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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点头,“柔儿说的是。”
起身,来到桌前,刚拿起酒壶,杨勇的脸色一变,酒壶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城隍庙,布兵图来换人”
元柔看着杨勇有些僵硬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杨勇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到袖中,冲着元柔尴尬的一笑,“柔儿,今晚本宫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歇着吧。”
元柔不甘的说道,“可是,殿下,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
杨勇走到元柔的身前,歉意的笑道,“柔儿,改日本宫一定会补偿你。”
元柔咬唇,想不到皇后娘娘的担心竟然变成了现实,杨勇,我在你的心中真的就那么不堪么?元柔垂下眼睑。掩盖住眸子里的愤怒不甘,“既是如此,柔儿也该体谅殿下。但是今日毕竟是成亲之日,殿下能不能跟柔儿喝了这杯交杯酒?”
杨勇虽然心中着急,但是元柔对自己而言代表的是元孝矩手中的力量,不可轻慢,“好。”
举起酒杯与元柔一饮而尽。杨勇刚要走,却被元柔死死的抱住,“殿下,不要走,柔儿不想一个人守着这新房。”
杨勇顾念云昭训的安危,自从清梨走后。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念着一个人了?将元柔轻轻的推开,“柔儿,对不起。”
元柔不甘心的再次抱住杨勇。也顾不得羞耻,闭起眼睛,抬头吻上了杨勇的薄唇,杨勇愕然,眸中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低头回应着元柔,元柔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杨勇的怀里。杨勇在元柔的耳边轻声说道,“柔儿,本宫今晚的确是有一件事必须要办,你听话,在这里等本宫回来。”
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吩咐人备好马,直奔宫门而去,宫门的侍卫虽然好奇太子为何深夜出宫,但是终究是顾及太子的身份,不敢阻拦。
一路马不停蹄,呼啸的夜风在杨勇的耳边呼呼而过,杨勇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有些热的不正常,却来不及多想,终于到了城隍庙,城隍庙已经荒废了良久,四面的墙壁上结满了蜘蛛网,供奉的桌子上也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墙角处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干草,平日里在此栖居的乞丐不知道去了何处,一阵风袭过,平白增添了几丝阴森恐怖的气息,杨勇抽中随身的佩剑,大声喝道,“将云儿交出来,本宫饶你不死。”
却听见一阵尖细的笑声传来,这笑声骤然响在破庙里,无法辨别男女,更让人头皮发麻,“让太子殿下在洞房花烛夜出来,真是抱歉,太子殿下能舍弃软玉温香在怀,来着破庙,看来着丫头在太子殿下的心里还占据了很大的位置呢。”
杨勇听到这话,反倒平静下来,“你想要什么?”
“太子殿下,我说的已经很清楚,我要的是大隋的布兵图。”尖细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墙壁一般,刺在人的耳膜里,杨勇蹙眉,“我没时间跟你玩笑,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将布兵图给你。“
阴暗的角落里闪出一个身影,正是云昭训,杨勇心中一喜,“云儿,你没事吧?”
云昭训的眸子里满是泪水,冲着杨勇轻轻的摇了摇头,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后面还跟着一个看不出性别的人,黑布蒙面,一把刀紧紧的抵在云昭训的脖子处。“太子殿下的女人,我怎么会让她有事,只不过,太子殿下若是不肯交出那图,这才是真的有事了。”
杨勇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越发的燥热起来,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灵台恢复了几分清明,“整个大隋的布兵图我不可能给你,我只能给你广陵一代的布兵图。”
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太子殿下果然快人快语,即使如此,想必太子殿下早有准备,为了表示诚意,还请太子殿下先交出地图。”
杨勇冷冷一哼,“若是本宫交出地图之后,你出尔反尔怎么办。”
“既然这样,那一手交人,一手交图。”
那黑衣人将云昭训狠狠的推到杨勇的怀里,夺过地图,几个跳跃,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杨勇没有要追的意思,扶住怀中的云昭训,将她嘴里的布拿出,“云儿,你受委屈了。”
云昭训伏在杨勇的怀里,一日内的担惊受怕,杨勇成亲的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泪水将杨勇的前襟染湿了一片,杨勇抱紧怀中的云昭训,心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充实,这个女子,在不经意间勾动了自己太多的心思,身子越发燥热,合欢酒的药效被杨勇压制了太久,到现在,终于全部释放,杨勇垂下眸子,细密的吻落在了云昭训的脸颊,在唇上辗转反侧,云昭训下意识的环上杨勇的脖间,吻一路向下,两个人身上的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地上,明亮的月光被乌云一点点的遮住,破旧的城隍庙里,却是一片春光。
正文 红烛一夜
东宫,有宫女推开了新房的门,悄悄的撤掉了新房内的燃了一夜的红烛,元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呆滞的看着宫女将红烛一根根的撤掉,一夜,自己就这样坐在桌子旁等了他一夜,终究是还没有等到他,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晕染的一片模糊,这偌大的东宫,元柔所能感觉到的只有身上无尽的寒冷。
大柱国的女儿理应是众星捧月的,何时,自己曾经受到过这样的委屈,而且是在新房,这是当着整个长安城的人的面狠狠的删了自己一耳光,昭告了整个大兴宫,自己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太子洞房之夜未留在新房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大兴宫,今后,自己如何在这宫中立足,整个元家如何立足。
元柔不敢想,也不能想,呆呆的由着宫女给自己换下昨夜的喜服,大红色的衣裙刺痛了元柔的眼睛,眼底的泪水却被生生的逼了回去,坐在铜镜前,元柔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女子,有些不相信这竟然是自己,由着宫女在自己的脸上描画,遮住了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成亲的第二日,自己需要拜见独孤伽罗,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来,只是杨勇还没回来,自己要如何跟独孤伽罗解释?
