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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不听话,又板起脸追了一句,“否则的话,往后朕就不惯着你了。”
顾莲十分上道,婉声道:“是,谨遵皇上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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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顾莲担心的那样,黄蝉在叶家,根本就抢不到任何实权,本来也在办丧事上争了争,想做几分体面,可惜她年纪轻、又是服侍人出身的,下人们根本就不听,头一天就闹出大笑话来。
叶大太太一心只扑在福哥儿身上,叶二太太因为二房和长房的结怨,也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倒是让叶三太太拣了一个便宜。
长房长媳的丧事风风光光办下来,油水是少不了的。
这些天,叶三太太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叶宜守在灵前失声痛哭,自己早年丧父,如今连病榻缠绵的母亲也离自己而去,祖父祖母眼里只有福哥儿,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凉哀伤。
唯一庆幸的是,母亲已经把亲事给自己挑好了。
算不上多么出挑的婚事,但也不坏。
对方的哥哥,是叶家商号旗下的一个大掌柜。
当初二叔出事的时候,叶十三和另外两个大掌柜来过安阳,陪着以前的二婶婶,一起主持叶家商号大局。他们本家姓田,家中人口十分简单,上头公公婆婆都不在了,自己嫁过去以后,婆家只有一个大嫂和两个侄儿,连规矩都不用立。
说起来,自己算是低嫁了。
可是母亲担心自己将来没有依靠,怕在婆家受气,特意择了这门亲事,只要叶家运转的好好的,加上二叔照顾着,田家就得把自己当菩萨给供起来。
自己又不是急脾气的人,好好相处,应该会有还算不错的小日子吧。
当初为了这门婚事,母亲还和祖父、祖母争吵了一场。
他们觉得自己嫁得没有价值,不能帮上福哥儿,看不上田家的这门亲事,可是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却顶着压力坚持己见,加上叶十三属于二房旗下的商号,祖父祖母奈何不得,最终方才促成了这门亲事。
想到母亲的良苦用心、费尽心血,叶宜忍不住又是一串眼泪。
风吹起,卷得灵堂里的纸钱灰烬一阵乱飞,被火盆热气熏着,不断的往上盘旋飞进了空气,转眼消失不见。
人去花逝,一切都似水过无痕。
叶宜一身素白孝衣,哭了好一阵,才被丫头们扶回了房暂作歇息,却是吃不下东西,只是勉强口干喝了几口清水。
“小姐好歹保养着些。”叶大奶奶的陪房谢妈妈,红着眼圈儿,小声劝道:“这几天都有人来吊祭,守灵下跪的日子还有好些,回头还要摔盆,别再累坏自己了。”
叶宜不免又触动了伤心愁肠,一阵落泪不已。
不过到底惦记着要办好母亲的丧事,不敢坏了精神,好歹喝了点粥,独自默然伤怀了一阵,合衣昏昏沉沉睡下。
迷迷糊糊之中,依稀看到母亲模糊的面孔,清瘦、苍白,带着久病过后之色,“宜姐儿……”耳畔响起她临终前说过的那些话,“看来、看来娘……,真的是赶不上给你送嫁了。”
叶宜在梦里抱住母亲不放,大声哭道:“娘,别丢下我一个人!娘……”
“好孩子,将来若有为难的事……。”母亲的影子渐渐退后,怎么抓都抓不住,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只剩下飘飘忽忽的,“……去找你二婶婶。”
叶宜猛地惊醒了。
然后醒悟到方才只是一个梦,不免有种淡淡的失落,哪怕是在梦里,和母亲多呆一会儿也是好的啊。
梦果然是不切实际的。
二婶婶,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二婶婶了。
她如今已经是护国长公主了,住在皇宫里面,住在公主府,皇帝又深深的忌讳叶家的人,自己见不到她,也不想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叶宜没有预料到的是,很快就出了一件天大的变故,叫她不得不找上门去。
叶大奶□七刚过的第二天,田家得到消息来人了。
来的是田大奶奶和两个仆妇妈妈,叶宜未来的丈夫没有来,谢妈妈知道以后,不免有些抱怨,“田家真是不讲究,小姐已经算是他们田家的人了,岳母去了,居然不赶着过来吊祭,真是……”可亲事已经定下了,说多了,又怕惹得小主人不高兴,只得把气给咽了下去。
叶宜从小就是一个早慧的姑娘,倒是顾不上生气,而是担心,“有些蹊跷,不会要出什么乱子吧?”
