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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连靖的话,白吃白喝白用了湖南会馆的一干士子们也都是心中激动,热血流淌。自然是誓要用十足的努力在这科举场博一个出人头地!
就当一应士子都在做着最后复习的时候,几人打着伞回了燕京湖南会馆。
见了这几人,在会馆内读书的士子们打着招呼,言辞关切。
无他,这几人的神采显然是茶到了极点。
“京中学士大儒走遍了,也不见他们愿意看我们的文卷。”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举子,这举子身材单薄,秋雨之中咬牙颤身,显然很是失望。
“也怪不得这些大儒学士,此次考官之位一日不定下来,他们一日就必须要避嫌。况且,递文卷眼下还无用,人家身后人也未必愿意要呢。”说这话的是一个四十上下肤色微黑,有些瘦弱的男子。这男子名作曲溪,湖南常德人,在湘籍士子中颇有名望。这曲溪的才学很扎实,而且最关键的便是曲溪已经连续考了三届会试了。连考三次又来第四次,之前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尽管屡试不第,但曲溪的名声却着实不低。一来曲溪很愿意帮忙后进,二来在经验和见识上,曲溪也的确远高出这些举子。如此一来,大家自然对其尊敬一些。
听了曲溪的话,会馆内学子们顿时关切了起来:“曲溪大哥,他们的身后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听了这传言几字,大家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都是眉头紧锁了起来。这些举子就没一个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消息灵通当然不是小老百姓可以比的。那些内幕消息,他们也听了许多。就是难辨真假罢了!
故此,所有人都是越发关切了起来。
曲溪听了这问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显然有些不想回答。但拗不过众人执着,只好轻声道:“之前听闻权宦只是要了三成的榜位,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留给咱们一半了……”
“什么,如此国家抡才大典,竟然被那些权宦提前预定了?”
有那初次入京耳目闭塞的,顿时就惊愕满脸了。
曲溪闻言,顿时厉声:“噤声。空穴来风的事情,大家也不必在意。说到底,只要咱们有真才实学,终归还是可以出头的。难道大家都盯着一甲之位吗?”
一甲就是头三名,状元,榜眼以及探花。能得这三个位置的,才学,运气,后台,缺一不可。要么有逆天的才学,要么有逆天的气运,要么有逆天的后台。不然,谁也不会发痴染指。
只是,一干举子哪个不是心思灵巧的。听了曲溪这话,顿时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曲溪这实际上就是变相地承认了啊!
此刻,听了动静的连靖也跑了下来:“诸位同学这是怎了,可是会馆内衣食不周?”
曲溪连连摆手:“劳烦连先生了。学生们在此厚颜吃喝已经十分感谢了岂会埋怨这些。况且会馆衣食京中无双,这是燕京百姓都知晓的。”
“过誉了。只是诸位同学这……”连靖满脸关切。
曲溪勉强笑容,道:“倒也无碍。只是……今日大家猜题有些倦了。又听闻考官那边……就是这般,有些应对乏力吧。”
连靖也是皱眉,他听懂了曲溪的话:“这……的确有些难为了。只不过也并非无解吧。”
之前满是失望的瘦弱举子听此,顿时上心了,这位名作樊解的举子乃是湘中永州人,能得举子不易,分外珍惜这机会:“如何有解?”
连靖道:“一会儿公子就要过来和诸位开座畅谈了。如何应对考官,想来公子是有法子的。”
曲溪听闻,连连点头。朝着众人示意,大家顿时都放松了下来。是啊,苏默也是这一次参考的举子呢。他们这些人心中想着只要中榜就够了,就算能耐一点,也不会奢求一甲。
但苏默,这位天子钦点的状元。天下扬名,立功不计其数的少年英雄,那可是奔着状元去的啊!
就算上头的权宦们要插手科举,预定名额,怎么着,也不能绕开这位大能吧!
众人听了苏默要来开座畅谈,顿时齐齐就心安了。
很快,大家又对苏默此来要讲解的东西热心了起来。樊解缠着连靖问:“公子何时能来,要讲些什么,可能让学生提前解馋一下?”
连靖心下腹诽,苏默又不是给你用来吃的瓜果饭菜,怎么还能解馋了。
但学子热情,连靖倒是很耐心:“明日早晨,辰时会馆三楼大厅,诸位都能坐下。”
曲溪樊解等一干学子都是欢呼。
翌日,苏默如约而至。他在前一天整理了一下自己要讲的讲义,也许是前晚衡王大婚酒劲太大,总之苏默一天都有些恍惚。效率有点低,一直到中午这才整理了一下。中午短暂休息了一下,下午苏默又去批阅了苏氏内部的高等级决策,这才短暂得了休息。只是一整天的疲倦显然让苏默有些不好受。
这几天,陈彦鹏四处针对苏默的话他可是没少听呢!
一晚上歇息,苏默翌日早上赶到湖南会馆的时候已经是精神抖擞了。面对一干年纪大小各异的举子,苏默没有了面对属下的气场,很是平和地和这些未来的同年进了会议厅。
第十四章:策论
会议厅内和书院一摸一样的,后排一个个阶梯型座位。苏默在讲座前,拿起粉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此次春闱取进士300名左右,分南、北、中三地域按比例录取。在燕京城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行。此次总载两人,如无意外,便是礼部尚书陈桑以及协理詹事府詹事掌翰林院事的曹乃安。其余同考官十八人,其中礼部尚书左侍郎朗济以及翰林院学士等十八人。考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等手续与乡试一样。参加会试的举子应先行复试,道远不及者,得于会试后另行复试。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苏默侃侃而谈,显然对会试了解甚深:“这便是此次会试的基本情况。”
苏默说吧,曲溪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其余知情人闫默华,宋凤初,赵冉雄,苏羽这些更是连连皱眉。别人对朝中的事情并不了解,但他们几个对朝中那些派系之分可是明白得很。
这些人,是衡王大婚的时候,连请都没打算请的人!尽管陆禅大婚的时候这些人避嫌没去,但谁都知道科举的时候,陆慷一个招呼,这些人只怕立马就能点头哈腰了!
