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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宫里会有这种秽诗?”皇帝心中不解。
洛紫昕道:“皇上,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太后请了戏班进来唱戏。那里有个叫秦飞的人,文采不错,于是各宫娘娘包括一些宫女便要求他写诗给大家,这便是大家都有这张纸的原因了。可能皇后和贵妃对此不感兴趣,所以才不知道个中缘由。”
穆元祯哦了一声,嘴角微勾,威严道:“你们是把这宫里当什么了?竟敢如此放肆,找一个戏子写这种污秽之诗,实在是不像话。这事儿是谁出的主意?没想到连你也会去凑这种热闹。”
洛紫昕立刻跪了下来,一脸委屈,说:“臣妾也不知道是谁先出的主意,就是大家都这么干了,臣妾也就去凑了个份子,根本也没有想这么多。现在听皇上这么一说,确实觉得有些不合体统,请皇上恕罪。”
穆元祯没好气地微瞪了她一眼,这没源头的事,恐怕连这个皇帝都有些举棋不定该处罚谁了。
“所有查到有这秽词的人,不论是各宫之主还是宫女,罚抄一遍《女诫》。”皇帝严厉地吩咐傅虎安排下去,又瞪了洛紫昕一眼,便让她回了宫。
洛紫昕远远地看着皇后的乾宁宫,淡然一笑,转头离开。刚才晨安之时,皇后似得训诫般的语气提醒所有嫔妃要注意宫中礼节,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将眼睛瞟向自己这里,愤意显然,洛紫昕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和其他嫔妃一起恭敬地听着皇后的教讳。
那日见皇后当着她的面硬栽赃后,洛紫昕便让惜如找了温嫔和华嫔,连夜抄写了数百份的诗词,虽各不一样,但大抵均是以“情”字为主基调的诗词。然后她又偷偷找了卫驿轩,这不,第二天一大清早,各宫和宫女身上轻意地便搜出了这个“情信。”其实各宫的妃子都有辩称这个东西并非自己的,但也有宫女和嫔妃承认是自己的,所以这件事情就变得微妙了许多,那些称不是自己的那些妃子显然就没什么底气了,反而让傅虎觉得只不过是狡辩罢了。
而那些宫女和嫔妃之所以会承认这些书信是自己的,也是因为慑于皇贵妃的威严,她们也早已是皇贵妃这一脉的人。其实洛紫昕自矿石一事之后,不但是在朝外得到众大臣的赏识,而且她还在后宫里也树立了自己的人脉群,况且皇贵妃得到皇上圣宠,位高权重,不少妃嫔和宫女也是出于各种心思倾向了她这一边,这才是她能够在这件事上成功的一大原因之一。
不过这一来,让皇后更不敢小觑了这位皇贵妃,能把后宫这么多宫人都给摆平,实在是比她这个皇后的魅力还大了。这件事情又把皇后气得在宫里摔了东西,她委实没有想到皇贵妃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这才一个晚上而已,宫里各处都有了情诗,而且还都查证属实,皇上竟然只是简单地罚众而已,对于皇贵妃,就根本没让她少半根头发。
这几天又是酷暑时节,天气闷热得紧,虽有惜如在身后不停摇着蒲扇,仍然让洛紫昕感到闷热无比,心烦气燥,连午膳也只吃了几口便无法下咽。
“娘娘,淑妃过来了。”惜如在她耳边轻语。
洛紫昕点点头,淑妃便走了进来,还带着太子怿哲。
“皇贵妃娘娘吉祥。”淑妃笑着行了礼。
“淑妃不用多礼,怿哲这一年以来倒是长高了不少,亏得你这位母亲的悉心照料。”洛紫昕笑道。
淑妃抿嘴微笑,道:“前些日子亏得皇贵妃教了怿哲不少东西,现在这孩子现在一提及您,比臣妾这个母亲还要亲呢。”
