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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的事,她的家人根本就不懂。
至于看到她同样激动的朱重八,徐佩瑶却是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对于把麻烦带到她家,惊扰到她爹娘的人,老实说,她心里很是不愉。
“瑶儿,我的瑶儿……”卓玉嘴唇哆嗦,水汽迅速迷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与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美丽少女,脚步有些不稳的走过去,伸出手,就想要触摸她思念十几年的女儿的脸。
陈友谅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到了少女身后,揽过新婚妻子的腰,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干什么?”
看师姑沉下脸,明显不高兴,朱重八因刚才陈友谅的动作变了的脸上迅速转变,他适时的走过来,站在师姑一边,深深的盯着陈友谅。
“陈友谅,你让开!”
黑衣男人冷酷的看了他一眼,高大伟岸的身躯没有一丝要让开的意思。
看大厅里气氛剑拔弩张,徐父徐母顿时紧张起来,而徐达,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现在的佩瑶已经是陈友谅明媒正娶的妻子。比起青梅竹马的他,陈友谅更名正言顺。
徐佩瑶拉了拉挡在她身前男人的衣袖,站了出来。
“好了,不要一见面就吵架,朱重八,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注意到他喜欢的少女和最讨厌的男人之间那如此自然的小动作,朱重八脸色白了白,喉咙有些紧,“佩瑶,你……他……”
迫切的想跟女儿相认,结果几次三番被人打断,卓玉不耐烦了。她一把推开面前的障碍物,拉住少女白嫩细滑的手,无语哽咽。
“瑶儿,我是你的娘,你的亲娘啊。我苦命的女儿,这些年娘没在你身边,你受苦了。”
徐父:……
徐母:……
徐达:……
徐福:……
卓玉的话就好像在平静的水里丢了一颗炸弹,迅速掀起几丈的狂澜。不说完全不知情的徐达和徐福,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徐父徐母,此刻面对佩瑶突然找上门来的亲生母亲,也被震惊的手足无措。
他们当年收养佩瑶的时候,高彬主持明明说这孩子已经父母双亡,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这是要闹哪般?
徐佩瑶看着面前激动的女人,也不由一阵恍惚。
母亲……
前些日子不久,她刚刚被干爹带去拜祭了生母。现在,在她嫁人后不久,生母却活生生的出现了。
看面前的少女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反应,卓玉有些急了。
“瑶儿,你不信吗?我真的是你的亲娘,你的身上是不是从小就不离身的带着一个护身符,那是娘当初放进你的襁褓中的。当年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只好恳请师哥带你离开。不想,后来周夫人告诉我,说你已经死了。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才刚出生无缘的女儿了呢。”
女人哀伤的神情不似作假,徐佩瑶知道,这个白发女子说的,是真的。
她的话,跟干爹告诉自己的没有多少出入,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尽管华发早生,经历了太多的人生疾苦,但她的容貌并不苍老,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的美貌和意气风发。
她跟自己,有五六分的相似。
“瑶儿,师哥呢?你要是不相信我,师哥总不会骗你。”
阿福像是突然被人踩住了尾巴,嗷的一声叫了起来:“爹,娘,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说姐姐是她的女儿?明明,明明,明明,姐姐是我们家的啊!!”说到最后,少年语气低落起来,垂头丧气,无限委屈。
徐父徐母哑口无言。
陈友谅神情不变,可以说是在场最镇定的人了。
他早就知道了佩瑶的身世,对于突然出现的前白莲教圣女,除去最初那一瞬间的不适,之后就恢复了正常。至少,别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朱重八把佩瑶的生母找来了又如何?他已经和佩瑶妹妹成了亲,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便是佩瑶妹妹生母来了,他的妻子依然是他的妻子,谁也改变不了。
高彬主持到了的时候,是跟李婉儿一起,他们在徐家大门口碰上,便一起进来了。此刻看到所有人都在大厅,倒是一阵奇怪。
“怎么都在这里?佩瑶回来了吗?我……”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徒弟。
“重八,重八,你回来了!”
因为位置的关系,朱重八之前想要分开佩瑶和陈友谅之间过于近的距离,站在了比较靠近门的地方,恰好挡住了高彬主持的视线。
他没有看到其中侧背着他的白发身影,激动的走上前握住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的肩膀,上下打量。
“ 没有事就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师父,我回来了……”
卓玉缓缓回过身,在看见一身袈裟高僧模样的中年男人时,嘴唇蠕动:“师哥……”
突然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高斌主持动作一滞,僵硬的抬起头,眼眸一缩。
“……小……师妹……”
即使岁月过去了十几年,红颜不在,物是人非,他依旧认出了她。他的小师妹,卓玉……
汉王妃 第八章 夫君
李婉儿走在徐家的花园,身边是突然变得温和腼腆想找话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徐达。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只好先开口,打破这萦绕在周围的尴尬气氛。
“你之前过的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啊,什么?”徐达一瞬间没有明白过来,表情不解。
“我听说徐寿辉领导的红巾军那边蛮乱的,你上过战场了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提到战场,徐达沉默下来。
没有真正接触过战争的残酷和绝望的人,是不会理解那种发自心底的震撼和悲哀的,他以前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只看到了建功立业的表面,却不知道,战乱给百姓带来的死亡阴影和颠沛流离。
“徐公子?”
“婉儿,你在为我担心吗?”
