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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寂,随后他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格拉波……格拉波。”格拉波大吃一惊,杰里 。 米勒就躺在这辆汽车的另一边!杰里叫道:“格拉波,救救我!救救我!”但格拉波自身难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抓过一条睡袋扔给他的战友。在远处,格拉波看到北朝鲜难民正把雪融化后给美国伤兵喝水。他向他们大声喊叫,并打手势指着米勒。老百姓把米勒装进了睡袋。格拉波也给自己套上两条睡袋,感到身上又有了一点力气。
过了一会儿,两个中国兵走过来拣美国兵的卡宾枪。他俩环视了一下汽车上的尸体,发现格拉波是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活着的人。格拉波便让他们看自己的伤口。他对北朝鲜老百姓一直在帮美军伤兵感到惊奇,对为什么中国士兵没有向这些老百姓开枪感到不解。但中国士兵只是在那里站岗。
在附近,另一辆车上唯一的幸存者二等兵埃德﹒里夫斯躺在死人堆里。到了夜里,他发现中国士兵爬进汽车寻找长筒靴子。里夫斯眼看着他们把手伸进睡袋里摸美国兵的脚,发现皮靴,就把尸体拉出来,脱下靴子穿在自己脚上。当他们摸里夫斯的脚时,他就挺得直直的,装得像一具冻僵了的尸体。他们没有脱里夫斯的鞋,因为他们要的是长筒皮靴,而里夫斯只穿着缚带的防水鞋。
天近黄昏时,格拉波决定冒险离开汽车。他找到了两支苏制来复枪,往杰里 。 米勒那儿爬去。当确信他的战友已经死了时,格拉波哭泣起来。但他还要活下去。他一瘸一拐地通过铁路路轨,这时他惊奇地发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美军士兵正在向前爬,随后又看见一个光着脚的美国士兵。忽然,身后射来一阵密集的子弹。在恐惧中,他只管不停地向前挪动。最后他到达了长津湖的冰面,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格拉波第三次苏醒过来时,他的四周站满了手持冲锋枪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五十二岁的海军陆战队第1汽车运输营营长奥林﹒比尔中校已经不知疲倦地指挥营救行动有几个小时了。这一天,比尔中校一行人营救了美7师的二三百名士兵,其中有一些士兵被找到时,由于极度恐惧而迷路,正在长津湖的冰面上一圈又一圈地兜圈子。
“孩子,”比尔中校看着怀中的格拉波问道:“你在那边的伙伴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有几个人。”
“我们能够攻过去把他们救出来吗?”
“不行,中校,”格拉波摇了摇头,“你们过不了那帮家伙据守的山头。”
格拉波被送到海军陆战队的一个急救站,在那里他看见了很多冻僵了的尸体。
“你不能把我往火堆那儿挪……挪……挪一挪吗?”格拉波哆嗦着问医生,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劲儿来。他发现有人把他的手表 、钱包和那支他要带回家的苏制来复枪拿走了。他向医生提出抱怨,过了一会儿,手表、钱包和枪又都还给了他。
“孩子,这支枪很漂亮,”医生温柔地看着他说,“你想把它带回去我不怪你。”
——把镜头从下碣隅里向北拉回几公里,在一辆被遗弃的、布满枪眼的汽车里,躺着美7师第32团第1营营长唐﹒卡洛斯﹒费思中格?在经历了一天惨烈的战斗之后,他倒毙在了南撤的道路上。
费思的部队,有一部分历经千辛万苦逃了出去,但更多的人却永远留在了那冰天雪地的战场。费思特遣队在这次长津湖撤退行动中的遭遇,也是美军陆战1师在长津湖畔遭遇的缩影。
美国陆军史专家贝文﹒亚历山大在他的《朝鲜:我们第一次战败》中是这样写的:
