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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韶灵来给母亲祝寿,并不是要娶她,更不是要她当小妾。”风兰息的眼神一黯再黯,语气淡漠,字字坚决。依韶灵的性子,她根本不会委屈做小。他顿了顿,深深望着老夫人的面孔:“只是要母亲好好再看看她。”
老夫人皱着眉头,面色冷凝,如今连她都不太清楚,儿子此刻的心思。他要是喜欢韶灵,如何不愿娶她?他要是不喜欢韶灵,何必对她上心?
让韶灵来侯府也好,她也想亲自会会,看看到底韶灵想要何等东西。
侯府的正门口,停着十几顶轿子,风家是阜城的名门望族,老夫人过寿,阜城最有名望的人都来了。
风兰息站在门边,今日一袭白玉色锦袍,绣着金色图腾,金冠束发,面容俊美。面对一个个进门的贵客,他勾着温和的浅笑,笑脸相迎,风度极佳。
韶灵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看她盈盈走来,唇角的笑意更多了一分温度。
“你来了。”
他还是这么对她笑,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没有任何争执。韶灵的心中泛苦,晶莹面庞上依旧有笑,自然而然地反问。
“侯爷盛情邀请,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他微微点了头,笑着不再多说。
韶灵转手将红色锦盒递给另一旁的管家:“这是我给老夫人挑的寿礼。”
风兰息的眼神变淡,带着她走入侯府。
她今夜着一套绯色衣裙,肩头绣着一朵绽放的紫芍药,削肩细腰,身形玲珑,透着飒爽风姿,手上的金铃,随着她每一步走动,发着清脆声响。
“侯爷,人都来齐了吗?”
从外堂走来一个女子,着一身碧色金丝华服,脖颈挂着一串绕着三圈的上等翡翠串珠,眉梢尽是纷飞情意。
季茵茵精心装扮,姿色更是上乘,不可否认,她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她笑着问,看清风兰息身旁的韶灵,笑意突地僵在唇边。
“宫小姐,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韶灵噙着笑,眼底清如水,她神色自如,淡然从容。
“原来侯爷还请了韶大夫——”季茵茵挤出一丝笑,并不愿在风兰息面前翻脸。
韶灵垂眸一笑:“身为侯爷的未婚妻,宫小姐难道不知道?”
季茵茵藏在袖口的五指握紧,她心中盛怒嫉恨,却又不能发作。
“韶大夫,老夫人请你去屋里。”
巧姑一袭红衣,穿的明艳,从玉漱宅走来,笑着说道。
韶灵淡淡望着风兰息一眼,见他下颚一点,首肯了,她才跟随了巧姑离去。
“韶灵见过老夫人。”她朝着老夫人行了个礼。
“韶大夫,你坐。”
老夫人坐在桌旁,今日着金色福字袍子,云鬓虽然有些白发,但看来精神奕奕,端庄大方。
她并不绕弯,开门见山:“人人都说,这些天你跟阿息走得很近,流言蜚语多不可靠。我想借着今晚的机会,听听你的说法。”
韶灵弯唇一笑,不以为然。“老夫人要劝我离开侯爷?我知道,他身上有婚约,宫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我找韶大夫来,不只是想说些难听的话,让你下不来台。”老夫人神色不变,泰然处之。“换句话说,阿息会喜欢的姑娘,身上定有很多长处。”
韶灵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近乎冷漠。
老夫人望向她,缓缓道。“我对韶大夫一开始的确有些偏见,但你是个自力更生,独立坚强的女子,要是阿息跟你心生情意,我不会阻拦。不过,有个条件,正如你所说,宫小姐才是阿息马上要明媒正娶的正妻,你不能夺了她的风头和地位。”
她闻到此处,红唇边的笑意无声卷起,老夫人做了权宜之计,她却没有点头的意思。
“老夫人,这句话我只说一遍。”韶灵的眼底尽是闪耀着碎光,她的嗓音带笑,扶着茶几起身,眉目之间一派灼灼风华。“不管我嫁给谁,都不会跟别人一起分享。”
老夫人眼看着韶灵起身离开,眉头愁绪更重,症结果然出在韶灵的身上。她霸道贪心,不屑侧室名分,才会让风兰息陷入两难。
寿宴过了一半,韶灵便离了席,风兰息的目光随着她离去,方才看她从玉漱宅出来,面色已然不对。她迟迟不回席间,风兰息低声嘱咐管家前去寻找。
风兰息等到了散席的时候,便起身去了花园。
季茵茵冷眼瞧着,慢步跟在风兰息身后,眼底一抹怨毒的光,转瞬即逝。
他不难找到坐在秋千上的她,她悠然荡着,衣裙飞舞,宛若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在夜色之中,迷离而妖异。“你方才又喝酒了?”
