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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是他们分开这段时日,祁云澈发现有很多件事是不完满的。
他想一件件的弥补,让原有的变得更好。
记得在祭祖大典的前一夜,汐瑶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便问了他许多话,那时他并未有多想。
后来察觉她那些小心思时,他已经不能立刻回应她了。
故而眼下终于有了机会,祁云澈双臂将她环住,道,“那次你误以为有孕,此事待你见了颜朝,让他自己同你解释,我只是想与你说,这世间上,我只想你为我诞下孩儿,我们的。”
莫再提什么其他女人,除了汐瑶都不行。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儿都好,他都喜欢,只要她愿意。
听到此处,汐瑶心跳得快极了,想要偷着乐都藏不住。
侧头向他望去,学着他方才那样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她应道,“好。”
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他想,她就会为他倾尽一切。
“不过……”
听他又道了个‘不过’,再好的气氛也被搅和没了,汐瑶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你有话可否一次讲完,绕来绕去存心逗我么?”
她耐心快耗尽的样子确实很有趣。
祁云澈没说,只道,“这不是正说着么?母皇给你下的毒有些特别,需在你服下后整年内,若能怀上我的孩子,毒素就会变成保胎的良药,在生产时,余毒也会排除体内。”
一年为期,若怀不上就糟了。
所以当时赛依兰才会对汐瑶说,或许会没事。
这‘或许’其中得需要多少运气才真的保得住性命?
怀上祁云澈的孩子她便可活下去,赛依兰算得实在太厉害!
她怕她的儿子栽在汐瑶手里,先用毒药试探,中有一年之期的考验,最后,是一个孩子做为束将汐瑶紧紧的捆绑在祁云澈的身边。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儿便不再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即便是赛依兰死了,也大可死得瞑目,一年足够。
汐瑶深深的为女汗皇的手段所折服,但同时,她又为另一人大彻大悟!
“这药是为颜莫歌专门治的,对吗?”
祁云澈扬起一笑,“母皇性情刚烈,就算我不说,你也定猜到她与父皇吃下了生死相依。”
汐瑶将头点了点,提及此眼中都透出为谁人悲凉的颜色,“皇上还曾想取她的性命,不知自己死了,她也会随他而去。”
生死相依,听来美好得叫人心动,可真正做到了,却又是那么残酷。
赛依兰到底是女人,是女人,只要有自己的孩儿,只要心中有牵挂的所爱,都是心软的。
其实汐瑶并不恨她。
那样的人,委实让人恨不起来。
“这是母皇的心愿,不用为她伤神。”祁云澈宽慰了她一句,继续道,“颜弟身上的毒是她心里的结,虽她从未说过在意哪个孩子,不过对颜弟……”
说起颜莫歌那别扭的家伙,祁云澈只有摇头苦笑。
汐瑶也是笑道,“对于他,你和女皇都是一样的,随便他做出多讨厌的事情,你们都会容忍。”
这样的宠爱与那份亏欠无关。
颜莫歌总是做那些出格事,不也是想引得哪个更在意他多一些么?
说起来都是让人心疼的。
“那他晓得这件事了吗?”
回想初初时候的塔丹之行,颜莫歌与她说起那段往事时,绝望溢了满眼,看得她感同身受。
以至于后来他在对她毒舌,想到他身上的毒,汐瑶竟觉得懒得同他计较了。
哪想祁云澈难得冷哼了声,答都懒得答了。
汐瑶闻出他哼调里的不对味,面皮一绷,“莫不是他早就晓得?”
“他第一个晓得。”祁云澈肯定道。
汐瑶默了默,再问,“那是多久的事?”