自己可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祖父母完全指望不上。
由不得不悬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日记:
大家好,我现在还只是一颗光滑圆润的受精卵~~
扭一扭哇,滚一滚呀,我奏四这么萌~~
○~ 【←_←啊喂,我在这里!!
、悲喜
常言道;怕什么就来什么。
叶宜和田大奶奶一见面;凭着直觉;再揣摩她那平静下面闪躲的眼神,便情知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田大奶奶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是穿着体面、干净利落,看起来还算行事大方;先在灵堂前上了香;认认真真拜祭一番。
然后退后几步,回头劝道:“大姑娘;千万要珍重自己的身子。”神色有些讪讪,“不管怎么说,大姑娘能够托身在叶家做小姐;富贵权势、锦绣前程,这些可都是别人修不来的福气啊。”
说到后面,已然有些露马脚不着调了。
叶宜听着这番不伦不类的话,心里越发惊疑不定,若只是未来大嫂上不得台面还好,怕就怕……,是自己婚事上有变数,否则怎么会透着安慰之意?可是自己一个未婚姑娘家,见了婆家的人,是什么都不能问的。
因而福了福,柔声道:“你们一路辛苦,先下去歇着罢。”
“告罪了。”田大奶奶打量了她一眼,闪过一丝惋惜之色,搭着小丫头的手,跟着叶家的人出了门,微微摇头。
叶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觉更加不好了。
如此心神不宁的回了屋,吃了午饭,刚要打算午睡一会儿,就见谢妈妈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哭丧着脸,“小姐不好了,田家、田家……,好像准备退亲。”
叶宜脸色一白,嗫嚅道:“……为什么?”
谢妈妈一则没有别人可以商议,二则小主人一向冷静,一直都是当做大人看待依仗的,眼下事出紧急,因而顾不上避讳全都直说了。
“田大奶奶说,姑娘是要为母守孝三年的,而她那小叔子已经十八岁,三年后都是二十一了。还说田家子嗣艰难,她自己只生了两个女儿,就盼着新进门的弟妹为田家开枝散叶,说是……”说到此处,田妈妈忍不住落泪,“田家委实等不起这三年时光,还请叶家体谅难处。”
体谅难处?
自己若是被退了亲,还能有什么好路可以走?!
叶宜几欲晕眩过去,强忍了忍,到底不甘心,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祖父祖母是怎么说的?”像是怕听到绝望的答案,赶忙补道:“还有二叔呢?二叔他知道吗?他不会……”
谢妈妈满心的难受,回道:“就是二爷不同意,直接找了田大奶奶分辨理论,才会闹得满院皆知的,这会儿还在吵呢。”
叶家分产不分居。
此时此刻,叶东海正在长房的院子里质问,“大堂嫂刚刚去世,你们不说体谅一下叶家的苦处,反倒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退婚!”愤怒道:“你们……,这是要逼死宜姐儿么?!”
田大奶奶不敢分辨,小声道:“都是我们田家的错。”
“错?一个字错字就能退婚了?”叶东海忍不住动了怒气,“婚姻婚姻,已然定下婚书的姻缘,岂能随随便便退掉?”
“随随便便?”叶大老爷打断她,看向侄儿,“说到退婚,从前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无缘无故退了袁家的亲事,那就不随便了?这会儿还好意思来说别人!”
