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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娘脑子里百转千回,恍然大悟,磕头道:“奴奴婢有一件事禀告王妃……”赵大娘遂把赵宁祥家的给卖了,将她今早怎么背地里散布王妃谣言的事儿给一五一十的说了。
“赵宁祥家的,赵大娘所言之事你可认?”缪嬷嬷冷笑着看着跪地哆嗦的赵宁祥家的。
赵宁祥家的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好的姐妹会把自己给卖了。今儿个一早,她故意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找赵大娘说道王妃的事儿,俩人在屋里高声嘀咕,外头的人自然听得见。赵宁祥家的算计好了,这事儿就算王妃怪在她头上,只要自己和赵大娘打死不认,王妃就只能怪那些乱言丫鬟们的过错,抓不着她们半点过错。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当初说好了不认的事儿,赵大娘为何主动将自己供出来?赵宁祥家的万般憎恨的瞪着赵大娘。赵大娘缩着脖子,不敢看她,俩眼直愣愣的瞅着地面。
“你当初的板子白挨了,”清玉冷眼盯着赵宁祥家的,她还真有功夫怪别人。
缪嬷嬷冷笑道:“老奴刚进府没多久,不大懂王府的规矩。我怎么记得王府跟别的府邸不同,王爷王妃可是能随意处置奴仆性命的。昨儿个仔细研究王府的家规,似乎有个叫妄议主子的罪过,可以乱棍打死!”
“王王王王妃,饶命啊!看在奴婢尚有年幼子女的份儿上,您就当积德行善,饶了奴婢这一遭儿,奴婢再也不敢了。”赵宁祥家的痛哭流涕的磕头求饶。
“赵宁祥家的,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不知悔改。”清玉叹了一句,招呼人把她抬走。
赵宁祥家的见求不得了,跟发疯了一样,往清玉身上扑。就算是死,她也要拉这个毒妇陪葬!
清玉坐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赵宁祥家的像疯狗一样扑向自己,眼睛没眨一下。她自是没什么好怕,身边的女侍卫似红似绿可不是只长得好看而已。就在赵宁祥家的距离她半丈远的时候,管家赵宁祥突然冲了进来,照着她媳妇的侧腰就是一脚,赵宁祥家的应声倒地。粗使嬷嬷二话不说,堵住了赵宁祥家的嘴巴,将其架了出去。
管家赵宁祥跪地,老实的跟王妃磕头认错,愿意辞去管家一职,求责罚。
“你是前院的,王爷亲自任命你的,我可没权管你。”清玉轻笑一声,“你的事由王爷做主,等他回来吧。”
赵宁祥俯首磕了三个响头,规矩的听命,没给自己开脱半句。
清玉眼看着她退下,转而跟缪嬷嬷道:“他跟他媳妇倒不一样。”缪嬷嬷点点头,随后问清玉怎么处置那个赵宁祥家的。
“我不想见血,打发个远点庄子叫她吃吃教训就好。”清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口气,忽然觉得有些肚子饿了,清玉准备再吃一顿早饭,但愿这回吃的会顺利些。
赵大娘十二分小心的准备了饭食,亲自毕恭毕敬的奉上,见王妃吃的好了,这才在心里松口气,回身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回去的路上,正碰见两个她管辖的厨房里的粗使丫鬟瞎嘀咕什么,赵大娘二话说,每人扇了两嘴巴。
“下次再叫我听见,缝了对你们的嘴!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们,往常什么样就什么样,若谁敢存着欺负新进门王妃的心思,呵,等着瞧,早晚不得好死!”
