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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用桥的上游和下游,演出了一场人类的大悲剧。几十万难民背着包袱,扶老携幼,争先恐后地向汉江边涌去。在刺骨的寒风中,难民们纷纷从冰上渡江。由于冰上很滑,他们连滚带爬地向南逃命。紧抱着婴儿的母亲,背着老人、病人、残疾人的男人,扛着大包袱的和推着小型两轮车的人们,从江北岸的堤坝上突然跑下来,从冰面上横穿过去。其中,有的赶着高高地堆着行李和载着孩子的牛车走去,公牛几乎将四条腿悬空,沉入薄冰里。于是,人流发生了极大的混乱。
没有人去扶助那些跌倒的人。在这悲惨的逃难中,谁也没有时间去帮助邻居。没有人流泪哭泣,只能听得见在冰上走路的痛苦的喘息声。”
4日,38军、40军在议政府以南歼灭美第24师第17团一部。同日晚,志司电令第50军迅速渡过汉江,继续追击逃敌,并令40军之120师配合50军作战。尔后,联司又命令人民军第1军团除以一个师担任汉城守备外,主力渡过汉江于5日占领金浦机场和仁川港口并巩固之。
鉴于志愿军后方补给线已经拉得太远,供应脱节无法跟上,所以联司在命令部分兵力尾追逃敌的同时,还命令38军、39军、40军等主力均位于汉江北岸休整三天。
第七节 “谢乌勒!谢乌勒!”01
第七节 “谢乌勒!谢乌勒!”
中国人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国家和军队是如此的强大,对民族实力骄傲的热情骤然间席卷了神州大地……
“我们联军司令部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绝不能钻进敌人的圈套。”
“美国步兵的老祖宗如果知道第8集团军现在这副样子,一定会气得在坟墓里打滚儿的!”
“把赤色中国洗成白色!占领几平方英里的土地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把中国人杀死!”
1月4日,39军先头侦察部队首先进入了汉城市区,他们看到,在汉城街道上,一些市民正在往墙上张贴写有“热烈欢迎中国人民志愿军”汉字的标语,标语纸张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些标语覆盖在那些写有“欢迎联合国军”字样的英文标语之上。
此时的汉城已遭到严重破坏,这座曾经繁华昌盛的朝鲜古都到处火光冲天,一片狼藉,街道上不时可以发现双手被反绑的、早已僵硬的尸体。
4日晚,39军116师、50军149师、朝鲜人民军第1军团第8师团和第47师团进入了到处弥漫着硝烟的南朝鲜首都汉城。39军从而成为解放朝鲜平壤和汉城两个首都的名军。
“谢乌勒!谢乌勒!(俄语‘汉城’)”1月5日,苏联驻华军事总顾问M﹒B﹒沙哈罗夫大将一走进中国军队总参谋部作战室,就举着拳头连声高呼“汉城!汉城!”。他大步走到作战地图前,指着情况图上的中朝部队运动位置,想要在场的聂荣臻代总参谋长按照他的意见拟写命令发给彭德怀。
聂荣臻客气地说:“按照我军的指挥惯例,下一步的行动首先要看彭总的意见。”
沙哈罗夫大将耸了耸肩,摊起了双手,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116师很有些梦中回国的感觉 ——满街都是中国话,七嘴八舌地向他们诉说着美韩军逃跑时的情形。原来这些人都是华侨,大部分都是山东和大连的,他们根本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异国的土地上看到中国士兵把世界头号强国的军队打得狼狈溃逃,全都激动无比,他们表示,愿意提供中国士兵需要的一切。
第348团副团长周问樵涌身跳进了南韩总统李承晚的浴缸里 ——他终于有时间可以泡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了,这也是他入朝参战后第一次洗澡……。
志司总部马上颁布了《入汉城纪律守则》,其主要内容为:迅速肃清残敌,维护城市秩序,保护公共建筑、名胜古迹及外侨,严禁抢购物资,切实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注意军容风纪和清洁卫生等。
第350团1连来到了汉城附近的一个镶牙店里,店铺里挂满了各种牙套串成的金牙、银牙,店主早已跑掉,店内已空无一人。指挥员张跃东向全连宣布:我们坚决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各班排一律住在后院,不动这家房东的一针一线。全连在这里住了一夜,只吃了缸里的咸菜。第二天走的时候,张跃东让联络员郑之春用朝鲜文写了一封短信留在这里:
镶牙店老板: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一个连队,在这里借住了一宿。这缸咸菜我们买了,付上朝鲜币300元请查收。
中国人民志愿军某部1连
1951年1月
后来镶牙店老板回来一看,店里的东西整整齐齐,无一丢失,再看看这封短信后非常感动,后来,他逢人便说起这段佳话。
第38军还率先提出了“十条纪律规约”,主要内容为尊重朝鲜人民,尊重民情风俗,爱护群众利益,买东西要公平,损坏物品要照价赔偿等等。
在台湾岛上,很多当年在大陆总是吃败仗,常常被美国顾问团训斥得找不到北的国民党军将领们都有点扬眉吐气了,甚至还外加一点幸灾乐祸:他娘的,你美国佬不是老说我们不行,我们无能,我们是共军的运输队吗?你们行啊,你们有能耐啊,你们不也是照样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春去也,满地找牙吗?你们不也是赶着给人家送美国货,做运输队吗?你们败退溃逃的速度比起我们当年来也差不了多少嘛!