洛紫昕微微一笑,前些日子确实对大皇子有了些指点,这孩子倒也聪慧,居然一学就会,还惹得皇上一阵夸奖。原本洛紫昕还是宁妃的时候,就与淑妃关系不错,如今虽然她一跃成了皇贵妃,淑妃更是与她关系密切,觉得能靠上个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宠妃,也是个不错的事。
“对了,太子说想要孝敬您这位师父,所以亲自跑去让御膳房炖了盅大骨汤给您呢。”淑妃说着便让人端了上来。
洛紫昕本想拒绝,因为实在是肠胃觉得不适,但看着太子期盼的眼睛看着自己,又觉得如此便伤了孩子的心,只能勉为其难地受了下来,道:“太子太客气了,本宫也是闲着无事随意教了几下而,若非太子聪明,哪有这成绩。不过太子既然端来了,就搁着吧,等稍凉点,本宫会食了它。”
太子闻言果然眉开颜笑,淑妃这头也展了笑容,接着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淑妃便起身告辞。
等淑妃走后,洛紫昕打开了那盅汤,倒是香气扑鼻,可是本就肠胃不适,闻得这油腻味,便觉得胸中泛腻,便又盖了了盖子。
可这时,不知道从哪跳上来一只猫,竟用前爪扑腾着将那盖子又给掀翻了,更是大胆地把整盅汤翻了一半,肆无忌惮地在桌上舔了起来。
“该死的猫,哪来的,还不滚下去。”惜如一见便是两眼珠子一瞪,对着那儿一吼。那猫儿也是通灵气之物,见惜如这一蹬足横眉的,果然便吓得跳到了桌下,睁睛却巴巴地看着桌上被它舔胜的汤汁,果然还是意有味尽。
“这是德妃宫里的猫儿,也不知道怎么跑到本宫这来了。”洛紫昕看着脚下的这只白猫,微笑道,“反正都被它吃了,便就赏给它吧。反正本宫也没这胃口。”
惜如哦了一声,嘟囔了几声,便收了那碗盅,叫唤着这只猫到了门口给它吃,嘴里偏还嘀嘀咕咕,废话不断。
洛紫昕只觉得困乏不已,便靠在了榻上,闭上了双目,耳边还传来惜如喋喋不休责骂那只白猫的声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惜如的惊叫声惊醒。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洛紫昕睁开双眼,看见惜如那慌张的脸蛋奇道。
“娘娘……你……你快去看看,出事了。”惜如语无伦次地说道,神情极为惊恐。
80、狠毒
带着疑惑的情绪,洛紫昕随着惜如来到了门口;却惊见那只小猫口吐白沫;翻了白眼,看样子已然死去。
“它这是怎么……”洛紫昕本想询问究竟是何故所致;却看到了小猫身边躺着的那盅碗;里面还有剩余的汤汁未饮完,便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这汤里有毒?”洛紫昕喃喃道;虽是问句,却也是肯定句。
“娘娘;淑妃她……”惜如紧张地拽住了洛紫昕的衣袖;满脸写着担忧。
洛紫昕此刻被这情景给惊得睡意全消;心思不停转悠着;寻思着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应该不是淑妃做的。若淑妃有心要害她,也不会明着自己送了汤过来,还在下面下了毒,那不是摆明着便是淑妃干的嘛。她再笨,也不会做这种蠢事。所以这个事,必定是有其他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那个人是谁?
“去找人验一下,这是什么毒?”洛紫昕一脸凌然。
惜如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剩余的汤汁离去。
当惜如回来告知那是鹤顶红之毒时,洛紫昕猛然一惊,对方是要直接置她于死地,如果不是这只猫,如果不是她今日肠胃不适,恐怕这就要命丧当场了吧。
贵妃?还是皇后?她突然想起前不久才发生过的情诗事件,贵妃和皇后害她不成,便想用直接来狠招吗?
