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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站在灞桥上,瞅着云烨的身影逐渐远去,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他有一种为猛兽解开藩篱的感觉,云烨临走的时候眼底的那一抹喜悦,怎能逃脱他的双眼,他发现,云烨真的很高兴。
刘进宝很不理解侯爷现在的状态,怎么把旺财催的这么快,旺财从来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它似乎能感觉到云烨的快乐,长嘶一声猛地往前一窜,再一次提高了速度,不一会就把刘进宝他们甩的远远地……
*第三十节 诡异
寒辙很是苦恼,那个叫做贺天殇的家伙总是阴魂不三的跟着自己,自从脚步踏落人间不到五天时间。这家伙就出现了,偷袭,暗杀,下毒,有一次甚至还从山上推下大石头,想要把自己砸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都说了要做好人,不害人了,这些人怎么还是这么讨厌?自己是去长安做客的,和云烨探讨一下白玉京的学问,又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这次连憨奴都没有带,足以显示诚意了,怎么就不依不饶的。
出行是获得你们大唐皇帝同意的,出发前就写了信,皇帝也把文书给了,你一个破捕快来什么精神?难道说前几次殴打的还不够?
寒辙黑着一张脸,戴着一顶破范阳笠,赶着一辆马车走在荒芜的古道上,前不见古人,后面也见不到来者,虽然没有老树,昏鸦意境也足够苍凉。
贺天殇就站在道路的尽头,给自己的额头绑上一条子白布,手上还绑着一把雪亮的长刀。这一次他发誓不会再被人家把自己的刀夺走,魏天珏临死前无声的恳求自己帮他复仇,因为答应了这个请求,魏天珏伸长了脖子让贺天殇结束了自己的痛苦。
“这一回你吧刀子绑在手腕子上了?这样很不对,一旦把刀绑死,就少了很多的变化。先说好,这次你如果失败了就不要来烦我,你看,皇帝给的文书都在这里,你没有帮手,一定打不过我的。”
寒辙非常好心的劝解贺天殇,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善良打动了,所以语气更加的温和:“贺天殇,弄伤那个魏天珏的人又不是我,你找我干什么,如果你想报仇,就去找那个人,你把她大卸八块我都不管,虽然他是我爹,你看,我把我爹都献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烦我,我这回的确是为了研究学问,没有别的意思。”
贺天殇一言不发,踩着碎步就冲了过来,斜斜的一刀就要将那匹拉车的马砍死,一杆黝黑的长枪突然出现拦在刀锋前面,贺天殇翻转一下横刀沿着枪杆子就削了下来,寒辙两手抓住枪杆子,把他推了出去,自己从车辕上跳下来,立枪于身侧,等待贺天殇再一次冲杀。
贺天殇缩在刀光后面两步就窜了过来,这一回他非常的小心,可是无论他多么小心,遇到寒辙依旧没有半点法子,因为寒辙的长枪横着扫了过来,他不得不用横刀去挼?结果他再一次被寒辙活捉了,因为寒辙的长枪忽然断了,大蓬的白灰洒了出来,贺天殇的眼睛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管他把横刀舞的多么严密,还是被寒辙找准机会一棒子抽在后脑上,抽搐了两下,就昏过去了。
白艾草就这点不好,进入眼睛之后会把人蜇的非常难受,贺天殇即使已经昏迷,眼泪鼻涕还是不断地往下淌,白艾草又有一个别名,叫做一斤泪,意思就是说,你不流够一斤眼泪别想恢复正常。
寒辙很为难,把贺天殇扔在这里,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被野狗之类的东西吞噬的干干净净,都说了自己这回出门不杀人,皱皱眉头就找了根绳子把贺天殇捆的结结实实,随手往车厢里一抛,这下子好了,天地终于恢复了原来苍凉的气氛。
去玉山的这条老路如今没什么人走,大家都喜欢走那条水泥铺成的道路,又直又平坦,不像这条老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寒辙不喜欢走大路,他还是很不习惯走在人群里,因为这样就会显得自己和那些污浊的凡人一样平凼?走这条土路还是好一些,虽然土多了一些,毕竟是给自己一个人准备的。
挽马脖子上的铃铛总是在响,这是妹子拴上去的,她现在恐怕早就到书院里了吧,自己在人间已经是一个耀眼的火炬,只要出现,就会有无数的麻烦,这次本着商量的想法给皇帝去了俼?谁知道一切顺利,皇帝准许自己行走在大唐的土地上,看样子以后的事情商量着来,要比一味的蛮干要强。
皇帝非常的守俼?没派人来抓自己,贺天殇前来也不过是出于私人恩怨,估计回去了皇帝还会收拾他,皇帝也喜欢世外的神人有求与自己,说来说去,都是放不下面子。
“有贵客会来”,拜帖上就写着这五个字,字体不错,龙飞凤舞的,正在家里安排家事的云烨收到了一张这样的拜帖,没头没脑的,不知道会是谁?拜帖还是街上一个铜板十张的那种最普通的,到底会是谁?云烨站在自家门口等这位贵客上门,当然如果贵客不贵的话,他一定会打折这家伙的腿。
落日前这家伙一定会来的,因为给了拜帖,那就必须在白天拜访,否则就是失礼了,大唐人把这些礼节看得非常的重要,云烨看看从地平线上就要落下的太阳,就准备回家,准备让护卫追查一下这张无聊的拜帖是谁搞的鬼,打折腿之后,再去报官。
一辆马车似乎从太阳里走了出来,乌黑的车蓬怎么看都不像是豪门显贵之家的马车,因为除了交好的几家人,云家已经好久没有客人登门了。
“小弟寒辙见过云兄。”云烨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贵客居然是寒辙,皇帝正在满世界的找他,据说还是生死不论的严令,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你是怎么做到从太阳里跳出来的,莫非你真的是神?我前几天把扫把星认成了自己的祖宗,所以对太阳有一定的了解,你千万不要说你家就在太阳上面。”明明很想问寒辙为什么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别的。
“我给皇帝去了一封信商量了一下出行的事宜,说我这回出来是找你商量学问的,不准备胡来,请他允许我出来走走,不要派人到处追杀我,本来就是这么一说,谁知道皇帝居然答应了,还给了我文书,你看看。”
