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意味深长地望向身边的女子,每次见她,她总是鲜活而明艳,有时候她身上的那股子倔强不屈的生命力……让他这种一打生下来就没有好好体会过自由滋味的皇子,恨不能一下子掐死。
韶灵压下嗓音,神秘之极地问。“可是皇上,涂大人看来很是严肃保守,若是表面上答应皇上,暗地里却不让我插手此事,把所有事都揽到他自己身上,那我该怎么办?”因为见到他对如妃的一点怜爱,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比起从女人堆里出来的张太后,要稍稍可亲一些。
“这块御龙玦你拿着,就当是信物,他没几个胆子敢抗旨不尊。”御塬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以往她太过毕恭毕敬,如今似乎不再遮遮掩掩,利落大方起来。也好,这就是他原本想看到的。他从腰际扯下一块腰佩,上面的红色流苏上缀着金珠白玉,抓起她的手,往韶灵手里一放。
韶灵虽然错愕,但还是浅笑着问下去。“要是这回我能查出真凶,皇上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你想要什么?”天子并不意外,她跟慕容烨进京城一个月出头了,但两人的事情没有任何进展,他笃定韶灵一定想再度请求他给他们赐婚,让他们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再无任何人对她的身份指指点点。
他对女人的心思,向来很明白。
韶灵不假思索,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口。“我想要七爷如愿以偿,顺遂心意。”
她早已没有了请皇帝赐婚的念头,其实,就算他们能有名分,还是无法轻而易举地重获自由。
她不想让慕容烨被束缚了手脚,他是天上的雄鹰,越是在京城待得久了,她越怕到最终,他很难再去天际翱翔。
天子默然不语,但看她的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不敢置信的惊讶和狐疑。没想过,她就算到了绝境,心里想的还是只有慕容烨。一个女人,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名分跟名节,死心塌地地跟随着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你怎么做了。”他意兴阑珊地说,随即一挥衣袖,径自走向前方。
韶灵垂下眉眼,暗暗叹了口气,突地面前再度迎来一阵脚步,她瞪大了眼,眼看着天子再度朝她而来。
“朕方才不是无缘无故为你说话的,他早就来找过朕了。”
韶灵微微一怔,蓦地手脚冰凉,说不出话来。
“他答应了皇上什么事?”她问的心惊肉跳。慕容烨明明喝醉了酒之后说不愿为御塬澈卖命,但为了让她重获自由,他又答应了天子什么交易吗?上回的交易,天子明明食言而肥了呀,慕容烨怎么还能信他?!
“是一件让他很为难的事,若不是因为你,朕应该这辈子没办法完成了。”御塬澈读着韶灵脸上的血色尽失,想到慕容烨今早在上书房做的事,没来由地展开了笑脸。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相像,危急关头不但没有各自分飞,相反,都能为了对方,成全对方的夙愿,哪怕做最难以忍耐的事。
“这样说来,朕还要再记你一功。”天子的笑容诡谲深远,重重拍了拍韶灵的肩膀,继而走开。
韶灵满怀心思地走向宣武门,是啊,慕容烨怎么可能不来看她一眼,原来他早已在皇帝面前求情,为自己开脱了罪名。
宣武门前伫立着的那一个颀长身影,大风吹起他的袍袖,宛若一瞬间飞出千万只紫色的蝴蝶,她的眼前一亮,却很快覆上一层水雾。
她怎么也看不清他。
慕容烨回头,不经意见着韶灵,她身上披着他的黑色金纹披风,突地增加了几分温柔娇弱的味道。
他冲着她一笑,大步流星地走向她,就在韶灵迷迷糊糊看着他的身影下一瞬,他的强而有力的双臂,已然紧紧拥住了她。
她的呼吸一窒,任由他将她的脑袋,狠狠地压在他的胸膛上。
心里有些疼,还有些甜,更多的却是不安和忐忑。
“爷可在这儿等很久了,怎么这么慢?他们难为你了?”慕容烨的笑声低沉,似乎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没有。”韶灵突地用力抓住慕容烨的肩膀,急迫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慕容烨扯唇一笑,眼底似乎没有任何怒气和阴郁,拉着她一道走出了宣武门。
一回到鸣东苑,便发觉院子里多了两个人,韶灵眉头舒展开来,喜笑颜开。
“三月!五月!你们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五月早已展开双臂,扑向了韶灵,将她紧紧地抱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马流下眼泪来。
“小姐,我们好想你啊。”
韶灵任由五月抱着自己的腰际,淡淡睇着在一旁站立的三月,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更像是个冷淡的少年了,兴许是习武的关系,让他看来冷漠又严肃,而且不好惹。
“七爷让他们来的?”韶灵笑着转过身去。
“姐姐!”
一道熟悉的嗓音,突地从不远处传来,韶灵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顺着声音望过去,却是韶光。
没错,是韶光。
他一袭竹青色长衫,梳着男子发髻,清瘦而文弱,但眉宇之间,却又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我写信等了很久,说想要来京城看你,后来……是他给我回的信,而且让人把我们带来京城,昨晚才到。”韶光缓步走向了他,听着韶光的声音,心中尽是百转千回。
慕容烨还是让韶光来了。
只因为,他想让韶光完成自己的心愿。
但是昨晚在牢中,慕容烨都不曾告知自己这个消息,他将此事瞒的密不透风。
“反正这里也需要有人做事,他们来了,比再找别人方便不少。至于别人,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我们小心一些,就不会遭遇麻烦。”慕容烨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嗓音低沉,不留一分起伏。
“姐姐,我来了,你怎么不高兴?”韶光弱弱地问了一声,方才五月扑过去的时候,姐姐的脸上还有笑容,但看到了他……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见韶灵笑而不语,韶光的眼底又起了波澜:“还有,昨晚我等到三更,也没等到你回来,你去了哪儿?”
