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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伪,情真意切。俞琮言放了心,才对她说起后面的安排来。
“嬷嬷如今既然知道了妹妹的这番秘密,以后很多事,少不得还得操劳您。”俞琮言笑着托付赵嬷嬷,“第一件事就是妹妹的孩子莫铠,现在怀孕的是莫含章,他一个大男人,很多事怕都不知道,又对莫家的人完全信任不设防,万一出点什么事……妹妹现在情况特殊,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身子换回来,要是不行,这孩子,可就是妹妹唯一的骨血了……”
剩下的话再不用多说,赵嬷嬷拍着胸脯,举起手对天发誓:“侯爷您放心,我老婆子便是豁出命去,也一定保护好小主子,平平安安!”
俞琮言感激点头:“那就麻烦嬷嬷了,至于第二件,却是莫含章平日的言行,莫含章想来平日也有遮掩,这才瞒过了莫家的那些人,只是一些细节,到底不注意,才叫嬷嬷发现了不对……嬷嬷能看出不对,自然也有其他人发现。这种事,少一个人知情就少一份危险,日后,少不得还要嬷嬷帮着他遮掩几分。”
赵嬷嬷脸上透着股不情愿,单看她现在称呼俞锦妍为小姐而不是太太,就知道她对莫含章这个姑爷有多大意见了,偏俞琮言说的有理,事关俞锦妍安危,她再不愿意,少不得也得照做,便点头道:“侯爷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好在他平日还听得进我的话,到时候我多提醒些,他该知道怎么遮掩的。”
这也就罢了,俞琮言点点头:“具体的,嬷嬷就看着办吧。”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俞琮言让赵嬷嬷小心谨慎好,千万别被莫含章看出端倪,知道她已然晓得真相:“妹妹在外面行走不容易,多年之后的事,她只知道个大概,就凭这些一知半解的东西,要在官场行走还欠缺些,少不得,还得麻烦嬷嬷你,帮着打听打听,莫含章要平日写字说话,还麻烦你多看着点……”
赵嬷嬷焉有不乐意的,重重点头道:“侯爷放心,小的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事!”
俞锦妍拉住她:“莫含章能一路高升,位极人臣,手段心机都不少,嬷嬷你在他身边,千万小心。”
赵嬷嬷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压着不习惯的心,拍拍俞锦妍如今粗壮的胳膊:“小姐,你就放心吧,我老婆子那么几十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好歹见过许多听过许多,莫含章他再精明,在不知道我已然晓得一切的情况下,也得松懈几分。嬷嬷我啊,还要看着小主子出生呢,可不会叫他发现了破绽去。”
俞锦妍叫她说的笑起来:“嬷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其他的,尽力而为就好,若不行,千万不要勉强。”
赵嬷嬷只点头答应,并没有多说,只是心底却是冷笑连连,害了她家小姐的人,怎么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他?!他既然向着自家人欺负了她家小姐,就活该受苦吃罪,好好受一番苦才对!
赵嬷嬷直到晚上才回到了莫家,彼时莫含章已然就寝了,蓝枝在守夜,看到赵嬷嬷来,忙忙站起来,赵嬷嬷过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含章,他很警觉,听到动静,眼睛虽没睁开,但两颊却不自觉地缩紧了。以往赵嬷嬷没注意,现在想来,莫含章久在军中,防备心很强,如今睡在全然陌生的厚院里,身边又都是俞锦妍的丫头婆子,他该很不习惯的吧?他是不是一直连睡觉都在小心戒备着呢?
赵嬷嬷暗自呸了一声,睡觉都防备着人,定是平日亏心事做多了,否则夜半敲门心不惊,他能戒备成这样?
