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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洞里没有剑,环视四周,只见石壁一处刻了一副画,两个人走近了仰脸细瞧。
只见画上是一个手持莲花的女子,那女子清丽脱俗,姿态曼妙,垂眸间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别说男人,就是半夏这样一个女子看着都不禁痴了。看了许久,她猛地反应过来,不觉脸红,却原来她盯着那女子之时,竟然想起了许多旖旎之事。
她侧脸看一旁的无末,谁知无末并未看那女子,只是盯着一旁的刻字瞧。
半夏也去看那字,可惜太过模糊,而且仿佛被人用刀划过一般,根本看不清楚。
半夏小心地瞅着无末,眼珠转了转问:“无末,你不觉得这墙壁上的女子很是……很是迷人吗?”连她这个女子都看得脸红,为何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末移动目光来到这画像上,点头随口说:“是,是迷人。”说完又去研究旁边的那些模糊的字迹了。
半夏心中顿觉哭笑不得。
无末研究一番无果后,终于还是再瞅了眼那画像,细细一看之下不觉皱眉:“我怎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傻气?”
傻气?半夏不解,再看过去:“我只觉她妖媚迷人,却不曾觉得傻气。”
无末听着这个,摇头道:“罢了,我们继续走吧,这个实在看不明白。”
半夏抿唇笑了下,点头道:“好。”
两个人走出这个石洞之时,猛发现石洞口竟然是有一个雕像的,只不过那雕像隐藏在暗处因此刚才没注意到罢了。
当下二人蹲下来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竟然和外面供奉的地奴老祖宗是一样的长相呢,而且这个更加逼真,那眉毛胡子分毫毕现,犹如真人一般!
半夏见此,不禁道:“族长让你我进来这神庙之中,那你便是下一任的族长了。这地奴是你我的祖宗,总是要拜上一拜的。”
无末点头称是,当下对着这石像又拜了三拜。
行完礼后,这才继续往前走,此时的路却是略陡向上的,走了没多久便隐约听到了咕咕流水声,无末侧耳倾听一番后道:“这里应该是上古山的后山,我们快要走到地面上去了。”
半夏听他这么说心里隐隐担心起迎春,眼看着这山洞都要走出来了,怎么还不见她踪迹?她到底在哪里?
无末见半夏神情,只以为她累了,便要背着她走。半夏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凸起的,怎么能背呢,还不得压坏了肚子里的小娃儿啊。
无末想想也是,便道:“那我抱着你吧。”
半夏忙摇头:“别,这上坡路本就难行,你抱着我,那还不把你累坏。”
可是无末哪里是怕累的人啊,他只一心怕累坏自己的娘子,当下不由分说将半夏打横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他体力是极好的,抱着半夏依然健步如飞,喘息也依然平稳,并没有累着的意思,半夏这才放下心来。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水声越发听得清楚,最后忽地一股清冽的山风袭来,眼前豁然可以看到深蓝天幕上的星光闪烁了,这应该就是出口了。
无末先将扶着半夏出来,然后自己再爬出来。洞口周围布满杂草,此时已是深夜,夜露沾湿了裤脚,身上也狼狈起来。
两个人彻底爬出,站定之际,四处看过去,只见天上一轮圆月高悬,远处都是奇形怪状的黑暗山峦,四周杂草丛生有虫鸣之声。
半夏皱了下眉:“看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走了好久呢。”说着这话时,她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如今她月份不小,比起以前食量大了许多,如今又在山洞中折腾了这么半日,腹中不免饥饿。
无末见此,小心地扶着半夏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山洞,我们先去歇息一下,给你找些野味吃。”
半夏看看这月亮的位置,摇头道:“我看罢了,神庙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形呢,我们还是要尽快下山。你给我找些果子我吃了,然后就下山去吧。”一路不见迎春踪迹,兴许她其实已经从这个洞里出来了呢。
两个人正说着,忽听到野狼低低的吠叫之声,那声音四处起伏,听起来竟然不是一只。无末听到此,忙吧半夏护到身后。毕竟这夜半时分的荒郊,谁知道这野狼属于哪个狼群,又是否知道规矩。
片刻之后,幽深的狼眼聚拢过来,竟然有七八只之多,它们停止了吠叫,绿色的狼眼盯着中间的两人。
无末将半夏护在身后,自己上前低低吠叫呼应,这几只狼听到先是斜着眼纳闷,接着便“交谈”起来。
很快几只狼让开了道路,无末扶着半夏往外走去。
无末低声解释道:“它们是守护这个洞口的卫狼,是等着我们出来的,它们还说一个女子就在这附近晕倒了,应该是迎春。”
半夏听到大喜,原本以为自己姐姐就此不见了踪迹,原来到底还是能找到的,也算不虚此行,对山下的那些外人有个交待了。
两个人踩在茂密的草丛中,拨开一旁的伸展交叉的树枝,很快便找到了躺倒在一块大石后面的迎春。
迎春满身脏污,衣服破烂,脸上手上都是划痕,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状。半夏忙上前探其脉络,这才放下心来:“她是饿了几日,晕过去了,我们得找些吃食给她。”要不然她这样人事不省,总不能让无末背着她山下啊。
34新的族长的诞生
当下半夏守着迎春在石头旁坐着;无末就在这附近树上采些果子;幸好此时是夏季;山上好吃得果子多得是。正采着,他见旁边有一汪泉水;想着半夏也许口渴了;便要取些水来。
如今夏天;他身上穿得是半夏亲手做的麻衣;当下脱了上边的半袍,又拿出半夏给的小刀。他先用半袍从泉水中兜出一汪水;那水里的浮游动物忽见自己离开了泉水,纷纷惊慌在麻衣上游动。片刻之后;它们便发现水全部漏下去了。
泉水从麻衣漏下来,下面是用刀鞘接着的。经过这一番过滤,水中至少没有了各种浮游小虫。
装了水后,他又洗了洗麻衣,用麻衣乘着刚才采的那些果子迅速回去了。
半夏见他回来,更觉肚子饿了,拿起果子便吃。如今她肚中早已有了胎动,腹中的小娃仿佛感受到食物的香气般,开始在肚子里腾挪。
半夏边吃边道:“你先吃个果子,然后把那水给我姐姐喝点吧。”
无末望了眼旁边依然昏睡的迎春,冷哼一声道:“死不了人的,先让她躺一会儿吧。”说着拿了那刀鞘给半夏喂水。
半夏这边吃着果子,那边就着无末的手喝了几口水,肚子里有了东西,感觉舒服多了。
无末自己又喝了几口,最后剩下一些才去喂给迎春。这迎春是饿了好几日的,嘴巴早已干渴枯裂,如今感觉到有水倒在自己唇齿间,顿时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般,眼睛都没睁开便拼命抓住往自己嘴里塞。
无末见此,拿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冷漠地道:“醒来!”