念着这些,她又觉一阵头痛,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热的缘故,还是被这件事情搅得心烦,抚着额头坐了下来,双眼紧闭,不停地揉着。
“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看看,您脸色不好,这几天肠胃也不好,让太医开点药调节一下吧?”惜如担忧地问。
洛紫昕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脑子里还盘旋着谁要害她,只觉得脑袋都要想裂了。惜如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便静静地退了下去。
洛紫昕正想着,突然惜如跑了进来,一脸惊恐:“娘娘,温嫔出事了,她滑胎造成大出血,没了。”
“什么没了?孩子没了?”洛紫昕显然还没有转过心神,竟是没听出惜如话中的意思。
惜如跺了跺脚,说:“娘娘,奴婢说的不仅仅是孩子,是温嫔啊。”
这会儿,洛紫昕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惜如,半晌才从喉间吐出了声音:“怎么会?”
这个事情可是个大事,洛紫昕暂时放下了关于死猫的事情,去了一趟温嫔的宫里。
此时的温嫔已然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床上还留下了层层的血迹,显示着在不久之前温嫔曾受过的痛苦。
“她都七个月的身子了,怎么会突然滑胎,你们几个都没有好好照顾吗?”洛紫昕厉声呵斥。
温嫔宫里的那些宫婢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连声哭泣,说:“皇贵妃娘娘,奴婢该死,没有好好照顾娘娘。”
“你们娘娘怎么会突然滑胎的?”洛紫昕皱紧眉头。
烟儿早已哭红了眼睛,走了上来,说:“回娘娘,主子是摔了一跤,所以就……”
“在何地摔的跤?”
烟儿哭着说:“上午娘娘从皇后那儿请安回来,途中地上一滑就摔倒了。”
“一滑?地上有异物?”洛紫昕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是有水,奴婢当时吓坏了,没注意到是什么水。”烟儿哽咽道。
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加害温嫔的吧,这地上的水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温嫔这肚子里的孩子怀到了七个月,若再等下去便要瓜熟落地了,有人一定是熬不住了,竟下了这狠手。只可怜温嫔,把命都搭上了。
“玉瑶妹妹,下辈子投胎,一定不要再做帝王家的女人。”洛紫昕看着床上的温嫔,轻轻地抚上她的双眼。
回到清阳宫,洛紫昕的心情仍然十分低落,靠在榻上半眯着双眼休憩,手下突然觉得有硬物,便侧转眼眸,从榻下取出了一本书,心里微微一酸。这本书,便是楚凌天临死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想起楚凌天,她心里不由感慨万分。
才翻了没几页,惜如便走了进来,在洛紫昕的耳边说了些话,洛紫昕便放下了手上的书本,脸色一下子便冷凝了下来,沉吟了片刻。
惜如的话,让她大概猜出了到底是谁在那大骨汤里下毒要害她了,她微微握紧了双拳。
“惜如,去请德妃和淑妃过来。”洛紫昕合上了书页,道。
过了没多久,淑妃和德妃便来到了清阳宫,行礼之后,洛紫昕只是静静地看她们俩却不哼声,这不由让这两人心里直发毛,也不敢先开口说什么。
“今日,德妃的那只白猫死了。”过了很久之后,洛紫昕才慢慢开了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目光却是瞧着淑妃。
德妃显得非常意外,道:“难怪这二天就没见着它,可怎么就死了呢?”
洛紫昕微微笑了笑,优雅地坐了下来,饮了口水,悠悠地唉了一声,说:“本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不过就偷喝了原本属于本宫的一盅大骨汤,本宫不过就打个盹的时间,然后它就口吐白沫了。”
洛紫昕说完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的瞄了淑妃几眼,却见她突然便脸色变白。
“淑妃,你说这可能是怎么一回事呢?”洛紫昕微转凤眼,那目光虽含着笑意,却处处咄咄逼人,让淑妃猛地打了个激灵。
“皇贵妃娘娘,这事儿与臣妾无关,臣妾真的没有送有毒的大骨汤过来,臣妾真的没有……”淑妃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连声说道,神情由于过分紧张而显得惶乱。
“本宫有说过这猫喝的大骨汤是你送的那份吗?”洛紫昕嘴角嚼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淑妃。
淑妃抬起头,不知所以地看着洛紫昕,一脸茫然,偏是不明白这位皇贵妃娘娘的话中含义。
不过所谓旁观者清,站在一边的德妃倒是看明白了了,微微含笑,说:“皇贵妃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臣妾一定按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