故意低声笑了笑:“太太睡得可真香。”一边给莫含章掖掖被子,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回身的时候,就着烛火,赵嬷嬷看到莫含章的神色已然放松了许多,又是一记无声的冷笑,赵嬷嬷找来蓝枝说话,“孩子月份一天天大起来,太太妊娠反应也越来越大,我今儿特意去侯府问了几个老姐妹,请教了好些进补的膳食和偏方,这里有些安神的香,晚点你给屋里点上,太太也能睡的香一点。”又叮嘱她,“香这种东西最容易叫人做手脚,你且收好了,除了你我,谁也不准动。”便是怎么看不惯莫含章,他肚子里怀的孩子却不能出错。就是为了让孩子休息好,赵嬷嬷也得让莫含章睡个好觉。
蓝枝听了叫好:“太太好久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夜夜睡得浅,一点动静就醒了,能有安神香自然最好了,也叫太太睡个好觉。”
赵嬷嬷长叹一声,道:“可不是这么说,女人怀孕不容易呢,肚子里揣着那么块肉,本来就辛苦,再有妊娠反应,口味大变,脾气也更加暴躁……咱们家呢,老太太又是那德行,太太过得不舒心,怀孕自然就更加辛苦。”又跟蓝枝说,“你之前说的,太太举止不对,我也去问过了,老姐妹都说,怀孕的女人,性格变了也是常事,只消过段时间就好了。我琢磨着,太太如今,也不过是脾性变了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啊,也别往心里去了。回头跟蓝翠蓝玉她们说,太太脾气要是暴躁些,发落了她们,她们且先忍忍委屈,等太太生下小主子就好了。”
蓝枝笑起来:“瞧嬷嬷您说的,太太怀孕,特殊的时候,她们受点委屈算什么?!主子还不能说丫头几句了?惯得她们!”蓝枝自打跟着俞锦妍起,就是赵嬷嬷一手j□j的,对她最是信服,既然赵嬷嬷都说没事了,她也就把之前心里怪异的感觉放到了一边,转而问起赵嬷嬷回侯府的事:“您还跟其他嬷嬷讨论了什么?可有说太太最近吃的东西?里头有没有忌讳的?太太现在嗜辣,我每天看着那么红通通的菜色,心就发慌,可别辣坏了。”顿了顿,试探着又道,“都说酸儿辣女,太太这胎,别是姑娘吧?”
赵嬷嬷横了她一眼:“可别胡说,这定然是个男孩,顶门立户,给咱们主子撑腰的男孩!”默念着俞锦妍曾说过的莫铠两个字,激动地浑身发颤,“一定啊,是个又聪明又懂事,又孝顺又漂亮的孩子,像足了咱们家小姐……”
蓝枝看着她,止不住也跟着笑起来:“是是是,一定啊,是像足了我们太太……”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赵嬷嬷瞟了她一眼,也跟着若无其事的笑起来:“你瞧瞧我,尽胡说了,好了,你去忙吧,天也晚了……”一时无话,各自分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第二天起来,赵嬷嬷对着镜子打点好自己,满满斗志,离开房间去“伺候”莫含章,她对天发誓,一定、好好伺候好了她的好“太太”!
、第五十九章
莫含章孕吐的反应每日每日;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起来。
早起必然恶心干呕,稍稍闻到一点点鸡汤的闻到就难受得发慌,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居然连花香也闻不得了;厚院外头院子给栽了大片牡丹和各色花卉;好些都正是开花的时节;莫含章这一不喜欢;赵嬷嬷当即下令全给铲了,有两株移植过来八年生的牡丹花树;价值千金,赵嬷嬷说铲就铲,眉头都没皱一下,莫含章还好,沈氏舒月朝背后可没少红眼。
时人爱牡丹,品相好的在外头可是有价无市,偏厚院这般大手笔!对比自家不说克勤克俭,可也不敢随意胡乱花销,沈氏舒月朝心里要能舒服那就怪了。
莫含章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他的好母亲对他,成见又多了几分。
他如今每日无聊,在府里没有事干,去找沈氏聊天说笑,就是他刻意忽视了之前发生的事,可沈氏也没这么多心思陪着他啊,看多了一眼都觉得烦的人,还能让他天天在自己跟前转悠?莫含章去过春晖堂几次,后来再去,说不到两句,沈氏就说头昏眼花要休息,莫含章心里再不高兴,还能当着他娘的面说她是故意装病不肯理会自己?
他没这个脸!
