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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颜本来还在等他的答案,可是等了一会儿将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她崩开的伤口并不回答,也不再多问,只是瞧着他专注的侧脸小心翼翼的凑在她的肩头,沾湿水的帕子在轻轻碰触一下她的肌肤时,就像是害怕她疼似的轻轻地吹一口气,本来一条不长的伤口,硬是被他光是清洁都花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周颜那里的伤口早就疼得发木了,所以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也没阻止他,只是趁着他忙活时,罩紧该罩紧的地方,免得被他占去半分便宜,虽然已经占了些便宜了。
沈奇峰看着她带着点幼稚的动作,这时候瞧她,反倒是觉得她像个女孩子了,最起码懂得害羞懂的遮掩,而且她一直垂落在身后的黑发一直如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将她本来就过于线条分明的脸颊衬得带了几分柔和之气,没有了往昔的俊色,倒是多了几分柔媚。
处理完伤口,沈奇峰就跑到稍微浅显的溪水边,脱掉靴子赤着脚跳进去,然后弓着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他在水中摸索了一阵子之后,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一扬眉,踩着水就哗啦哗啦的跑过去,然后展开一手展开帕子,一手像是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抠挖着什么,一会儿后就宝贝似的捧着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地光芒。
周颜看他这样,十足的像个玩泥巴的小屁孩,也没理他,倒是她显得精神奕奕,在她面前献宝似的展开帕子,却看细白的帕子中间,有一捧刚从潮湿的石头上抠下来的青苔。
青青绒绒的苔藓在纯白的近乎没有任何污点的帕子上展开,嫩嫩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周颜抬起眼睛看向他含着笑的眼睛,道:“做什么?”
沈奇峰白眼翻了她一眼,似乎在嫌弃她:“水里生长的青苔有解热消肿的功效,你现在的伤口已经被泡的流不出什么血了,只是皮肉发炎,恐怕到了半夜会发烧,这里没什么草药,只能找一些青苔来敷一敷,希望能管点用。”
说完,他就将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腿上,然后找出最鲜嫩最干净的一块青苔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伤口上;起初周颜的伤口已经不知道疼了,可眼下许是这青苔当真是可以当做药物用的,只感觉在青苔被放上去之后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伤口上火辣辣的疼,接着,还带着一点痒,难受的她恨不得伸手去抠掉。
沈奇峰察觉出她的动作,忙伸出手去阻止:“喂,别乱动!拿下来就不好了,你也不想半夜发烧吧!”
周颜倒是被他这一生带着怒喝的阻止阻扰了,看着他拧着眉心小心翼翼的拣出干净的苔藓放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又用布条包裹了下她的伤口,布条是从他的里衣上扯下来的,居然比平常用的纱布还要柔软,在处理好她的伤口后,他还将她脱至胸口的上衫拉好,然后又用刚才捡过来的棒子将她的手臂固定在胸口,挂了个布条控制着她不再乱晃,以免再牵扯着伤口裂开;这才舒了口气,像是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跌坐在地上猛喘气。
周颜看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就想笑:“给我处理个伤口你就这么累?真不顶用!”
沈奇峰拿白眼翻她:“你这个女人真是——很烦呐!我为了你忙活了这么久,不说声感谢也就罢了,还在这里讽刺人;周颜,很难想象花容月怎么会跟你过下去的。”
一听他提起花容月,本来脸上还搂着奚落表情的周颜顿时沉默了,看着越来越西陲的金乌,惆怅不已;如果容月知道她不见了,会怎么样?依照他的性子,京城一定会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吧,还有父王,恐怕会带着二哥和禁卫军将老虎关挖地三尺的。
沈奇峰看她呆愣着出神,也无趣的耸了下肩膀,紧跟着将手上的手臂露出来,看着大片发红破皮的皮肤恨恨的瞪了一眼周颜,吹了口气后,居然自顾自的稍稍伸出舌尖自己舔了自己一口。
周颜好不容易收回飘远的神志,回过神之后却看见他居然恶心的在舔自己,一时间全身跟过了电流似的,说不出来的厌恶:“喂,你真是好恶心呐!”周颜指着他那模样,简直跟个受了伤的小野兽似的。
沈奇峰看她这模样也不做气,只是接着又伸出舌尖舔了自己的伤口一下,慢条斯理的说:“懂什么,口水有消炎杀菌的作用;要不是你的伤口太大要费太多口水,我也会毫不吝啬的舔一舔你!”
周颜被他的这句话恶心的差点从石头上跌下来,她这时候真的很感谢老天,这混蛋在她身上用的是苔藓而不是恶心的口水。
看她一副被自己诓骗的模样,沈奇峰开心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映衬在他这张斯文俊秀的脸颊上,尤其是那双凤眸,说不出的妖异轻狂。
随着夜晚的越来越迫近,周颜终于承受不住初春的寒风,弓着腰钻进先才沈奇峰就找好的山洞里,毕竟在洞里要比洞外好很多,最起码不会太冷,而且那些苔藓似乎真的起到了一些作用,她感觉伤口上再也没有她先才的那种毫无知觉的麻木感,倒是有些凉凉的,只是还是有些痒、有些痛。
沈奇峰看着她走进山洞之后,就随便跟她说了声就转身离开;她在后面扯着脖子喊他,她也不回,只是要她在这里等着。
周颜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夜晚即将到来的朦胧中,缩在小小的洞口看着外头一点一点爬上来的月光,心里各种滋味;虽然只与他相处了一下午,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自己受伤并且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的陌生地方,她对他产生了某种的依赖,就想下午他大喇喇的要求为自己看伤的时候,要是以前,她一定不会答应一个陌生男子这样无力的要求,哪怕他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下午她却答应了,似乎,真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他。
沈奇峰是傍晚离开的,可是等到了月亮都爬到头顶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周颜有些在山洞里坐不住,开始拢紧了衣衫站在外面,眯着眼睛,借着薄薄的月光朝着四周这黑压压的山谷草丛、山林望着;夜晚的丛林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平,不一会儿就会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她分辨的出来,应该是野狼的喊叫。
她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被野狼咬住了,或者是被其他更凶猛的动物缠住了,可是一想到他那么高挑的身板,又瞧着似乎很有力量的模样,应该不至于连个野兽都对付不了吧;可是他又这么久没有回来,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找到出路跑了呢?
