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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戴反了的自然便是蓝田县县令王永王大人。
此刻正尧离开蓝田县大牢已经有半个时辰左右时间,本来睡得正酣的蓝伯光与金钱多都被王永给叫了来,二人的脸上均是表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
王永之所以叫蓝金两家人前来,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梁豹乃是金钱多的小舅子,自己的小舅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监狱之中,如果不及时告知,恐怕日后会引起金家的不满,即便这个小舅子在金家根本就美玉地位没有话语权,但是终究还是金家的一份子。
而叫蓝伯光前来的原因则是因为正尧怎么说也算是蓝伯光的准女婿,如今蓝家准女婿杀人越狱,这种罪行昭然若揭,他王永总不能够坐视不理。其实叫蓝伯光前来,也是想告诉蓝伯光,你这个女婿的罪行自己不敢去包庇了。
当然,对于两人来说,目前都还不知道大半夜的把自己叫到衙门来做何事,只是看他们都很清楚,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一阵冷风破门而入,只听得“嘎吱”作响,站在衙门公堂中的蓝伯光与金钱多二人均是打了一个喷嚏,随即,金钱多才上前一步,面向了王永。
金钱多略微不满的问道:“王大人!这大半夜的,叫我们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呢?”
同样的,蓝伯光也一脸疑惑的看向了王永,似乎这还是第一次蓝伯光与金钱多有同样的反应。
王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道:“三更半夜叫两位老爷来此,扰人清梦,确实有些不该。不过眼下衙门发生了一件事,两位老爷理应有权知道。”
“哦?听王大人的语气,这衙门里面发生的事情似乎有点严重?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呢?”蓝伯光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蓝伯光所说的都是废话,如果不严重,又何须惊动自己和金钱多呢?只不过王永的表情显得有些沮丧,隐隐的,蓝伯光也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王永叹息一番,然后道:“蓝老爷,金老爷,本县希望你们在听到这个信息之后,切记不可在朝堂上喧哗,更不可以随便动气。”
“到底是何事,王大人你直说便是,你知道我金钱多向来不喜欢婆婆妈妈的!”金钱多有些不耐烦起来。
王永微微摇头,撅着嘴,道:“方才县衙大牢发生了一件事,值班副监狱长梁豹因公殉职,根据江捕头已经其他狱卒的说法,杀人凶手乃是蓝老爷的上门女婿,李和。而李和杀了人之后更加目无王法的将监牢之中的所有犯人都给放走,如今的县衙大牢已经是空无一人,本县现在已经没有了良策,所以想问问两位老爷,这件事当如何处理?”
“什么?阿豹他死了?!”金钱多顿时张大了眼睛,夸张的问道,语气显得很震惊很愤怒。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梁豹这个小舅子在金家根本就没有地位,那金钱多根本就瞧不起梁豹,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妾是梁豹妹妹这一层关系,估计梁豹也混不到副监狱长这个职位。
有钱是一回事,抠门又是一回事,其实别看那些富得流油的人多牛多不得了,当真叫他们拿点钱出来,估计大多数都是守财奴,葛朗台。所以,不仅蓝伯光王永二人,就是一旁的那些官差也都觉得金钱多方才的反应显得有些太过夸张了些。
“没错,是死了,而且还是一刀毙命!”王永淡淡的说着,随即便把头偏向了一旁,不去看金钱多。
他明白,这个金钱多最喜欢没事找事,小事变大事,接下来肯定有的闹了,索性不去看他好点。
而当王永说完之后,却听整个衙门公堂瞬间异常的寂静,又是一阵寒风乍起,直叫人心寒腿颤,似乎所有人都在为梁豹之死而默哀一样。
第三十四章 钦差莅临又吃喝
金钱多的小舅子死了,在监狱中死了,还是一刀毙命,这下子,有的闹了。
王永知道这件事对金钱多不好交代,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聊表歉意的对着金钱多说道:“金老爷,人死不能复生,你且节哀吧!”
“节哀?那可是我的小舅!要我怎么节哀?王大人,你们衙门里面的人也太没用了!那么大一帮人,竟然连一个李和都抓不住!难道平日我给你们衙门的钱都白给了?”
金钱多越说越气愤,骂这个骂那个,似乎在他眼中,连王永这个县官也是一个废物一样的存在,根本没有用。
“金老爷,这件事完全是意外,谁也不想的,毕竟那李和的武功实在太高,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江世川也开口说道,似乎是在为自己开脱,也在为王永开脱。
金钱多冷冷的看了江世川一眼,不屑的道:“你们这帮饭桶,平日里只知道钱,一到关键时刻就什么也做不了!王大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我看不见李和跪在我面前,我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摆明就是威胁,这是金钱多一贯的政策,不过似乎他也屡试不爽。
“不!王大人,我认为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虽然我和李和认识没多久,但是从我对他的观察以及他自愿进大牢来看,他不像是一个会杀人越狱的人,我只希望王大人你要查清楚。”
蓝伯光怎么看正尧。怎么喜欢。这个上门女婿,他是要定了,因此不惜得罪金家与王永,也要为正尧开脱。若是正尧在此的话,一定会被蓝伯光此举所感动,他的女儿说不定正尧还真的会娶。
“哼!”金钱多闻听蓝伯光之言,立即闷哼一声,随即又道:“我早就说那小子不是好人,竟然做出杀人越狱的行径,而且还杀的是我小舅。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大人,你一定要将其捉拿归案,以慰我小舅的在天之灵!”
