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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臣将秦歌放在地上,自己早已上斜躺在卧榻上,他一只手撑着下颚,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浑然天成,他看着秦歌,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这不是上来了吗?”
“你……”秦歌瞪了他一眼,随即眼波一转,坏笑着的将视线停留在脚上,只是当目光触及到那一片的莹白如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的脚修长,红润平滑散发出淡淡光泽的指甲被修剪的极其整齐,如玉般的脚掌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秦歌忍不住赞叹,这个男人果然是太完美了,从头到脚竟然没有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好吧,身体上的她也没有见过,但她想应该也是如她见到的他的所有一样,一样的完美。
燕臣被秦歌的目光看的有一瞬的不自在,白皙的脸上飞快的飘上一层红晕,他抿了抿唇,不悦的道,“花痴!”
秦歌面色一红,快速的收回视线,怒瞪了他一眼,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找我做什么?”秦歌清了清喉咙,面色不渝的看向燕臣。
“听说今日西陵玉去找你了?”燕臣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啊,你有意见?”秦歌睨了他一眼。
“很喜欢琴吗?”燕臣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瞬的不自在。
她转过脑袋,眼神幽幽的看向窗外,“你问这个做什么?”
“把东西还给他。”燕臣一槌定音,不容反驳。
嘎……!?秦歌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燕臣敛了敛睫羽,未语,只是态度明显不变,示意她并没有听错。
秦歌先是沉寂,好一会才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你说还回去就还回去?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得到那把凤尾琴,这魂淡竟然让她还回去?可能吗?
燕臣抿了抿唇,有些不悦的看向她,“为什么不还?你喜欢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幽深的瞳孔极快的翻腾,带起遮天蔽日的气势,似乎只要秦歌一个肯定,他就会毁天灭地。
秦歌一愣,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喜欢西陵玉?这是哪跟哪啊?
燕臣见秦歌不语,眼底浓雾越发浓烈,明显有水满则溢的预兆,似乎随时都会呼啸而出。
秦歌没由来的打了寒颤,她怒瞪了他一眼,双眉紧蹙,不悦的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她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温柔的意思,却破天荒的平息了燕臣眼中的滔天怒意,他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瞪了秦歌一眼,“那你为什么不还回去?”
“废话,那可是上好的血玉,除非我傻了……”她话说一半,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声,不由得急忙住了嘴,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问那么多做什么?”
燕臣眼中的笑意越发浓烈,“我喜欢。”
“你……”秦歌被气的一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燕臣看着秦歌的动作,瞳孔一缩,那个是他的杯子……
秦歌压根没有注意到燕臣的神色,她也没有心情去注视他,她早就知道,她和这个魂淡相生相克,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会被气的跳脚,可偏偏他又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她想躲都躲不开。
秦歌所处的包间里,气氛有些微妙,醉仙楼的楼下却早就炸开了锅。
宁玉染仰首看着楼上,作势要往里面冲,只是却被景昌死死的拉住,他不悦的大吵大闹起来,“我要去找秦姑娘,你不要拦着我。”
景昌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行。”他知道他喜欢秦歌,可是也不看看上面呆的是什么人,他可是只有他这一个好友,他也不舍得他英年早逝,而且刚刚燕臣出手教训他,八成是因为秦歌,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可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你……”宁玉染双目圆瞪,不甘心的看向景昌,他知道他担心他,可是……他也很担心秦歌啊……
一边的青衣也是伸长了脖子朝楼上看去,虽然已经见到了比现在更惊悚的一幕,可是,她还是担忧啊,毕竟这那人可是燕臣啊,杀神燕郡王啊,虽然她也没有见过他杀人,但只听他的名声就够她望而却步了,她想上去找秦歌,可是她不敢,一时青衣急得快哭了。
楼上雅间里的秦歌总算是想起青衣的存在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朝青衣挥了挥手,青衣见状立刻破涕为笑,提起裙角朝醉仙楼里跑去。
秦歌见状正欲回身,又见到宁玉染正满眼担忧的看着她,她抿了抿唇,朝他扯出一抹笑容,示意他无事。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是对于真心为她着想的人,她也不会吝啬。
宁玉染见她冲他笑,提起心算是稍稍放下,可是让她和燕臣单独在一起,他还是不舒服,一是,担忧她惹怒了他,被他一掌拍死,二是,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来。
宁玉染越想越害怕,就想嘱咐秦歌几句,却被景昌连拖带拉的离了好远。
景昌和他做好友二十几年,他皱皱眉,他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怕他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这才把他拉开。
他虽然是好意,但某人却不一定领情,宁玉染不悦的看着他,“你拉我干嘛?”
景昌轻飘飘的撇了他一眼,“不想你英年早逝而已。”
“额……”宁玉染一顿,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不过更多的还是不甘。
景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赶紧去治治脸上的伤吧,不然你这泡妞神器就要彻底葬送了。”
要说宁玉染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绝对是非容貌莫属,他长相虽然不是这帝都最俊美的,但也是排的上号的,一听景昌的话,他立刻慌了,紧张的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颊,手上的触感告诉他,他现在是真的毁容了。
他沮丧着一张脸,看向身侧似笑非笑的景昌,一把拉起他就往医馆跑,边跑边叫嚣道,“不要以为爷毁容了,你就有机可乘了,爷没了脸,也还有内在美。”
景昌有些无语,他是真的不喜欢他的那一帮美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去抢美人,他躲都躲不及好不好。
秦歌转身,慵懒倚着窗边,她斜睨了眼燕臣,道,“既然你把我掳了上来,那今日你就得管午膳,否则我就把荷包一把火烧了。”
燕臣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他在她眼里难道就这么小气,连顿午膳都舍不得吗?
