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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一天,莫霏烟被魏云派人送回了莫府,所有流言不攻自破,安阮当即迎出府门,半嗔半喜:“吾儿哪里去了?”霏烟只说是被魏云请去府上做客,自己一时大意没有与丫鬟交待。请大家担心。
阳光再次普照大地,颗颗露珠晶莹剔透,尚未晾干,轻轻翻滚,滑落草尖,润湿一地生命。御花园的芙蓉,怒放,每一朵都惹人怜爱。
睿王府的宴席摆满整个庭院,清晨的时候,宫女太监们就开始收拾准备,一直忙到太阳高挂。
御膳房亦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大喜之日,有人欢喜有人愁。宫女端着托盘,小心上菜,每走一步,都小心万分。越是这种大场合,越是不能出乱子。
睿王辰时便在府里准备,慕妃赶帮他整理衣装。一身喜气一身红装,梳理和发髻,整理装束,花费了好些时间。
屋外步履急促,屋内气氛激动。慕妃看着自己儿子,满意地点点头笑笑。尉迟恪一脸淡然。
莫霏烟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宫女伺候打扮,贴花钿,梳发髻。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任凭下人梳理。
铜镜中泛起一抹红云,凤冠霞帔,披金戴银。胭脂涂抹在原本就无双的容颜之上,更显娇媚。红唇轻启,贝齿雪白。莫霏烟一手轻轻拿起唇脂,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张开嘴。将唇脂放入,合上双唇,轻轻一抿。嫣红,衬得美人更加艳丽。
时辰到,睿王带着大队人马,迎亲。
整个队伍,从宫中出发,绕着帝都,浩浩荡荡,排场宏大。集市街道两旁,早已重兵把守。围观的百姓络绎不绝,啧啧称赞,奢华的婚礼,双眼尽是羡慕感叹。
谁家女子不想有如此举国同庆的婚礼,谁家儿郎不希望有如此盛世浩大的迎亲。唢呐声声,锣鼓喧天,迎亲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禾丰楼,琼宇楼,到处都是观望的人群。年轻女子艳羡能嫁与睿王的京城才女,频频议论。赞叹这婚事,足以令天下女人嫉妒。浩大的婚礼,尽显西国盛世。
“老爷,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管家赶紧向安阮报道。
“去看看小姐准备好了没有。”安阮挥一挥手,赶紧出门迎接。
这壁厢霏烟与母亲抱头痛哭。
“小姐,花轿来了!”嬷嬷扭着腰,在门口催道。
“这就来了。”莫兰眉甚少如此活泼,“姐姐,我扶你。”
兰眉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红头盖,轻轻遮住霏烟那一张绝世容颜。谁都没有看到霏烟眼中掠过的那一缕沉沉的萧索之气:她此生大约都不会再有一次真正为情而嫁的婚礼,但仅仅这毕生唯一的华典,竟然也只不过是这陵安城中尔虞我诈的一出戏。兰眉边整理她的衣带边念念有词:“愿姐姐从此福乐安康,与姐夫凤鸾和鸣,白头到老。”
严妆的霏烟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步出门。
鞭炮声声,队伍浩浩荡荡回宫。尉迟皓满面春风,抱得佳人归,坐在马上,眉开眼笑。
行礼拜天地之后,莫霏烟被送入房中。
是日宾客满座,轩元帝也龙颜大悦,普天同庆,众人举杯畅饮。皇后和众妃嫔,各大臣,王公贵族,无一不出席。
洞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面色微酡的尉迟恪带着几分酒意走了进来。“王爷!”霏烟笑着和他打招呼。尽管两人的成亲带着敌对的味道,但霏烟能尊重这场婚礼,尉迟恪微微有些动容。他指了指霏烟身上金碧辉煌却又十分沉重的凤冠霞帔,道:“你一直穿着这个不累吗?让人给你换下来。”霏烟笑道:“好啊!”尉迟恪就松了口气,笑道:“那你快让人来给你御妆吧?我看着都替你累。”霏烟喊了两个陪嫁的丫鬟进来。尉迟恪就避到了次间去了。等霏烟盥洗一番,重新梳了个简单头发,叫人将王爷叫了进来。尉迟恪也换下了喜服走了进来。