“大抵有两三年罢。”
“……”
两三年……
那上回在藏秀山庄时……
汐瑶还是不甘心,正想问有没有别的解药,祁云澈已猜测了大概,遂道,“解药倒是没有,所以……我们不要同他计较了。”
低下头默了小会儿,她闷闷的‘嗯’了一声,为人嫂嫂要有气度。
说话之余,祁云澈勒停了马儿,“到了。”
汐瑶抬头一望,这面的雪山常年不见阳光,无论地上还是山体都覆盖了坚硬的冰层。
尤其在她眼前的那面山体上,肉眼无法看穿的冰将山脚完全包括,形成纯粹的冰蓝色的冰墙。
些许光渗透其中,随着天色变幻出不同的色彩,与人一种诡异绮丽的美。
最为特别的是,冰墙的中间有一条由上至下极为明显的裂缝,看起来好似这山会随时向两边裂开一般,说不出的巍峨。
缝隙最宽处可容一人行进,汐瑶探头往里看了看,竟没有望见山石。
下马,祁云澈牵了她的手就走进那缝隙里。
走了十几步,再转入一弯,里面又是另一个与外面全然不同的天地。
这是个冰窟,他们已然走到了尽头,虽置身此地冷极了,更不得任何光照,却有淡淡的蓝光充斥其中。
汐瑶被左边的冰墙所吸引。
或许该称之为‘冰镜’更加合适。
一整块完整的冰显然被打磨过,变得光滑平整,可以照入来人影子,连相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走近了两步,满心欢喜的对着照,将自己前后左右瞧了个遍。
冰镜里的女子穿着蒙国的服饰,红衣惹眼,人面娇俏。
在她的身后,得一男子沉静站立,他穿着厚重的黑袍,身材魁梧伟岸,气质洒脱出众,他如她此生最大的靠山,无论何时,只要他站在她的身后,谁都无法再欺她。
汗皇是用情专一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31031 0:41:01 本章字数:6541
置身冰窟中,汐瑶看着面前那面影出她和他身影模样的冰镜。
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她红衣似火,跳耀活泼,乍看是此处最显眼夺目的存在,而在她的身后,他黑袍无双,沉稳如山,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全然包容,对的,错的,她喜,她悲的。
汐瑶原本是想看自己,却在入内后目光不觉就盯在冰镜里的祁云澈身上,久久都不移开,那是如何都看不够的。
这让他觉了出来,便是道,“总望着我做什么?”
汐瑶对着镜中的他笑,“不用转身就能望见你,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好?”
“不好。”祁云澈两步走上前,长臂一展就将她卷到怀里抱住,说,“让我在你后面看你的背影,不痛快。”
他一手极霸道的捧起她的脸颊,薄唇覆上她的唇,软舌相缠,深深一吻,末了抬首道,“这样才好。”
汐瑶瞠大了滴溜溜的眼眸喜忧参半的打量他,“陛下的心胸太狭窄了,你应当像你统治的国土一样,宽阔些……”
不知可是她的错觉,自他们二人再见面,祁云澈总是在担心她会跑掉一样,对她的举止也愈发占有。
且是不论人前还是人后。
祁云澈面不改色,“心里就只放下你一个,你有多重多宽阔就……”
话到一半,意思带到就行了,这事还真不能赖陛下。
她恼得握拳捶他,“我才不宽!我也不重!你休要乱讲。”
祁云澈失笑,“你们女子就是在意这些,孤就喜欢丰盈些,难道你怕我抱不动?乖,莫再打了,你手不痛么?”
他着想的稍稍侧身,很享受汐瑶的小拳头。
诚然他不说她也早就发现,祁云澈比在祁国的时候魁梧了许多,整个人除了与生俱来的英气之外,真的是越发更显王者霸气。
或许他天生就属于这里,属于这片草原,大漠,还有无边无际的天空。
依偎在他强大的臂弯中,看镜子里恩爱相依的两个人,不知为何,汐瑶忽然生出莫名的伤痛来……
这令人难过的感觉她浑不知因何而起,她得到了最想拥有的一切,就算是喜极而泣,也不该有怅然若失。
仿佛某种永远不可弥补的缺憾长存于心,就算不会时时想起,可时时,哪怕有相似发生,那根锥在心里的刺就会开始隐隐作祟。
她还以为刺早就被拔掉,不想原是完完全全的锥进了心里。
到底还少了什么?