至于去找舒月朝聊天,他想都没想过,身份再怎么变化,在他心底,舒月朝也是他弟妹,大伯跟弟妹聊天说笑?哪怕没人知道,他也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至于莫飞景,他现在身份是人大嫂,大嫂去找小叔子说话?莫含章怕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这么一盘算,剩下能招来陪着说说话的,除了赵嬷嬷这些人,也就是秦雪了。
在莫含章心里,自然是秦雪比赵嬷嬷等人更加亲信的,明面上虽然没表露出来,但赵嬷嬷细心观察之下,还是能明显感觉出来,每天秦雪来请安的时候,莫含章脸上的笑容都会真切几分,有时秦雪说到什么有趣的事,他眼底还会透露出温柔追忆的眼神,看向秦雪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对比他对自家主子做的事——可恨至极!
赵嬷嬷将愤怒深埋心底,每日照常细心照顾莫含章,衣食住行,无不精细,还有意无意跟他说起俞锦妍之前的事来。
别说,这还真中了莫含章下怀,转变身份之后,对俞锦妍的过往一无所知一直是莫含章的一块心病,平日再怎么装扮,要是到时候真碰上他不晓得的事叫人看出破绽也是件麻烦事,现在有赵嬷嬷来给他聊故往,他哪有不高兴的?!面上做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每次赵嬷嬷一开口,他必支起了耳朵。
几次下来,莫含章到底信没信任赵嬷嬷还不知道,但看重了赵嬷嬷许多却是毋庸置疑的,重点表现在也不像之前那样有意无意疏远赵嬷嬷蓝枝等人了,平日无事也会跟赵嬷嬷闲聊几句。
蓝枝私下都说赵嬷嬷有办法,果然是经历多的老人,就是不一样:“太太怀孕后,脾气变了许多,我们心里都提着呢,还是嬷嬷有办法,太太最近跟您好多了。”
蓝翠大大咧咧,最没心机,直接叫道:“就是就是,太太越来越跟大爷亲近了,为了大爷,连秦姨娘都和颜悦色的,嬷嬷你可劝着点,别为了大爷,太太就什么委屈都自己受了。”
赵嬷嬷心里怎么想的不可言道,面上却是笑着说:“太太跟大爷可是要过一辈子的,现在又有了身孕,难道还要跟以前一样硬拗着?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呢,只有大爷把心挂在咱太太身上,太太日后才能过得好。秦姨娘算什么?给她点笑脸,跟她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在大爷那里落个好印象,叫外人都知道咱太太贤惠大度,有什么不好?!”
说的蓝枝蓝翠等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嬷嬷你不说,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都说这主意不错,又叹气,“太太对大爷也是用心良苦了,为了他,到底是忍了不少气。”连她们每日见了秦姨娘都不高兴,偏自家太太还得装作喜笑颜开,心里定然更不高兴的。
赵嬷嬷顺着话茬笑道:“你们既然知道,那以后可要对大爷恭敬些,不说别的,但只看小主子和咱们太太对大爷的重视,就不能轻慢了。”不动声色化解了她们话里原先对于莫含章亲近秦雪的疑惑,顺便增加了她们对俞锦妍的好感。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可不能再叫这些丫头以后再对“大爷”心存不满了,自家小姐变成个男人已经够可怜了,几个丫头再针对她,那不是戳她心窝子吗?
四个蓝齐齐点头:“嬷嬷放心,太太既然这般在意大爷,我们自然也是要对大爷客客气气的。”
下次俞锦妍再来看莫含章肚子里的孩子,四个蓝果然态度殷勤许多,不说俞锦妍喜出望外,莫含章背后也止不住笑问道赵嬷嬷:“怎么几个丫头最近,对大爷这般殷勤?”
赵嬷嬷早就一肚子话憋在心里了,他既然问起来,当下也不瞒着,笑道:“还不是见太太为了大爷,都开始俯就与那秦姨娘亲近了,她们生怕给你拖了后腿,可不是要对大爷奉承着来。”顿了顿,才又犹豫着道,“太太,我知道你有心与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