他那手是平日干管了粗活的,如今又不特意放轻力道,这一下打在迎春脑袋上自然不轻,迎春终于从昏睡中睁开了眼睛,入眼之际,却见一个男人散着黑发裸着胸膛正俯首望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刀的样子,顿时吓得放声尖叫起来。
这个女人家的嗓子响在半夜深山的上空,尖锐恐惧,这一叫非同小可,周围栖息沉睡的鸟儿啊虫啊甚至草丛里躲着的小兔子啊纷纷吓得四处乱窜。
半夏抹了抹吃着果子的嘴巴,小声道:“姐,别叫了。”
被吓傻了的迎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才渐渐停止了叫声,她痴痴傻傻地望着半夏,呵呵咧嘴傻笑了声:“妹,是你啊……”
半夏吃着果子的嘴巴不动了,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大姐有点不对劲。
无末也发现了,皱着眉抓住迎春的手摇晃:“你,清醒下。”粗鲁又冷硬的语气,仿佛他面对的是一只野兔子或者野鸡。
迎春看了眼无末,瑟瑟地缩成一团:“啊,鬼啊,鬼,有鬼!”嚷完之后又开始放着嗓子尖叫起来。
半夏起身艰难地挪步到迎春身边,略一把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怕是被吓到了,有些神智不清。”
无末听着很是不快:“看来只能牵着她下山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他要牵着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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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无末找了一根藤条,一头系在迎春腰上,另一头则系在自己胳膊上。他小心地扶持着自己的娘子,牵着迎春这个累赘,开始下山去了。
月亮渐渐走到了西方,想着夜都要过了一大半了吧,他们终于走到了山下。
无末怕半夏折腾这一宿实在太累,原本要她回家休息,可是半夏觉得自己体力还可,并不愿去,于是无末只好带着她和迎春一起去神庙。
神庙附近依然布满了狼群,想来这群狼竟然是守了半宿的。狼群里面是外面的官兵,他们看起来精神萎靡,脸上焦虑恐惧和疲惫一览无余。当无末和半夏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赶紧让开了道路。
神庙前,三只巨狼都在闭眸假寐,而望族的人则依然站在神庙前,他们神情肃穆庄重地望着前方。
在望族人的面前,放着一方洁白的麻布,麻布上安置着一个红色的木盒,木盒旁是象征族长权威的鱼头拐杖,旁边则是一个雕刻细致的兽骨。
当无末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仿佛要炸开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内心升腾开来。
他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寻找那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可是,没有。
他如电的目光只盯向费:“他,人呢?”
费抬头望向无末,神情木然:“族长已经去了。”
族中人无论男女老幼,此时听到这话,都哀伤地低下头。
无末的目光艰难地转移到那个红色的木盒上,那么小一个盒子,竟然就是那个曾经睿智慈爱的老人吗?
他几乎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信,他肯定没有死。”
费郑重地抬起头,没有任何神情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无末,肃穆地道:“无末,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望族的族长了,拿起你的鱼头拐杖吧。”
无末震惊地望向费,可是费只是再次点了点头:“这是族长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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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官大人一直在,他又渴又饿又冷又怕,可是他不敢跑回自己的官兵中去,因为路上有几只大狼挡住了他的路。只要他稍微一有动弹一下的样子,那几只狼就会有一只睁开眼睛,用带着森冷寒光的眼神瞅着他。
他又不是傻子,眼瞅着那个冯家家仆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流血呢,他怎么会轻易乱动呢。
所以他只能缩在那里打着哆嗦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切!
他看到了什么,那个老族长竟然莫名其妙死了,他死了后竟然不经过火化就化成了一堆灰。这群望族人也不哭,直接把那堆灰收到红盒子里,然后就一直这么站在那里瞪着那一堆东西。
他再次地深深后悔了,为什么为了一堆金子就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上古山险恶,望族村灵异,他不是没听人说过,可是他竟然傻乎乎地不信邪,如今可不是看到一堆疯子和一群野人!还有一群吃人的狼!
官大人简直想哭了,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香喷喷的被窝里抱着甜软温香的小美妾吗?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外的破村子里陪着一群怪物?
此时的无末,不知道官大人心中满腔的怨怒,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木匣子。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老人,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躲在林子里默默地往神庙这边看过来,那个老人笑容温和慈爱。他很喜欢这个老人家,想和他说说话。
可是他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