屏退所有人,尉迟恪自己动手开始在地上铺上被子。尉迟恪就直接坐铺好的铺盖上,笑道:“我们也歇了吧!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拜祭祖先,进宫请安!你到时可别没精神。”说完,就脱鞋上了炕。“你,你准备睡这里?”霏烟愕然。尉迟恪笑道:“我要是睡别处,你明天恐怕要被人议论纷纷了口说不定还会惊动皇上皇后。呢!”霏烟面色赤红。直到成亲的前两天,她才决定嫁给尉迟恪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时间又太匆忙,有些事霏烟没有来得及细想。等拜过天地,安安静静地独坐在新房的时候,她才想到同房花烛夜,心里顿时觉得十分的别扭,可也知道,她既然做了尉迟恪的妻子,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索性把心一横,不去多想,该怎样就怎样吧!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尉迟恪竟然没打算和她圆房。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忐忑。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霏烟道。
“大婚都结了,来日方长,要问的以后多的是时间。今天太累了。”就是睿王大婚第二天,太子在大殿上请命,愿为皇弟尉迟恪带军出征,毕竟睿王大婚,不好把美娇妻放在家里。秘以太子这一举得到所有大臣的称赞。
皇帝能看到自己的儿子们都这么团结和睦,也是喜闻乐见的。
第二天,太子领兵出征,平定边境叛乱。
两日之前,帝都浩浩荡荡,气派非凡的迎亲队伍,尽显皇家富丽辉豪。
两日之后,太子整装待发,带兵出征关外,十万大军,一望无垠,尽显西国威严。
离京之日,送别者亦如三日前贺喜之人,络绎不绝。只是此时军务在身,尉迟皓也不多停留,与皇后告别,将送行的王公大臣拒之千里。
十万之众,挥师边外,太子挂帅,领兵出征。
街头小巷,议论纷纷。有说太子重情重谊,有说其实是怕睿王功绩显赫,自己的储君之位难保……
睿王府却是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达官贵族家中女眷,时常登门拜访睿王妃。莫霏烟也热情地招待,丝毫不怠慢,做得尽善尽美。众人也便趁此机会,巴结这位为人和善睿王妃。
今天李大人的妻子陪着看戏,明天张大人的小姐伴着赏花,莫霏烟倒觉得日子过得快活。
这一来二去,莫霏烟笼络了好些朝中重臣的女眷。
朝廷今日有什么大事,这些来往的女眷听得一二,便与莫霏烟闲聊,当作生活蹈资,以此陪莫霏烟打发时间,巴结她。她又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道消息,对朝中之事,甚是了解。再加上她的才智,便几乎了如指掌。
哪家少爷任职了,哪处官员调离了,她都掌握着讯息。
自从莫霏烟嫁给尉迟恪后,两人虽在一件房时在,都是分床而眠。而近段时日,睿王也是忙的很,很多时候都留在宫中,没有回府。
莫霏烟站在花园中,月色淡然,花园中一片静谧。
平日里她和那些夫人小姐赏花看戏,皇后也经常派人来让她过去,日子紧凑。
莫霏烟一步一步地走,暗夜寒意入骨,她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如今,京城最大的两家酒楼——禾丰楼和安顺楼,都已经被她暗中买下。这两座酒楼,每天来往宾客不断,生意兴隆,人满为患。
莫霏烟将酒楼里的小二们都专门训练,各个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搜集各路消息。酒楼里的消息,比起那些王公贵族的女眷,来得更广更直接。
月色掩映,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只是这青色,怎懂得露珠见日即散,灰飞烟灭。满园的孤高与寂寞,在风中,随着衣带飞舞翻动。
“你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孤独。”莫霏烟突然想起子桑的那句话。孤独,我本孤独,何须故弄?呵,谁又不是孤独的呢?
