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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那最后一句,汐瑶露出喜色,祁璟轩已然站起问,“你说的当真?!”
“当真的!”花萼以为他怀疑自己,又道,“奴婢知道公主与十二爷不亲厚,只此事许多人都晓得了,算不得什么秘密,公主也是怕慕小姐担心,才吩咐奴婢来的。”
“哎呀!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顾不上什么‘出家人’还是‘男女授受不亲’,祁璟轩拍拍花萼的肩膀,“我对九皇姐可是从来没偏见的,莫多想!”
罢了他转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子,咧出个心无城府的笑容,“这下你放心了吧?”
汐瑶反倒不如他激动。
喜色只在面上停留半瞬就淡淡然挥之而去。
他没事,在她心里是个定数。
只要离开了京城,祁煜风不得闲去追杀他,祁明夏更是不会,再者他还与颜朝他们在一起,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赛依兰。
“花萼,你可知道蒙国女皇是何时死的?”
花萼紧了表情谨慎答道,“这个奴婢不知。不过我听守灵的小太监说,他们听着探子向煜王和明王禀告时,像是也有好一阵子了,怕与……的日子差不离。”
被她省去的内容汐瑶听得懂。
是生死相依……
在藏秀山庄的那天,赛依兰对汐瑶坦白了一切。
在那天,她就知道爹爹真正的死因,包括长公主驸马被落毒,还有祁国一干忠臣良将被迫丨害的事实。
这亦是赛依兰让她服下毒药的真正缘由。
爱她的儿子,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汐瑶早就做了选择。
见她表情怔怔然,祁璟轩看出端倪,“汐瑶,你知道些什么?”
她淡然笑了笑,不瞒他。
“你也知我爹爹的死是赛依兰所致,其实在临东藏秀山庄时,她就告诉了我这些。那时她还同我说,要恨的话,尽管恨她就好,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还说等到哪日闻得她的死讯,就将此当作是她罪有应得,拿她的性命抵还了我爹爹还有其他忠烈之士的命,她一代女汗皇,应该值得起这个价。”
一口气说完,汐瑶回想当日,心下只叹命该如此。
“我还以为她说这些话不过是诓我的,为了让我好受些,别迁怒了她的儿子,没想到……”
竟是就这样死了……
恐怕连祁尹政都没有想到,这个和他作对一生的女人,早就与他服下生死相依。
且他是主,她的附。
她先死的话,根本伤不了他,可若他死了,你瞧,蒙国的女汗皇不也追随而去。
不爱,哪里可能舍得用一生去做对,也要纠缠在一起啊……
“原来你早就知道!”
祁璟轩是后而才听说祭祖大典上发生的事,光是听都心惊动魄,其后又在她这里听了少许,他一直都怕汐瑶心底对七哥有怨,不曾想她早就知道这些
“那你还——”
话到此,什么都不用说了!
“汐瑶……”祁璟轩蹙起俊眉,胸口里有千万情绪在翻涌,半响才轻声没底气的道出一句,“苦了你了……。”
她扬扬眉,抿唇浅笑,“有什么可苦的呢,情不过如此,都是自己选的。”
既是自己选的,怨也罢,苦也好,都得挨着。
她脸容平静,神态安然,祁璟轩除了佩服这份的勇气,实在无话可说,可……
他向外殿看看,重重忧虑浮于面上,“方才我不是同你说觉得二皇兄在等什么么?”
汐瑶抬眸来望他,见他眸光定定,说,“就是在等这件了。”
祁煜风想知道,祁云澈去到蒙国之后是得到认可,还是会被蒙国的皇族所杀!
如今消息已经传来,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举动,那就是——
汐瑶立刻意识,“你是说我?”
“不止。”就在这片刻,祁璟轩想明白了他连日来的所有疑惑!
“汐瑶,二皇兄将你我囚在一起,就是为了防七哥。”
话音方毙,应和他的声音从外面飘进——
“不愧是连父皇都赞不绝口的十二弟!”祁煜风大步阔了进来,一身白色孝服称得他气质更为阴郁。
他先是冷眼扫向汐瑶,厉声厉色的说道,“老七真是不负本王所望,这么快就染指蒙境,将那边搅得天翻地覆,就算本王看不到,也不难想象此时蒙国的大皇宫里,硝烟不比此处逊色多少,哈哈哈哈!!”
