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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承乾啊,你千万不要干傻事,你老子把自己留在高丽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看看你会不会置他于内外交困之中。看看你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釜底抽薪的恶事。
什么叫李佑能把自己的太平王爷做到老就算是对他最大的仁慈?那是你自己的儿子,只要不谋反,总会平安到老的,老天爷啊,李佑怎么可能生不该有的心思。你防备的是太子李承乾吧,李二,你试探自己的儿子已经试探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侯君集统带着大军在草原,太子六率在京师,意向不明的高士廉被你从高丽派去守洛阳,李靖半死不活的留在京城,讫干成基这样的悍将被你派去了幽州。如果承乾造反,你真的有把握平定祸乱吗?
云烨踉踉跄跄的往自己的帐房里走,刘进宝看到了赶紧把侯爷扶进了帐房,云烨把刘进宝撵了出去。自己像一头驴子一样转圈。
没办法,没办法,这是李二在考验李承乾,也是在考验云烨。前面已经提到了谋反这样的字眼,怎么可能会是无意识的提起。只要自己给李承乾报俼?不用说,一定会招来李二暴风雨一样的打击,不行,玩的太大了,全家老少的性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间。
赌银子,赌家产,赌爵位,老子赌了,唯独不能赌命,程咬金,牛进达早就看出来了,才会拿张亮来警告自己,必要的时候抛弃友情,保全自己全家才是上策。
为了加深印象,居然连自己的丢人事都拿出来说道理,几个老家伙可谓用心良苦,那时候以为只是在单纯的说保命之道,谁能想到转眼间就要面临这种生与死的抉择了。
老子不玩了行不行?老子现在就滚回岭南去钓鱼好不好?您就当我没来过行不行?你们杀的人头滚滚是你们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侯君集这家伙已经变得野心勃勃了,帮着李承乾造反之后说不定就准备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只要看看他对李承乾当皇帝如此上心就能略窥一二。
权力的要素不是平衡吗?为什么要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过日子,捞钱不行吗?非要自己说了算才成?
云烨瞪着眼睛看着帐篷顶上一夜无眠,刘进宝守在帐篷外间听见侯爷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锅盔,该死的杨万春,害得侯爷如此伤神。
早上起来,云烨用温水擦拭去了眼睛上的眼屎,自己的头疼的厉害,这是着凉了,估计还有点发烧,喝了一大碗去火的药,嘴角的燎泡还是起来了。
老程看到云烨苍白的脸吓了一跳,刚要问云烨发生了什么事,却听云烨苦涩的对老程说:“程伯伯,自古艰难唯一死,知易行难啊!”
程咬金听了这话,立刻就把刘进宝轰了出去,低头看着云烨说:“知道了?”
“知道了,全知道了,安市城就是个屁,杨万春就是个屁,陛下放个屁都能轰塌安市城,怎么可能让这座破城阻碍这么久,昨日陛下已经决定把小丫嫁给了齐王李佑当王妃,期间说了一些话,小侄如果再猜不到就真的是一头蠢驴了。”
程咬金连忙把云烨扳倒扔到床上说:“乖孩子,咱们就是蠢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晓得,当蠢驴有好处啊,你奶奶可以长命百岁,小寿儿可以娶妻生子,你还能再生几个娃娃,将来膝下全是小崽子围着你喊爷爷,喊祖宗的时候,你就知道当蠢驴的好处了,你程伯伯,牛伯伯,和你一样,现在都是蠢驴。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我现在心乱如麻,承乾于我算是生死兄弟,眼看着他往火坑里跳,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看不下去啊。”
老程忽然笑了,挤挤眼睛对云烨说:“晚了,什么都晚了,就算是你现在快马加鞭的去告诉承乾,也晚了,该发生的一定都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什么都不会发生,太子如果真的想干些什么,这时候已然发动了。
你也是将军,该知道军令一下,万事皆休的道理,万斤重车如果已经开始下坡,那里是能轻易就能刹住的道理,与其半途而废,不如乘势出击,侯君集是战阵的行家,焉能不晓得厉害,如果他们已经发动,小子,你就没得选择了,只能在陛下和太子之间选一个,看你来到阵前就知道你选的还是陛下。
嘿嘿嘿,狗日的老天就是这样,总是要我们不断的选择,不断地做决定,这时候就要看眼力了,你说说,太子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他有个屁的可能,这是陛下的大圈套,不管他们怎么挣扎,还不是在陛下划定的圈圈里跳腾,我敢说,只要陛下出现在两军阵前,将士们一定会把侯君集还有太子绑起来送到陛下面前听候发落,如果真的造了反,承乾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云烨烦躁的坐起来,拍着床板破口大骂。
程咬金更加的高兴,挑着大拇指说:“真是聪明的孩子,就这份眼光就比侯君集那个被权势蒙昏头的蠢货强一百倍,陛下就是造反起家的,对这种事驾轻就熟,造他的反?那是找死,陛下的江山只能是他愿意给谁,就留给谁,不是你的你不能抢,抢了就会下场堪虞,这是经过无数事例验证过的。’”
老程说的没错,现在谁都没办法,只能看李承乾能不能守住本心,如果昏了头真的造反,这次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自己的确什么都做不到,云烨长叹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流。
“看住你家侯爷,这时候谁都不见,也不准出去,这是老夫对他下的禁足令,伤风的人就该好好睡觉,如果出了大帐,性命不保。”
听老程说的严重,刘进宝的汗水顿时就下来了,带着哭腔说:“老公爷,俺家侯爷昨日还好好地,怎么就病倒了,莫非上次发病还没去根?”