叶东海一阵揪心。
倒不是为伯父冷淡的语气,而是戳到了心病,当初自己退了袁家的亲事,即便事后弥补,仍然不能让袁幼娘小区怨愤,继而导致后面一系列的祸事。
最终让自己和她永远分开。
心下知道,伯父一直都对自己有怨气,叶家的纠葛恩怨,长房和二房已然成了仇人一般。只是眼下没空吵架,朝田大奶奶问道:“十三呢?他怎么没有过来?叫你一个人过来退亲,是觉得叶家不便欺负妇人么?”
田大奶奶满脸苦涩,欲要分辨,“二爷……”
“够了!”叶大老爷冷冷道:“长房的事,轮不到二房的人来插手!”挥了挥手,“侯爷请回吧。”
一时间,长房院子里的气氛很是尴尬。
田大奶奶看在眼里,更加打定主意要退掉这门亲事了。
只是有点可惜,叶家大小姐那样好的容貌、人品,还有温和的性子,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妯娌,不过买猪看圈,娘家不合适的亲事断断不能结。
“这是田家下得婚书。”叶大老爷没有多言,更没有让叶大太太出来搅和,利落的将婚书退还给了田家,然后吩咐道:“送客!”言毕,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田大奶奶像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摇头叹气走了。
叶东海心情复杂回到二房,忍住气,忍住怨,细细琢磨田家退亲的事,毕竟和长辈们怄气事小,终归还是侄女儿的婚事重要。
大哥大嫂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
可惜伯父伯母却不爱惜孙女,并不为其打算,反倒答应了田家退婚,……等等,这里面似有蹊跷。
就算伯父伯母不在乎孙女,但是退亲,对于女方来说终归是一种羞辱,伯父伯母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而叶十三在自己手下做事,居然就不管不顾,就这么大大咧咧要求退亲,并且还赶在叶家办丧事的时候,何其古怪!
因此赶紧叫来汤圆,急命道:“去把田大奶奶给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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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另一处,护国长公主府邸内院。
“听说大奶奶去了。”顾莲叹息一声,问道:“大家……,可还好?”
“都挺好的。”李妈妈被秘密的接进了公主府,陪坐在顾莲身边,目光慈爱的看着她,气色红润、目光清澈,倒是透出几分养尊处优的气韵,因而放下心来,小声劝了一句,“看来皇上真是待你极好的,这样……,妈妈也就放心了。”
顾莲微微诧异,“妈妈如何这般说?”
听这口气,倒好像之前听说过什么似的。
“没、没什么。”李妈妈解释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你罢了。”
心下不由想起刚才在连廊口遇到皇帝,那番冷得吓人的话,“敢把叶家的破事儿多说一个字,朕就叫叶家再多办几门丧事!”
顾莲一则不知情,二则因为见了乳母心情十分好,因而没有多想,只是忍不住挂念起一双儿女来,“七七和宥哥儿,……可还好?”声音黯然,“他都快半岁了。”
宥哥儿,自己没有给他做一件衣服,没有喂过他一口奶,没有抱过他,甚至连看都没敢看他一眼,连自己亲生儿子的长相都不知道,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母亲!
心口一阵忍不住的哽噎难受。
李妈妈担忧的看着她,小声问道:“要不然,把七七和宥哥儿接过来瞧瞧?”
顾莲眼睛一亮,把一双儿女接过来看看当然好,可是……,现在不是时候,一阵沉默之后,摇头道:“不了,回头再说罢。”
眼下自己正怀着身孕,这个节骨眼儿上,过问叶家的事已经叫徐离忌讳,若是七七和宥哥儿过来以后,自己的胎像再有个什么问题,徐离不仅会怨恨自己,更会毫不犹豫的毁掉叶家!
这一点上,完全无须怀疑。
李妈妈不知道实情,眼光里忍不住带出惊讶之色。
顾莲猜得出乳母心中所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