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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大母叫你去呢。”
“娘?叫我去哪里?”
“外面大屋。刚才来了好多人,还抬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过来,大母正陪着那个穿得好漂亮的婶婶说话呢。”
“外面来人了?”徐佩瑶一怔,继而明白过来。
她跟大嫂彼此对视一眼,牵着小侄子胖乎乎的小手,转身准备去外面看看。
※※※※※
走进堂屋的时候,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坐在那里,正跟徐母微笑着说着话。
徐母的表情似乎很高兴,中间又夹杂着一丝担忧,不时的看向院子。
当看到牵着孙子出现在门口的那一抹纤细优美的身影时,徐母送了一口气,笑着招手。
“佩瑶,过来,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陈家的大少奶奶,快过来见过夫人!”
徐佩瑶脚步一滞,抬头看去。
那是个看起来很端庄娴静的妇人,眼角已生细纹,满身的绫罗绸缎也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虽然在笑,眼神却透着淡漠,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傲气。此刻,她的视线看过来,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打量,眼神迅速闪过什么。
徐佩瑶注意到,妇人的眉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夫人安好!”
低垂下视线,徐佩瑶牵着手里的侄子走过去,福了福身,然后低眉顺眼的站在母亲的身后。
陈家的大儿媳妇安氏眼睛突然跳了跳,表情僵硬了一下。
这姑娘。。。。。。这姑娘长得可真不像这小地方孕育得出的人物,怪不得她那三叔子从小就惦记着。别说是男人,便是她这个孩子都有好几个的女人见了,不也一阵惊艳?
这样的女人,幸好是她未来的弟媳妇,不然。。。。。。
想到家里那几个拈酸吃醋的莺莺燕燕,安氏突然庆幸,幸好三叔子的性情冷酷暴戾,连他大哥都发憷。这样清纯中透着妖娆的媳妇儿,恐怕也就三叔子守得住。
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思绪,安氏面上却只是顿了顿,继而便柔和下表情笑起来,比刚才面对徐母时多了几分热情。
“好,好,好,这位想必就是徐家姑娘吧,长得可真是好,可把我们这些鱼目珠子给比下去了。三叔的眼光真好,一来就把我们当地最漂亮的姑娘给挑走了。”
徐佩瑶面色不变,眼神暗了暗。
挑?她不怎么喜欢这位陈家夫人的语气,总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徐母好似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侧转身拉过女儿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陈家夫人太谦虚了,佩瑶年纪轻,以后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要劳烦大夫人你多多教导。”
“娘?”徐佩瑶猛地垂头,侧目。
这话,意味太明显了,完全不像是娘会在此地说的话啊。难道。。。。。。
安氏抬起手,用手绢遮住嘴,笑道:“教导可说不上,以后大家都是妯娌了,如果有什么不懂,大可以来问我。”说完,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站起身。
“徐夫人,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至于这日子,两家可以好商量。”
徐母把人送到门口,转身回头,就看见她养了十几年如今已亭亭玉立的女儿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娘。。。。。。”
徐母有些恍惚。
都十几年了,从当初还是一个襁褓中无比瘦弱连啼哭都弱得跟猫儿似的小小一团,到如今柔美清雅绝代风华的绝世姝丽,她在这个孩子身上花的心血几乎超过了她的任何一个孩子。便是她上了年纪后以外之喜得来的幼子,都不及她对佩瑶的喜爱。
要不是皇觉寺的主持会是不是的关注佩瑶,她几乎要忘记了,她长得跟仙子似的女儿,原来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那福薄的女儿,早在很小的时候,便夭折了。连话都不会说,还没有喊过娘,就被一场风寒夺取了性命。
“娘?娘?你怎么了?”看到母亲突然落泪,徐佩瑶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扶住她。
“佩瑶,跟娘进来,娘有话要对你说。”
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徐母低着头,当先进了屋。
汉王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抱养
“娘,你要跟女儿说什么?”走进屋里,徐佩瑶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继而走过去,轻轻坐在母亲的身边,抬头望去。
注意到娘神情间的复杂,她突然紧张起来。
娘要跟她说什么?难道,是干爹对她说过的,当年的事?关于她的身世?
“佩瑶,你看这块布料子怎么样?这是陈家大夫人刚才送过来的,刚好为你多裁几身衣裳。等你将来嫁了人到了婆家,免得穿得太寒酸被陈家的人看不起。”徐母的手在桌上几匹布上来回挑选,并没有抬头,因而没有发现女儿此刻的不同寻常。
“娘,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徐佩瑶表情有些怪异,似乎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是啊。之前我还在担心,怕这陈家的婚事会不会有了什么变故。总归,我们家世不显,门不当户不对的,陈三公子即使不会变心,但陈老爷呢?陈家的其他人呢?我听说,那陈老爷的继室夫人从自己老家接来了一个什么亲戚,现在就住在陈家呢。”
因为跟陈家是亲家,她便格外的注意陈家。
原先还不觉得怎么,但自从佩瑶一回来,陈三公子却不在,她心里有些不安。这段时间乡里也多是议论纷纷,听得多了,她再镇定的心也开始动摇起来,变得急切焦躁。
“陈家接了个人回来?什么人?”少女面上平静,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只要仔细注意,就能够发现她的眼神一凝,比之平时多了几分认真和注意。
“这个,娘倒是不怎么清楚,只知道是位漂亮的小姐。陈家如今可还有三位公子没有成亲呢。”
徐佩瑶眼睛微微眯起:“我记得,陈家的继室夫人貌似在陈家的地位很尴尬吧。”
当年陈友谅的娘陈夫人的死,可谓在永丰乡影响不小,大家基本都知道,对那位新陈夫人便不怎么看得上。哪怕她是陈家陈老爷的新夫人,也被乡里乡邻闲言碎语了许久。
“地位再尴尬,她又辈分压在那里。如果打着为陈家几位公子好的名义,谁又能够说她什么?还好,陈三公子已经跟你订了亲,再过一段时间等你们成了亲,娘就放心了。陈三公子在滁州做事,到时候把你也接了去,自个过日子,倒也舒坦,用不着面对陈家后院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徐母只是担心,他们家关系简单,佩瑶有没有见过那些大户人家后院的可怕,到时候别吃了亏还不知道。
滁州?