“确实如此,这回比上次还要凶险,记住了,万万不敢见风,这病真正的是见风死。”程咬金再次吓唬刘进宝。
吓得刘进宝赶紧把帐篷的帘子垂下来,拿手紧紧地拉住,程咬金这才满意的背着手离开了帐子,有刘进宝这样的憨货守着,云烨出不去。
听到云烨病倒了,李二哈哈干笑了两声,御医去看过了,说是眼睛血红,嘴上全是燎泡,乃是忧急攻心所致,只要心结解开,断无大碍。
“这就对了,小子,想躲清闲,那里有那么容易,朕也是一夜夜的睡不着,担心承乾行差踏错,总让朕一个人忧心也不是个道理,现在这样才对,关心则乱嘛。
这才是一家人的样子,朕的闺女岂能被你白白糟蹋,入了皇家,不但有福可以享,也有受不完的罪,慢慢受着吧,这才是开始,明后两年才是你小子难受的时候。
第三十二节冻雨一直下
云烨感觉自己已经被生活**的遍体凌伤了,高丽人的弓箭很厉害,有时候跟下雨一样,拉下面甲,箭支叮叮当当的瞧在盾牌上,有时候顶着盾牌的将士还会被八牛弩带走一个两个的,以前非常担心自己受伤的云烨,这回顾不上了,满脑子想的就是依靠现有的力量攻下安市城,说不定能让李承乾缓上那么一缓,陷得不要太深。
从李二那里领了一千斤火药,现在只要把这两道壕沟挖到城池跟前就行,和李二他们挖的壕沟不同,云烨边挖壕沟边给壕沟加盖子,说穿了就是想利用这两道带了盖子的壕沟接近安市城,最后把火药安放好,点着之后,安市城的这段城墙就不该再有了。
与其躺在帐子里发愁,不如做点实事,有用没用的,这样也能让自己安心罢了,攻破安市城是迟早的事,高丽人的援兵走到半路又回去了,人数再多,也架不住总是这样拿肉包子打狗。
辛苦的一天结束了,两道壕沟往前突进了一百多米,明日的战况会更加的凶险,因为高丽人的投石机的投射范围,就在明日的挖掘道路上。
照例去了李二的大帐里点了卯,汇报了一下自己今日的成绩,并且把自己明日的工作做了预讼?李绩眯着眼睛不做声,程咬金把牙齿咬的吱吱作响,牛进达的拳头不断地往紧里攥,张士贵不断地挑起大拇指夸赞云烨的奇思妙想,只有李二玩味的看着满身都是烂泥的云烨,不知道是伤感还是恼怒,总之神情非常的复杂。
汇报完了工作,云烨回到帐篷里一头扎倒在床上,衣甲都没卸就准备睡觉,困意潮水般的涌来,除了想睡觉,脑子里没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感觉真好,云烨在临睡前嘟囔了一句。
程咬金和牛进达看着疲惫不堪的云烨不知道说什么好,牛进达思虑了良久,才对程咬金说:“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吧,毕竟这是一个好办法,陛下就算计划落空,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为国杀敌没错!“
刘进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侯爷身上的衣甲除去,这个过程中云烨依然在酣睡。
第二天天刚亮,云烨就醒了过来,吃了好大一块锅盔,喝了一碗稀粥就穿上铠甲来到安市城下,昨夜杨万春从城头捶下一些敢死之士,想要毁掉壕沟,被云烨安排在这里的弩手一一射杀,他就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越是平静,今日的攻击就会越发的暴烈,云烨看看赖传峰找来的做顶棚的木料,摇摇头说:“太 bó了,会被飞石击穿的,把我们带来的大车拆掉吧,在底下再加一层,这样保险一点,我们能不死人就不死人。”
当壕沟嵌进了三十几米之后,预料中的飞石到底来了,不过准性很差,他们还没办法把巨石准确的投到宽不足半米的梯形壕沟的上方。
明知道自己还算安全,但是巨石落地发出的巨响还是那么的动人心魄,高丽人投过来的石头已经是起房子时用的地基,有些石头看起来很是光滑,有一些更是带着精美的花纹,他们的石头不多了,开始拆房子了。
有些条石会正好落在壕沟上,木头毕竟有些脆弱,拦不住这些飞来的石条,这样一来伤亡就不可避免。
云烨调来了水龙队,趁着城墙顶上的高丽人被箭雨压制的功夫,把火油喷上了城头,一支火箭过去,城头就成了一片火海,好多浑身着火的高丽人惨叫着从城头跳下来,重重的摔在稀泥里,城头的投石机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挖掘的速度在加快,也不知道为什么,高丽人居然把城池建在一片松软的沙地上,在云烨把壕沟挖过高丽人挖的那座横着的堑壕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了答案,这座该死的城墙下面居然有充沛的水源,而修建城墙的地方,反而是一片石头地,好在现在正是初春枯水时节,地下水并没有多少,而云烨的壕沟只要不再往深里挖,还是能勉强过人的,为了保险,云烨还是在两道壕沟中间挖了一条更加深的排水沟。
虽然云烨非常的想要连夜挖掘,但是寒冷的夜里,进行这样的工作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满身泥水的人会被头上的雪雨活活冻死的。
薛仁贵披着一件浸满泥水的白布单子静静地卧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云烨早就告诉过他,想要建非常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