“比尔中校和他带领的人马一直没有间断营救工作。(长津湖东侧美第7师的)三个营原有2500人,估计有1050名幸存者被营救回来,只有385名幸存者肢体健全。一支陆战队的侦察巡逻队在那三个营抛弃的卡车里又找到300具尸体。还有更多的人在战斗中失踪,大概都已死亡。”
第十九节“最奇怪的会议”
第十九节 “最奇怪的会议”
被彭德怀一巴掌从洋洋得意的天堂搧到惊慌失措的地狱的麦克阿瑟已经是方寸大乱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彭德怀的两个圆圈消失呢?没有,一点也没有。
布莱德雷眼泪汪汪地说:“他总认为我们是一群毛孩子。”
现在,麦克阿瑟的骄狂之气已经基本上得到了整治……
对25日开始的“最后攻势”三天之后遭遇如此惨败,麦克阿瑟可以说毫无思想准备。当中国军队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眼看着东西两线都要崩溃时,惊慌失措、终于明白了中国人胃口的麦克阿瑟又干了一件大蠢事。
11月28日晚上21时50分,麦克阿瑟在日本东京举行了一次后来被美国和日本的军事历史学家共称为“朝鲜战争中最奇怪的会议”。在战役的关键时刻,在整个朝鲜战场形势发生了急遽变化的时候,经常要亲临前线出风头,一向被称之为“敢于上前线的”麦克阿瑟这次没有勇敢地上前线,而是呆在大后方开会了。
东京第一大厦的“联合国军”总部六楼总司令办公室,是一个镶有胡桃木壁板的敞亮的大房间。迎门放着一张蒙有墨绿色呢台布的大办公桌,桌旁立有一尊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将星条旗插上硫磺岛的铜质雕塑,雕塑旁边是一只古色古香的木质烟盒。办公桌一侧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向外望去,能看到日本天皇皇宫的院墙和流水潺潺的护城河。这个第一大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是日本一家保险公司的总部,现在已经成为麦克阿瑟的美国驻远东军总司令部所在地。
麦克阿瑟的会议室内灯火辉煌,参加会议的人已经到齐了,他们是:麦克阿瑟、希基、赖特、威洛比、惠特尼以及被从战场上仓促召来的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和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对此,美军战史描述道:
“麦克阿瑟现在的言行举止马上变得自相矛盾,令人困惑 ——这些行为表明他既迷惑不解,又惊慌失措,还不希望他所身临其境的现实损毁他意向中的幻梦。这一系列令人奇怪的行动之第一步是他把他的两位战地指挥官召到东京,参加一个战争讨论会。”
这是朝鲜战争中麦克阿瑟唯一的一次将前线将领召集到后方开会 ——前线危在旦夕,部队已经面临绝境,在士兵们最需要指挥官拿出办法的时候,战场指挥官却居然跑到后方清谈!由此足可想见被彭德怀一巴掌从洋洋得意的天堂搧到惊慌失措地狱的麦克阿瑟已经是方寸大乱了。
会议一直持续到29日凌晨1时30分。
会上,沃克和阿尔蒙德语无伦次地叙说着:
“这次不是局部的反攻,完全是一次预谋好的大规模的进攻!中国军队指挥有方,纪律严明,进攻时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停歇,没有节奏,即使死伤无数,他们也还是不停地冲击!冲击!”
“中国军队都是飞毛腿,往往会在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而且往往是一个整师!中国士兵没完没了地吹一种特制的喇叭,好像还有哨子和铙钹之类的响器,他们波浪般地拥上我们的阵地,他们根本不把生命当回事!”
“他们特别喜欢在我们阵地的后面打仗,在夜间发起突击。那些中国士兵们的视力特别好,黑夜并不影响他们作战。”
“中国军队擅长迂回战术,右翼的缺口如果阻击无效,联合国军的退路将会被切断,那样的话局面不堪设想!”
