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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地看着韶灵,眼中神色莫测,我看着他,缓声问道:“老马才跟我说,她来了云门,你去见过她。”
韶灵的眼神平和,宛若无风轻抚的水面,听他甚至不提顾玉痕这个名字的任何一字,更觉他必当对她铭心刻骨,如今恨得深了,甚至提也不愿提。
“我是去见了顾小姐。”
“你……”慕容烨顿了顿,手掌无声从她的肩膀滑下,安静地坐在她的身畔,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沉默了许久,他才身子微转,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一分笑意。“你心里不好过,毕竟是瞒着你没对你说过,突然见到她,一定满心惶恐不安,你怀疑爷对你的真心,对不对?”
韶灵从未见过邪肆狂妄的慕容烨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若他根本不在乎她,也不会如履薄冰。她的心头发暖,低低地问。
“顾小姐的孩子,是七爷的吗?”
慕容烨一瞬冷下脸来,怒不可遏,眼底却又并非只有怒气,更多的是无法辨明的情绪。星点的怒火在黑眸之中炽燃烧,令他看来更生气。“你这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这些东西?爷当时是觉得她性情开朗,相识不过半年就分道扬镳,哪里有什么孩子?”
韶灵扯唇一笑,轻轻地说,不再闹他。“若是你们有了孩子,都要五岁了,那个孩子看起来没那么大。”
慕容烨挑眉看她,眼底深处有些不太确定,但看她的笑容明亮又灿烂,总算才放下心来,相信她不过是顺水推舟气他罢了。
“我没生气,七爷。”韶灵朝他粲然一笑,秋水美眸更是亮眼,看他依旧眉头不展,神色不太好看,她才柔声说。“七爷曾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佛言看人,人人是佛;鬼眼看人,人人是鬼。过去我很难相信一个人,这样的我,让对我好的人其实受了不少罪。昨夜,心中的确有些疑惑,但我想事情并非那么坏。”
“你昨晚一夜没睡好,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慕容烨听了她的这一番话,更觉她不再冥顽不灵,固执己见,更遭人喜欢,更让人疼爱了。他的神色稍稍缓和几分,目光紧紧抓住她,低声道。“韶灵,你听好了。我对她没多大感情,如今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我没在你面前谈及她,是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
“我没怪七爷啊。”韶灵一句带过,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至少,她并不觉得被欺骗的愤怒攻心,或许是慕容烨对她太好,让她不忍去怀疑他的用心。
慕容烨心中牵动,嘴角掠过一丝笑容:“那就真是没生气了。”
韶灵不懂地看着他。
“你叫七爷的时候,能让人心软成一滩水。你叫慕容烨的时候,往往是气得不轻,像是爆竹一样要气炸了,实在是语无伦次,气急攻心想不到任何法子的时候,才会这样……”慕容烨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温柔,笑容虽不若往日的妖魅而迷人,却像是暖炉中的火焰,将她的猜忌全部烧成碎片,燃成粉末。
他们兴许是认识的岁月太长,对彼此都足够了解,这算不算好事?!
她笑着点头,“你这么担心我,就怕我变成刁蛮的母老虎吗?”
慕容烨也笑,他喜欢的女子,有任何人都难以取代的性情,足以让他忽略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坚持,一如既往地捆绑着她,不让她离去。
她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宛若闪耀的烛火,久久地沉默不语,只是望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此刻的俊美面容,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心。
慕容烨的眼底,一下有了光芒,他调侃的更是放肆。“如今才觉得爷好看?”若是没有那些传闻,他依旧是女人心中最理想的对象,至少在她们不知他做过的那些事之前,他的皮囊足以令人折服,献出衷心。但韶灵的眼底,从未有过他在那些女人眼中见过的痴迷和狂热。
韶灵避开了视线,起身走到桌旁布置碗筷,淡淡地说。“我眼里最好看的人是韶光。”
慕容烨缓缓地起身,坐在桌边,韶灵察觉的到他心底的担忧,俯下身子,悄无声息地拉过他的左手,垂眸盯着那上面的伤疤。
“难看吗?”慕容烨审视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这么问,但语气里却是不太在乎。
韶灵正色道。“传闻中的七爷很可怕,但我看到的,却并非如此。这件事,七爷没错,错的人是顾小姐,七爷对她情深意重,更护她周全,她……不该开这么大的玩笑,伤七爷的心,毕竟关乎一人性命……”
慕容烨半眯着眸子,谈及往事,他没有任何的眷恋和向往,脸上唯有淡淡的不快。“你说的不对。我们相识不久,一开始是相处的和睦,但后来她总耍性子争吵,空穴来风,我不厌其烦,我跟她本来就没看上去那么适合,开心的日子,还没有看她怒气相向的脸来得多。但即便如此,情急之下,我不会看着一个女人被火烧死在眼前,哪怕那时,我对她早就没了什么感情……在火海里,乌烟瘴气,浓烟密布,我却是看得清楚了,下了决定,不想再拖泥带水,却被她认作是绝情负心……她再来云门,我始终不见她,一开始是动怒,后来是不想理会,不愿再生枝节。”
韶灵蹙着眉头,他的脸色并不喜悦,也没有往日的风光,像是并不愿意主动回忆那段难堪的往事,若不是因为她,慕容烨不必委屈自己。人生在世,原本就该随性而活,高兴的,就记得,不快的,就忘了。
唯独她隐约还有些不懂,昨夜见过的顾玉痕并不像是善妒的女子。
她甚至愿意坦诚,韶灵比她更好。言辞爽快直接,颇有种江湖儿女的飒爽风姿。
慕容烨几乎是一瞬就读懂了韶灵深藏的心思,冷声道。“自从那一次,她的确受了重击,我略有耳闻,她的性子不再火爆骄纵,变得很平静,不过半年,顾家就为她找了一门亲事。在那之前,她让顾家堡的人送来一封信,要我再去见她最后一面。”
闻到此处,韶灵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喉咙口,她盯着他的冷肃俊脸看,他是当真不快至极,才会有这样的脸色。她有些愧疚,却也有些心虚。咬了一下唇,她的嗓音低不可闻:“她手上的伤?”