秦歌被他看的炸毛了,冷笑一声,“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燕臣眼波轻闪,对着门外淡声喊道,“墨云。”
他话音一落,墨云推开门恭敬的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吩咐厨房将醉仙楼的招牌菜通通上一遍。”燕臣掀了掀眼睑,淡声说道。
墨云嘴角一抽,却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道了声“是。”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时,正好和迎面而来的青衣相撞,青衣痛呼一声,捂着发疼的鼻子,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墨云嘴角一撇,正欲发怒,却在看清青衣容颜的那一刻极快的换成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不是故意的,姑娘没事吧?”说着他作势要检查青衣的伤势,只是却被她躲开了,他可是知道她是秦歌身边的婢女啊,如果她向秦歌告状,一个不好牵连到他怎么办?他可是很识时务的。
他认得青衣,但青衣却不认识他,见他如此殷切的模样,青衣小脸一红,羞恼的看了他一眼,暗呸一声,“登徒子。”红着脸从他身边跑开了。
墨云扬着的手就这样停滞在半空中,他神色怪异的看了眼青衣的背影,登徒子?是骂他吗?他都表现的这样关切了,反而还召了骂,“女人真奇怪。”他摇头晃脑的嘀咕着,晃晃悠悠的朝着青衣相反的方向走去。
秦歌看了眼神色自得的燕臣,撇了撇嘴道,“败家子。”他是有钱没处花了吧?白送给醉仙楼倒不如给她来的实在,她现在可是穷苦人民。
燕臣被骂,幽幽的瞟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让本王请午膳的是你,嫌弃本王败家的也是你,你怎么那么多意见?”
“我……”秦歌被说的一噎,她是让他请她吃午膳,可没说要那么多道菜啊,刚刚在楼下青衣就告诉她了,这醉仙楼是朝歌城最好的酒楼,而且价格极贵,她筹措了一会儿,没有进来,就是这个原因啊。
“爱吃不吃,总之本王已经请了。”燕臣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幽深,临了又补充一句,“如果你敢把荷包烧了,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该死的……秦歌磨了磨牙,恨声道,“那时候我已经不在醉仙楼了。”
“那就抓进来再扔。”燕臣淡淡的说道。
“你……”秦歌冷冷的看着他,胸口不断的起伏显示着她的怒气。
燕臣挑了挑眉,一语未发,但正因这样,秦歌才更生气,她被他气的跳脚,而他却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他多无辜似的,秦歌冷哼一声,气闷的扭过了头,却正好看到门口一道青色的衣角飘然闪过,她蹙了蹙眉,那不是青衣吗?她怎么到门口了又走了?她疑惑的站起身,正要去喊住她,燕臣却开口了。
“你去哪?”
她脚步一顿,冷笑着看向他,“我去哪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燕臣眸光轻闪,有些不悦的看向她,“饭菜等下就要上来了,你这会子出去乱跑什么?”
这一次秦歌却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的看向他,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自大,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好像要掌握其中,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真的很不喜,她敛了敛眉,“既然如此,那我不吃便好了。”她顿了顿,不等燕臣有所反应,快速的补充道,“你放心,荷包我不会烧,也不会丢,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反悔。”
燕臣定定的看着她,幽深的瞳孔好似无边无垠广袤的海浪,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暗潮汹涌,他衣袖下的手再三紧了紧,薄唇微动,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你似乎很讨厌我?”
“王爷想多了。”秦歌目视着他,如琥珀般剔透的眸子写满了平淡,平淡中又带着浓浓的疏离,只是她衣袖下的手却渐渐收紧,她不讨厌他,她只是讨厌那种不能自已的感觉,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哪怕只是生气愤怒的情绪。
燕臣将她眼底的疏离尽收眼底,墨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半敛着眸子,长而密的睫羽微微颤动,眼角下的朱砂痣红的潋滟“是吗?”他的语气平淡,但细细听来却能听出其中竟然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颤音。
“是啊。”秦歌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
“那就乖乖坐下来,不要在乱跑了。”燕臣睨了她一眼。
秦歌一噎,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她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他却已然收回了视线,缓缓闭上了眼睛,将一切情绪隔绝在一片黑暗里,没有人知道,他此刻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秦歌见状轻哼一声坐回了座位上,恰巧这时掌柜的带着几个小二鱼贯而入。
掌柜朝燕臣行了一礼,见他点头,这才招呼着小二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秦歌看着来来往往反复几次的小二,在看了看桌上整整摆满一桌的菜,至少有二十道,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是钱烧的,她扬眸看了眼燕臣。
“你以后有钱没处花的时候,给我好了,总好过进入陌生人的口袋。”
秦歌说的理直气壮,压根就忘了刚刚还想跟人家撇开关系来着,这真是典型的见钱眼开。
燕臣半瞌着眸子,极其轻蔑的瞟了她一眼,“想的美。”
秦歌一噎,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她真是嘴欠,竟然又给他嘲笑她的机会,拿起身侧的银筷子狠狠的戳了戳盘子里的鸡肉,“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我已经吃过。”燕臣斜睨了她一眼。
秦歌嗤笑一声,“吃的早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