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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欣喜若狂,冲着洛神行礼,从他手里接过马鞭,领着骏马去了马厩。
她听闻洛神是七爷唯一的挚友,这两年周游列国,年前才刚回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府里可不能骑马进去。”洛神回过身来看她,神色淡淡,丢下一句,一副贵族少爷的尊贵气派。
他是看她迟迟不曾下马,心生不耐了?还是暗讽她在云门里骑马的往日行径?
韶灵跃下马,跟着洛神走入府内,她噙着笑容,问道。“洛公子是阜城人士?”
“不是。”他依旧目视前方,稳步前往,往来的下人一看他,就朝着他低头行礼。
他突然停下脚步,唇边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只是在这儿买了块地,建了个园子。”
韶灵玩味地望向他,心中不禁咂舌,此人深藏不露,口气不小。
他很快敛去笑容,指了指方向:“你的屋子,就在最东边。”
“我每天都会很忙,洛公子不必去那儿找我,应该会找不到人。”韶灵笑里藏刀,却说得体贴。洛神骨子里清高自傲,要没事就不必日日见面,免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可以帮你找一处铺子。”洛神负手而立,眼神却并不友善。
可以,却不是乐意。
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件差事。
韶灵扬起红唇,眼底清明见底,寥寥数字,表明初衷。“我不喜欢假手于人,灵药堂的地方,我自己来寻。”
“随你。”洛神没想过居然碰了个钉子,眼神透出淡漠,他径自越过她,将她丢下。
韶灵独自走入街巷之中,她站在人流之中,周遭人声鼎沸,从不同方向而来的人们,要去向不同的地方。
而她就像是一根钉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阜城……永远都这么亲切,虽不是她的故乡,这儿的热闹繁华,总是让她迷恋。
她在阜城的中心街道,找了一家待价而沽的空铺子,屋子很大,整洁如新,地段也是很好。她付了银两,得了地契,就派人修葺装潢。
忙了小半日,她才得了空,望了一眼身上的红衣白裙,笑了笑。在大漠穿了三年的男装,回到云门,没几件衣裳是合身的。韶灵走入一家古朴的老店,虽然其貌不扬,但里面的绸缎,宛若百花争鸣,美不胜收。
打量一周,韶灵在长台前停下脚步,指腹暗暗拂过一匹缎子,她已经……许多年不曾穿过丝绸美衣。
掌柜见韶灵驻足不前,笑着迎上,“这位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缎子?”
韶灵但笑不语,她从未有过一瞬间,询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缎子,想做什么样的衣裳。
掌柜以为她拿不定主意,主动推荐:“你看,这个水天碧色是最配你的,不过价格也高。”
她轻点螓首,眼神柔和。“就这个吧。”幽然的碧色绸缎,银色的水纹,像是静好岁月,年华沉淀的模样,高贵的惊心动魄。
“小的为小姐量个尺寸。”
刚量了尺寸,门口又走来两人,声音传到韶灵的耳畔,掌柜急急忙忙从布帘后走出去。
“我帮你在裁缝店订了一套裙子,后天就是侯爷的生辰,你仔细准备准备。”
“是,母亲。”
韶灵透过深蓝布帘,望向铺子里去。
说话的,是一对母女。
妇人约莫四十岁,双颊饱满,凤眸斜长,一袭金色对襟裙子,双手套着一对碧玉镯子,看来雍容华贵。
年轻女子身子高挑曼妙,挽着满月髻,额头蓄着弯弯的刘海,身着浅蓝色绸缎长裙,身上的首饰并不多,一只碧玉钗在黑发中闪耀,双耳垂着玉珠,细眉美眸,一脸娴静的大家风范。
抓住布帘的五指,暗暗收拢,韶灵不温不火地笑着,像是在观赏一副美丽风景。
她怎么会想到,她怎么能想到,这一对母女,居然会自己送上门来!