金钱多演戏演上瘾了似的。此刻说话也显得声情并茂了许多,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与陆炳的感情有多好呢。
“王大人,我敢保证,李和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一定要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蓝伯光不示弱,立即又道。
“蓝伯光!你女婿杀了我小舅,竟然还公然包庇,我怀疑你就是幕后主脑!”金钱多怒眼瞪向蓝伯光斥道。
蓝伯光顿时一怔。这个金钱多还真的是姓赖的,心中也是一阵气愤,于是道:“金钱多!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还怀疑是你杀了你小舅而嫁祸给李和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受到牵连,然后你金家就可以在蓝田县一家独大了,是不是?”
“你……”
“住嘴!”王永见二人吵的面红耳赤,就差打起来,俨然没有将这个公堂放在眼中,于是立即斥责道:“你们都不要再争了!我叫你们来,只是想给你们打个招呼。至于怎么处理,你们就不必过问了!还有两日,钦差大臣就要来了,若是这件事让他知道了,我们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
蓝伯光与金钱多二人似乎都还想说什么。可是刚一开口却见王永顿时眼中出现一道寒光,看的二人瞬间戛然而止。不敢再说一句。
这似乎还是王永第一次在蓝伯光与金钱多面前有此举措,看来王永这次是真的发威了。
“你们下去好好准备迎接钦差大臣便是,至于其他,暂时放做不箼?待钦差大臣走后,再行商议,你们只需要给我准备一些犯人关进牢房即可!好了,退堂!”
王永再次露出之前在共堂上判正尧入狱时候的那股气势,霸气不凡的站起来之后,连看也没有看蓝伯光和金钱多一眼,然后转身便朝内堂走去。
或许王永也懒得听这两人吵闹,每次都这样,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尽管在在这两人身上都捞到了许多好处。
原本只想通知一下这两人,让后让这两人知道了解一下内情,稳住不要乱,不想刚刚说完金钱多就开始在共堂上咆哮起来,早知如此,就不通知了。为了不让他们继续争吵不休导致耳根子不清净,索性用钦差大臣来压压这两人。
不过这样也好,只见王永说完之后,这两人当真很是识趣的不再多言,看着王永走进内堂继续睡觉之后,二人也不欢而散,留下一帮官差和江世川在公堂里面处理后事。
在王永勒令暂时不准提及有关大牢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之后,所有的狱卒也好,官差捕快也好,都再次回到了平日里的正常生活之中。而为了应王永的要求,金家也只好乖乖的将之前从监狱里面调出来的犯人给还回了县衙大牢,暂时充当失踪的那一帮犯人,只为应付接下来钦差大臣可能进行的查访。
金家也很无奈,只怪他矿场之中大多数都是县衙大牢里面的犯人,如果这件事摆不平,一旦钦差大臣查出来,那金家可以面临抄家的厄运。要知道,犯人即便要出狱劳作,也是有规定地点,有规定的人负责的,金家这么做肯定是乱了章法的。
如果王永来一个一拍两散,那么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金家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外加小气,这种损人又害己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因为金家终究还是一切以利益为先的家族。
两日后很快便到,而这个时候,蓝田县东城门口到广场的街道两旁已然围满来了人群,四处披红挂绿,笑语连连,比肩继踵的人群个个呼声震天,只为迎接第一次到蓝田县来的钦差大臣。
不多时,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便出现在了城门口,随即一身穿红装,头戴顶戴花翎,气宇轩昂,神采奕奕,年约二十的青年缓缓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其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中年甚至是老年人,而这些人个个都是身穿官服,且品级都不低。
没错,那一身红装,头发飘然的男子正是嘉靖特封的钦差大臣柳彦。
在西安府的几日里面,柳彦与陕西布政使司甄国昌,陕西织染使司于但等人“交流”了许多,也了解了一些当地的“人情风貌”,对于这里的一些“为官之道”他更是有了深深的体会。不过柳彦却是一副乐得其所的样子,仿佛已经与这一帮官员打成了一片。
“下官蓝田县县令王永携同蓝田县所有官员以及百姓恭迎钦差大臣柳大人莅临!柳大人莅临蓝田县,直让我蓝田县蓬荜生辉啊!”王永见柳彦缓缓走来,立马便跪倒在地,大声朗道。
也不知是不是真有他说的那样夸张,蓬荜生辉,不过柳彦的到来倒是让蓝田县一下子活跃了不少,一点也没有地震过的迹象。要知道,之前柳彦在西安府的时候,也是受到如此的欢迎,但是看着周围那些残瓦碎墙,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破败的迹象。
“起来吧起来吧!”柳彦笑着走上前去,一把拖起王永,随即又道:“我说王大人啊!你可是把这个蓝田县给治理的井井有条啊!看蓝田县如此的富庶,相信皇上知道之后,也会对你大加赞赏!哈哈哈。”
柳彦摆出一副老练的姿态,就如同一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官员一样,单从外贸形态来看,很难想象他其实只是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年轻人。
王永一听心中顿时窃喜,随即道:“一切都托大人的鸿福!这一切还得靠大人日后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提携之恩,王永自当涌泉相报!”
“王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柳大人用人唯才,提携你那也是因为你有才,有才懂不?柳大人又怎么会去贪图你的回报呢?”甄国昌一本正经的说道。
而甄国昌在说话的时候,却是有意无意的将“才”字说的很重,似乎话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