韶灵的眼底,盛满了琥珀色的光耀,仿佛是美酒全部倾倒在她的眼窝,波光粼粼,她的神态眼神……比任何人都更妩媚。
她荡过他的身侧,风兰息一把抓住秋千的荡绳,低声劝诫。“你醉了,先下来。”
“我醉了?”韶灵闻言,长睫轻颤,轻笑一声。在他的脸上不难看到熟悉的关切,却因此,她更心火怒烧。“我喝多少都不会醉。”
他这回以两手抓着绳子,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无法继续在夜色中飞舞飘荡。韶灵的面上尽是愠色,定定地望着那张风神俊秀的脸孔,冷冷地笑。
“收起你那些不值钱的关心。”
风兰息眼神微变,却还是不曾松手,相反,手上的力道更重。她的确并不娇柔虚弱,但他……还是想守护。
她默默靠近那张俊脸,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暧昧地纠缠在一道,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沉香混合着酒香。韶灵直直望入那双淡然的眼,红唇高扬,柔声询问。“风兰息,你让我来老夫人这儿,就为了要我听这些?”
“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风兰息眉头微蹙,这回没再闪避她热烈的眼神,沉声问道。
“我不会当你的小妾,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更觉好笑,他不曾给她任何承诺,却找到最好的理由,让她知难而退。她的言辞更坚定,也更残忍。“更何况,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喜欢你,非你不可。”
风兰息却没再开口,他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她,她眼底摇曳的笑花,笑里的悲伤和孤独,比烈酒还要滚烫,还要灼人。他的喉咙突然泛出了无穷无尽的苦涩,哪怕她说的如此伤人,他只剩下心疼。
夜风,刮过她发烫的脸,冷却了她温暖的心。
漫长的沉默,像是突然架起了一道桥梁,将他们两个人,隔开了很远很远。
韶灵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歪着螓首看他,脸上分明有闪烁的光,她笑,越笑越不能自抑。
她如何,让黑白颠倒,是非翻转?
如何让她,给继姐当陪衬?
“风兰息,我,不,稀,罕。”她冷冷望着,说的毫不动容。
一把推开他,从秋千上跃下,绯色裙摆翻卷气惊天骇浪,她很快融入夜色,全然消失不见。
……
嫡女初养成 062 买凶杀人
风兰息的拳头突地无声收紧,指节泛着苍白,荡绳被他紧紧握住,粗糙的麻绳上染上几分血色,他依旧不肯松手。
“侯爷,事到如今,你才看清韶灵的真面目吧。她跟不少男人都有瓜葛,对侯爷如何会是真心呢?你还是快些忘了她吧。”
季茵茵默默走到风兰息的身后,纤纤素手覆上他的肩膀,言语之中尽是不平和愤慨。
风兰息却迟迟不曾转身来看她,仿佛一个人依旧沉浸在回忆中,屹立不动,漠然的令人生畏。
他的人虽然在这儿,心却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
季茵茵根本触及不到。
她的面色愈发难看,不甘心地收回了手,几乎将唇咬出血来,花容月色因为怒气而狰狞扭曲。她怎么能……还未过门就输给别的女人?!