他深不可测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他归于平静,下颚一点,并不否认。“她当着我的面,一手搁在装满了水的金盆上,割开了腕子,血将整盆水都染红了。”
当然是慕容烨再度救了她,韶灵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以她来看,顾小姐的手腕上的伤痕很重,当下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血肉分离,血流冲出,场景一定很可怕。
她记得,有一段时日,慕容烨很安静消沉,无论她在他的院子里闯多大的祸,他都只是一笑而过,水波不兴。
年初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正是他在养伤的时候吧。
她曾经的疑惑,如今一块一块拼合起来,非常吻合。
“她说想要弥补,想要赎罪,她看了我手背上的伤,痛不欲生。但我当时只是冷冷看着她,无动于衷,心里甚至有些畅快,仿佛留着这些疤痕,就为了等这一日。”慕容烨的唇角牵动,却没有任何笑容。“直到看她割了腕子,我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的血也无法抹去过去发生的一切,她这么做,毫无意义。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我发觉根本不爱她。与其让彼此难受煎熬,拖着日子过活,还不如一刀斩断。她要嫁人,我没有任何不舍眷恋。对她,我心无愧疚。”
韶灵的胸口闷痛,手落在半空,最终还是不曾落在他的衣袖上,她盯着他袖口上的精美花纹出神,面无表情。
她低低地问。“后来,她还是听从了家人的话,嫁去外乡了?”
慕容烨没再开口,只是淡淡睇着她,微微点了头。
“我虽然救了她,但终究没有给她一个机会。我执意要走,临走前,她扯开了手腕上的纱布,任由血液溢出,气愤难平,近乎诅咒。她平日里被顾家宠坏了,她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但耍尽心思拉下脸来挽留一个人,该是从未有过……她有她的骄傲,但我也一样。”
“那些话,一定很难听。”韶灵苦苦一笑。她用了这样的手段,不过是想最后留他的心,但却失败了,她怎么不难堪,怎么不悲伤,怎么不绝望?此时,任何人都会濒临疯狂。说出来的话,听不得,实在伤人心吧。
“既然看清楚错了,就没理由继续错下去。”慕容烨不置可否,语气冰冷。“那件事的确并不容易忘记,并非那个人让人念念不忘。当年彼此都很年少,我忘不了她整个人躺在血泊中的样子,但我可能更忘不了自己手上的伤疤。更忘不了,那一场大火,只是她意气用事的试探。这样的,怎么会是感情呢?”
更何况,顾玉痕年轻时候发狠说下的那些话,并未有任何效用。顾玉痕活下来了,而他……也找到真心的那个女人了。
韶灵从未见他说得如此动容,她不自觉地迎上了那双黑眸,他也看着她,两人四目相接,触碰到了彼此内心相似的情绪,顿时激起一阵涟漪。
他一下就触碰到了,她深藏在心的心疼和悲伤,他有些不忍,却又被紧随而至的快意和欣悦包围。
她当下就抽回了视线,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看了他几眼,有些忧虑地说:“人在激怒之下,一定说不了好话。上回我误会了韶光的事,也说了不少……”
慕容烨的神色总算缓和下来,淡淡地笑。“你平日里对韶光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宁愿自己受苦,也绝不让韶光多心。在那生死攸关的关头,你若不发狂,才不像你。”
“那些话,你没往心里去?”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慕容烨笑着说。“得寸进尺。”明明他说的够多了,她还偏要再问。
“跟七爷学的。”韶灵的红唇一翘,眼底尽是诙谐的笑容。
他将手背放在她的膝上,神色一下子温柔下来。
“七爷若想祛疤,我可以给你想法子,若你不想,我也并不介意。”她一脸真挚恳切,不容人怀疑。
“我已经不在乎了。”慕容烨笑道,眼底有闪烁着的微光,他几乎要在她的笑靥和眼神之中微微沉溺。跟她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欣喜的,而此刻,他却陡然间明白,他将来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她早已走入了他的心里。
“我也不在乎。”韶灵拉过他的左手,微微抬高,再一次看清那些疤痕,将娇嫩的红唇贴上他微凉的手背。
慕容烨的眼神微变,等韶灵看清,急忙放下手,她的动作是自然而然,只是想安慰他,没曾多想。但落在他的眼底,说不定是带着别种含义的撩拨了。
“你还真是学坏了。”他深沉地打量她,嘴角牵扯的笑意,更显得不怀好意,仿佛心中盘算着预谋已久,终将得逞的奸计。
“慕容烨!”韶灵一时气结,低叱一声。他又误会她的举动了。
他却得意地扬眉,说的很有把握。“你看,说的是不是没错?!”她根本无法反驳无力回击的时候,才会对他直呼其名。
这个男人,实在是难以征服的一座山,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不吃我可动筷子了,我饿了。”韶灵话锋一转,气恼何时才能扳回一城,不再处于下风。
“爷也饿了。”慕容烨的嘴角生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意双关,说的轻缓至极。
韶灵不再理会他,径自往火锅中拨下食料,慕容烨睇着她,脸上的笑再也不曾落下。
这一日,他们之间,似乎又走近了几步。
她若厌恶他,则不会默许了跟他同住一屋,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