“太子回来了。”丹杏从门外进来,看着元柔红肿的眼睛,有些心疼,丹杏是元柔从元府带进来的,跟元柔一块长大,元柔在元府中虽然飞扬跋扈,但是对丹杏一向很好。
“快,快去迎接。”元柔急忙换好衣服,在丹杏的面前转了一圈,“丹杏,我看起来还好吧?”
丹杏压下心头的苦涩,点点头,“很好看。”
元柔轻轻吐了一口气,袅袅婷婷的出了门,正好碰见杨勇匆匆忙忙的走向后院,元柔刚要出声,却又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就在知道她回来的那一刻,她一夜的委屈都消失不见,他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信,他毕竟是太子,是要继承大同的,国事为重,她懂,但是自己等了一夜的男人回来的时候怀里却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教她如何甘心?
元柔远远的看着杨勇抱着怀中的女子越走越远,不难猜到,那女子定然就是之前提过的云昭训,好一个云昭训,昨夜杨勇出门之前是喝过那合欢酒的,不用想也知道昨夜他们发生了什么,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元柔心里知道,太子毕竟是太子,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正妃,但是抛弃新婚之夜的自己,跑去跟另一个女人颠鸾倒凤,滔天的恨意几乎淹没了元柔的理智,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刺入手心中,手心一片青紫,元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云昭训,来日方长。”回房,元柔淡淡的吩咐,“丹杏,重新给我化妆。”
杨勇将云昭训小心的放到床上,拉过被褥,给云昭训温柔的盖上,眼底有愧疚,却并不后悔,“云儿,对不起。”
云昭训轻柔一笑,眼底一片满足,“一切是我自愿的。”转而有些担心的说道,“昨日是你的成亲之日,就这样跑来救我,会不会——”
杨勇将云昭训揽在怀里,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派人给你打桶水来,你好好歇着,一切有我。”
云昭训点点头,纵然担心宫里的反应,但是自己的心底是有些欢喜的,为了自己,杨勇放弃了成亲之夜和广陵的地图,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最重要的?乖巧的将脑袋伏在杨勇的怀里,“我相信你。”
正文 情之所系
正在这时候,元柔从外面进来,看见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勉强笑道,“殿下,今日是要拜见母后的日子,臣妾来请殿下一同前去。”
杨勇温文尔雅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尴尬,拍了拍怀中的女子,笑道,“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声音是元柔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柔,云昭训红着脸点了点头,元柔掩饰住眸中的不满,笑道,“妹妹在这边好好休息,晚点姐姐会来看你。”
杨勇如何能不懂得元柔的心思,转头冲着元柔笑道,“云儿的身子骨一向很弱,需要静养,柔儿,你等过些日子再来看她吧。”
云昭训红着脸说道,“也不打紧的。”
掩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淡青色的筋脉隐隐有些凸起,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元柔却浑然不觉,大大方方的笑道,“听太子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云昭训,杨勇满意的点点头,“不要让母后久等了,我们去吧。”
独孤伽罗刚刚起身,子规拿着木梳在梳理独孤伽罗的一头长发,独孤伽罗看着镜中的美人,淡淡的笑道,“昨夜东宫中可好?”
子规的手微微一顿,“东宫中传来消息,太子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早上回来的时候说是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美人。”
独孤伽罗的心一沉,凤目中掩藏不住的怒气,“成亲之日,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太子的眼中还有没有本宫?竖子,如何能成大器?”
子规柔声劝道,“太子只是一时糊涂,娘娘万万不可动怒伤了身子。”
“本宫原想着捧他几年,为了元柔这桩亲事,本宫在背后下了多少工夫,甚至还加深了皇上对本宫的猜忌,这一片苦心,他怎么就不懂?”独孤伽罗的眸中掩盖不住的失望,“现在阿英的实力已经足以威胁他,甚至隐隐有超过太子的趋势,臣强主弱,皇上这才将元孝矩跟他绑在了一起,他太让本宫失望了。”
子规已经给独孤伽罗挽好发髻,“太子会体谅娘娘的。”
“哼,体谅?到头来还不是本宫要替他收拾烂摊子。创业守成,皇上的心中打得什么算盘,本宫不是不知道。”
有宫女进来通报,“娘娘,太子殿下协太子妃来给您请安了。”独孤伽罗点点头,起身换上一身合体的宫装,子规扶着独孤伽罗来到了正殿,太子刚刚看见独孤伽罗,立马上前跪倒,“儿臣给母后请安。”
独孤伽罗点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不快,接过元柔敬上来的茶,独孤伽罗抿了一口,对着元柔说道,“柔儿,以后你就是皇家的人了,有时间多进宫来陪陪本宫说说话。”
元柔低声应道,“是。”
太子笑道,“母后,这是柔儿亲手做的几样点心,您尝尝。”
几个宫女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点心一盘盘的端出来,一道桂花糕,一道莲子酥,一道豌豆黄,独孤伽罗夹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清香的桂花气扑鼻而来,独孤伽罗赞叹道,“这桂花糕甜而不腻,十分爽口,柔儿,果然心灵手巧。”
元柔红着脸说道,“母后谬赞了。”
这时候,杨坚派人来找杨勇商议事情,独孤伽罗见状,就让杨勇先走,单单留下元柔,杨勇刚刚离开,独孤伽罗看着元柔红肿的双眼,握住元柔的双手,“柔儿,勇儿是不是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