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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虽说是世外之人,但是他们对朝堂上的风云知道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云烨仓惶出京虽然这里面疑窦重重,但是,云烨斗争失败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就赌云烨不敢放肆。
水泛鱼眼已经到了烹茶的时候,云烨烫洗了茶杯,烤了茶叶,蓖掉头遍茶水,淡绿色的茶水装在洁白的瓷杯里,芳香四溢,云烨拿着竹夹分完茶水,示意大家饮茶。
黑脸僧端起茶水放在鼻子轻轻一嗅,满脸都是叹服之意,缓缓喝完一口茶水,放还杯子之后拱手道:“却是无双妙品。”
茶水连饮三杯就好,再多了就是人家说的饮牛了,仆役端着茶具去泉水里洗涤,云烨才说:“既然寺庙里已经有了想要东渡或者西渡传法的念头,云烨确实无话可说,但是航道这种东西需要不断的修正,需要不断的完善,只走过一次就贸然渡海,那是把命拴在上苍的裤裆里,毫无保证,大明寺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祝你们一帆风顺吧。”
本来云烨就不明白大明寺要海图的意义在哪里,刚才分茶的时候忽然想起,大明寺在后世,供奉的到底是谁?这才豁然开朗,供奉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鉴真和尚,这个和尚最大的功绩就是渡海传法,把佛教这种信仰传播到了日本。
渡了一次没成功,足足渡了六次,最后一次不顾自己双目失明已经六十六岁高龄依然下海,方才成功,如此强烈的传法愿望,让云烨不佩服都不行,大明寺很明显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因为百年之后,鉴真和尚就是大明寺的主持。
黑脸僧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恐怖之意,云烨却是意兴阑珊,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不是为了征服海洋,开创航道,而是为了弘扬佛法,而后世的历史,却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
后世美轮美奂的大明寺就是证明,而同一时期出现的那些海商,却被官府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把头砍掉都说是为民除害。
活在黄土地上已经习惯了,对于蔚蓝色的大海充满了恐惧,总觉得脚踩着大地才能感到安稳,不是古希腊传说中的大力士啊,干嘛非要把脚跟踩在大地上。
“云侯认为这样做不妥?”黑脸僧小心翼翼的问一脸不高兴的云烨。
“随便吧,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传播佛法,那是你们的志愿,拥有志愿的人都是可敬的,不管什么志愿,和尚,你们要渡海,和我要下海并不冲突,海图给我复制一份,对于外海,岭南水师一无所知,以后我们闯出了新的航道,也会给你们留一份。”
黑脸僧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这是云烨的底线,如果他们再不识相,百骑司的人手就会接手,这一点他很清楚。
老奶奶拜完了佛,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城,云烨和道法和尚三击掌之后,也离开了大明寺,十天之后,云烨会拥有大明寺的海图,不过在他看来,那些海图必然是极度不完善的,鉴真和尚去个日本,都足足跑了六趟几十年才成功,也不知道会是些什么样的垃圾。
回到郑爽给自己准备的宅子里,辛月她们居然还没有回来,寒辙一路上很想问云烨是怎么猜出来那些和尚要渡海传法的,见云烨的脸阴沉似水,就一直没问。
回到宅子里和云烨躺在竹椅上才小声的问:“我没发现你比我聪明到哪里去,为何你就能想到大明寺和尚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我不能?”
云烨背过身子没头没脑的说:“寒辙,聪明这东西是没办法度量的,我认为的聪明大概指的就是学识和见识以及人生经验的总和,你的学识我不怀疑,你的见识我也不怀疑,你缺少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慢慢来吧,听说大海是最喜怒无常的,等你驾驭了海洋,估计就能驾驭世上的人心。以前听人说过,比大陆还要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还要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还要宽阔的是人的胸怀,这话也能反着说,等你的心胸包容了世界,你就天下无敌了。”
寒辙没听懂,云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他怎么能听得懂,寒辙只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有道理的话他总是想弄明白,这就是聪明人的愚蠢之处。
*第四十一节 女奴
辛月很愤怒,非常的愤怒,那里有这样糟蹋人的,好端端的女子透皮露肉的被人家摆在台子上像牲口一样的牵来牵去,走的稍微一慢,就是一鞭子。
不但她愤怒,小丫、小武、小苗、东南西北她们都离奇的愤怒,那些该死的胡商把人不当人,就算是卖奴婢,也没有把人家衣服撩起来让所有人观看的,大唐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场景,年长的仆妇连忙掩住这些小娘子的眼睛,生怕脏了眼睛。
那些恶形恶相的的男人不断地冲着台上说着各种淫词滥调,辛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把自己这一群人领到拍卖场的希帕蒂亚。
希帕蒂亚好像丝毫不在意现场的混乱,坐在包厢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还不时地对自己身边的那日暮嘀咕两句,听她那意思好像在评论那些胡姬的身材。
辛月没头没脑的就给了那日暮一顿巴掌,跟着希帕蒂亚都学成啥了,见那日暮乖乖地跟在自己后面,头都不敢抬,也不敢看台子上的胡姬了,这才消了一点气。
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胡商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一个身上就裹着一块布单子的女奴就光溜溜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怒不可遏的小武,拿起盘子就扔到台子上,那个富商闪身躲过,似乎经常有这样的事,他并不在意,鞠了一躬之后,依然操着磕磕巴巴的大唐话介绍这个女子的皮肤是如何的雪白,身段是多么的优美之类的话。
“辛月,你不要生气,买卖奴隶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是大唐。他们已经收敛了很多,如果在我的故乼?要比这过分的多,你看看,场子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官家贵妇。那些垂着纱幔的都是,人家能看,你也能看,要知道在西方,这是贵族的特权。”
“希帕蒂亚,怪不得我夫君说你被扔到斗兽场去和狮子搏斗一点都不冤。女人该有的和善,你一点都没有,以后再敢给小丫小武她们说一些奇怪的话,你就试活着。”
希帕蒂亚见辛月真的发火了,只好吐吐舌头小声的说:“我们挑两个带回去,就当放生了。她们在西方都是贱奴,说不定都是来自以色列的战争奴隶,那个种族就是被人家买来买去的,这是原罪。”
辛月嗤的一声笑了,指着场子里的那十几个女子说:“我管她们什么原罪不原罪的,那些人长得和你差不多,有两个头发还是金色的。我看了喜欢,全买了放生也不是大事,希帕蒂亚,这里是大唐,大唐没有随便糟蹋人这一说,如果有仇,一刀砍了就是,朝廷杀罪妇都要遮个帘子呢,老赵!”
