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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卫宾客似乎都是喧闹无比,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欢欣。
但似乎再美好的事情都有瑕疵一般,这次的宾客里头,还有几桌是尴尬无比,死气沉沉的。
比如说周晚,这位洛阳里头诗书传家,进士出身的老士绅心情就非常不好。他是早早就买了洛图皇室纺织股份的,要不是手头实在没有多少余钱抢不过,他是恨不得将全部金银都买下股份的。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报答先帝的护身之恩,以及苏默父亲苏护当年的知遇之恩。这段历史他很少叙说,十数年风风雨雨过去了,他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了,没想到,苏默今日的成就竟是如此辉煌。那个伟男子的儿子竟是有如此机遇,如此手腕,如此能力再次登上高位,甚至再度主导皇位的更迭。
光是这般,就足够让人心潮澎湃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恩情?
于是周晚是毫不犹豫地就买了股份,但同样,当福王府此次主持宴会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地就将周晚的名字给划了上去。
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招降周晚,而是要彻彻底底地羞辱这些人一番。
而他们这些人,却难以反抗。被羞辱好歹以后能抱住命,家小也还有机会逃出去。若是告病不来,下一次打击就直接轮到你了。
如此一来,周晚当然是不得不来。和他情况差不多的大小股东也是如此,除了赵功谷左图无人能让福王府有些忌惮外,他们这些人说是小鱼小虾也不过。
不得不来,那便凑一桌吧。
于是大小几十个股东纷纷自己坐在了一起,这倒是没人管。
只是等六王子开始热热闹闹地庆贺的时候,这边的阴冷一下子就突出了起来。脾气最火爆的三王子华仪杨腾地起身走到了这边。
许是喝多了,华仪杨的手中提着的酒壶一摇一摇的,随手拿了个杯子,目视左右,自顾自地倒了起来。
只不过刚一倒,这酒水就洒了下来。
满桌子的人都敢怒不敢言,他们虽说信赖几个代表,觉得衡王也是一股潜力股。但而今一看福王得势,他们自然是心中哀痛。
苏默啊,你可是把我们给坑苦了啊……
被酒水撒到的股东低声呢喃了起来,却不得不躬身地将酒水擦去。
哗啦……
“哎呀……”突然,酒壶又撒了,酒水撒了一整个桌子,见此,华仪杨似乎很是歉意。叹了口气,道:“这喝多了就是不好,手脚都不灵便了。不过我这脑子还是灵便的,嘿,不好意思了,撒着你了。海涵啊……”
满满一桌子都是被洒落的酒水,但这一次却没有人再去擦拭了。
所有人呐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华仪杨似乎也被自己的效果所满意,微微颔首,重新拿起一壶酒,摇摇一举,道:“为世子胜贺!”
这是直接扯开了说这次宴席是为了祝贺福王世子大胜啊!
一念及此,所有人目光中都带了一点微妙。无疑,在他们这些支持福王的人看来,三王子这分明就是直接吹响了对衡王的宣战口号!
而且还是己方刚刚大胜的情况下,如此关键时刻,怎能不让他们这些押注在福王身上的人欢呼雀跃?
哗啦啦地,所有人齐齐看着这一桌。
数百宾客,目光各异地看着这些大小股东。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垂涎无比的。更有那直接赤裸裸充满了贪恋欲望的!
此时,周晚缓缓起身,姿态纵容地将身上的酒水擦干净。目视三王子,神态平静。熟悉周晚的人心下一阵悚然,这全然一副要殉难的模样啊!
一念及此,在座几人都是愤懑不已,但真正想要心动了,却觉得自己这副身体前所未有地沉重过。
站起来的只有周晚,他举起酒杯,大声道:“愿此天下安稳,公道在人心,奸逆终诛灭,周某满饮此杯!”
说罢,周晚一饮而尽,平视着三王子华仪杨。
华仪杨被这一幕弄得有些呆了,他根本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人敢于反抗。在他看来,在自己的主场,在自己胜负已定的情况下,这些应该是舔着自己的皮靴给自己请安才是。
没求着自己饶恕他们已经让他不满了,怎的,他竟然还敢如此无礼……竟然生生反抗了!
“呵……”华仪杨呵了一口气,失笑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呵呵……说的不错,奸逆终究诛灭。哈哈哈,成王败寇。今日,我就跟你说清楚。这胜者,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
塔塔塔……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随后,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也响了起来。
许是这响声太过密集了,竟然声音大的一时间将华仪杨的声音都盖过了。数骑快马一起快直冲了出来,一个深未着甲的骑士下马之后,也不管不顾,什么宴会高官显宦统统不箼?直接跑进了内院,钻进了福王的所在。
而与此同时,又是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这队人马里头正是一直没有露面的衡王华言徽,苏默,隋文焕,庞焕松以及赵功谷等五人。
只见五人一脸肃容将笑容掩盖,对出来迎接的二王子华仪相连声道:“节哀吧……料想世子洪福齐天,又有李宏此等良将辅佐,应当无碍的。”
随后,四面八方什么时候不知道拥挤进了一群下人大半的侍从。不过瞬息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官军大意被伏流民军营寨,十万流民军围攻……”
啪……
华仪杨手中的酒杯掉落了下来
乒乓……
酒瓶也掉落了下来。
这个时代若是有眼镜,只怕也已经掉落一地了。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而周晚却昂扬挺胸目视着一干股东。
苏默笑容温和,华言徽目光不再内敛,精光四溢。
其余股东,皆是欢呼雀跃。
第八十一章:我辈青年
一场轰轰烈烈的庆功宴就这么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弄得全部都毁了。甚至,这一封告急的军情就犹如一个特大号的耳光一般,彻底地将福王府的脸皮给掀了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象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幕出现。尤其是六王子这公开就说了大胜之类话的,恨不得找个缝钻到地底下去。
至于三王子华仪杨,那更是双颊红的如煮熟了一样。酒杯酒瓶都掉了下来,踉跄着,华仪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场内的。
总之,当他自己独处到一个空间的时候,他脸上羞愤地通红,甚至连一个人都不敢看,似乎是担心他们要嘲笑自己一样。
眼见着华仪杨逃也似的跑开,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福王败了。
一万余官军败了,福王在中原剿匪一战中的本钱也就没了。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没人想过,官军竟然会败。
上次数十万金百万流民围城还在眼前,只不过被几千官军匆匆一冲,整个流民军就被冲散了。
那时候在这里出息宴会的人也大多都有看见的,眼见为实嘛。大家对官军剿灭流民军的能耐自然是十分信任,也正是基于这份信任,福王府才会大办一次庆典。
只不过还有数万流民军主力没被打破,故而他们这才没有记着拉出庆贺官军彻底大胜的旗号,只是说福王病愈的庆典。
只是,谁也不会猜到……官军竟然败了。
真的败了……
官军一败,世子的生死谁能猜到?