午后,邻府的靖远侯夫人禾氏派人来请清玉过去瞧戏。靖远侯闲来无事在家里养了个戏班子,也是为了哄着媳妇和女儿打发时间。禾氏也便养成一月瞧三场戏的习惯,可每次看戏就她们母女可没趣儿,她便找人陪着她一起。今儿个除了邀请了清玉,还有请来了兵部尚书夫人钱氏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夫人冯氏。
这二人可不简单,钱氏的丈夫不单是兵部尚书,还兼任青天府尹府尹,便是如今永安王停妻再娶案子的主审人。而另一位冯氏,则正是已故老王妃柳氏的娘家大嫂。
、第一百章
冯氏见着清玉;最先热络的迎上来;行礼之后;便拉着她的手边笑着边赞美。“早前就听说你的盛名;你跟小王爷大婚那会儿;也只瞧着蒙着盖头的影儿;今儿个总算一睹芳容;惊为天人。”
“姨妈谬赞了。”清玉浅笑;冲冯氏点点头;算是行了问候之礼。
冯氏受宠若惊,愈加满意禾晏新娶的这位王妃了。好歹这孩子瞧着亲和贴心;不像禾晏;八百年不去柳府一回;好容易去了,还露出一副谁欠他八百吊钱的模样。
几个人坐定之后,戏开唱了。禾氏请清玉点戏,清玉让给了冯氏,冯氏客气的点了一出热闹的《寻夫记》。戏台上穿着青衣的花旦哼哼呀呀的一开哭腔唱,冯氏脸色立马不好看了,她歉意的看眼清玉,拉住她的手,往兵部尚书夫人钱氏那瞅。
清玉随即明白冯氏是有意点这出戏的,而后她却故意装作无意的样子,她又怕自己误会,暗示自己一下。清玉双目平视的着看着戏台,余光却一直没有从钱氏的身上移开。钱氏不动声色,表情如故的看戏。禾氏却没这么安分,开始对这出《寻夫记》的戏品头论足。
“这陈驸马的婚事是皇帝金口玉言赐的,不过,那白氏可是她的发妻啊,啧啧,糟糠之妻不下堂,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亏他还是前科状元郎!”禾氏骂道。
钱氏正端起茶杯意欲饮茶,听得禾氏此言,手顿住了,犹疑的转头望向禾氏,她很惊诧禾氏此时竟敢有此言论。这个靖远侯夫人,真是胆子大不要命了,虽说她是永安王的亲姑母,可也不能当着永安王妃的面说这等贬低永安王的闲话。亲戚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真就是个热络亲近的理由罢了。不管什么一旦跟权力官爵刮上关系,就是亲爹亲娘一样得狠心舍去。
钱氏用余光打量那边坐着的永安王妃,心中冷笑,这姑奶奶倒还真沉得住气,还一本正经的看戏。一家子的怪人!钱氏深吸口气,逼着自己沉住气。她早前应下靖远侯府的邀约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万万没想到禾氏竟是这种立场,倒真叫她有点沉不住气了,替永安王抱不平了。
钱氏听这出戏期间,饮了三碗茶,之后便亲自点了一出《寿星公下凡》,喜气洋洋的,耳边没有了禾氏的怪话,看得是真舒坦。
几场戏下来,几位妇人也看乏了。禾氏便张罗着打牌,清玉不会,就在一边看着禾氏、冯氏和钱氏三人玩。
禾氏一边抽牌,一边打量冯氏,犹豫了半晌,突然问她觉得刚才那出戏怎么样。钱氏听得手一抖,跟着禾氏看向冯氏,目光里流露出同情之色。
冯氏哼一声,口气不悦道:“一般般吧,我当你家里置办个多好的戏班子呢,不过如此。”
钱氏抖抖嘴角,暗观禾氏的神色。看来今天的好戏才开始,一位是老王爷的妹妹,一位是老王妃的嫂子,今儿个这俩人这么硬碰硬,一准不对付了。
“哟,看完了才说不好,你家可有好的,下次叫我见识见识?”禾氏不相让道。
“好啊,只要你敢来。”冯氏说罢丢了手里的牌,道不玩了,她看眼清玉,跟其客气的告别,而后冲禾氏简单地说了句告辞,带着人一溜烟就走了。
“哼,玩不起。”禾氏也丢了手里的牌,随后歉意的跟钱氏和清玉道歉。禾氏邀请二人一同去品好茶,人走半路,忽然有丫鬟来报说苏二姑娘突然腹痛。禾氏面露为难了,钱氏催促她快去,不必顾忌她俩。禾氏一走,亭子里也就留下钱氏和清玉俩人了。
钱氏颇为满意这位永安王妃的仪态举止,本有亲近之意,因惦念先前丈夫的嘱咐,不好走近了,只是客气的询问清玉最近心情好不好之类的。
“尚可。”清玉浅浅的笑,示意钱氏不必紧张。
钱氏见她这般亲和,再想起孝王妃那副嚣张样,对清玉愈加喜欢了。她开始懊恼自己刚才问出口的愚蠢问题,她真是愚笨,永安王妃刚嫁进门就碰见这样的事儿,怎么会好?那个姓隗的妇人,是以停妻再娶的罪名状告老永安王的。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罪名成立,而皇帝念及逝老永安王的功勋,不削爵位的话,隗氏的儿子禾玄便会替代禾晏继承郡王爵位。相对的,禾晏便会被夺爵了。这些可能性对于刚刚册封为永安王妃的清玉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钱氏想起自己做新妇那会儿,已是觉得日子十分不好过,更何况眼前碰见大事儿的永安王妃。钱氏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得尴尬的嘿嘿赔笑。
“也不晓得苏二姑娘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么久都没消息。”
清玉抬头,瞧见远处匆匆而来的禾氏,笑道:“人回来了,该是没有大碍的。”
钱氏笑着起身,趁着禾氏还没过来的功夫,跟清玉道:“王妃,我也该走了,您万事保重!”
