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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烟呵呵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也不点破,顺着兰眉的话说:“妹妹长得才标致呢!我看咱们姐妹里,最好看的就是妹妹你了。”
兰眉听到霏烟的话,脸一红,有些撒娇的说道:“霏烟姐,兰眉是真心觉得姐姐漂亮的,你怎么反过来取笑妹妹。”
霏烟脸上故意露出不解的样子说:“妹妹这是什么话,姐姐什么时候取笑你了?”
兰眉含羞的轻咬着粉唇,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然后试探的问道:“霏烟姐,我头几天听二姐说,奶奶和爹把你叫回来,是为了让你嫁给靖王爷,是真的吗?”
终于说道主题了。霏烟心里冷笑着,这说了大半天废话,目的就是想问问究竟谁会嫁给那个靖王爷。
霏烟心里也真纳闷了,那个靖王爷究竟有什么好?这个兰芳和兰眉这么死乞白赖非要嫁给他呀?
“兰眉,其实我心里也不清楚奶奶和爹为什么把我接回来,能不能让我嫁给靖王爷,我也不清楚。”霏烟不愿意和兰眉绕圈子,干脆就来个什么都不知道。
兰眉明显的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霏烟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霏烟心里不耐烦,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耐着性子陪着。
兰眉说了一会,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起身告辞了。
冬儿从外面进来,看见兰眉走了,皱着眉头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扎堆的往这来呀?”
霏烟伸了个懒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来的目的就是想知己知彼,看看我的情况,要是我比她们强,她们好想办法盖过我的风头。”
“我也知道她们不会那么好心来看望您,可是都是自家的姐妹,她们怎么就非要比出个高低不可呢?”冬儿实在想不明白。
“冬儿,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有嫡庶之分,她们如果是嫡女大小姐,就不会整天想着出风头,找我麻烦,也不会害怕自己嫁的不好。
如果她们能像大姐一样,嫁给皇亲国戚,那就扬眉吐气了,不会再因为庶女的身份而自卑了。”
霏烟自己虽然是嫡女的身份,但是心里却并没有感到那么骄傲和自豪,在这样一个把身份,地位,荣华富贵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家庭里,霏烟无法真正的快乐起来。
进宫的日子到了,本来是要下午进宫的,结果整个府里从一早上就开始忙起来,女眷们忙着打扮,男人们忙着准备贺礼的事情,二叔一家也来了,也打算一起进宫去为皇后娘娘贺寿。
说是一起贺寿,实际上也是为麒麟和麒玉物色合适的人选。其实,抱着这个目的不管是莫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哪一个不是利用这样的聚会,直接的挑选自己“满意”的人选呢?
“小姐,你怎么还慢慢吞吞的?这眼看到晌午了,你怎么还玩起花来了?”
冬儿看着小姐把一朵朵盛开的鲜花一瓣瓣的摘下来,然后放到一个钵里,听到冬儿的话,抬头问道:“我让你准备的开水,准备好了吗?”
冬儿点点头,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说道:“小姐,你现在让冬儿烧那么多热水干嘛用呀?”
霏烟一笑,没有回答冬儿的问题,反而吩咐冬儿说道:“冬儿,把这些玫瑰花瓣放到浴桶里,倒上开车,本小姐要沐浴。”
“沐浴?小姐,现在什么时候了?”冬儿听到小姐的话,不禁急的直搓手。
“我知道时间,去吧。”霏烟站起来,扫落身上的残枝败叶,就要往床那边走去。
“大小姐,夫人来看您了。”小翠的声音在门外高声响起。霏烟一听,心里有些奇怪,娘亲怎么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霏烟的人已经迎出去了,一出门口,就看见娘亲手里抱着一个盒子,在小翠的搀扶下正上台阶呢!
“娘,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告诉小翠一声,我过去就好了,万一要是累着,您这个病又该重了。”霏烟扶着娘亲,语气关心的说道。
何永莲欣慰的看着女儿,眼睛充满慈爱的说道:“霏烟乖,娘没事,这身体从你回来已经好了很多了,娘就是想溜达溜达,顺便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娘两说着话,已经走到屋里,霏烟让娘亲坐到床前,体贴的拿着手帕擦去娘亲额头上的细汗。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冬儿这时从内室里面走出来,看见夫人来了,连忙俯身施礼:“冬儿见过夫人。”
何永莲笑着对冬儿说:“快起来吧,早就听说你这丫头聪明伶俐,讨人喜欢,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冬儿脸一红,连忙说道:“冬儿谢老夫人夸奖。”
何永莲这时看着女儿问道:“霏烟,你要热水做什么?”
霏烟调皮的看着母亲说道:“我想洗澡。”说完,又对冬儿说道:“冬儿,你再去给我弄点蜂蜜,猪油,在把捣蒜的蒜缸给我拿来。”
冬儿一副被打败的样子,也不问为什么了,万般无奈的去给小姐准备。
“洗澡?这个时候洗澡?霏烟,今天进宫对咱们莫家是个很重要的事情,上到老夫人,老爷,下到几位小姐,都卯足了劲,想趁这个时候出出风头,你可不能当儿戏呀!”
霏烟大笑着抱着母亲的胳膊说道:“娘,您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还以为您在养病,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何永莲疼爱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庞,幽幽的说道;“霏烟呀,这女人一辈子就是看自己嫁的好不好,这次进宫是个难得的机会,霏烟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靖王爷注意你,那以后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霏烟松开娘亲的胳膊,眼神有些不解的看着母亲问道:“娘,嫁给王爷,就能幸福吗?我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吗?幸福的生活不是要靠两个人共同努力,一起用爱心创造吗?”
