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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沅湘瞧着禾木智笑道:“王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禾木智笑道:“怎么?”
李沅湘指指他:“从用早膳到这会儿,嘴一直咧着,汤水漏出不少吧?”
禾木智看看姽婳:“孤也有人关心着,能不高兴吗?”
姽婳似没听见,看禾渥基紧张局促,拉过他手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禾渥基低低头:“三嫂,我知错了。”
姽婳拍拍他手:“不是说你。”
李沅湘嘻嘻笑着,看禾木智绷紧了脸。
到了永寿宫,给素思请过安,侯了一会儿,襄王夫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互相行礼毕,禾木智笑道:“新郎英俊儒雅,新娘光彩照人,二哥可称心吗?”
禾绍元笑道:“心满意足。”
素思拉着柳兰芷说话,姽婳看着禾渥基,禾渥基瞧着柳兰芷,瞧着瞧着笑了:“嫂子,兰芷姐姐真美,看来她很幸福,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姽婳点点头:“一切就看她的心思。”
柳兰芷和素思说句什么,姗姗移步而来,笑对渥基道:“多日不见,渥基可好吗?如今,改改口叫我二嫂了。”
渥基恭敬叫了声二嫂,柳兰芷应了一声,对姽婳道:“可能请王后移步说话?”
姽婳点点头,二人来到后园,姽婳笑道:“瞧来柳姑娘很好。”
柳兰芷笑道:“是啊,新婚燕尔的,能不好吗?就算是不好,也要装得很好,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说到后来,语气已然冰冷,姽婳笑笑:“能有这份要强的心,也是好的。”
柳兰芷只听出讥讽,咬牙道:“一切都是你的诡计,你不让渥基见我,害我没了转机,嫁了一个病秧子,定亲以来,我日日都在恨你。”
姽婳看着她:“柳姑娘恨不恨我,我并不在意,只是,你休想再动渥基的念头。”
柳兰芷冷笑道:“我们走着瞧。”
姽婳转身移步:“我们话不投机,柳姑娘好自为之吧。”
回到中厅,就听到禾绍元说话:“如今搬出王宫,想请沅湘姑娘诊脉,也多有不便。”
李沅湘大咧咧道:“无妨无妨,你若需要,尽管说话就是。”
禾绍元笑笑,说了声好。
素思听到诊脉,朝沅湘招手道:“过来过来,也为我看看。”
李沅湘答应一声,执起素思脉搏:“哎呀,王太后这脉相,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好好保养,定能长寿几百岁。”
素思眉开眼笑,别的人也笑起来,李沅湘指指禾绍元:“不像他,年纪轻轻的,忧思过度气血不足。”
柳兰芷进来正好听到,怨忿看向禾绍元,禾绍元正看着李沅湘,一脸明朗的笑意,以为他性子阴沉,原来只是对自己而已,柳兰芷更加愤恨,看满堂的人都在欢笑,唯独自己无人理会,只有渥基,她走向渥基,渥基笑得客气:“二嫂。”
柳兰芷鼻子一酸,想起初进宫时,被人团团围着热切呵护,如今怎么就成了这般摸样?素思招手叫她过去,命人拿出一套明珠首饰,笑说道:“兰芷聪慧明丽,最适合珠子的首饰。”
柳兰芷接过去,眼泪簌簌落下,哽咽着掩饰:“王太后待我如母亲一般,我……”
素思忙拉住她手:“不错,我待兰芷一直如女儿一般。再说了,我如今也算是你的婆母。”
兰芷靠着素思看向姽婳,似乎,王太后连见面礼都没给过她,正想着,就听素思道:“唉,木已成舟,那套玉的也拿出来,给王后吧。”
姽婳接过致谢,素思道:“我看王后喜素净,这套玉的正好配你,我是不待见你,不过你这妹妹沅湘,我很喜欢,在我宫中待些日子,算作你的回礼吧。”
沅湘冲姽婳眨眨眼睛,笑对素思说好,姽婳也就由她。
回去的路上,禾木智对姽婳说:“今日秋高气爽,不如到花园里赏菊。”
姽婳打个哈欠:“你自去吧,昨夜折腾半宿,还真是困了。”
禾木智嗯了一声:“也是,我也想歇息会儿。”
姽婳说声随你,禾木智笑笑:“还没问过婳儿来历,婳儿几岁到的国师府?”