……
清幽的夜色,白荷的叠影映入眼帘之内,一个纤瘦的绯色身影,黯然坐在岸边,远远望去,几乎令人以为是一支粉色荷花。
洛神站在石桥中央,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宛若木雕泥塑。
他神情很淡,悄声走近她,他往往看来颇为冷峻高傲,在洛府他们偶尔才会见面,认识了几个月依旧称不上熟络。
虽是七月底,但已经入了深夜,她将螓首贴在收拢的双臂上,脸偏在另一侧,他无法确定,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还未等到他走完最后一步,她清灵的嗓音,从微凉的夜风中袭来。“你怎么会来?”
洛神冷哼一声,说话刻薄如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让最好的工匠造的荷花池,池里栽种的都是最上乘的白莲,你要是失足跌落,肉身腐烂,岂不坏了我赏荷的兴致?”
韶灵无声地笑,这才抬起脸来,望着身旁伫立的清冷高贵的男子,那双眼在夜色之中,依旧犹如夜明珠般闪烁着光华。
“我要是跌了下去,明年你的荷花池里,白荷会开得更好,你信不信?”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洛神却不再跟她说笑,言语笃定而生冷。
“你只是不想让他责怪你。”韶灵的笑容无声转冷。慕容烨让她住在洛家,洛神既然答应,肩膀上就担负着这个责任,她要是出了事,他难逃其咎。
洛神无言以对,依旧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你才是能真正救他的人。”洛神眉宇之间,一片凉薄。
韶灵轻笑出声,采了片荷叶,在素手中转动,悠然自得。“你前两年大多时候都在周游列国,比平常的商人,见得场面更多。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医者,更何况对于解毒这块涉猎不深,能救七爷的人,怎么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你越是渴望自由,越是会在救他这件事上不遗余力。”洛神不正眼看她,眼底依旧只有这一个造价不菲的荷花池,说的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她眯起美目,笑望着他,被看穿心思,却并不气急败坏。“你说的不错,我是很想恢复自由身,才想为七爷解毒。但七爷似乎一直不曾留意,真正关心他的人,就在他身边。”
洛神定定地锁住她的视线,夜色迷茫,他素来高傲的眼神之内,却突地生出诸多情绪。
她跟慕容烨,是在做交易,但洛神对慕容烨的关心,对她的厌恶,却是因为他的心。
洛神并不否认。
“洛神,等七爷痊愈,我就会走的。”韶灵眼神一转,眸光清冽如水。“你往后不会再见到我,也不必再同我生气。”
洛神无言地望向她,下一瞬,却转身走开。
韶灵躺在岸边,螓首枕着右臂,荷叶盖住精致小脸。过去总想着要抓住洛神的把柄,不愿处于下风,但如今,她知道了洛神的秘密,却不愿将此事抖落出来,去伤害洛神。
她微微一笑,耳畔的清风断断续续,在烦闷的时候,她越是要笑,越是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悲伤难过。
红唇微启,哼唱着大漠听来的歌谣,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彻底入睡。
“小姐,我又见到那个人了,跟着他到了天桥下。”三月小跑着到了韶灵的身边,在她耳畔低语。
韶灵眉头轻挑,随之起身:“我去见见。”
“他一定认得出小姐,要是在对小姐不客气怎么办?”三月一脸担忧。
“我总要去探探这个人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韶灵不曾回头。
不管风兰息最终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是站在季茵茵身边,还是站在她身边,她对展绫罗母女的复仇,绝不会停止。
一面“陈氏铁铺”的黄色旗子,插在不远处的低矮平房上,这儿地段偏远,周遭有三五个村庄,一派田园风光。
她刚下了马车,就听着打铁声,一声声传来,有力而沉重。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