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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婶听到自家主子的传唤,立马便走了进来,恭敬的问道:“夫人,是有何事?”
“你知道老爷今儿个是去哪一块田里捣腾了啊,快去把他找回来吧,就说他爹过来了。”李氏笑着吩咐道。
路婶听了,回道:“哎——,知道的,夫人,我这就去请老爷回来。”
李氏点点头,路婶便转身走了出去,完成李氏交待的吩咐,把林二牛叫回来。
路婶出去以后,屋子里头便安静了下来,因为林老爷子在的缘故,所以李氏母女三个都觉得身为别扭,不晓得开口说些什么。
而林老爷子,则是也觉得身心不大自在,而且他这回过来主要是找儿子说事儿的,所以他也觉得跟自个儿儿媳妇和孙女说不着话。
虽然,大家伙儿都没有出声,不过屋子里头的几人,此时也都是心思各异,各自揣着想法的。
林小溪姐妹两个,对于林老爷子的到来,还有他方才的行为言语,都是怀着很大的敌意,除了疑惑他此行登门的目的之外,只希望他赶紧走人。
尤其是林小桥,私下里已经瞄了林老爷子好几回了,内心里头也一直在猜测着,这老爷子今儿个态度有些怪异的原因。
李氏呢,想法就相对更简单了一些,她只是本能的跟林老爷子待在一个屋子,觉得不自在,只想快点儿走人。
当然,她也有猜测林老爷子坚持要见自个儿男人的原因了,李氏希望,这回林老爷子过来,只是向林二牛要点钱财,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多加吝啬,给上几个钱把人打发走就行了。
而林老爷子,此时内心的想法却是最为纠结和复杂的,他打从一进门开始,便四处打量了这所宅子,越瞧就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是做梦都没有,自个儿以前那个整天闷不吭声的二儿子,现在居然会如此的发达。
要是早知如此,当初他肯定是咋样都不肯分家的,也不会把关系闹得这样僵,那样的话,他也就能够住进这样的豪宅里头,享享清福,还能过过使唤下人的生活咧。
林老爷子方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头闪过这样一个想法:干脆就以长辈的身份,赖在这里不走了,让老二一家给他养老得了!
可是,他又想到自个儿跟老婆子,以前对这老二一家子的态度和做下的事情,尤其是老二媳妇流产那次,大家都是已经撕破了脸,关系破裂了。
要是自个儿真的赖在这里不走的话,保不齐就会被赶出去的,尤其是小桥那丫头,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林老爷子想想之前在她手上吃到的亏,再看到那丫头提溜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就觉得有些犯怵。
唉——,还是等老二回来再说吧,林老爷子想到这回他来的目的,就觉得这是个机会,或许能够冠冕堂皇的把老二一家子,拉回他们身边,到时候他再对老二使点儿手段,指不定他们老两口以后的日子,就不一样喽。
不过,这前提还是得要把今儿个的事儿给办成了再说,要不其它的也就是空谈了。
林小桥暗中打量着林老爷子的神色,从他那不断变换的面色上,她便知道,这老爷子估计又是在算计什么了。
一屋子的人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直到林二牛踏进了屋子。
“爹,你咋过来了啊?”林二牛性子憨厚,也不善言语,所以见到林老爷子,说出的第一句话也是跟李氏一样。
林老爷子听到自个儿儿子,也跟儿媳妇一样的语气这样说话,真是有些气结,不过他想想自个儿今儿个来的目的之后,便也忍着没有发作,而是笑的很是和蔼的,开口说道:“二牛啊,爹有段日子没见着你了,有点儿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林二牛乍一见到自个儿老爹这样的神情,与他说话,便觉得不习惯,尤其是听到林老爷子口里说出的这两句,有些煽情的话语,更是觉得全身不自在。
“啊——”林二牛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面对林老爷子的煽情,他也不晓得该回什么。
看到儿子这个反应,林老爷子面上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这老二咋还跟以前似的,脑子不开窍咧。
“爹,你到底是过来干啥的啊?”林二牛瞅到自个儿老爹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便再次问道。
林老爷子也发现,跟老二这榆木疙瘩说那些没用的话,也确实是浪费时间,于是他便直接点出自个儿今儿个来的目的,说道:“老二啊,爹听说林江,林海两个,都考上秀才了啊!你说,这么大的喜事儿,咋不去给咱们报个信啊,弄得我还是从别人口里得知,这个喜讯的咧!”
听完这话,林小桥一下子就明白,这林老爷子今儿个过来的目的了,敢情这是来攀荣耀了,她想了想,不管林老爷子有何要求,都必须得拦着。
而林二牛听了这话,脸上便有些尴尬的回道:“这也不是啥子大事儿,我就没想惊动爹跟娘,你们两个老人家。”
林老爷子一听这话,便板起脸来,说道:“这还不算是大事儿啊,咱整个村以前就出过一个秀才,现在我老林家,一下子就出了两个,这可是咱们祖坟上冒青烟的事儿咧!怎么着,也得回去给祖先们上个坟,拜拜排位,告知这个大喜事儿啊,还要摆个席面,宴请一下乡亲们啊!”