徐佩瑶神情一肃。
“娘,你刚才说什么?刚才陈家的大夫人过来,可是跟你说了什么?”
提起这个,徐母忍不住满脸笑容:“陈大夫人过来是商量你跟陈三公子的婚期的。陈三公子现在虽然还没有回来,但陈家已经派人去送信了。相信要不了多久,陈三公子就会回来。”
“婚期?”徐佩瑶一惊,“娘,这个暂时不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和爹商量。”
“什么很重要的事,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婚事重要。佩瑶啊,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当初跟陈家订婚的时候应为皇觉寺主持的缘故,你的婚事耽搁了下来。现在,陈家信守承诺,高彬主持也找到了,你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拖了都两年了,再拖下去,都留成老姑娘了。
徐母放下手里的布匹,拉着女儿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陈家这次也算厚道,没有让那赵氏过来。陈三公子跟你的婚事一律是陈老爷以及他的大儿媳妇在操办,也算给足了我们的面子。佩瑶,这次你可不能再使小性子说不嫁了。”
知道女儿或许有些不愿意嫁给陈三公子,徐母叹了口气。
“我们家的情况也就这样,即使娘舍不得想再留你几年,却是耽误了你。”
“娘!”
“你看阿卓,现在孩子都有了,日子不也过得红红火火。当初她没有如愿嫁给汤家的孩子,难道心里就没有不甘?你再看现在。也就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到底哪种才是最适合你的。你喜欢的,不见得就是对的。”
徐佩瑶沉默。
这话,她当初也跟阿卓说过。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造成阿卓终于下定了决心,嫁给了她现在的相公。
阿卓的相公不是永丰乡人,是宿州的。
当初阿卓因为汤和的关系,在乡里的名声并不怎么样。他们两人的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乐于看刘大秀家整日追着汤和撵的好戏。即使最后阿卓不再答应汤和,也没有谁家愿意娶这样一个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媳妇。
最后无法,阿卓招赘了一个外乡人,就是当初路过永丰乡准备去砀山的傅友德。
那人她不怎么相处过,自然也不怎么清楚他的为人。不过,听大哥提起过,那人是个踏实的性子,也肯吃苦,很勤奋,又有一副高大的身板,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的农活都是一把好手。
为此,刘大秀没少高兴,整日里嘴都合不拢了。
有对比才知道好坏。比起好吃懒做的汤和来,傅友德简直好得不是一点半点,连阿卓都不得不承认,她这次不再任性的选择,或许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
不过,这与她等会儿要问的事并无任何联系。
少女沉默许久,心里已有了决定。她抬起头,眼睛直视着徐母。
“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佩瑶,你是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是因为陈家说的婚事吗?”
“娘,我不是您亲生的吗?”说完这句话,徐佩瑶就一直在观察母亲的表情。
徐母一愣,继而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佩瑶,你别听别人乱说,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我养你这么大,谁敢乱嚼舌根子,看我不找上门去撕烂她的嘴。”
徐佩瑶心里一沉,却是明白了。
看来,干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是他抱养给徐家的。其实这几年,随着她年岁越大,乡里的人私下里也多少嚼过舌根,说自己长得跟徐家人完全不像。以前,她没有往这方面想,自然不放心里去,不以为然。可是现在。。。。。。
“娘,我这次回来,是准备接你跟爹和大哥大嫂他们离开的。”
“什么,离开?佩瑶,你要接娘跟你爹去哪儿啊?这里是我们的家,过不了多久就该到收稻子的季节了,我们哪里走得开。”听说要出门,徐母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眉宇间有一丝愁色。
“去滁州!”
“滁州?”徐母表情错愕,明显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这么说。
知道母亲心里可能想岔了,徐佩瑶走过去,扶住母亲的手臂。
“娘,之前看你那么高兴,我一直没忍心说。陈友谅在滁州反了朝廷,夺占了滁州府。这次他之所以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就是因为滁州离不开他。还有干爹和阿福他们,干爹之前被朝廷的军队抓住了,受了伤,暂时在休养。”
徐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就要倒下。幸好,徐佩瑶有先见之明,连忙撑住了她的身子。
“娘,你别着急,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你听我跟你说。。。。。。”
徐母眼前发黑,语气少见的急促和焦躁。
“说什么。谋反啊,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别说陈家跟我们订了亲,便是同一个乡的,光想想就觉得害怕。朝廷本就不拿我们汉人当人看,这事一出,我们可还有什么活路。佩瑶,快,赶紧让你爹回来,我们一定要跟陈家退亲,不能跟他们沾染上丁点儿的关系。”
“娘,”徐佩瑶没有动,搀扶她坐下,“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完!”
之前就是知道爹娘知道这事肯定会诶骇到,她才迟迟没有动静。好在,朝廷现在自顾不暇,他们还有时间。
转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轻轻递到母亲的手里,徐佩瑶站在母亲身侧,不急不缓的为她捏着肩膀,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