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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到门口,秦城就直接跳了下来,他脸色涨的通红,满眼的怒意,不时的喘着粗气,嘴唇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苍白。
守门的小厮看到秦城这副模样,身子一缩不自觉就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又想起秦风回来的事,小厮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侯……侯爷……”
“滚!”秦城爆吼一声,双眼通红,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小厮见秦城这般模样,血液像是被凝固般,手脚都忍不住冰冷起来,他张了张口,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心中暗道,侯爷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说了,反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想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垂着头不敢在吱一声。
秦城也不在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的朝着牡丹园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现在急需要找人泄火,华夫人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牡丹园内,华夫人神色呆怔的躺在地上,眼中时不时又闪过仇恨的火花,就像是星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她身旁的秦羽不时的把玩自己的头发,时而发出痴痴的笑声,时而又眼冒凶光,对着空气不停的喊着秦歌的名字。
华夫人机械的转头看了秦羽一眼,眼中的恨意更是浓烈,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她没了一切,名声尽毁,她的女儿不到被毁了容,更是被逼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而罪魁祸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能心甘,怎么能?
华夫人死死的咬住下唇,几缕鲜血的腥气弥漫在嘴间,但她却似无所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那股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恨意消散一些。
砰!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华夫人眉头一跳,猛地转头正对上秦城那双盛满盛怒的眼睛。
华夫人瞳孔猛地一缩,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颤了颤,她咬着下唇,眸上覆上一层雾气,“老爷……”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颤音,她以为她该是已经认清了现状,对秦城也不在报任何希望,可再次看到他,哪怕他如此愤怒的看着自己,她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期盼,希望他能念起昔日的旧情,能原谅她,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哪怕只有一丝小的不能在小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华夫人此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卑微的朝着秦城的方向爬去,边爬边嚎啕大哭道:“老爷,你原谅妾身吧,原谅妾身吧,求求你了。”
眼见着华夫人的手就要扯到秦城的衣角,他猛地抬腿,一脚踹到了她的脸上,厉喝道:“原谅你,你做梦!”
秦城那一脚踹的极重,华夫人的下巴瞬间就脱臼了,她死死捂着似乎已经脱离自己下巴,眼含泪水,疯狂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华夫人越说越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凤眸直直的看着秦城大叫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秦城啊秦城,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你就不该这样对我。”
“良心?”秦城冷嗤一声,脸黑如墨:“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还用本候来细数吗?这么多年来我纳一个妾室你弄死一个,这么就罢了,韩姨娘呢?你竟然把她给杀了,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希望,恩?”
秦城越说越怒,厉吼道:“你说爱我?你的爱就是毁了我吗?华柔儿你也太不要脸了,你以为我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气的全身直颤抖,咬着牙道:“也罢,这些就暂且不提,但你昨日做了什么?你这个荡妇,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丢尽了脸面,你让我在这京都还如何立足?”
华夫人咬着唇,听着他的控诉,眼中泪水波涛汹涌,恨声说道:“我弄死一个,你还不是在纳一个吗?如果不是我太爱你,我又何必管你眼纳谁为妾。”她说着冷笑一声:“至于韩姨娘吗,她不过就是个低贱的青楼妓子,就是她活着又怎样,生的孩子也不过是个下贱的种,恐怕也就只有你把她当成个宝,竟然还可笑的做着什么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要是一个青楼妓子生的女儿都能一统天下,那这世间男儿还活着做什么?通通去死算了。”
“你……”秦城双目爆红,额角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一把撕碎了华夫人的嘴,她竟然在嘲笑他,该死的贱人,她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华夫人看着秦城的反应,嘴角的嘲弄一直就没有断过,她的哥哥是尚书,她的姐姐是宫中的华妃,她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吗?她所带来的利益难道还不如一个青楼妓子吗?说什么一统天下,通通都是放屁,也只有他才会真的当真,想权利想疯了吧?
秦城看着她嘴角的嘲弄,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就是暴怒的狮子,猛地扑向华夫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撞,边撞边怒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荡妇!不要脸!”
他每骂一句,手中的力气就大一分,华夫人吃痛,一阵阵的晕眩传来,她眼前黑了又黑,只觉得恶心的想吐,她双手不断的挣扎着,大喊大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她从来就没有想要跟他吵架,她是想好好求他原谅她的,可是听着他说别的女人,她心里就一阵难受,理智最终还是弱于情感,怪只能怪她太爱他,她不想他身边有任何女人,她有错吗?