一念及此,谁能不忿?
有这些人在主持科举,他们这些湖南籍学子的科举,还有希望吗?
所有人目光落在苏默身上,苏默一如既往地沉静。面对这些目光,苏默很快回应:“诸位同学眼下只需要用心在巩固所学就好,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必要担忧。”
举子们想要说什么,但苏默却好像听懂了他的心声一般:“这是我说的。”
这是我说的……
这句话一出,众人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所有人看着苏默安安静静,平平淡淡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却莫名地感到了安心,这是苏默说的!
既然苏默说了,那就代表苏默已经有准备了。的确如苏默所言,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足够了!
也仅仅只需要担心自己的文学功课是否准备充足就够了,那些阴私,苏默有办法解决!
“是非成败转成空,谁胜谁败竞未同。诸位,公道自在人心,正义从不会迟到!”苏默略一提音,道:“现在,我来为同学们讲解一下此次主考官的喜好。我观两位总裁,陈桑以及曹乃安所阅之卷。皆可看出其人喜好在于论点新奇,别出心裁的文章。此次会试依旧采用八股,但形式已经松动。阅卷之时更喜策论。此次诸位想要胜过其他举子,策论上多下苦工。”苏默说着:“此次逆转之处,在策论。以两位总裁之喜好,诸位行文当行文有实,新奇见解为此就算偏激一点也可。若是不能,那也要写得花团锦簇,文采飞扬。”
众人默默点头,随后,便开始一个个盯着苏默提问。
苏默自然是一一回答,樊解倒是听的入神,时而张张口,却最终还是闭了下来。
坐他一旁的曲溪此刻问道:“既然如此,不如公子也为我们示范一篇吧。”
众人这下顿时目光汇聚在了苏默身上,只是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说呢,瞧着有点质疑的意思。而且苏默这显然就是在猜题了,依着苏默的渠道,只怕早就找到了内幕消息,准备好了腹稿。这个时候让苏默示范,不就是让苏默难做嘛。
苏默果然犹疑了一会儿,稍待,却还是将自己写的策论给讲了出来。全文千余字卸载黑板上,一手略带簪花小楷味道的楷书写出,十分漂亮。
众人看着苏默的书法,知道内情的不由心下一笑。他们这些湘中学子自然是对书院中,苏默和文思卿的故事有过了解。之前苏默的书法水平很一般,可以说在书法出挑的书院众学子里头是排末尾了。但等苏默入学半年后,尤其和文思卿关系突飞猛进后,这书法的水平也是不断飞跃,但字里行间那股子神韵却怎么也带着一点秀丽女性的味道。实际上,这指的就是簪花小楷。而书院之中,书法最出色的就是文思卿,其簪花小楷极是好看,整个江左都是闻名的。
“国朝之制,首在用人。用人之策,在乎激励贤人,左迁庸人,革退贪厉脏渎之人。故三年京察不可废,厉行“四格”“八法”以正人心……“
果然,这是一篇十分犀利大胆的策论。京察,作为吏部考察天下官员的利器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所谓四格八法,只怕早就遗忘在了所有京官的脑海里。
“四格”为:守、政、才、年。每格按其成绩列为称职、勤职、供职三等。列一等者记名,得有升任外官的优先权。
“八法”为:贪、酷、无为、不谨、年老、有疾、浮躁、才弱。分别给以提问、革职或降级调用的处分,年老和有疾者退休。
这京察大计一出,只怕整个官场都要震动。同样,这样犀利的文章要是对了主考官的胃口也会得到另眼相看,给与认同。
一众举子没有记录抄写,这是在表示他们对苏默的尊重。
“苏默才疏学浅,能说与诸位的暂且也就是这些了。若是诸位同学想要讨论的,随时可以来浅云小居找我,那是我的住所,进门找我便是,无需通传。若是找不到方位,也可以让会馆中人帮忙。”苏默说着,朝着诸位行礼:“大比之日近在眼前,诸位同学。共勉!”
“共勉!”众人哗啦啦地齐齐回礼。
苏默走后,一众学子们纷纷议论了起来。话题自然是关于科举,对于苏默,举子们是心怀尊敬的。这位年纪并不比他们大的后进同学已经成长成了帝国中举足轻重的一员,而今苏默答应揽下来科举中那些阴私的事情,对于这些不甘心被潜规则侵犯的年轻举子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而科举之中的黑幕,必然会和掌权的世阀发生冲突。光是这份勇气,他们便敬佩之。更何况,此次科举之中不少人都是南华书社的,南华书社本来就是亲近或者说本身就在苏默麾下的举子,其对苏默观感,不言而喻。
“诸位都不要议论纷纷了。既然苏公子已经答应解决那些问题,我们也不能辜负了苏公子的努力。现在,都用心复习吧!”曲溪朝着众人拱手,自己进了自己的房间。众人见此,各道共勉,纷纷退了。
时间匆匆而过,京师之中,除了福王登位宗正和陆禅的婚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大事。
竟是这个深湖似乎又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