到底什么是她放不下的?
不解的思绪在他的怀抱中胡乱的飘散开,回到了很久很远的某一种。
那里有无休的争斗,那里有可怕的相杀,可那里也有一个与此时全然相同的宽阔臂弯,那个人……
汐瑶将目光定在祁云澈的脸庞上,这一刻,霎时如从梦中惊醒!
见她神情变得忽然,像是受到惊吓,祁云澈不由古怪道,“怎么了?”
怀中的人轻轻的怔了怔,她在冰镜里看到了自己露出马脚的神情,尤为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深刻!
她在看他,又并非在看他。
“汐瑶。”祁云澈察觉出来了,光华攒动的深眸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她蓦地转身将他回抱住,紧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连头都埋在他的胸口,想要将自己嵌入他体内一般。
“不准问!”
别问……在她还没想好如何说之前。
祁云澈随之愕然。
她在发抖,在难过,好像是因为他,但又不是这时的他,甚至,那个他连祁云澈都无法确定,真的存在吗?
她不准他问,是想要保护什么?
望着深埋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祁云澈只得深深的屏息。
伸手在她背上轻轻的安抚着,他俊眉中溢出不解和忧虑,“汐瑶,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对你而言是不重要的。”
至少,没有此刻她在乎的那一样要重要。
回应他的是她双手更为用力的抱他。
祁云澈担心她憋坏了自己,便强制将她分开了些,注视,充满柔色的眸中,对她只有包容。
汐瑶与他相视了会儿,忽然问,“倘若,我说的是倘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挫折,而我也并不似现在的模样,我软弱,自私,时时都需要人守护,假使你做了祁皇,我做了最没用的皇后,还……死了。”
说到此,她感到祁云澈捏她手臂的力道都大了些。
可她实在不知要如何表达了。
在前一生,她死了,那个祁云澈后来是怎样的呢?
汐瑶无法再假装不在意。
她是在意的!
看着面前这张与之相同,而又截然不同的脸孔,她在颤抖中吐息,“那个人就是你。”
祁云澈神情倏的一凝,却是困惑的笑了起来,“我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
他没有在祁国登基,她也没有做他的皇后。
此时他们身在北境,他们可以一直相守,拥有彼此剩下的岁月。
汐瑶只是摇头,“我知道皇上有意立你为储君,并非是我过早察觉他人所不察的事,而是我——”
话到此,外面忽然传来人声,硬是将她的话打断。
“图亚就在里面吗?”来人随意问了一句,这便要走进去。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是宝音。
井宿几个连忙将她拦下,好言道,“郡主,这可使不得,陛下和小姐在里面,您这般闯进去……”
“有什么使不得的?”宝音脾气自来不好,到此还故意将嗓门拉得极大,“人我都让给她了,她还想怎样?!”
说罢就站在外面吵嚷起来,着实让死士们头痛!
冰窟里,汐瑶因为那响动便再不言,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告诉他这件事,偏生凑巧……仿佛又不是个时候。
她挫败得很!
祁云澈当真听不懂她的话,见她眼中泪水在打转,那种痛苦难以言喻。
他连阻扰都无法做到。
“世间没有那么多倘若,假使……”他望住她,逐字逐句的说,“你有我便够了。”
“那我……”
“先出去吧。”不允她在此事上纠缠下去,祁云澈移眸示意她宝音来了,“你也不愿意让她见到你哭鼻子吧?”
这招对汐瑶很管用,她立刻卯起精神,露出当仁不让的凶相,“想都别想!”
刚才的话她可是听见了,什么叫做‘人都让给她’?
把眼泪憋回去,努力将心头那些愁绪压下,她瞄着祁云澈问,“她说她将你让给我了?”
汗皇陛下勉强笑了一笑,“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