我志愿军夺取了汉城,在国际上影响很大。美军狂傲之气大减,我军则士气大振。普通老百姓对我军能不能打赢美军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欢乐与胜利的气氛迅速笼罩了朝鲜北部和中华大地。占领汉城之后,最高兴的当然莫过于北朝鲜政府和人民了。1月5日,平壤市各界人民隆重举行了庆祝汉城解放群众大会,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也在汉城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金日成发布命令:1月5日20时(平壤时间),在平壤与汉城两地以二百四十门大炮鸣放二十四响礼炮,进行庆祝。
而尤其令人深思的是,此时,李奇微给美国远东空军下达了命令,不准轰炸汉城 ——他认定自己还要回来的。
汉城的入城式这才能够得以正常进行。
在中国国内,欢呼与庆祝的声音也是一浪高过一浪。1月5日,中国官方的《人民日报》在第一版的头条用大字标题刊载消息:“朝中人民军队发起新攻势,光复汉城向南疾进!”并刊登社论《祝汉城光复》,社论在最后用前线指挥官一样的口气铿锵有力地号召:
“向大田前进!向大邱前进!向釜山前进!把不肯撤出朝鲜的美国侵略军赶下海去!”
晚上,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上,祝捷群众彻夜狂欢。当天,《人民日报》还在第一版刊载了一篇通讯《午夜的欢声 ——记北京大学同学庆祝汉城光复大游行》。
1月6日《人民日报》第一版又用大字标题刊登:“中国各民主党派致电朝鲜人民:‘祝贺光复汉城大胜利!’”同日第一版又刊登了大幅照片和题为《北京市学生、工人、妇女庆祝汉城光复》的报道……。
中朝军队解放了南朝鲜首都汉城,一时成为了中国人民议论和注目的中心。受尽了百年屈辱的中国人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国家和军队是如此的强大,对民族实力骄傲的热情骤然间席卷了神州大地,庆祝游行的活动由首都北京迅速蔓延到全国各个城镇和乡村。各地游行队伍载歌载舞,高呼口号,并向前线指战员表示慰问。
与那些狂欢的人们比较起来,在前线直接指挥几十万大军浴血苦战的彭德怀此时显然头脑要清醒得多。在得知国内报纸登载的新闻和搞的庆祝活动后,彭德怀恼火不已:“大游行,庆祝汉城解放,还喊口号,要把美国侵略者赶下海去……有些人只知道我们打了胜仗,不知道我们取胜的代价和困难。速胜论的观点是有害的。我们的报纸怎么能这么宣传?解放一个汉城就这样搞,要是丢了汉城,怎么交待?”
1月7日,第三次战役还在进行当中,彭德怀在夜里召集了中朝联军领导干部,开会讨论我军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在会议上,彭德怀说:
“敌人虽遭我三次沉重打击,但主力未被消弱,这次战役虽前进了八十至一百一十公里,但只消灭了零散敌军一万九千余人。敌人后备力量还很强,技术装备仍占绝对优势。我军仍靠两条腿和轻武器,既无空军的支援更无海军保障两侧,部队入朝两个多月,经过三次连续作战,已十分疲劳,伤亡和病员日益增多,急需休整补充。……从各种情况判断,敌人显然是引诱中朝军队继续南进,造成我军后方供应困难,东西海岸两侧暴露,然后利用其海空军的优势,再从我军侧后海岸登陆,对我军采取南北夹击,企图重演仁川登陆的故技。我们联军司令部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绝不能钻进敌人的圈套。”
在“联合国军”强大的空中力量和绝对优势的地面火力面前,中朝联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在美军的战史资料中是这样描述的:
“在地面密集的炮火和各种火器编织的密不透风的封锁下,在天空上铺天盖地的飞机的航空炸弹、凝固汽油弹和机关炮所构成的死亡的大网下,中国士兵一波一波的进攻如潮水般涌来。 在照明弹惨白色的光芒中,联合国军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些后面的士兵踏着前面士兵的尸体毫无畏惧地向他们冲击而来,这些中国士兵义无反顾,毫不退缩。”
中国军队所付出的巨大伤亡是在国内战争时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从此后,那些经历过朝鲜战争的开国将领们,没有一个不渴望给自己的军队插上现代化的翅膀,后来即使是处在惨烈的、极其强调精神力量的“文化大革命”中,这些开国英杰们也始终对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关系保持着一种冷静的、清醒的、辩证的认识。
于是,在和邓、洪、韩、解、朴认真研究了目前敌我态势后,联司认为:鉴于在进攻中我军未能大量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并且敌人虽有坚固防线但并未固守,其主力似是有计划南撤,有诱我深入然后实施登陆夹击我军的意图,因此,彭德怀断然决定停止追击,结束第三次战役。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这是我们的老祖宗,世界大兵法家孙子说的。
在第三次战役发起之前,彭德怀曾这样告诫洪学智、韩先楚、解方说:
“军委已决定十九兵团入朝。要与军委联系,让十九兵团必须尽快入朝。我们已经打到三八线了,后方空虚呀。所以,十九兵团必须马上来,越快越好。你们知道,第三次战役一打响,我军的主力就都在三八线以南了,三八线以北没有我军主力了。这个情况是兵家大忌。你们千万注意这件事,要多提醒中央注意这个问题。”
第七节 “谢乌勒!谢乌勒!”02
1952年7月,彭德怀主持军委的日常工作后,在一次作战会议上讲了他在志愿军1951年攻占汉城又打到三七线时的心情,他说:
“我打了一辈子仗,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当志愿军越过三八线一直打到三七线后,我环顾前后左右,确实非常害怕。当时倒不是考虑我个人的安危,而是眼看着几十万中朝军队处在敌人攻势的情况下,真是害怕得很。我几天几夜睡不好,总想应该如何摆脱这种困境。我军打到三七线后已向南推进了几百公里,本来后方的物资供应线就很难维持,这时敌人更派飞机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