林二牛听了这话,面上便有些为难,他知道自个儿媳妇,孩子都是不想再跟老宅那头牵扯上关系的。
“你还犹豫啥子啊,这可是给咱老林家长脸儿的事啊!对了,我那两个大孙子咧,咋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打个招呼啊。”林老爷子见着二儿子,一直沉默着没说话,便又说道。
林小桥听了这些话,内心里头很是不屑,以前自家没有发达的时候,还有刚分家那会儿,他们是怎么对待他们一家人的啊,还有自个儿两个哥哥,以前没有出息的时候,林老爷子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亲切的称呼过‘大孙子’,现在却知道来攀关系了,想着要把他们一家子,拉近乎一点儿了,真是痴人说梦话。
“爷爷,我哥他们出去跟同窗游玩了,都不在家,您要见他们,今儿个是不成了!还有,那啥子回去祭祖的事儿也不必了,报喜那天,咱们一家子就已经在祖先的排位面前祭拜过了,相信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好消息了,所以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林小桥知道李氏拉不下脸来拒绝,还有林二牛也一副为难的神情,所以她便直接不客气的开口回道。
林小桥说完这话,李氏也开口说道:“是咧,公爹,只不过是中个秀才的事儿,也没啥子大不了的,咱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摆酒请客。”
林老爷子没想到,他这样好言好语的态度,却被自个儿孙女和儿媳妇,直言拒绝了。
不过他知道在这个屋子里头,只有林二牛才是最好攻克的,于是他便不理会林小桥和李氏的话,而是满眼期待的看着林二牛说道:“二牛啊,爹也没求你啥啊,只不过是瞅着林江林海两孩子,为咱们老林家添了光,所以才想着让你们回去祭个祖,也让爹和列祖列宗们也跟着高兴高兴。难道这样小小的要求,你也要拒绝吗?”
说到这里,林老爷子看着林二牛面上动容的神色,便又接着泪眼婆娑的说道:“爹年纪大了,也不晓得哪天就两腿一蹬走了,就是想为两个有出息的孙子高兴高兴,没啥别的意思。”
林老爷子这话说的实在让人动容,尤其是他那句‘不知何时就两腿一蹬走了’,更是触动了林二牛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面。
于是,他便特别为难,又有些期盼的看着自个儿媳妇,无声的说道:“媳妇,你就通融一下吧!”
李氏收到自个儿男人的眼神之后,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心里头也是纠结矛盾个不停,于是她便低下头去,暂且保持了沉默。
林二牛有些失望,觉得李氏有些不通情理,于是他便又把希冀的眼光,投向了自个儿两个闺女身上,希望她们两个能够理解他这个当爹的为难之处,出个声儿,表示一下支持。
林小溪不同于自个儿老爹,三言两语就能被打动的,她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以前在老宅时候,林老爷子和周氏对他们的偏心和虐待的,因此接到林二牛求助的眼神之后,便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而林小桥,感觉到大家气场上的尴尬之后,她也不想让自个儿爹娘之间再次出现矛盾,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把林老爷子打发走了再说。
于是,她便开口说道:“爹,爷爷说的这件事儿,毕竟也是个大事儿,咱还是等大哥二哥回来以后再说吧。毕竟这也是为他们两个办的,咱们怎么着也得听听他俩的意见才是啊!”
林二牛听了这话,觉得也是,所以便对林老爷子说道:“爹,这事儿还得等大郎二郎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商议一下才有定论。”
“这——,那他们啥时候回来啊?”林老爷子希望现在就能得到答复,他已经看出二儿子的动容了,可是现在却被小桥那丫头给搅和了,而且这丫头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也不能直接反驳,硬逼着他们现在给个答复。
“我大哥二哥跟同窗去了外县游玩了,估计得三天两才能回来咧!”林小桥不待其他人回答,便抢着迅速的回道。
林老爷子一听这话,两只沧桑的瞳孔便是一缩,这丫头是在堵他咧,而且还是堵得他没话往下接着说了。
林二牛听到自个儿闺女的话后,也知道这丫头是在撒谎,不过他也没有傻到来揭穿她的谎言,于是便顺着闺女的话说道:“是啊,爹,要不你等两天,等到他们两个回来了,我再给你答复。”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着了,所以林老爷子只得扯着个笑容说道:“呵呵——,哦,好!”
他说完这话以后,李氏母女三个便也都没做声开口说话,低着头捧着个杯子喝起水来,林二牛倒是想说些什么咧,可是他天生笨嘴拙舌的,而且还脑子缺根筋,所以也想不到啥子话说。
林老爷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老二一家子,有谁开口说句留人的话,他心里头是真的气愤到了极点,不过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免得现在又把关系弄僵了,接下来的事儿就泡汤了。
于是,他又满怀期待的等了片刻,还是没见动静,就自个儿站起身来,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个,既然没啥子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听了这话,李氏第一个站起身来,笑着回道:“那好,我让路婶送你出去啊!”
林小桥姐妹两个见此,也都站起身来,一副送客的架势,林老爷子见此情形,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气得没出声儿,直接甩起袖子走人。
李氏赶紧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路婶,赶紧送一下啊!”
而林二牛也是后知后觉,赶紧站起来追了出去,送着林老爷子出去了。
“总算是把他打发走了!”林老爷子一走,李氏不由得松了口气儿。
林小溪听了这话,看着自个儿娘亲一副身心放松的样子,还是没忍住泼了瓢凉水,说道:“虽然爷爷是走了,但是他说的那事儿,该咋办才好咧!我瞅着爹那个样子,可是完全被爷爷说动了咧,这可咋办啊?”
李氏一听这话,原本松懈的神情,也是立马就又变得严肃了起来,皱着眉头一副不知该如何的样子。
此时,林小桥开口说道:“也不是啥子大事儿,既然现在把他打发走了,接下来爹那边还不好办了。等大哥二哥回来了,我会跟他们商议好的,到时候只要大哥二哥说出适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