偌大阜城,她来的第一日,竟就见了她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跟她们……还真是有缘。
孽缘。
……
嫡女初养成 043 为她造势
“这匹绸缎真是好看。”展绫罗指着摆放在最中央的那碧色印纹缎子,凤眸中闪过笑意,转身朝着掌柜说。“掌柜,就拿这个。”
“夫人,这……”周掌柜愣住了,他正想将缎子拿去裁剪,可这位展夫人又是常客,他有些为难。
展绫罗一看他的脸,不耐地冷哼一声:“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可是你的熟客,还怕我出不起价钱?”
“夫人当然买的起。只是这个江南云锦,已经被人定下了。”周掌柜不得不说了实话,满脸通红,他了解这个展夫人的脾气,不敢得罪。
展绫罗环顾四周,这个铺子里没有闲人,她双臂环胸,耻高气扬,鼻子出气。“被定下了?那就是还没付清银两,先到先得,怪不得谁,这世道只认银子不认人。”
布帘之后,隐约有了动静。
韶灵缓步走出内室,她淡淡望着眼前的三人,却安静地不说话。
周掌柜的脸上挂不住,赔笑着问。“这位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夫人喜欢,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就卖给这位夫人吧。”韶灵的眼神落在展绫罗的脸上,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华服美饰,活的滋润。只是透过方才的蛮横言语,可见她为人没有任何改变。
她盯着展绫罗的凤眸,眉眼之间尽是温和笑容。
展绫罗当下面色微变,看她如此平和,眼底满是高贵的骄傲。
许久不曾开口的年轻女子轻笑一声,嗓音悦耳动听。“小姐好气量。”
季茵茵的声音……原来不若恶鬼般尖利,相反,宛若黄莺般动人。韶灵转身看她,笑而不语。
气量?
她该有多大的气量,才能活至如今啊!
“我跟小姐年纪相仿,看东西的眼光,也该相近一些。”季茵茵脸上有笑,做的周到得体,善良的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母亲,我给这位小姐重选一匹缎子,作为她成人之美的谢礼。”
展绫罗一脸赞同,以她为傲,点点头,称赞道。“好,应该的。”
多么有礼貌,懂礼数的母女两人!九年不见,季茵茵居然也跟闺秀一般知书达理,温柔娴静。
韶灵垂下眸子,抿唇一笑。一抹森然,在眼底转瞬即逝。
“这位小姐,你看这个颜色如何?”季茵茵选中一个紫鹃色的绸缎,纤纤素手一指,光洁柔嫩的双手,像是凝脂白玉。
“很好看。”韶灵回以一笑,目光从季茵茵的脸上无声无息落下,停在她的衣领口,一截细细的金链,落入她的眼中。
“掌柜,记在我的账上。”展绫罗在身后说,掌柜派手下将缎子亲自送到路口的马车上。
一辆烘漆马车,帘子垂着七彩流苏,停在不远处。韶灵依靠在门口观望,看着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徐徐驶离。
周掌柜在一旁道歉:“小姐,真是对不住了。你要不再瞧瞧别的,小的算你便宜些。”
韶灵却没有回头,低低地问,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掌柜,她们是谁?”
“那位夫人原本是太傅夫人,那位小姐是太傅之女,一年前,她们来了阜城,投靠侯府。整个阜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宫小姐,将来是要嫁给侯爷的。”
韶灵安安静静地倾听着,心中没有半分波动,转身走入铺子,气定神闲地选了好几个衣料。
“那位宫小姐,真是貌若天仙——”韶灵笑弯了眉眼,在长台另一侧挑选云带配饰,素手掠过一枚红色盘扣流苏,她朝着镜中的自己比对,神态悠然从容。
“这位小姐,你也是个美人。小的做了半辈子衣裳,见的不下千人,向来不说假话。”周掌柜望着韶灵,这个年轻女子素衣素颜,不像贵族小姐精于装扮,但一举手一抬足,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慵懒,闲散淡然,却硬是为她赢来几分活色生香。
韶灵轻轻一瞥,并不追究掌柜的话,将这一枚红色流苏,挂在自己的衣襟上。
这一日,她等了好多年。
她们以为她已死,但她却还活着,而她从未放弃过复仇。
她无法容忍别人庆祝她的不幸。
素手半眯美目,红唇高扬,无声冷笑。
久别重逢,她们早已认不出她来,更不知她会是她们将来的恶梦。
既然她已经是无人记得的太傅嫡女,那她会让他们一点一滴都记起来的,这辈子,休想忘掉!