清玉笑着点点头。钱氏问禾氏几句苏二姑娘的病情之后,方告辞。禾氏叫人送走了钱氏,确认钱氏没影儿了,才急忙忙的凑到清玉跟前,笑问她怎么样。
“她有没有跟你透露点什么?”
清玉摇头:“该是被兵部尚书嘱咐过了,嘴巴很严,警惕性也很高。”
“哎呀,这不是白费功夫,害得我刚才违心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禾氏叹口气,气馁道。
清玉笑着安慰她:“倒也不是全无收获,瞧她的神色表现,应该是很同情我的处境的,姑母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脸色有点难堪,还总往我和姨妈这边瞧。”
“嗯,有道理。她既是这样的态度,也就是说兵部尚书该也是站在咱们这边的!”禾氏笑起来,话里充满了希望。
清玉无奈地叹口气:“姑母,下次有这种事儿,别临时叫我,开始我真有点糊涂。”
禾氏抱歉的看着清玉,挽着她的胳膊笑道:“本来今儿个这事儿没打算请你的,我原本请了弟妹的,她临时有事没来,时间上来不及了,还得找个能懂我领会其中意思的,这么聪慧伶俐的人选也就只有你了。哎呦,反正我这是忙活你家的事儿,你不该抱怨的。”禾氏最后,还不忘跟清玉撒娇一句。弄得清玉恍然以为刚才跟自己说话的不是禾氏,而是禾氏的女儿苏瑞珠。
“那谢谢姑母帮忙了!”清玉笑道。
禾氏脸色突然沉郁下来,对清玉道:“这回的事儿我本以为是个很好办的,不想这么麻烦。太后听了这个消息,不但没有责怪那对母子的意思,反叫大内密探火速赶往勐泐查实。那个隗氏可不是简单的告状,除了有几件老王爷的生前遗物,她手上还有婚书。”
“我倒是好奇这对母子真正想要什么。”清玉叹了一声,见天色不早了,起身和禾氏告辞。
禾氏听了清玉这话有几分恍然,送走她之后,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琢磨。默了一会儿,她自嘲的笑了,真所谓当局者迷,她怎么就没看清这事儿,竟跟着外头那些无知的人学,只把事情往坏处想了。就算是那个妇人手上有婚书,就算是她的儿子禾玄是大哥的嫡子,又如何?永安王的爵位还是落不到她的头上。禾晏可是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也是皇帝眼瞧着成长起来的,他身后还有自己和势力庞大的柳府作支撑,没人能夺得了属于他的位置。
禾氏一直盼着娘家能增添子嗣,可若是通过这种方式添丁加口,禾氏倒宁愿不要了。
清玉回府的时候,禾晏已经在家了。他正坐在房里看书等她,见她回来了,笑问她今儿个的戏好不好看。
“一出接着一出,好看极了。”清玉玩笑道。
禾晏嗤笑一声,把媳妇拦在怀里。“是不是我那小姑母又耍什么招数了?”
清玉便把禾氏邀请的那两位妇人的身份说给禾晏听。禾晏光听这俩人的名讳,就已经替清玉头大了。
“那案子你不必操心,没什么大事儿。至于那些削爵的流言蜚语,爱传传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