“自然是担心的。你会离开家加入红巾军,我知道我爹给了你很大的压力。如果你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佩瑶也会对我产生隔阂。我长这么大,身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我很重视和佩瑶之间的感情。”
不重视不行,我怕陈友谅啊!
徐达不知道女人婉约微笑下的无声咆哮,只当她是脸皮子薄不好意思,才借口佩瑶说出她的关心来。
这一瞬间,男人的低落被抛之脑后,重新振奋起来。
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女人的手,眼睛闪亮:“婉儿,你再等等,我一定……”
“轰”的一声,山石飞溅,打断了徐达未出口的承诺。
只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弄得布局精美的院子一阵飞沙走石,树枝乱颤,如雨打芭蕉,听的人心惊胆战。
徐达和李婉儿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朝着动静传来的地方赶去。
“陈友谅!重八?”
看到院子里对峙的两人,以及那一触即发的低气压,一黑衣衣摆衣的鲜明对比,徐达赶紧冲过去,站在了两人中间,阻止他们交手。
“陈友谅,重八,别打了!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我家,你们想拆了我家的房子吗?”
朱重八放下手,很是歉意的看着好友:“天德,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只是,我实在忍不住,当初在白毛口,要不是陈友谅苦苦相逼,我和明霞也不至于走投无路,被逼无奈跳下悬崖。要不是我们命大,落到了断魂谷,被金童老前辈救起,现在是怕是黄土一抔,再也回不来了。”
徐达又惊又怒:“陈友谅,这是真的?”
黑衣男人冷笑一声:“真的又如何?你们可别忘记,你们的身上到底流着的是什么血。我们是汉人,与元人本就不共戴天。蒙古人是如何欺压我们的,别说你们不知道。他们锦衣玉食醉生梦死,我们老百姓却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汉人的命甚至比不过牲畜,这样的人,杀了又如何?”
徐达被说的感同身受,也认可陈友谅的话。但是……
“你说的这些话的确如此,但跟朱重八有什么关系,重八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他又不是蒙古人。”
陈友谅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讪讪的朱重八,目光冰冷:“那就得问问你口中的好兄弟朱重八了。白毛口杯元兵拉壮丁整治黄河的河工,被元兵日夜鞭挞着干活,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死去,连一座孤坟都没有,尸体被扔进黄河尸骨无存。我带领人去解救他们,你口中的兄弟却拼死护着白毛口监工,罔顾冤死的百姓。他被美色迷了心智,恐怕早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陈友谅,你信口开河!”看天德转过头看向自己那不敢置信的神情,朱重八有些急了。
“天德,你别听他的,你也知道陈友谅这人,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身边那个女恩,不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她的身份可不得了,听说是蒙古人的郡主,很是得宠,她的爹据说是那位权倾朝野的纳罕王爷!”
“陈友谅,你闭嘴,明霞虽然是蒙古郡主,但她本性不坏。”
“哼,本性不坏?那要不要我去把当初白毛口的兄弟找来,看他们说说这位明霞郡主,当初白毛口的监工大人,是如何对他们动辄打骂抽鞭子的?如果这样还是把本性不坏,那我这个在你口中的坏透了的人,岂不是更冤枉?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日日在佩瑶妹妹和徐家人面前诋毁我的坏话。朱重八,你可真是双重标准。怎么,看到那位郡主长的美艳,便觉得她不是坏人?便忘了我们这些所谓的汉人在那些蒙古人眼中,不过是最低等的低贱之人?”
朱重八哑口无言,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陈友谅听着别特意压低了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低垂下眼帘:“如果是这样,那我无话可说。”
“说得好!”
“师姑?!师父,佩瑶!”
听到声音,朱重八回头过去,就看见从走廊拐角处走出来几个身影。为首的,真是之前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卓玉师姑,佩瑶的生母。她旁边,是扶着她的佩瑶,以及眉宇紧蹙的师父。
“师父!”
高彬主持沉着脸:“重八,你让为师对你很失望!”
“师父?”
“陈友谅说得对,你已经被蒙古郡主的美色所迷惑,根本就忘记了汉人与蒙古人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特别是,那个蒙古女人的父亲还是纳罕老贼。你忘记为师跟你说过,纳罕老贼害了师妹和佩瑶,让她们母女分离近十八载。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师父,我没有,只是,明霞……”
“好了,不要说了。”高彬主持目光中掩饰不住对他曾经最得意的弟子的失望。
原先之所以收朱重八为弟子,也不过为了他的私心,想要他不惜生命保护佩瑶罢了。只是现在看来,他当初倒是看走了眼,自己这个弟子不是仅仅为佩瑶不要性命,而是对每个女人都怜香惜玉。
“师父……”看师父不理解她,朱重八转头看向师姑身边愈发具有魅力风情的少女。
“佩瑶,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卓玉阴沉了脸。
“小子,你还真是敢说,当着我的面,就像欺骗我女儿?这一路上你跟那个小妖女勾勾搭搭,暧昧不清,你当我是瞎子吗?你要是真喜欢我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抵制不住,跟那个妖女若即若离不清不楚?还是说,你以为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不透你的小心思?”
“师姑,我知道你恨明霞的爹,连带的也不喜欢明霞。但是,我跟明霞之间清清白白,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把上一辈的仇恨加诸于下一辈身上好不好?”
“你……”卓玉气极。
一直冷眼旁观许久的徐佩瑶伸手轻轻顺了顺母亲的胸口,低下眼,语气却轻柔的让朱重八一阵不安。
“娘,别生气,不值得!”
“佩瑶?”
“佩瑶!”朱重八