老赵连忙过来,垂着手等夫人发话。
“那些妇人全买了,统统带回家,一个都不许少,卖给别人的咱家也买回来,多点钱就是了。要是敢不给,让冬鱼去!”
不一会,辛月就看见老赵腆着肚子上了台子,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卫,每个人都拿着一大块布,把女奴的身子都遮起来之后,老赵才对奴隶商人说:“还有多少?我家全买了。”
“就这些,都已经卖掉了,您要是想要,得等到下一艘船来了之后才有。”看到云家的护卫,奴隶商人已经知道不妙了,因为老赵笑的非常阴险。
“这些女奴已经被我买了下来,这位兄台,想要的话就等下一批吧。”一个瘦高的汉子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是管事一类的人物。
老赵看都没看没看那个汉子,掀开台子上的帘子,往后看看,发现确实没有女奴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带这些女子出去。
“兄台,都是唐人,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这批人我家主人要了,你想要等下一批。”汉子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拦在老赵的面前。
老赵没听见夫人说停止的话,推开那个人,继续往外走,云家要买几个女奴什么时候需要等什么下一批。连解释都懒得给,更何况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不知道那里来的土财主,和他解释都是自掉身价。
奴隶商人追了上来哀求老赵把女奴还给人家,眼看着毛茸茸的手就要碰到自己,老赵大怒,一脚就踢了出去,正中奴隶商人的小腿,千层底的牛皮靴子,无论如何都不算轻,奴隶商人哀嚎一声,就摔倒在地,大声的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话。
黑衣汉子见老赵一点颜面都不给,叫了一声,立刻就有十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汉子就扑了上来,云家从来不和人家打烂仗,护卫们从后腰掏出手弩,就开始射击,因为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杀人,取得都是大腿。
黑衣人也算是硬汉子,两条腿上都中了弩箭,犹自咬着牙说:“是好汉的留个名声,我也好给诸位大爷传个名声。”
冬鱼听见这话就笑了,把黑衣人提了起来,硕大的光头就砸在黑衣人的脸上,一连砸了三下,随手抛掉烂泥一样的黑衣人,跟着老赵就出了拍卖场。
拍卖场自从云烨在兴化坊买完琉璃之后,就名声大噪,很快,这一买卖的方式就被大唐的豪商们所接受,只要是有城市的地方,就有拍卖场,现在拍卖的东西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从最早的稀世珍宝,到珍宝玉石,大家字画,瓷器古玩,再到大宗的各种货物。如今连人都可以放在台子上拍卖了。
辛月兴致勃勃的带着自己的军团打算今日在扬州大杀四方,疯狂购物的,谁知道还没有买到自己想要的绸缎和脂粉,这里就开始卖人了,而且如此的恶心,希帕蒂亚还说这在西方很平常,这让辛月对整个西方都起了鄙视之心。
女子都被带到辛月的包厢里,一进来她们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道迎接她们的将是什么命运。
希帕蒂亚会希伯来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女子就匍匐在辛月的脚下,亲吻她的鞋子。
“她们说自己吃得很少,能干很多活,还会编织毯子,一定会努力的干活,不敢偷懒,只求主人不要把自己卖掉。”希帕蒂亚大咧咧的对辛月说。
这样谦卑的话语辛月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让她很不习惯,摆摆手说:“好了,一群可怜的人,云家不缺少你们的那点吃的,也不要你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喂,辛月,奴隶就是用来干活的,她们干的活越多,你的收益就越大,在埃及浪费也是原罪,辛月,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人。”
“你少吧你们那里的东西往大唐放,是不是合格的女主人我夫君说了算,希帕蒂亚,你真的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吗?你都二十四岁了,你看看我,孩子都五岁了,你一个人将来怎么过啊。”辛月对风骚的希帕蒂亚从来都是戒心重重,恨不得她明天就找个人嫁掉。
“哈哈,我已经嫁给了学问,这辈子就和书本成亲,当我一个人在书本里畅想的时候,我就忘记了孤独和凄凉,只是西风吹起的时候,我总是闻不到故乡的气息,这让我非常的悲伤,这回非要到岭南来,就是想在广州看看,如果有西边来的商旅能把我活着的消息带回埃及,那些爱我的人该是多么的欢乐。”
小丫才不理会两个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拿了一块绿豆酥递给了一个年级看样子很小的女孩,那个女孩犹豫了很久,在小丫的鼓励下狼吞虎咽的吃着糕饼,看样子已经饿了很久,同情心泛滥的小丫就把桌子上的点心一股脑的拿给了那些女奴,示意她们都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