姽婳心中升起警觉:“八岁。”
禾木智点点头:“可是作为国师传人进的国师府?”
姽婳说是,禾木智道:“可是一去,就被教导清规戒律?”
姽婳说那是自然,禾木智道:“既如此,婳儿怎么还对男子动心?”
姽婳没说话,禾木智看她愣怔的神情,揶揄道:“婳儿脸红了。”
姽婳的手抚上脸颊,禾木智笑意更深:“难道,婳儿从没守过清规戒律?”
姽婳窘迫着,禾木智道:“是不是婳儿并不情愿做国师,是先师逼迫你?”
听到逼迫二字,姽婳怒气上升,大声道:“先师没有,逼迫我的,从来只有你一人而已。”
、两夫妻
那日禾木智没有随姽婳回长安宫去,夜里很晚方归,亥时刚过,姽婳听到他轻悄悄起身,第二日夜里依旧如此。
足有两月光景,夫妻二人竟没有相互面对过。
朝堂上慢慢有了传言,说是王上经常不来早朝,疏于朝政。
也有说王上王后不睦,王上常常趁夜出宫,天亮方归。
这日兰芷入宫,谈笑间对素思提及这些传言,素思当场沉了脸,命人叫姽婳速来。
姽婳一进门,素思指指地上:“跪下。”
姽婳只得跪下,素思喝斥道:“身为王后,不能劝王上勤于朝政,也不能留住王上的心,他每夜出宫,你可知道?”
姽婳低头道:“夜里睡得死,不知。”
素思气得发抖:“朝堂不安,你倒睡得安然。”
姽婳说道:“母后也该知道,王上非耽于玩乐之人。”
素思道:“我的儿子,我自然知道,打小就有担当,可自从娶你为后,竟变了个人一般。”
姽婳有些无奈:“母后若担心,不如叫王上来回话,我真的不知他忙些什么。”
这时柳兰芷端了参汤出来放在案上,笑对素思道:“王太后喝些参汤,不要气坏了身子。”
姽婳站起身道:“原来是你挑唆。”
柳兰芷往素思身后一躲:“我不过是闲话几句,王后说我挑唆,我可担当不起,王太后可要为我做主。”
素思站起身来逼向姽婳:“谁许你起来的?还不跪下,今日就跪着吧。”
柳兰芷扶住素思一笑:“我们王府后花园里,栽了两株福寿梅,如今正含苞待放,想请王太后赏脸,前往一观。”
素思点点头:“也好,我也一年多未出宫门了,走吧。”
素思走前,换了四位女官来吩咐道:“你们几个看着王后,没有我说话,不准她起来,如若不然,打断你们的腿。”
姽婳不想连累他人,只能老实跪着,月娜禾渥基沅湘三人分头寻找禾木智,却不见人影。
傍晚时分,王太后打发人回来说,今夜宿在襄王府,只字未提姽婳。
到了夜半,禾木智回了长安宫,有三个人疾步迎了上来,李沅湘劈头骂道:“找你一日了,这么晚才回来,需要你的时候,你总也不在。”
禾渥基忙制止沅湘:“三哥快去永寿宫,三嫂只怕撑不住了。”
禾木智拔脚就跑,进了永寿宫,一把抱起姽婳大声道:“让你跪你就跪吗?你何时也这般顺从了?”
旁边几个陪跪着的女官忙说道:“王后是为了我们……”
禾木智气道:“你们也配……”
姽婳一把揪住他虚弱说道:“众生平等,没什么配不配的。”
禾木智看看那几个宫人:“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服侍母后数年的人,多劝着些。
抱姽婳回了长安宫,让李沅湘喂她吃些粥,蹲下身掀起姽婳裤腿,膝盖处全是青紫,拿来药膏为她抹上,轻轻为她揉捏双腿,待她暖和了,方问道:“为何?”