马车徐徐开往侯府,窗边的七彩流苏翩然飞舞。
“真是便宜那小蹄子了——”展绫罗一上了马车,就换了副嘴脸,暗暗不平,怒气难消。
如今她们母女寄住在侯府,虽然衣食无忧,但手边也并不阔绰,一匹上好的绸缎,却是平白无故给了陌生人,她当然不太乐意。
季茵茵脸上的笑,渐渐被冲淡,她一手覆上展绫罗的手背,柔声反问。“母亲何必跟她计较?”
展绫罗不再言语,美丽的脸上却尽是不快。
“我们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季茵茵将螓首依靠在展绫罗的肩膀上,粉唇扬起,眼底落入轻蔑不屑。
展绫罗轻轻拍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果然是我教养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理,端庄文雅,谁看了都喜欢。”
“那匹缎子不过十两银子,若是我们跟她起了争执,她去散播不利我们的流言,那倒是划不来的,母亲。”季茵茵缓缓悠悠地说,文雅秀气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是你想得周到。”
展绫罗沉下气来,听她讲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半响之后,她才轻声说:“后天侯爷要请不少人,你一定要给他挣点面子。”
季茵茵眉头轻蹙,隐约有些担忧:“只是……侯爷似乎不愿我见外人。”
“你自然想方设法去,你见了光,好事就近了。”展绫罗在季茵茵耳畔低语,季茵茵笑的高雅。
绘着“灵药堂”洒脱飞扬三个大字的匾额,被两个男人挂上眼前这座单独的小院门口,韶灵雇了两人,在门前派发清凉解毒的凉茶,不花一个时辰,阜城的百姓来了陆陆续续的四五百人。
如今已是五月下旬,阜城位于江南,天气已然燥热起来,百姓们稍稍忙活半天,就是汗流浃背。一看在这闹市中新开了个发放凉茶的药堂,但这凉茶不同于以往的,沁香甘甜,止渴清亮,有人排了一次还来第二回。
“小姐,药堂什么时候开张?”黄昏时分,三大缸凉茶全部售罄,男人望着坐在药堂内翻书的红衣女子,问了声。
韶灵抬了眼:“明后两日你们继续来。”
另一个男人面露惊讶,本以为是新开张的噱头,但熬煮三大缸的凉茶,也要不少本钱。“还要派发?”
“对。”韶灵笑道,有些不以为然。“麻烦明日再多烧一缸,人会来的更多。”
“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
两人领了工钱,笑呵呵地说。
“这儿乞丐最多的地方在哪儿?”韶灵走前几步,浅笑盈盈。她并不急于开张,她需要用三日时间,为灵药堂造足势。
接连两日,流连在街巷中的每个说书人都在讲大漠灵药堂的由来,十来个小乞丐们编唱了朗朗上口的儿歌,手舞足蹈穿行于人流之中。
三日不到,整个阜城都知晓了灵药堂的存在。
……
嫡女初养成 044 初进侯府
有人冲着门外的布告而来,韶灵在十来人中,挑了两个伶俐的孤儿。他们是一母所生的兄妹,十来岁,哥哥叫三月,妹妹叫五月,过去也在药馆里做过工,但掌柜克扣工钱,欺侮他们兄妹,三月气不过打了掌柜,被掌柜告官送入牢狱,关了一整年才出来。
“你为什么肯要我们?”少年脸上的疤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