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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就暗叹一声,天助我也,不知何时,纷纷扰扰的桃花雨下的正美,这样的天气里,不需要打伞,张慧偏偏撑着一把淡粉色的仕女伞,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灿烂的桃花。
放缓了脚步,从一个极为恰当的角度切入,恰好在绿衣牧羊女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穿过,和煦的笑容,优雅的姿态,张慧在等待那个牧羊女脆生生的喊自己一声:“这位公子,请留步。”
这样的经历太多了,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娘子,还是小户人家的碧玉,稍微有些胆色的都会说这句话,而长安的女子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牧羊女身边的侍女已经脸泛桃花,双手捧心了,那个牧羊女却连头都没有抬,依然絮絮叨叨的和怀里的羊羔子说着什么,说道热烈处,还不停的拿手比划,很是投入。
只是露出半张脸,就让张慧心驰神醉,如此女子怎能被弄来放羊,云烨真的是在暴殄天物。
张慧决定再走一遍,如果不是离牧羊女有一个虬须老汉,他早就上前搭讪了,小侍女在偷偷地看他,张慧很清楚,牧羊女估计是有心事,否则早就看到自己这样的美男子了。
来来回回的走了六遍,牧羊女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那只羊羔子说话,张惠这个美男子在他眼里还不如小羊重要。
张慧失去了耐心,他以前勾引那些女子从来都没有这样麻烦过,哪一个不是手到擒来,现在遭此羞辱,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狡狯。
三两步来到那日暮面前温声道:“这位小娘子,为何愁眉不展?美丽的人儿本就该多受到上苍的眷顾,这里有草,有花,还有桃花雨,而小生这里有萧,就让我为你吹上一曲《凤求凰》,但愿它可以稍解你的愁颜。”
那日暮正在给小羊讲述自己和云烨在草原上的故事,猛然间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油头粉面,脸上还带着贱笑。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不由得害怕起来,大声的喊:“江叔,江叔。”
老江刚刚去山包后面撒了一泡尿,才回来就听见二夫人在喊自己,再一看,刚才还在草场外面溜达的男子居然站在二夫人的身边,你在自家的土地上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敢跑到云家地头闹事,这是在找死。
手在腰里一抹,拳头大的链子锤就飞了出去,张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自己向女子献殷勤,却吓着了她,正要解释,就看见一团黑影出现在眼前,他听见自己脸骨碎裂的声音,第一时间,他担忧的不是性命,而是自己的脸还会不会回复如初。
八瓣的金瓜锤,不但击碎了张慧的脸,牙齿掉的满地,就连一只眼珠子都被震得耷拉在眼眶上,非常的吓人,小侍女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裤子立刻就湿了,那日暮在草原上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这点惊吓还对她造不成影响,放下羊羔子,站起来,在昏迷不醒的张慧升上踹了两脚解恨。
她虽然天真,却不傻,张慧一出现她就看到了,毕竟他从那个角度出现,想看不见都不行,开始还以为是巧遇,还觉得这个男子长得漂亮,赞叹了一声,可是发现他没完没了的在眼前晃荡,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宦娘说过,长安城里有好多这样的人,靠着一张面皮混碗软饭吃,只要沾上,女子的名节就完蛋了,非常的恶毒,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名节,但是自己的一切都是夫君的,什么都不能给外人,这是那日暮的坚持。
“江叔,把这个吃软饭的从咱家地面上扔出去,免得脏了咱家的草,咱家都是吃干饭,不吃软饭。”
老江冲着那日暮挑挑大拇指,笑呵呵的拽着张慧的一条腿,抡起来就扔的远远的,假如刚才挨了一锤还没死的话,现在这一下,就该死的硬硬的了。
“二夫人,如果人家问起来,就说是老汉见他到了咱家地面撒野,结果被老汉打死了,千万不要提起你,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老江看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张慧,那日暮不知道,老江很清楚对面的地是张亮家的,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就是新来的庄主,听说还是张亮很喜欢的一个干儿子,这件事情,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侯爷不在,自己家需要忍,了不起自己赔他一条命就是。
“才不是呢,江叔,只要夫君不在乎,谁去管他们说什么,刚才我可是帮忙了哟,我还踢了两脚。”
老江嘿嘿的笑了起来,云家就没有孬种,连一个女子都是如此的有担当,在这样的家里干活,的确舒坦。
小丫环也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死人脸吓得尿裤子,羞得在后面夹着腿慢慢走路,打定了主意,只要谁问,就说是下雨下湿的,只是刚才那个漂亮的男子,真是可惜了。
老江带着那日暮,丫鬟赶着一群羊才回家,树林子里就窜出一个锦衣汉子,在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的张慧身上,又一连捅了七八刀,手法利索,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再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外人,又悄然退回树林子里。
这一回连树上的小鸟都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偶尔抖一下羽毛上的水珠,躲在树干下面再也不肯露头。
雨逐渐变大了,冰冷的水珠敲打在张慧血肉模糊的脸上,血渍就是冷水才能洗去,无色的雨水顷刻间就变成了红色,汇成一条血泪把他先前涂在脸上的白粉冲刷出一道道的印痕,空洞洞的眼眶里没有泪水,只有挂在眼眶里的眼珠子在直直的看着阴郁的天空。
*第十二节 辛月发威(二)
不愧是军阵上的人,办事从不拖拉,那日暮回到家,把前因后果给辛月讲了一遍,又告诉辛月这件事是她让老江出手的,所以是她的责任,不管老江的是,有什么冲这她来就好,为人很光棍,很干脆。
前脚说完,张亮的十八位义子已经拖着张慧的尸体,气势汹汹的登门问罪,个个身披甲胄,手持利刃,围在云府大门前鼓噪不休,虽然被云家的护卫围住,仗着人多,也丝毫不惧,口口声声的要求云家说的上话的人出来答话,否则就会攻进云家,找云家老祖母问话,这已经是嚣张到了极点。
那日暮怀孕后,辛月一个指头都没有再动过她,家里的饭食先紧着她的胃口安排,所以现在那日暮一点都不怕辛月,可是现在看到辛月寒光闪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不敢和她对视。
吩咐家丁打开大门,辛月站在门前,没有施礼,也没有惊慌之意,淡淡的对为首的张甚几说:“死人的尸体在那?”
