在船资方面,晚辈自有重金相谢,只求在船上有一容身之地。”
朴夫人不耐烦地摆一摆手:“好了好了,不用再啰嗦,不行就是不行!”说完作势就要送客。
叶无双突然开口:“朴夫人平日里是否觉得焦躁不安、多发恶梦,盗汗且腰膝酸软,整日里诸事不谐,尤其是夫妻之事难谐?”
朴老板一拍双掌:“说得太对了,可不就是这样嘛!”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朴夫人狐疑地打量着叶无双,“你怎么知道?”
“小女子见夫人颧红脸绛,神情焦躁,是虚火上升的症状,因此斗胆一问,果然有如上情状,应该与肾有关,此症虽无性命之忧,但对于日常生活,尤其是夫妻感情也影响极大。如蒙夫人不弃,小女子愿调理药膳,为夫人调养身子。”
“说得好听,你是大夫不成?好端端地大献殷勤,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小女子虽然不是大夫,但对于药膳一途也颇有研究,况且所使用的也不过是日常饮食常见之物,夫人一看便知小女子有没有什么歪心思。至于为什么大献殷勤,自然是为了讨夫人的欢心,好让我们搭乘贵船行的商船了。”话说至此,叶无双算是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了,她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子,厚着脸皮说出这些夫妻房事难谐的话来,她容易么她。
没想到那朴夫人仍是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既然不是大夫,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别指望我会回心转意,出门好走,不送。”
卫景衡一生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跨上一步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实在不行的话,他是不介意用武力相逼的。
叶无双拉住他:“算了景衡哥哥,咱们不要强人所难,未必就没有别的法子的!”
卫景衡低头看叶无双,见她一脸乞求的神色:“景衡哥哥,我累了,回去吧!”
“好,咱们走!”也不管别人的眼光,径直抱起叶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