没人说话,抬头看去,李沅湘嘘了一声,原来已睡着了。
打发走李沅湘,禾木智躺在姽婳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很快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戌时的更鼓传来时,禾木智犹自熟睡,姽婳却从睡梦中惊醒,在黑暗中睁大双眼,旁边床榻上并无动静,难道昨夜没有回来?
姽婳欲要起身,这才感觉搭到身后温热的躯体紧裹着她,用力挣脱出来,移过桌上纱灯,看禾木智和衣而卧,再看自己也是衣衫整齐,这才想起昨日罚跪的事。
推一推禾木智道:“今夜不用去山谷吗?”
禾木智在她挣扎时已经醒来,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昔日,她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如今因成了他的王后,被母后罚跪,她的清高骄傲,都被碾入尘埃。而这一切,皆因他的逼迫。
禾木智紧闭双眼,姽婳又推推他,低低说道:“寅时已过,快起身吧。”
禾木智伸手一勾,姽婳跌倒在他怀中,他的呼吸暖暖吹在耳边:“婳儿,昨日是为何?”
姽婳急道:“先放开我,放开才说。”
禾木智只好放开她,姽婳靠墙坐着:“如今的传言你都知道吧,不理朝政出宫渔色,我知道你每日凌晨赶去视察军队,又不能被人知晓,只能担着不贤的罪名,为你遮掩。”
禾木智看着她:“婳儿又是为何?为了天下?”
姽婳摇摇头:“习惯了吧。”
禾木智看着她:“婳儿就当为我,可好?”
姽婳笑笑:“快走吧。”
禾木智低头一叹,起身要走,姽婳在身后叮嘱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柜子里有新做的斗篷。”
禾木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坐回床上:“今日不去了。”
姽婳说声不行,禾木智已坐下来,手摩挲着她的膝盖四周:“还疼吗?”
姽婳用力推他:“回你的床榻去。”
禾木智偏躺下来:“我老实睡觉,绝不碰你。”
姽婳不说话,身子离他远了些。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姽婳惊觉自己窝在禾木智怀中,慌忙避开,出去叫月娜说要沐浴,禾木智翻个身又合上眼,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再小睡一会儿。
睡到正午方起,正用午膳时,月娜进来说:“外面传话来,说是襄王在书房候着。”
禾木智放下碗筷起身,姽婳要说吃完再走,想起他昨夜因斗篷不去军营,就紧抿住了唇。
夜里禾木智早早回来了,笑对姽婳说道:“婳儿可去过南部县?那里竹林清幽气候温暖,最适宜养生,二哥请了封地,我准了。”
姽婳有些发急:“纵虎归山,万万不可。”
禾木智笑道:“防着谁也不用防二哥,婳儿多疑了。”
姽婳沉默着,直到就寝时方说道:“那你答应我,南部县不可有军队。”
禾木智笑道:“二哥身子弱,厌武喜文,就是给他他也不要。”
姽婳说声但愿吧,翻身要睡,禾木智叫了声婳儿:“膝盖可还疼吗?”
姽婳说道:“有沅湘这个郎中在,好多了。”
禾木智跳下床来蹲下身道:“再给你揉揉。”
姽婳也不躲避,睡意朦胧说道:“我并不在意。”
禾木智低着头:“可我在意。”
姽婳说声随你,靠坐着渐渐睡了过去。
禾木智看着姽婳睡颜发呆的时候,襄王府内却不太平。
柳兰芷服侍王太后歇下后,回了屋中,禾绍元手里捧一本书,头也没抬道:“王太后要住到何时?”
柳兰芷笑笑:“她老人家愿意住到何时都行,这样热闹。”
禾绍元抬头看看她:“果真妇人之心,你以为,王后会一直跪着?”
柳兰芷握紧了拳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禾绍元笑笑:“心里懂就好。”
柳兰芷看着禾绍元:“关你何事?”
禾绍元放下书本:“不关我事,今日跟王上请求,以南部县为封地,过了冬至就动身,这些日子怕是要你操心劳累。”
柳兰芷叫起来:“我不去。”
禾绍元笑道:“你不是说过,嫁乞随乞嫁叟随叟,自然要去的,再说了,岳丈以为你我夫妻恩爱,要让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