何永莲怪异的看着自己女儿,有些担心的问道:“霏烟呀,你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什么叫两个人共同创造?还一起用爱心经营?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要不得。这女人嫁人,就要以夫为天,三从四德……”
“娘,娘,您先歇一会,我先去洗澡,不然水凉了。”霏烟实在受不了母亲的思维和教导,自己绝不会像娘亲说的那样,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赌在荣华富贵上面。
霏烟连忙要洗澡,避开母亲的苦口婆心,她其实很想问娘亲,莫家的条件也不错,但是,她嫁给莫安阮幸福吗?莫家的荣华富贵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快乐,反而是母女分离,夫妻远离,疾病缠身。
荣华富贵这个东西,只能用于享受,用来让自己在物质上得到满足而已,却万万不可将自己的幸福寄托于此。
霏烟舒服的靠在浴桶的边缘上,享受着玫瑰花香,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花香的世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霏烟从浴桶里出来,然后穿上那天林嬷嬷为她挑选的衣服。
那是一件雪白的丝绸长裙,只是在领口,袖口处绣了几朵梅花,红色的花瓣,在一袭长裙上,显得格外娇艳。
霏烟不知道林嬷嬷为她选这件衣服的目的,但是霏烟穿上去感觉十分满意,看到铜镜中的自己,宛如从云中而来的九天玄女,白衣胜雪,清新脱俗。
“小姐,你好美呀!”冬儿站在霏烟的身后,瞪着大眼睛,满脸惊喜的说道。
“好看是好看,可是,这眼色也太单调了。不行,霏烟你这衣服也太素气了,不适合今天的场合。”何永莲看到女儿如此惊艳,自然是十分喜悦,可是这皇后的寿辰是大喜的日子,着装一定要艳丽喜庆。
霏烟一笑,然后从床上拿起一条宽宽的大红色腰带,腰带下面是长长的细穗。霏烟把腰带束于腰间,鲜红欲滴的红色衬托这白色的衣服,既然艳而不俗。
霏烟看到娘亲和冬儿一副惊讶的说不出话的样子,莞尔一笑,然后把剩下的花瓣放到蒜缸里捣碎,再用纱布过滤。
霏烟再把过滤好的花汁里面加入蜂蜜,猪油,放在一起搅匀。
不一会,霏烟用手在里面沾了一下,轻轻的涂抹在自己的唇上,本来就娇嫩的红唇,顿时就变得粉红盈润,焕发着淡淡的一层油光。
霏烟又拿起梳子,把黝黑秀美的长发分成两缕,上面的一缕完成一个髻,然后简单的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束缚住,下面的则是自然的垂落。
优雅的转了一个圈,霏烟冲着娘亲和冬儿问道:“怎么样?现在还素气吗?”
冬儿一副膛目结舌的样子说道:“小姐,你是不是仙女呀?怎么你随随便便一弄,就如仙女下凡一样,冬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永莲看到女儿亭亭玉立,美艳动人,心里无限感概。她偷偷的擦了擦眼里的泪水,把自己拿来的盒子打开,在里面拿出一套首饰。
当霏烟看到那套首饰时,立刻就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套红玉制成的华胜,耳环,和一串项链的首饰。
“霏烟,这是当年你姨娘贤妃娘娘在娘出嫁时送给娘亲的,这套首饰是用难得的鸡血石制成的,整个大宋朝只有两套。霏烟,娘当年只在出嫁时戴过一回,现在,娘把她送给你,希望你能在这次的宴会中,光彩照人,找到自己的幸福。”
何永莲说完,满含着自己的希望将华胜戴在霏烟的头上,又把耳环和项链都给女儿戴上。
时辰到了,霏烟告别娘亲,和家人一起踏上去往宫廷的路上。
马车在路上不停的颠簸着,霏烟正襟危坐的在马车里,觉得这一切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当初自己想来宫里,也是为了和兰芳赌气,可今天母亲的话让霏烟心里难过,这个时代的女人原来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嫁人上,真可悲。
霏烟冷笑着,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奶奶和爹把自己接回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嫁入有权有势的豪门,让自己为莫家所用。
想摆布我霏烟的命运和生活,那就要看你们的道行了。有吃的,我就吃,有喝的,我就喝,有钱我就花,有玩我就乐。要是把本姑娘逼急了,自己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凭本姑娘的手段,到哪都是吃香喝辣的。
霏烟正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霏烟不禁掀起车帘,想看看这个皇宫是个什么样。可是,刚往外看,就瞧见梁啸天站在宫门口,不停的张望着,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霏烟连忙放下车帘,暗骂自己疏忽了,自己怎么忘了,皇后寿辰,他也回来的。
“小姐,皇宫到了,老夫人让大家下车,一起进宫。”冬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让霏烟下车。
霏烟一皱眉,这个时候下车,看到梁啸天可就麻烦了。霏烟这时对外面的冬儿说:“冬儿,你和奶奶说一声,我有点不舒服,我想等一会在进去。”
冬儿在外面马上关心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有没有什么大碍呀?”
霏烟把手支在头上,故意哼哼唧唧的说道:“冬儿,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坐车坐的有些晕,我缓一会。”
“那好,小姐,我去和老夫人说一声。”冬儿的声音一落,霏烟就偷偷的掀起轿帘,往外看去。
梁啸天还是很执着的在宫门口,霏烟郁闷的放下帘子。
不一会,冬儿掀起马车的帘子,满脸担心的看着霏烟说道:“小姐,我已经和老夫人说过了,老夫人给我们留一个令牌,说等您好一会好了,就赶紧进去。”
霏烟点点头,然后向冬儿勾勾说道:“冬儿,你看到宫门口那个东张西望的人了吗?你给小姐看住了,看他进宫或者离开,就告诉我。”
“小姐,你说的是哪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