当初他想都没想就把掌家的权力给了韩情那个贱人,她心中到底有多痛,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预言,他就像疯了一样,如果连个臭道士的话都能信,为什么就是不能信她呢,她爱他,但也恨他,恨他身边有着别的女人,恨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恨他日日夜夜陪着韩情那个贱人,恨他从来都没有把她的付出放在眼里过。
秦城盛怒中,华夫人的叫喊声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手上青筋暴起,可见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贱人,竟然敢嘲笑我,找死!”秦城咬牙怒骂,眼中怒火中烧,手中越发的用力,恨不得直接将华夫人给弄死。
华夫人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呼吸也越来越薄弱,扑腾的双臂也渐渐垂了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静安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正见到秦城对华夫人下死手的一幕,他一愣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就走了上去。
“侯爷,出事了。”
本来盛怒中失去理智的秦城听到静安的声音,他的眸光逐渐恢复清明,但是扯着华夫人头发的手却并没有放开,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华夫人,他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或怜惜,眼中除了冷意还是冷意,他扬眸扫了眼静安,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静安看着秦城如此残忍的一面,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同情,若是换成他估计也不会比秦城好到哪里去,他鄙夷的看了眼华夫人,继而对着恭敬的说道:“大少爷回来了,只是……”他说着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城说,这几日来秦城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若是他在告诉他的儿子被人吊起来打,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跪在凌云阁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
秦城一听秦风回来,一直阴霾的心情,总算是见了一点阳光,但见静安表情十分的为难,他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只是什么说?”
静安咬了咬牙,“大少爷一回府就去了凌云阁,怕是惹恼了大小姐,所以被打了……”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被吊起来打,最后还因为承受不住现在正在凌云阁跪着求秦歌原谅他呢,虽然心中鄙视
秦风的行为,但在怎样他都是主子,做奴才的就是对主子在不满,那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静安话一落,秦城静默了三秒,随即暴怒声响起:“什么?那个孽女!”
秦城双目猩红,怒意在胸腔中不断的翻腾,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秦歌!又是秦歌!这一次他断然不能饶她!
想着秦城一把丢开扯住华夫人头发的手,大步就朝凌云阁的方向走去,看他急匆匆的背影,似乎被一团阴影笼罩,可想而知,他现在是有多愤怒,不用看便知他此刻脸上布满了阴霾。
华夫人迷蒙中听到静安说秦风回来,一股希望油然而生,涣散的瞳孔也闪过一抹光亮,激动她浑身都在颤抖。
可静安下面那句话瞬间将她打入地狱,她双目徒然大睁,面色扭曲狰狞可怖,秦歌!秦歌!这两个字现在于她来说就是噩梦,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都别想好过,华夫人咬着牙,已经扬起虚脱的发颤的手一把扯住静安的衣角道:“我……我要见风儿,我要见风儿。”
静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冷硬着一张脸答道:“夫人,这事奴才做不来主。”先不说秦风现在正半死不活的呆在凌云阁,就算他现在好好的估计秦城也不会让他来见她,毕竟有着这样一个母亲,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静安的话华夫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疯狂的大叫道:“我要见风儿,我要见风儿。”现在的秦风,对她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也唯有他能有一丝可能改变秦城的主意,她不想被休弃,也决不能被休弃,她还没有报仇,她怎么能一无所有?
静安被她吼得心烦,想要摆脱她可她却死死抓着他不放,他也不能对她动粗,虽然她做出了这种事,但秦城一日没有写下休书,她就一日是这候府的夫人,是他的主子。
静安敛下心中的怨气,劝慰道:“夫人想见少爷这件事奴才虽然做不来主,但奴才会尽量帮着夫人劝侯爷的,想来侯爷也会顾忌少爷的心情,让他来见您的。”
“真的吗?”华夫人仰头激动的看着静安,只要能见到风儿就好,他一定有办法让她不被休弃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静安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屑,见了又能怎样,做出了这种事情,还想稳坐夫人的位置,这种事情,可能吗?除非是秦城疯了。
华夫人见静安点头,心下这才稍稍安了点,但一想起秦风正在凌云阁受气,她面目又变的狰狞起来,如果她的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要秦歌好过半分。
“夫人奴才还要跟在侯爷身边,请夫人赶快放开奴才吧。”静安眼中暗藏着嫌恶,这个死女人,他都答应了她竟然还不放他走。
华夫人听到静安的声音这才从仇恨中回到了现实,她仰头看着他,咬唇道:“风儿,风儿他没事吧?”
静安闻言心中嗤笑,这会子想起来她儿子的伤势了,刚刚去哪了,荡妇就是荡妇,从来都只顾着自个,连自己孩子的生死安危都不顾,想着他敛了敛眉道:“夫人放心,有侯爷在,少爷是不会有事的。”
这一点华夫人也是相信的,尽管秦城对她残忍了点,但秦风到底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是这候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怎么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想着华夫人总算是安了心,抓着静安衣角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
静安见状,急忙跳脱她身边几步之远,眉宇轻敛对着华夫人道:“奴才告退。”说着也不等她有所反应,急急忙忙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拐角处,他突然暗呸一声,歪腰使劲拍了拍被华夫人攥过的衣角。
秦城一路走来,身上煞气浓重吓得路过的小厮奴仆纷纷躲了老远,秦城也没在意,他现在一心就是要整治秦歌,她害的女儿损了两个,害的他戴绿帽子受尽嘲笑,现在又想来害他的儿子,他若是还能忍耐下去,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秦城甫一踏进凌云阁,入目的就是满身都是狰狞的伤痕,不断的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叩首,那卑微的姿态,俨然就像是一条狗。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