韶灵的头脑一片空白,竟然想不起该如何回答,只听慕容烨不冷不热地说。“昨晚爷带你姐姐去喝花酒了,后来索性睡在外面了。”
韶光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耳根都红透透的,像是刚刚烧熟的小虾子,他年纪虽小,但已然听懂了。
慕容烨虽然说得露骨,但或许因为他在韶光面前素来一副轻佻张狂的样子,反而比她再想搪塞的借口来的可信不少。
就当瞒过了她在宫中被当成罪人的事,韶灵搂住韶光的肩膀,神色一柔,轻声说。“我去沐浴换身衣裳,你们先坐会儿。”
“哥,还愣着干嘛,帮我洗菜烧饭。”五月拉着三月就往厨房走。
韶灵弯唇一笑,见韶光怀揣着一本书,走向庭院坐下来安静地看书,她这才暗暗输出了一口气,朝着慕容烨身上伸出手来。
慕容烨笑着握住她的手,两人一道走入她的房内,五月很快送来了热水,见慕容烨并不避讳韶灵更衣,独自坐在一旁,小女孩当下羞红了脸跑出去。
她从衣柜找了件素雅的绯色裙子,穿在身上,觉得一身清爽,侧转身子,以白布擦拭湿透的长发。
“爷心中有数,虽然答应了韶光,但只让他留一阵子,京城不是久留之地,你担心韶光,爷也打算只让他心里过把瘾就得了。”慕容烨极为沉静地说。
“只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明天开始五天之内,皇上要我协助涂扎来大人找到谋害皇嗣的真凶,我恐怕没多少时间能陪他。”韶灵闷着脸,擦拭长发的动作停下。
慕容烨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动,他阴沉着脸,眸子之中尽是冷意和不善,嗓音陡然变沉,十分不快。
“你应该可以不要答应他的。”
“我就是这个性子,七爷不是了解的吗?”她寥寥一笑,突地靠近他的身旁,柔声问道。“倒是七爷,皇上说是你为我求情的,你又答应了他什么事?不是不想牵连进来吗?”
“他要我喊他大哥。”慕容烨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了口,黑眸之中万千情绪。
韶灵原本一直心头不安等到如今,却好不容易听他说出这件事,精神紧绷,双手紧握,却听到慕容烨开了口,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慕容烨用一副严肃的神态看她,韶灵急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不以为然的笑声,但说真的,她当真很想笑啊。
不过七爷素来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在外人眼里有些倨傲和傲慢也是寻常,他习惯了云门众人的仰望跟尊敬,要他去称呼皇帝一声再简单的“大哥”,其实是跟逼迫他低头下跪,对别人卑躬屈膝是一样的意味。可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无法埋怨,只能被御塬澈当做一项看好戏的乐趣,还无法发作。
慕容烨黑眸陡然一眯,一股不太友善油然而生,韶灵虽然刻意捂着嘴,刻意避开他的审视目光,但很显然,那双眉眼都藏不住笑。这件事说出来,难道这么好笑?!
“其实七爷不必在意这么多,你叫他大哥,也是应该的。”韶灵强忍住就要溢出喉口的笑意,心平气和地讲,不带半点私心。
虽然是双生子,但谁落地的早,谁就是兄长,这本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慕容烨跟御塬澈不合,不愿认这个万人之上的兄长,但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伴君如伴虎,这世上任何人都不敢跟皇上作对,七爷理应如此。我看皇上似乎有些变了,不跟一开始那么坚决,说不定你们兄弟之间,还有转机。”韶灵神色一柔,轻声说道,眼神潺潺,宛若溪流。
听到韶灵为皇上说话,慕容烨的剑眉皱的更深,他不快至极地扫视了韶灵一眼。“你怎么对他比对爷还上心?”
韶灵被这句话一噎,手中擦拭长发的白绢紧了紧,静默不语。
慕容烨哼了一声,心中有气。“你离他远一点,他对你不怀好心。”慕容烨身为男人,他有男人专属的直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韶灵虽不是绝色,但身上的一股灵气,很是招人喜欢。更别提她有巧思慧心,让一个男人动心,并不太难。
“我没认错,我知道他是皇帝,不管跟七爷再怎么像,他都不是你。”韶灵处乱不惊,红唇边生出浅笑的纹路,不疾不徐地说。“跟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惧怕,更别提需要服侍他的那些后妃了,无论她们是否得宠,都不得不坦诚,无时不刻需要笑颜面对他这位人上人的夫君,需要挖空心思去讨好他,一不顺心,就要担惊受怕地承受触怒天子的后果。所以,不管这位皇帝如何风度翩翩,体贴温和,都跟七爷不一样。”
慕容烨听着韶灵掏心的这一番话,黑眸之中很快闪过一丝笑意,他要的便是独一无二的感情,虽然无法改变跟天子是双生兄弟的事实,但即便长得再相似,也不愿别人错认他们。更不容忍这个兄弟,夺人所爱。
“七爷的心里有怨,但我却觉得幸运,若是先出生的人是七爷,坐上皇位的人也就成了七爷,那我可跟七爷一辈子碰不着面了。”她终于将长发擦得半干,放下手中的白绢,她的小脸上透露出与生俱来的恬然,轻笑着说,像是玩笑,却又很真。
慕容烨被她的这种说法打动,伸手抓住了她的皓腕,迟迟不曾松开。他恨不得自己的体内,从未有过所谓尊贵高高在上的皇家血脉,跟这个家族断绝一些联系往来,哪怕将整座江山给他,他也不愿过那种生活。
“昨晚你一定没睡好,去睡觉。”他的语气霸道而,像是命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