“皇位都还没坐上,就急着关心邻国,煜王殿下会不会高兴得太早了?”
在听祁璟轩说了之后,汐瑶也很快想明白了。
把祁云澈从眼皮底下放走,只怕这几日煜王殿下合眼都睡不上好觉吧。
到底那是他们的父皇天烨皇帝心中选定的皇位继承人,放在谁的心里都是一粒梗眼的沙。
所以说到对付祁云澈,祁明夏不会反对,至于冷家绯玉他们,已是无力维护,更之余长公主的驸马因他而死。
“如今老七在蒙国夺权,要防他的可不止本王。”
祁煜风看了站在旁边神情肃然的祁璟轩一眼,话语一转,问他道,“十二,还俗之后,在赤昭殿与武安侯家小姐相处得可好?”
“二皇兄,你是何意思?!”
“本王的意思,你再明白不过了!”
他要祁璟轩娶汐瑶!
不,这不知是经过他们所有的人多激烈的几番商议之后,才得出的结果!
满口大仁大义,为国为民,他们多怕祁云澈一朝得势,明日就让蒙国的大军攻破长城,入侵祁境!
慕汐瑶是他的心爱之人,只要她一日在这里,只要让他死了心,绝了念,两国天下才能相安太平。
让汐瑶嫁给祁璟轩,他最疼爱的弟弟,这实在是……妙极了!
“二皇兄,我身为出家人,是绝不会——”
“莫同他说了!”未等祁璟轩辩驳,汐瑶就断声,“我嫁!”
狠狠拍响桌案,他恼火万分,“这怎么行?!我说什么也不会娶!”
汐瑶斜眼好笑的看他,开解道,“不行也得行,这事由不得你我,我说得对吗?煜王殿下?”
她站起来走到祁煜风面前,对上他满是危险和杀机的眼,倏的笑道,“怕是不得其他阻挠,我就得做煜王的侧妃了,唉……白糟了殿下一番心意。”
祁氏皇族的男儿,各个本事了得,就更别说祁云澈了。
他们谁也不会去怀疑他拿不下蒙国的政权,故才忙着想对策。
她慕汐瑶这么大的把斌,哪个不想捏在手里?
转眼间,她又成了香饽饽,只可怜了祁璟轩,还俗不说,还得背负骂名违了自己的心娶她。
祁煜风被她的话戳了死穴,告诫道,“你知道就最好。”
“不止吧。”望见他已有愠怒,汐瑶故意要激恼他一般,说,“想来此时宫里上下应当在为永王殿下登基做准备了。粗粗算来,十二爷娶了我,也就是冷家得利,永王继位,纳兰太后威风定不逊当年,那袁家得什么?”
她满面不解,如何都想不通,“小女子真是好奇。”
“既然你如此好奇,本王就告诉你!”
祁煜风一字一句从森森白牙里吐道,“大皇兄虽承嫡长继位,只可惜父皇在位时常年不理朝政,更早有表示对政事不喜,故此,本王将与老三一同监国!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两王监国?!
汐瑶瞳眸闪了闪,不可置信的埋头笑出了声。
天大的笑话啊……
就连祁璟轩都痛心道,“自古只有先皇早逝,太子年幼,抑或者国君离京才会有监国,既然已是大皇兄继承皇位,何以你要和三皇兄担那监国之名与天下人做笑柄?!权利对你们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你们要父皇死不瞑目吗?!!”
祁煜风横眉扫去,“随便你怎么说。”
收敛神色,他扬声唤了宫人进来,再道,“登基大典就在午时,之后为父皇发丧,你赶紧准备吧。至于你——”
没给他多说的机会,汐瑶就道,“煜王殿下大可放心,若是有那必要,让我在先皇灵前哭七天七夜都成呢。”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对这些人来说,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她笑着悠悠说道,“倘若我做了璟王妃,祁云澈还是要开战,你说那时该怎么办呢?拿我去祭旗?”