“呀,睿王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园子里啊,小心着凉。”一个侍女赶紧去来披风给莫霏烟披上。
“没事,只是心里觉得闷,便出来走走。”莫霏烟转身笑着看着她。
“睿王妃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侍女爱怜地看着她。这个睿王妃,且不说是京城大才女,倾国倾城的容貌,待下人也好。又温柔体贴,完全没有那些贵族小姐傲慢的臭脾气。在这府中上下,深得人心。奴才丫鬟,没有不对她尽心的。
“嗯,好的,我们这就回去吧。”莫霏烟温柔地答道,月光下衬得那张绝世容颜更加柔和美丽。侍女在前面,拿着灯笼引路。两个身影,便没入夜色中。
转眼太子出征已经过去半月,却是没有任何要回京的意思。这仗一开始打,便没有日子可以说定结束的。前方时时传来战报,也没什么太大的风波。
慕妃娘娘到时隔三差五地让莫霏烟去陪她,两人聊聊家常。
日暮,承天宫。
轩元帝坐在高大的龙椅上,这个当年搭箭引弓的少年天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如今在宝座上端坐的是一个为西国江山费尽心血的垂老帝王。长期伏案令这位年轻时曾声名赫赫的西国战将身形逐渐臃肿与委顿,再也不复了年轻时叱咤风云的飒爽英姿。面上的道道深纹与发间的屡屡银丝都是岁月对他的恩赐与索取,眉间深刻的川字纹起伏均匀,有如西国日渐昌盛的万里河山。
轩元帝早年虽西国先祖南征北战,为西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建国后轩元帝因为功高震主,不受先帝宠爱,又有两位兄弟在朝中排挤,一度十分落魄。但英才往往厚积而薄发,当年的秦王也就是如今的轩元帝暗中笼络兵部大员,培植势力,一朝起兵,杀兄屠弟,逼宫夺位。
当年但史令拒不肯改写史书,直笔篡位,轩元帝铁腕之下被腰斩于世,毙命前用自己的鲜血在邢台之上痛书十二个半“篡”字。轩元帝登位之初的舆论之所向可见一般。
但轩元帝登极以来励精图治,西国原本建国不久,饱经战乱的大地根本没有得到过休养生息的机会。但在轩元帝一系列仁政的手段下,繁盛的帝国如一轮冉冉东升的朝阳,照彻每一个人的脸庞,轩元帝登位三十四年后的如今,早已没有人会提起兵变当夜的焚天大火与刑台上那血迹昭然的十二个半“篡”字。
只是,岁月如水,逝者如斯。属于他的年代已然过去了,如今的陵安与西国,又该是谁奠下呢?
高高在上的轩元帝放下手中鹅黄色的一道奏章,从龙椅上缓缓立起,揉一揉肩膀,沉沉稻了一口气。
许长德跟随轩元帝已有四十多年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帝王,也没有人比他更有机会关怀这位帝王。
“陛下,您这已经看了两个时辰的奏章了,也该歇歇了。流月刚才上来说做了上好的桂月糕,陛下可要尝一尝?”许长德执着拂尘亦步亦趋的跟在帝王身后,一边扶着轩元帝慢慢走下玉阶,一边小心建议道。
“桂月糕?”轩元帝的抓住这个糕点的名字,似是玩味般又念了一遍,“哎,可是当年苏茹烹制的那种桂月糕?”
“陛下好记性,正是当年慕妃娘娘所创的桂月糕,”许长德露出一个年老内监的笑容来,没有胡子的下巴与黧黄色的门牙组成了一副滑稽的画面,看着却十分和蔼,“老奴记得当时娘娘初嫁时,陛下十分喜爱这种糕点,尤喜欢一边处理军中杂务一边取食,于是流月这几日都备着呢。”
轩元帝呵呵一笑,像是想起了极高兴的时光,却立即收了声,露出一副莫测的表情来,许长德暗叫不好,却已经听得轩元帝道:“那就让流月奉上来吧。”
当班宫女流月奉上嫩黄色的一道糕点便告退下。轩元帝倒是不急着取用,反而幽幽道:“许长德,私通慕妃,你可知罪?”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