若是世子死了,整个福王一系基本上就废了。谁都知道福王这里头除了世子有点出息以外,其他人根本不堪一用。
一念及此,场内突兀间冷的可怖。
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是飞快地热闹了起来。
站在衡王一旁的士绅们虽然因为礼节竭力忍住笑容,但这样欢快的气氛还是让整个福王府变得特别尴尬了起来。
好像,他们的这个庆功宴就是为了给衡王准备的一样!
突兀的,又是一个悲呼传了过来,福王府老九华仪骐大喊:“福王病倒了……”
这一欼?福王是真的病倒了。
声音再次传过来,整个福王府乱作一片。而此刻,顾头不顾腚的洛阳府同知彦文虎这才匆匆赶来。
“殿下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个好歹啊……”彦文虎眼中含泪,只是匆匆和衡王一低头就跑进了里屋。衡王倒是没注意这点礼节,只是一旁的隋文焕却冷哼了起来。
谁都知道,这洛阳是真的大乱了。
兵败的消息根本封锁不住,整个洛阳城内一片哀嚎。一万余官军啊,尽管拍手称快的百姓会有很多。但死了一万官军就等于一万个家庭要举起白旗!
如此哀伤的情绪瞬间将洛阳城传遍,而更加紧迫的状态降临到了洛阳城所有上层人物的手头。
官军败了,洛阳城一片混乱。
这洛阳城……还有救吗?
衡王很快就带着一干属下回了自己的驻扎之所,而苏默依旧享有充分的行动自由自己跑上了街头。
街头的确一片混乱,无数百姓行走的时候那股子哀伤和悲愤难以掩盖。
就算之前还恨着这些官军的人也无不在想着,若是官军败了,放进来了比官军更狠的流民军怎么办?
这成破了,难不成也要跟着那些流民军去流亡天下吗?
这可不是什么穷游旅游,而是要死人的造反!而今,他们造反的反贼来了,将自己生息的地方围了起来,官军已败,城头那点残军还有信念坚守吗?
“福王,洛阳最大之害啊……”
“若不是福王,怎么会如此。一个世子,什么东西都不会,还领兵。这是天要亡我啊……我儿啊,你死在如此一员蠢虫手中,非敌之杀,而在己之愚啊!我儿,你不该死啊……”
“福王……这不是洛阳的福气,是洛阳的祸害啊!”
……
福王的名望在这一瞬间被打落凡尘。几十年下来本就没有怎么养望的福王在此刻一瞬间成了哀声载道的目标。
况且,此次打败仗的还是他福王的儿子!
父债子还,儿子的债,父亲也得还!更何况福王作为主政者,对此次失败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一次败仗,福王已经失去了对洛阳的控制。同样,权力依托于福王的洛阳府同知彦文虎也是急急如仓皇之狗跑进了福王府。他在府衙中的命令已经没用了,官军万余百姓,里头大部分都是洛阳子。里头和府衙有关系牵连的不要太多,一次死了这么多亲人,他失去权力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隋文焕就是吃稀饭的?
“既然福王大病,那寡人同为皇室宗亲,自然不能对洛阳之乱局坐视不管。召集洛阳文武,齐聚洛阳府衙!”华言徽一声令下,众人齐齐精神一振。
之前买了衡阳洛图皇室纺织股份的人一个个欢欣雀跃,每个人姿态昂扬,走入了府衙。而之前在福王府庆贺的一干人纷纷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有那打算坚持力挺福王的,但更多的都是面色沮丧之余,对这些大小股东立马亲近了起来。一个个阿谀奉承,勾肩搭背,许诺愿言。总之,他们是想改换门庭了。
万象百态在此突兀地爆发,但衡王聚集了洛阳文武后,却根本没有想这些腌臜。当然,在苏默的建议下,洛阳府衙还是迅速拉出了一个清单,将一次守城战所需要的物资全部列了出来。而今洛阳城困,外部补给仅靠一条水路,而且又因为围城太过紧急,一时间根本没有补充好军用物质。为今之计,只能让这些土豪劣绅奉献一下。
华言徽很爽快地实施了这个建议,随后,果然见到这一大帮子士绅欢欣雀跃地接受了勒索。只不过其中有几个没有受到勒索的人却是如丧考妣,脸色灰白。
此时,一众文武已经齐聚洛阳府衙。
文官方面,洛阳府知府隋文焕恢复了大权,而衡王府长史则开始协调拼凑军用物资,并且组建后勤系统。这一欼?湖南会馆们的举子再次被证入,其他各省的士子也纷纷帮忙,或者进入府衙或者进入后勤。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