后来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在他所著的《创世亲历记:我在国务院的岁月》一书中曾经这样描写麦克阿瑟:此时,“(麦克阿瑟)一下子从乐观的顶点坠入了沮丧的深渊。”
麦克阿瑟确实是被打懵了 ——西线的“猛犬”沃克一头钻进了共军的大口袋,随即就被共军扎紧了袋口,正在袋子里拼命扑腾、挣扎。东线阿尔蒙德一万多人被围困在长津湖南侧,也被共军卡住了咽喉要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My god ,上帝呀!彭德怀画的两个包围圈儿呀,正在每日每夜地缩小,每缩小一圈,美军就要被歼灭多少人呀?有什么办法能让彭德怀的两个圆圈消失呢?没有,一点也没有。
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如此庞大的中国军队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这么多大部队的行军为什么美军的侦察机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
麦克阿瑟在惶惶之中不知所措,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威洛比 ——这个“出类拔萃的乐观主义者”情报大员始终一言不发,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麦克阿瑟感到战局已经无法扭转,只好给他的“孩子们”指出一条活路:“目前,中国第四野战军的五个军在对付第8集团军,第三野战军的二至三个军在对陆战队进行袭击。中国以其正规军的精锐部队正式参战了,集团军有必要后退到平壤至元山一线,在稳定战局后另作它图。”
麦克阿瑟随即向五角大楼发出了一封电报,后来,美军战史称这封电报的实质是麦克阿瑟在推卸责任:
“由我们的进攻行动导致的形势发展现已展示无疑。现在,把朝鲜冲突局限于针对北朝鲜军队和象征性的外来因素组成的敌军的所有希望,都应彻底排除。
中国在北朝鲜投入了大批的军事力量,而且实力仍在增强。任何在志愿名义或其他托辞掩饰下进行少量支援的借口,现在都不具有一丝一毫的有效性。我们面临着一场全新的战争。
目前,由于鸭绿江封冻,中国人开辟了越来越多的增援和补给通道,这使我们的空中力量无法实施封锁。
显然,我们目前的军力不足以应付中国人的这一场不宣而战的战争,天时地利对他们更加有利。因此而产生的形势带来了一个全新的局面,这种局面扩大了从全世界范围来考虑问题的可能性,超出了本战区司令的决定权限的范围。本司令部已在其职权范围内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但它目前所面临的局势却超出了本司令部的驾驭能力。”
第二天日本人的《朝日新闻》又刊出了新闻:
“越境中国军队二十万,麦将军声明面临新的战争,早期结束的愿望落空!”
“越境中国军队二十万”,这个数字比中国已入朝参战的兵力少了整整一半!
29日早上6时,白宫,杜鲁门办公室。
杜鲁门接到了参联会主席布莱德雷的一个电话:“前方遭到了灾难性的失败,中国人已经把两只脚都踏进了朝鲜!”布莱德雷随即在电话里把麦克阿瑟的电报念了一遍。杜鲁门明白 ——如果形势到了连这个狂妄的老家伙都急于寻找下台的台阶的时候,那就毫无疑问地说明朝鲜战局真的面临危机了。
杜鲁门立即召开了国家安全委员会特别扩大会议。听了对目前战局的介绍后,房间里众人一时都鸦雀无声。
副总统巴克利恼火地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对本政府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公共关系方面的问题”:麦克阿瑟的关于“圣诞节前让孩子们回家”的话已经被媒体广泛引用,而麦克阿瑟将军是否说过这样的话?
布莱德雷说:“麦克阿瑟昨天对记者说,他正式否认说过这样的话。”
“作为战区指挥官,这简直是儿戏!”巴克利敲着桌子,“滑天下之大稽!”
杜鲁门理所当然地把这个尴尬一脚踢了回来:“我不希望人们说出使麦克阿瑟在中国人面前丢脸的话。”
那是当然,现在麦克阿瑟就是美国,美国就是麦克阿瑟嘛,呵呵。
国防部长马歇尔也表示同意:“政府应把这个声明看作是一件令人窘迫的事情,我们应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