“云夫人,我敬你四品诰命之身,又是女流之辈,张慧的尸体惨不忍睹,面目全非,又身中七八刀,夫人还是不看为好。”
辛月的眉毛一挑,又说:“你随便带着具尸体到云家就说是我家杀了人,不看清楚怎么行,要是明天我也带着具尸体去张公府上问罪,是不是也不用给你看?”
张甚几闻言大笑起来,对辛月说:“既然夫人想看,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说完摆摆手,立刻就有仆役掀开马车上的麻布,张慧凄惨的尸体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脸上的血泪都没有拭去,他们专门留着用来恶心人。
辛月强忍着看了几眼,又见老江冲她点点头,就知道这是正主。
遂抬头问高踞马上的张甚几:“不知道张公什么意见。”
“我义父怜悯你家没有成年男人,只要你给张慧的家人一些补偿,再到他的灵前磕头上香,这件事就算了啦,这还是看在都是军方一脉的份上,要不然今日就会踏平你云家。”
辛月点点头,吩咐管家端来五十两金子,放在张甚几的马前,然后说:“五十两金子已经足够赔偿,你这就回去吧,念在你不知道云家的规矩,这次就放你一马。”
张甚几还没说话,其他的太保们不干了,指着辛月七嘴八舌的开始嚷嚷,兵刃也抽了出来,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要立刻冲杀。
张甚几回头吆喝了一句,先让自己的兄弟安静下来,笑着说:“你我两家都是勋贵之家,也都在军中执役,找寻文官判对错,有失颜面,我们就以军中的规矩来决断,强者为王,只要你们家能找出把我们兄弟还要强大的家将,我们认栽,灰溜溜的带这张慧的尸体回去,从此不再提这件事,如果我们胜利,你云家需要立刻让出阴山牧场如何?”
一丝了然之意浮上辛月的面颊,果然不是为了死人出面,一个长得漂亮的家仆还不值得张家大张旗鼓的打上门来,原来目的就在草原牧场上。
辛月笑了起来,对张甚几说:“如你所愿,我们需要加上一杼?如果你们战败,需要加上每人的一条腿,放心,云家有不少的医护兵,会把你们的腿小心的锯下来,不会让你们丧命。”
张甚几很迷惑,他不明白一个妇道人家为何会有如此的底气,和自己打这个赌,心头升起一丝疑惑,现在却没有一点的退路,不管好坏都只有咬着牙上了。
辛月最大的底气来自于自己丈夫的话,单鹰这家伙的武力已经可以排进天下高手的行列,能打过他的,最多不超过十个,这十个人中的一大半都在皇宫里,剩下的都是老将,尉迟恭、秦琼、李靖、段志贤都在其中,就是没听说过有张亮,所以这个赌,她才不会在乎,云家憋屈了好几年,由于夫君的缘故,一直小心谨慎,担心行差踏错,现在没顾虑了,夫君生死不知,这件事正好是云家立威的好机会,自己一个妇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情可原的,闹得再凶,也不会让皇家忌惮。
单鹰青衣小帽的出现在门口,自从云烨不见了,他就发动四山五岳的响马朋友帮自己打探,自己守在云家等待消息,自从昨日知道了云烨的消息,他就准备一个人进入南诏,去寻找云烨,都准备出行了,出了这种事。
云九坚持不让单鹰穿着自己的衣服出去,而是给他换来一身仆役的装束,问过单鹰有几成把握之后,又从家里找出来一杆最破最旧的蜡杆子大枪,拴上半截牛尾巴甩子,就权当是枪缨,而且给他起了个很牛气的名字,云三十八。
新出炉的云三十八往门前一站,就被一片耻笑声淹沼?张甚几为了占领道德的制高点,不惜拿着张亮的名帖,请动了几位长安的小世家前来作证,想把事情做成让云家无从反悔的铁案。
云府的门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云家庄子的庄户们提着粪叉,铁锨,锄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眼睛里冒着火,只要辛月一声令下张家的十几位太保就要葬身在云庄。
张甚几有些惶然,现场的状况出乎他的预料,看得出来,云家的庄户们真的敢向他们伸手,义父为了贪图牧场失策了。
单鹰笑着对张家的十八太保说:“我叫云三十八,是家里专门扫地的,平日里最喜欢打架,一向是一个人打一群人,今天夫人说了,要你们每人都留下一条腿,那就留下吧,不要走啦。”
也不等张甚几有什么反应,自己抢先攻了上去,张甚几也不是泛泛之辈,见一朵枪花在面前闪烁,大喝一声,劈面一刀就砍了出去,刀走空了,心道不好,准备躲开,却发现身边出现了一大团黑影,躲是来不及了,左手的短刀就已经递了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短刀入肉,依然挡不住黑影的来袭,黑影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把他从马上砸了下来。
等他揉着发昏的脑袋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可恶的家丁正站在他面前,那刚才自己拿刀捅的人是谁?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家的老二,嘴里往外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