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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眼前的一切随着这一脚的踏落电光火石般地发生了变化,触目惊心的悬崖又变回了原来那条白雪覆盖的荒僻小路,两旁依然是灰扑扑毫无生机的巨石,卫景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登时一身冷汗,哪里有什么桃花林茅草屋,分明就是一处真正的悬崖峭壁!如果方才他不是突然警醒,如今他的双脚可就不是踏在这坚实的平地上了。
卫景衡不敢再多想,顺着绳索匆匆回到了入口,叶无双正背靠巨石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百无聊赖地划着什么,见他出来,连忙扔掉手中的树枝,站起来迎上去:“景衡哥哥,怎么样;有出路么?”
卫景衡忙叫她停住:“别过来,这石阵里面邪门得很。”自己赶紧走出了石阵。
出来之后把方才的经过告诉叶无双,她也拍着胸口直道幸好:“我听说有一种奇门遁甲之术,能让置身其中的人产生幻觉,看来这些石块就是这样一个奇阵了。”
“如此看来,这张地图莫非也是假的,故意用来引人误入歧途?”
叶无双却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些武侠小说:“会不会表面上的这幅图只是掩人耳目用的,真正的地图还藏在里面没有给我们发现呢?”
“哦?莫非这小小一张地图还能另有玄机?”
叶无双拿着这张地图费尽心思地折腾了个遍,用水泡、用火烤,仔细研究是否有夹层,结果都一无所获。
“既然这样,只能从最后的绝招了!”叶无双一边低声念叨,一边把左手食指伸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
卫景衡急忙伸手拉她:“你干什么!”
叶无双把流血的食指往羊皮上一抹,奇迹终于出现了,鲜血所到之处,原先的图案消失无踪,重新显现的是截然不同的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
叶无双怕疼,手指刚咬破一层皮就收了力,渗出的鲜血只够涂抹指头那么大一块地方,她皱着眉狠了狠心正准备再咬一次,卫景衡拉下她的手:“我来。”
随即用匕首割开手腕,涌出的鲜血一下子就涂满了整张羊皮,叶无双阻挡不及,心疼地撕下衣襟给他包扎:“你傻不傻呀,刚刚毒发完身子还没恢复好呢!”
“没事,你男人强壮着呢!”卫景衡嘴里调笑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慢慢显现出来的新地图,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只是暂时被压制了下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发作起来,安全下山才是当务之急。
这一次不但有地图,而且还配了诸如“左三右七,进五退六……”之类的口诀,看起来简单明了。
“这次该是真的了吧?”叶无双看着这地图不确定地说。
“那我们还是像刚才那样,我先去探路。”卫景衡道。
“等一下,这里还有字呢!”最下面那一行由于是最后才涂上鲜血的,字迹到现在才完全显现出来,原来是一行蝇头小楷,仔细看完之后,两人心中又是一震。
原来这阵中所住的果然是一位绝世名医,当年曾受过蒙古王室的恩惠,因此留给他们一张羊皮地图,只要是持此羊皮入阵者,皆能得到神医或其后人的一次帮助,但此地图只能使用一次,这条路线只要被人走过,阵法就会自动发生改变,活路就会变成死路了。
“也就是说,如果要进去的话,我们两个人必须一起进去才行。“卫景衡心中一阵后怕,如果刚才没有仔细看清楚贸贸然就走了进去,那这会儿他与叶无双两人怕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一句:“怎么样?要不要进去试试?”
卫景衡沉吟道:“从这巨石的痕迹来看,怕是有些年头了,莫说这图不知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不能保证这么些年来阵法一直没有丝毫变动,再说了,里面的神医是否存活,是否有后人也很难说,两个人就这么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甚至还不如选个合适的风向带上降落伞跳下峰去来得稳妥。”方才阵内的幻境着实让他心悸,他自己冒险是没问题,可想到要无双和他一起冒险,却是狠不下这个心。
“景衡哥哥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吧?就算我们现在能平安下去,如果你毒发身亡,你以为我还能活得下去吗?既然阵内有神医,那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的。”卫景衡以为叶无双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
“那好吧,那咱们一起进去。”卫景衡知道多说无用,索性干脆地说。
两人丝毫不敢大意,紧紧地牵着手,一起念着口诀,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一步踏错,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幸亏这位前辈高人并没有存着戏弄人的心,地图也确实是真的,两人战战兢兢走了许久,都是在灰色的巨石缝中迈着步子,并没有什么考验人的幻想出现,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达地图上所示的终点时,眼前豁然一片开朗。
眼前的景色与卫景衡第一次在幻境中所见几乎一模一样,明明来路还是冰天雪地,这儿却冰雪消融,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桃花掩映的深处有两间茅草屋,只是年久失修,有点儿摇摇欲坠的样子。
茅屋前面阡陌纵横,是开辟得整整齐齐的土地,上面种着各种不知名的植物,打理得极好,看来是有人日日侍弄着的。
叶无双忍不住雀跃欢呼:“太好了,神医一定还住在这里。”说完就要朝茅屋那边跑去。
“等一下!”卫景衡赶紧拉住了她,这一切看起来跟方才在幻境里的实在是太像了,不能不让他心有余悸。
正没计较处,忽地从屋后闪出一只猴子,一手拎着一只比寻常小了一半的木桶,另一手拿个木勺,像个小人儿似地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两人并没有完全走出石阵,此时身前尚有一块巨石半掩住身形,因此那猴儿也没发现他们,自顾自地走到一块田地旁边,用手里的勺子给地里的植物浇起水来。
这猴儿干活干得极细致,每株植物的根部不过不少正好浇上一勺水,不多会儿,一小片地浇完,一桶水也用光了,“吱吱”叫了两声,又往茅屋后面走去,想来是打水去了。