祁煜风对她笑得阴狠至极,“你这么想知道,就祈求他赶快当上汗皇吧!本王也实在想知道,他会不会蠢到为了一个女人开战!”
汐瑶不惧,淡声,“只可惜到了那时,你煜王也还是煜王,你想留我活命看着你登基,可我活着,却是想看你何时死呢。”
“哈哈哈哈!”祁煜风仰天狂肆大笑,随后道,“父皇大丧四十九日后,就为你们大办喜宴!”
生来就是做王妃的命
更新时间:20131016 0:08:06 本章字数:6364
天烨二十九年,三月初七,天烨帝驾崩,对外宣称身染恶疾,不治而亡。
同月二十三日,皇长子祁永晨以嫡长子身份在柩前继位,年号:正宣。
纳兰岚由此贵为孝圣德皇太后,她只用了短短数月就从冷宫中走出,成为大祁地位最高的女人。
而原本该晋封皇后的淑妃冷筱晴,因性情上佳,先皇厚爱,得群臣联奏,特尊封为孝淑敏太后。
虽不得实权,但冷家有此名,已然足够轺。
百姓还没来得及叹这一朝竟有两位太后,随着两王监国的消息传出,整个燕华城再度沸腾……
两王监国,天大的笑话啊……
再加上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太后,足以注定正宣帝是大祁史上最没有实权的皇帝的悲剧啊。
随着京中寺庙丧钟齐鸣三万次,皇族宗亲,满朝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在新君的带领下,长跪于先帝灵前。
这一切,终于随着为大行皇帝发丧,真正盖棺定论!
……
夜了。
汐瑶在小宫婢的搀扶下回了赤昭殿。
才进得内殿,她就忙不迭脱下身上繁琐的孝服,吩咐人准备吃的与热汤,她要边食边沐浴,且是嘴上还要肆无忌惮的哼哼——
“这才是头一日,只跪了半天我就全身疼得不行,真真要了命了!”
爹爹去的时候都不得这样劳累过。
祁璟轩走在后面帮她捡孝服,笑说道,“早先是谁说要在父皇灵前哭足七天七夜的?”
汐瑶闻言陡然一僵,回身来指了一个小太监,“你去守着大门口,要是祁煜风来了就说我闹了肚子,站都站不起来!”
大丧首日她去了也罢,往后的日子打死也不再去。
新皇已定,那些心思多的人各个都捞着好处,就休要再喊她去哭丧了。
那小太监拧着眉头看向祁璟轩求救,好脾气的十二爷只好挥手让他下去,再对那女子求情,“这些都是往日七哥宫里的下人,你又何苦为难他们?”
汐瑶嗔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跪傻了,连打趣的话都听不出。”
祁璟轩被她讲得无言,索性闭嘴。
哪想先得了汐瑶的吩咐备汤的管事公公非但不动,反而站得笔挺,道,“浴汤早已备好,只不过……十二爷,慕小姐,煜王殿下有令,从今儿个起,十二爷与小姐无论是用膳,还是起居,都在一起,所以……”
“沐浴也要一起?”未等他说完,汐瑶就掀起眼皮笑问。
管事公公还没点头,祁璟轩怒斥道,“胡闹!还在大丧期间,二皇兄怎能妄自下如此荒唐的命令!”
他从刚坐稳的椅子上站起,这就要出去找祁煜风理论。
守在殿中的一干太监们见状欲阻拦,汐瑶已先一步挡在他跟前。
“不就是一道沐浴吗?”她笑容满面,无所谓道,“那就一道洗便是,反正你我早晚要成亲,这有何稀奇?”
说完她就抓起他的手,大大方方的朝浴室那面行去了。
……
得半柱香的功夫。
浴室里水声叮咚作响,雾气茫茫,充斥于其中。
宽大的池子里,汐瑶浸泡在内,手里捧着碟点心,吃得不亦乐乎,虽然大丧期间不能饮酒,但能这样已经让她十分满意。
一面享受,她不忘抬眸瞅向对面池边,背对她面壁盘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