寒辙好像知道云烨要问什么,从怀里掏出文书给云烨看,摸不着头脑的云烨接过来一看,居然是真的,上面的皇帝御宝没办法作假。
“千里迢迢的来我家做客,还要和我讨搂问,也不带点手信,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了?没有一点做客人的觉悟。”
寒辙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眼睛忽然一亮,就把贺天殇从马车里提了出来,放在云烨的面前说:“这是我头一回去人家府里做客,实在是不知道俗世的礼仪,这家伙是我半路上抓的,身手还可以,如果你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手信贺天殇眼睛里的泪水流的更加多了,这一路上哭了很久,两只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一样,由于被寒辙捆住了手脚,只能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这时候如果给他松开,他的第一选择绝对是自杀。
“他干了什么你把他打哭了?”云烨看到贺天殇就更加的奇怪了。
“他要杀我,皇帝都准许我到处走走,他非要杀我,你说讨厌不讨厌。”
“他要杀你,你就让他杀一下,又不是多大的事情,至于把他弄到这步田地,你是神人,起死回生应该是你们的基本技能。”
寒辙摇摇头说:“不成,我如果让他杀一下,他一定会一下子杀死我,到时候当手信的就不是他了,而是我,不成的。”
*第三十一节 得到和付出那个快乐
云烨虽然对寒辙的到来充满了疑问,还是把他迎进了家门,寒辙依例给老奶奶问了安,两人这才准备去书房好好谈谈,贺天殇不敢放开,一放开准没命,让刘进宝找最烈的酒给这家伙灌下去一坛子,弄醉之后搬到客房扔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自杀这种事往往就是一时的血气之勇,只要这股子劲过去了,不要说自杀,你杀他都不干,更何况贺天殇老母在堂,岂有轻易了结自己性命的道理。
到了书房,云烨泡了一壶茶,两人坐在矮几两边,絮叨一番离别后的状况,云烨没问魏天珏的事情,寒辙也没有提起,说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当三遍茶水喝完,寒辙清清嗓子说:“我这回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云家收藏的两枚白玉京玉牌,这东西对我们非常的重要,如果云兄答应,我们准备付出一定的代价,小弟不愿意再和云兄杀的你死我活的,寒辙本来就没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人物,云兄是第一位让我起了结交之念人物,我很珍惜。”看着寒辙清澈的眼底,云烨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诧异的问:“你和我打的你死我活的就是为了这东西?”
寒辙点点头说:“也只有这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致,白玉京乃是上古传承的一支,听说很早以前高人辈出,在我们的口耳相传里是最接近神的一个族群,所以你能想象我们在听说白玉京出世的消息后有多么的震惊。”
云烨现在的脾气非常的暴戾,听了寒辙的话,想起自己为了这个破东西费了多少精神,好几次差点没命,原来根子处在这东西的上面。老天爷啊,原来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冤大头,为了三枚不知所谓的玉牌,自己吃了多少苦头,越想心里的怒火就越是旺盛。
一只手把锦盒打开,指着里面的玉牌说:“这东西我有三枚,不是两枚,你要看随便看,如果给我补偿拿走都行,但是,在你看这些东西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休想。”
寒辙点点头,这是应有之义,人家把无价宝都拿出来和你一起观赏,纠察其中的奥秘。自己付出点代价实在是太应该了,自己没看错云烨,他是一个很大方的人,想到这点拱拱手说:“云兄尽管说,本该如此,寒辙无不应允。”
“王八蛋,你他妈的想要玉牌你早说啊,至于弄得我好几回都险死还生的,手下的弟兄死了六百多,我的要求就是揍你一顿,不许还手。”
说完就扑了上去,寒辙自己是一个万中无一的高手,可是听到云烨的要求还是愣了一下,想不到人家提出的条件是这样子的,刚要问一声确定一下,就看见云烨从案几后面跳了过来。拳头带着风声砸了过来,心头一动,就把鼻子迎了上去……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挨揍的除了鼻子流血,眼圈红肿再没有其他不良反应,神清气爽的拿着一枚玉牌仔细的观摩,好像刚才挨揍的不是他。
揍人的躺在地板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气喘的像是一个破风箱,两只手背上到处都是血迹,不是人家的血,是云烨自己的拳头关节处破了好几块皮,样子比挨揍的那个还要凄惨,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说:“为了几个破牌牌,我们从长安打到玉山,又从玉山打到岳州,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它们莫名其妙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洞庭湖水面上浮尸连片,官军不算伤者,光算阵亡者就有六百余人,我签发阵亡文书,签发的心都碎了,你个王八蛋,早说你想看玉牌,你早就看到了,至于等到现在才看到?我虽然小心眼,但是对于自己看顺眼的人一向大方,你看我顺眼,我看你也不错,只要倾心相交,何愁不能成为挚友,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刚才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替死去的袍泽复仇。”
寒辙刚才在挨揍的时候还小心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