“天哪,好可爱的猴子,莫非是仙猴?”叶无双惊呼一声,眼前的一切,让人觉得仿佛真的是误入仙境。
卫景衡道:“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往前闯闯了,只是万事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离了我左右。”
叶无双点点头:“我知道的。”
两人不过往前走了几步,忽听一声嗷叫,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头雪狼,正站在离他们几步之外的前方,嘴里“呜呜”地叫着,一双狼眼精光闪闪地瞪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稍有异动,这只浑身雪白、威风凛凛的草原之王就会毫不客气地扑过来咬断他们的脖子。
卫景衡与叶无双两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手心溢满了汗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毫无攻击性,以免惹得眼前的雪狼兽性大发。
“前辈,晚辈冒昧进入宝境,打扰了老前辈清修,但晚辈二人并无恶意,还请老前辈原谅则个!”卫景衡见两人一狼这么对恃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这里看起来绝对是有人长住的,这雪狼也绝不像一般的野狼般野性难驯,说不定就是被此间主人养着守门的,因此才壮着胆子有此一言。
果然茅屋的柴门“吱扭”一声打了开来,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小姑娘身上穿着简陋的粗麻衣裳,仿佛只是一块粗麻布随意裹在身上而已,头发也没有扎起来,只是简单地在脑后用柔软的枝条绑作一束,没穿鞋子,光着一双白生生的小脚。但小姑娘并没有觉得自身的打扮有什么不妥,只是眨巴着亮闪闪的双眼,脆声问道:“你们是谁?”
卫景衡在雪狼的虎视眈眈下忍住心中的发憷,抱了抱拳自我介绍道:“晚辈卫景衡,这位是叶无双,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贵宝境的地图,特地前来求见神医老前辈。”
雪狼见他抬起双手,示威似的又“呜呜”叫了两声,小姑娘唤道:“阿白,回来,别吓着客人了。”那雪狼竟然乖乖地一溜小跑跑回小姑娘身边,小姑娘摸摸它的头,它就一脸乖巧地坐了下来。
“神医老前辈?你们说的是我的师傅吗?你们找我师傅有什么事呢?”小姑娘一脸天真地问。
两人心中一喜,神医果然是在此处啊,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卫景衡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道:“听闻老前辈医术精妙无双,晚辈身中奇毒,无药可解,特地前来求医。”
小姑娘想了一下,突然道:“你们说的地图呢,拿来给我看看。”
卫景衡忙取出怀中的地图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但毕竟是神医的弟子呢,万一得罪了她被老神医怪罪下来那可不得了。
小姑娘接过羊皮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了。”突然脸色一变,拿起羊皮涂过鲜血的那一面放到鼻端嗅了一嗅,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朝两人招招手道:“你们随我来。”
叶无双羡慕地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紧跟着小姑娘的雪狼:“小妹妹,这雪狼是你养的吗?好生有趣。”没曾想雪狼一听,竟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叶无双一眼,吓得她差点儿躲到卫景衡的身后去。
小姑娘轻轻一拍雪狼的脑袋:“不许调皮。”然后颇有点骄傲地对叶无双说:“对呀,阿白是我从小养大的,可乖了。”
“那它平时要吃肉吗?”据叶无双所知,狼的食量应该挺大的。
“阿白长大了,自己会去找吃的。”
“它身上的毛好白啊,天天都要洗澡吗?”
“嗯,要洗的,阿白会自己上山打猎吃,吃完以后还会自己去水里洗干净才回来。”大概是平时没什么人跟她说这些吧,说起自己的宠物,小姑娘一脸的欢喜。
说话间小姑娘把两人带进一间茅屋,还没进门,就问道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进来一看,里面果然分门别类地堆满了各色草药。
“这儿平时没人住,我就用来放草药了,如今收拾一下,你们两个先住这儿吧!”
这么说就是同意帮他解毒了,两人大喜,忙抢着帮忙收拾,小姑娘也不客气,指挥着两人把其中有床的屋子里的草药搬空,再擦洗一下,就算是可以住人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叶无双见小姑娘好像一直没有要带他们去见她师傅的想法,只好自己跟她套近乎。
“师傅叫我阿荻,你们也叫我阿荻吧!”
“阿荻妹妹,你师傅呢?”
“师傅?师傅不在了啊!”
“老神医出去了吗?那他可有留下话,何时回来啊?”
阿荻一脸不解地看着叶无双:“师傅死了,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虾
“什么!”卫景衡和叶无双两人齐齐惊呼一声,倒把阿荻这小姑娘吓了一跳。
叶无双急急道:“神医不在,那他中的毒怎么办?”
阿荻瞥了一眼卫景衡:“我来解啊!”
“你?”不怪他们信不过她,连大周朝最好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事,这个顶多不会超过十五岁的小丫头,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医,也不过是学了十几年的功夫,何况这地方看起来人迹罕至,她怕是连给人看病的机会都没有过吧!
“对啊,是我啊!我师傅说了,如果有人拿着羊皮地图找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是违背道义、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要想尽办法帮他做到。师傅说他养我那么大,全副衣钵都传给了我,就只要我答应他这件事,帮他等这个拿着地图进来的人,只要完成这件事之后,不管我想要留在这儿还是到外面去,都随我的意儿。”
阿荻说着顿了一顿,似乎是想起了师傅有点儿伤感:“师傅死的时候,阿白才这么点儿大。”阿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