最后的这一个想法在周颜的脑海里越盘越深,竟然惊得她一身的冷汗和越来越难以压抑的怒气;就在她攥着拳头准备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的丛林处发出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那声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姣白的身影朝着她走过来。
这一瞬间,连周颜自己都不知道,高悬的心彻底放松下来;只是紧绷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沈奇峰怀里似乎抱着一大包什么东西,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在看见她站在山洞前等他时,开心的一蹦一蹦的跑过来,然后围着她像个孩子似的转了好几个圈,一个劲儿的喊着她的名字。
周颜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
待她翻着白眼准备回洞里的时候,突然眼前伸出来一只手,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她白天吃过的那种野果子。
周颜本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好意思要他去找吃的只能自己干挨着,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主动去找了吃的不说,而且找到的还是这么鲜美甘甜的野果子。
看着周颜瞬时噌的变亮的眼睛,沈奇峰嘿嘿的、得意洋洋的笑:“你饿了吧,就知道你喜欢吃这种东西,所以刚才顺着来时的路去找了一趟,好不容易发现的;瞧,我摘了好多回来,足够咱俩吃的!”
说完,沈奇峰就兴高采烈的展开眼前的衣襟,果然,在白色的衣襟里,包裹的可不就是一大推红艳艳、鲜美的野果子。
周颜顾不得夸他,拿起一个在身上蹭了蹭,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果汁从牙缝顺着嘴角往下滴,当真是好吃到恨不得连眼睛都闭起来好好享受一番。
沈奇峰看她这样,便将果子放在洞口,又从外面搬进来两块干净的石头分给她一块,与她同坐着,拿起一枚果子学着她的样子,在身上蹭了蹭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一口,开心的直哼哼:“我自认为吃遍天下美食,头次吃这果子的时候,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周颜趁着他忙活的时候早就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三四枚,眼下垫了垫肚子后,终于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匡着他的话,问:“你好大的口气,连我都不敢说自己吃遍了天下的美食,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这样讲。”
沈奇峰知道她这是在询问自己的底细,亮晶晶的眼睛转了几圈后,高深莫测道:“我的身份呢,你猜是猜不出来的,不过我答应你,等你哪一天记起我了,我就告诉你我究竟是谁,怎么样?”
周颜十分肯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认错了人:“我说,你真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吗?我自幼跟着师傅云游,身边除了师傅再无其他人跟随,你却这样再三说起我们认识,如果我们认识我怎么会记不起来。”
沈奇峰被她的话勾起了几分低迷,看了一眼她,道:“颜颜,我连你的名字和小名字都叫的上来,你说我会认错人吗?明明是你忘记了我,现在反倒是装作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模样。”
周颜看他现在提起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半天时的愤怒,垂下眼睑手里拿着咬的只剩下一般的果子,思来想去,不断的回忆着跟着师傅四处云游遇到的人,可是想来想去,除了偶尔可循的片段以外,当真是没有关于他的半分影子。
沈奇峰听到身边没了动静及转过头看她,见她皱着眉低着头,捏着果子的手指轻轻地敲动着,摆明了就是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心里有几分酸涩几分不忍,长叹一声后,他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温柔:“算了,记不起来就不要想;反正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重新创造属于我们的回忆就好了!”
这话被他说得极为肯定,似乎就像是料定了什么一样;周颜拧着眉心看着他,月光下的人,本是俊秀飘逸般的存在着,可是那双英挺的俊眉中却夹杂着几分强势超然的占有欲,好看的凤眼微微挑着,这让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凤倾城,凤倾城的眼睛似乎和他的一模一样,尤其是在算计着什么或是计划着什么的时候,两个人的小动作都是出奇的相似。
这一发现,让周颜微微心惊,话说是有万物,有雷同相似的存在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可她就是心有惴惴,也许是连日来经历了不少风波,叫她过于敏感,甚至是勾起了她原来就该有的敏锐观察力。
沈奇峰任由她看着,在又吃了几口果子后就往洞里面蹭了蹭,然后找到一处还算干净松软的地面合衣躺下,月光下照的朦胧却依然轮廓的俊脸带着一股子邪笑看着她,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吃饱了就睡吧,明早我们还要赶路。”
周颜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传出咯噔一声;虽然常年在军中她与弟兄们同吃同睡早已习惯,可是大伙儿都将她看成一个爷们,就算是勾肩搭背也没什么不妥;但眼下,这个男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居然还敢对她如此轻佻?
周颜看了一眼吊在胸口的左臂,又瞧着他侧着身用头枕着胳膊,另一只空闲的手还找贱的朝她不停地勾手指,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滋味在周颜心里乱撞,这个混蛋,真当她当成是随意就能睡下的女人了吗?
怒气冲冲,遭到了侮辱一样的周颜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